第224章 三個孩子
「周總……」喬秘書震驚的望著周靖安,他的表情漫不經心,卻不像是開玩笑,她謹慎的回答,「我,我不信這個的。」
「為什麼不信?」周靖安問。
這句話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喬秘書咽了一下唾沫,「我……沒看到過,所以……不信。」
「是嗎?」
周靖安從來不說廢話,說了這兩個毫無意義的字,喬秘書知道,他是想聽她繼續聊下去。
喬秘書認真想了想,斟詞酌句的回道,「但我曾經做夢,夢見過我奶奶,她說她很寂寞……」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告訴了我爸媽,我爸媽買了很多紙紮品給我奶奶,再後來我就沒有夢見過她了。」
「紙紮品?」周靖安疑惑。
「就是一些洋房,花園和工人之類火化道具……」她認真的解釋,絲毫沒有注意到座位上的男人猛然繃緊了面容,額頭上的青筋鼓起,拳頭緊握,胸口劇烈的起伏,行將要爆發,「燒的時候做一些法事超度一下亡魂,這樣……」
砰!
接著是噼里啪啦的一通響。
喬秘書後退抵著門,驚恐的看著突然爆發的周靖安,他起身一腳踹翻了老闆椅,老闆椅磕在桌上,把上面的東西推到了地上。
而周靖安似乎被刺激到了,面色發青,沖她咆哮,「她沒有死!她絕對不會死的!滾!你給我滾出去!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喬秘書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到了,忙不迭轉身跑了出去。
門外,正好遇到秦遠,他手裡提著外賣。
喬秘書像是看到了救星,「秦先生,周總他他……」
「怎麼了?」
「我不該說那些話的,我不是有意的……」
喬秘書不是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今天目睹了周靖安狂躁的一面,那一刻她甚至以為他會殺了她!
人都怕死,她也怕。
秦遠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壓抑的嘶吼,他嘆道,「發泄出來也好,他悶在心裡太久了。」
喬秘書一愣,然後抹掉眼淚,看著緊閉的大門,聽著裡面傳出來的聲響,喃喃道,「也是。」
「夫人的離開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是啊,整個人氣場都不一樣了,陰暗冷漠,還是懷念以前那個周總,雖然總是面無表情,讓身邊的人壓力倍增,但也好過於現在這樣,一雙眼裡平靜無波,冷不丁對視一眼卻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等裡面沒了聲響,喬秘書才把事情經過跟秦遠說了一遍,秦遠了解,在門上叩了三下,推門進入。
裡面地上一片狼藉,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周靖安坐在窗邊沙發上,微閉雙眸,單手按著太陽穴。
秦遠容不改色的走過去,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把餐盒攤開在茶几上,「一天都沒正經吃東西了,多少吃點吧,不然又要胃痛了。」
周靖安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秦遠正要再勸幾句,手機響了,是來自楊嫵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接起,臉色大變,「什麼!現在?」
他匆匆歪歪走,走到門口,他又站住,回頭跟周靖安道,「影子要生了,在百貨大樓,我現在要趕過去。」
周靖安這才有了反應,「我聯繫尚度。」
秦遠點頭,說了聲謝謝,邊走邊拿著手機吩咐對方,「你自己不要慌,免得影響到她,去休息區找一把椅子,之前課堂上講的還記得嗎?現在照做,先讓她平躺,吸氣呼氣,告訴她不要緊張,我五分鐘后就到……」
周靖安從地上一堆狼藉中找到自己的手機,聯繫尚度,「楊影要生了,十五分鐘左右會趕過去。」
「沒問題,早安排好了醫生和護士,我打電話過去通知他們,十分鐘足夠。」
周靖安掛了電話,抬頭看到喬秘書端著保溫壺走進來,他道了句,「抱歉。」
喬秘書受寵若驚,「沒事的周總,是我不該在您為夫人擔心的時候說那些不合時宜的話,我的錯。」
她把保溫壺放在餐盤旁邊,「周總,這是典媽送來的補湯。」
「她人呢?」
「回去了。」
喬秘書抿了抿唇,周靖安心細如髮,「怎麼?」
「她說讓您抽空回去一趟。」
「什麼事?」
「她不想幹了,要離開桃源居。」
周靖安眯眸,「為什麼?」
典媽是陸然看中的人,他對她很是尊重。
喬秘書道,「她說您從來不回家,夫人又不在,她整日無所事事,實在無聊……」而且,家裡有個蔣夢晚磨磋她老人家……
「她無兒無女,打算去哪兒?」
「京都。」
周靖安挑眉,「藍家?」
「是,她與曼文阿姨相交甚好,曼文多次邀請她過去……」
「多次邀請都沒過去,為什麼這個時候要過去?」
「這……」喬秘書訥訥,「我也沒問,不過……」
「不過我看她,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哪裡不同?」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感覺她之前精神萎靡不振的,今兒個精氣神很足。」
周靖安沒再問什麼,走到茶几旁,坐下用餐,吃著東西,眼神一直呈現放空狀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然也是心懷詫異,她看周靖安肯吃飯,放下心來,準備回去桃源居一趟。
腦子裡想著典媽,陸然轉眼間就到了桃源居,典媽正在主卧旁邊的衣帽間里忙碌,她整理的都是之前她和陸然之前出門時買的小孩子的東西,零零碎碎的也有一大箱子,雖然比八個月前多了一些白髮,但眉眼間都是喜氣盈盈,還哼著她最喜歡的黃梅戲。
陸然看著箱子里小孩子的衣服,心頭狐疑,她要把衣服拿去給楊影的孩子?
陸然愛楊影,可是,這些衣服和用具都是她一件件給自己寶寶挑選的,陸然不願意送給別人,包括楊影。
陸然心中不悅。
「你在高興什麼!」
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典媽撇了撇唇,頭也不抬,愛理不理的說,「沒什麼。」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那請問蔣小姐,我安的什麼心?」
蔣夢晚走進來,在房間里四處觀望,平時,這個房間都是鎖著的,她是不允許進來的。
只是一個衣帽間,就有一百多平,有一個暗門,直通主卧,裡面的衣服有周靖安的,有陸然的,還有小孩子的。
分門別類,擺放整齊。
那些陸然沒穿的衣服,也都清洗得乾乾淨淨的懸挂在那裡,還有很多是後來新添的,都是各大奢侈品牌的當季最新品。
蔣夢晚越看越不順眼,尤其是這個心裡只有陸然的老女人,恨不得把她踢出家門,可是,她每次去找周靖安說這個事情,周靖安要麼在國外,要麼不見她,偶爾碰見也只給她幾分鐘時間,看似忙得像個陀螺,但蔣夢晚總感覺哥哥在有意避開她。
八個月了,那半枚羊脂玉她依然沒有找到。
到底被他藏在了哪裡?
「這幾個月我住在這裡,你一直給我甩臉子,你憑什麼!」蔣夢晚伸手戳著典媽的胸口,典媽一把拍在她手背上,蔣夢晚痛得驚叫一聲,連忙把手縮回,恨恨道,「你一個傭人你竟然敢打我!你想造反啊!」
典媽雖然比她矮,但她人胖,站在麻桿腿紙片人的蔣夢晚身前,氣勢壓人,抬著下巴,給人居高臨下的感覺,蔣夢晚瞬間底氣不足,「你看什麼看!」
典媽冷冷勾唇,「看笑話。」
「你說我是笑話?」
「沒錯,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你為什麼來這裡?你為什麼有事沒事總愛四處亂逛,你真以為周先生不知道?別逗了!」
蔣夢晚一怔,心裡頭鼓聲大噪,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裝什麼裝?這個家裡每一個傭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你自己,還在傻乎乎的進行一些自以為很小心的小動作,笑死人了真是!」
話說到這裡,蔣夢晚不得不接受事實,她尋找羊脂玉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了!
什麼時候?她一直做得很謹慎,怎麼會被發現?
蔣夢晚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柯相傑還在蕭煒明手裡受苦,八個月一無所獲,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柯相傑見面,訴說心裡的委屈。
她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在疏遠她,周靖安,周靖安那些兄弟們,她的媽媽蔣柳圓整天想著怎麼把周程元弄到手裡,神經兮兮的,身體也一天天的垮了下去,耿余淮說她有些抑鬱,身體也在醫院裡被柯醫生搞垮了,真是搞笑!蔣夢晚覺得這是周靖安的陰謀!
就連家裡的傭人都是心心念念著陸然是這個家的主人,對她不待見。
蔣夢晚總是想起以前,她是家裡的寶貝,是媽媽和周靖安最寵愛的小公主,而今呢?他們都變了……
尤其是周靖安,他心裡只有那個也許早就死了,或者跟蕭煒明雙宿雙飛了,他還痴痴的等著,傻透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也好,我現在要找東西,去,把地下室的鑰匙給我拿出來!」蔣夢晚撕破了偽裝,跟典媽叫囂。
除了地下室,書房她也想辦法進去找了,就連主卧禁地她也闖了,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知道地下室了。
她還是有一次看到周程元從裡面出來,才發現原來家裡還有個秘密地下室。
但是那門有好幾重鎖,除了鑰匙,還需要密碼和人臉識別,門口還有保安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根本無法靠近半步。
典媽聳聳肩,輕描淡寫,「我沒有。」
「你撒謊!這個家裡誰比你權力大啊,每個人都聽你的,你可牛逼了你不知道嗎?」
「我在這個家的權力都是周總和夫人給我的,我為了我家夫人守護這個家,不被外面的騷賤二貨給霸佔了,要是有哪個不要皮的敢肖想我家夫人的地位,呵呵,不好意思,我還可以更牛逼一些。」
「你,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你自己對號入座,我有什麼辦法?」典媽懶得跟她再說些什麼,還有好多事兒要做呢,「好狗不擋道,麻煩讓一讓。」
她一側身,就把瘦弱的蔣夢晚給撞到一邊了,蔣夢晚腳下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惡毒的眼神盯著典媽胖乎乎的背影,唇上都咬出了一條白線。
該死的老女人,遲早有一天把你趕出這裡!
蔣夢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轉身走到卧室的暗門,推了一下,竟然開了,她臉上一喜,走進去開始找,連角落的都不放過,上次她進來太匆忙都沒有時間好好找,也許,羊脂玉不在樓下而在這裡?柯相傑說了,只是半枚羊脂玉吊墜,很小一塊,會放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陸然看著蔣夢晚來回到處翻動,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什麼?
地下室……
難道是覬覦她的翡翠?
聽典媽語氣,周靖安應該是知道這回事,卻放任了她……
又是為什麼?
陸然連忙來到地下室,入口,是兩張陌生的面孔,一坐一站在門口守衛著。
陸然徑直穿過門口到裡面,意料之外,看到了周程元,他背對著她,坐在桌子前面,搗鼓著什麼東西。
陸然四處看了看,除了一些原石,成品翡翠,就是一些文玩字畫,桌案和書架上都擺滿了,卻是沒看到她的那塊據說是胭脂玉的石頭。
陸然閉目感受了下,除了一些零散微弱的玉石力量,並沒有帶給她很強烈的吸引力,所以,她的胭脂玉並不在這裡。
被周靖安轉移了?
所以才放心的留著蔣夢晚住下?
乍然而起的手機鈴聲,讓周程元驚了一下,放下手裡的放大鏡,拿過手機接起,「喂,喂,喂,說話啊,哦,聽到了,這裡信號不好,女兒拉肚子?叫醫生過去了沒有?好好好,我知道了,馬上就回……」
周程元把桌上的東西收歸整理好,拿了外套就走出去,兩個守衛跟他打了聲招呼,周程元一邊應著一邊往外跑,差點撞到從門口出來的蔣夢晚,蔣夢晚臉上閃過一抹怒容,看到是他,笑著叫了一聲叔叔。
陸然疑惑,叔叔,不是爸爸?
難道她猜錯了,蔣夢晚並不是周程元的女兒?
如果是,這八個月,庄昊早把可以查清的事情查清楚了。
周程元點了下頭,走到車旁,打開車門時回頭看她一眼,蔣夢晚徑直走向自己車旁,坐進去之後就開車揚長而去。
周程元望著,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陸然有些看不懂,如果蔣夢晚跟他不是父女關係,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
陸然又飄到樓上,在書房和卧室里,尋找她需要的羊脂玉,卻始終沒找到,她明明記得後來周靖安把半枚羊脂玉鎖在了保險柜里,怎麼就沒了?
一天,兩天,三天……
陸然整整找了三天,家裡每一個狹小的地方都沒錯過,依然,一無所獲,甚至連周靖安的辦公室都找了一遍,沒有見到周靖安,也沒找到玉。
陸然不打算找了,先去找楚白,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陸然正打算離開桃源居,卻看到典媽拉著兩個大拉杆箱走出來,還側頭夾著手機在肩上打電話,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喜悅,「沒關係了,我讓喬秘書跟我家先生說了,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來了,我也算是打過招呼了,也沒等的必要了,還是先過去吧,哎呀,我都迫不及待了,這幾天都在收拾東西,能打包寄走的全部寄走了,我人這就去機場,我對京都可不是太熟,曼文你一定要安排好人在機場等我啊,我可不能走丟了,哈哈,我真是太開心了,曼文,我……我真的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
她本來是笑著,笑著說著,就又哭了。
陸然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她的孩子!
那些衣服是拿去給她的孩子的?
蕭煒明,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了!
竟然還這麼快!
陸然心頭激動不已,但又好奇典媽為什麼不告訴周靖安。
陸然注意到,典媽沒有別墅里備的司機和車子送她,而是叫了一輛快車。
她走後,坐在地下室門口的守衛,拿出手機打了出去,態度恭敬,「周總,她剛剛離開,跟一個叫曼文的通了電話,言語中像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具體的她沒說,我們的人已經跟上她了。」
陸然張大了嘴巴,敢情這倆守衛不是守門,而是監視別墅里進出的人啊……
周靖安幾個月不在家,對這個家裡,瞭若指掌,除了那些監控器,原來這些人都是他的耳目。
陸然皺眉,她特意跟藍煙說過,在沒有確認孩子存在之前,不要讓周靖安知道,免得他空歡喜一場,但是,接到孩子的那一天,一定要告知他,他們的孩子,當然要跟著爸爸長大了,而藍煙,可以在旁指導和幫助,但不能取代父母代之。
陸然又轉念一想,大概,是藍煙這邊還不確定?
這麼思忖著,陸然所處的環境改變,面前,是一處類似於白宮的新古典風格砂岩建築物。
這是……華夏國的總統府?
陸然飄來盪去,二樓是總統和家人居住的地方,其中一間面積龐大的兒童房,吸引了陸然的注意力,她到了門前,看到藍煙正弓著身體移動嬰兒床,嬰兒床有三個,曼文也在旁邊幫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眼睛卻紅紅的,布置得認真又仔細。
「夫人,總統回來了。」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上來,站在門口,畢恭畢敬的說道。
藍煙驚喜抬頭,「在哪兒?」
「正在上樓……」他話音一落,扭頭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西裝筆挺,氣宇軒昂,他微微躬身,「總統,下午好。」
藍存遇站在門口,看了眼管家,「都下去吧。」
管家和曼文退下。
只有兩人,藍煙再難掩飾內心的激動,藍存遇伸手摟住她的肩,把她按在懷裡,聲音也有些哽咽,「我都知道了。」
藍煙顫抖的手指從口袋裡把那張她看了整整三天的照片拿到眼前,「你看,跟我們的明珠多像,尤其是這個小傢伙,簡直是跟明珠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哥哥虎頭虎腦的,眉眼隨了周靖安,跟你也有些像……」
兩夫妻看著,含淚微笑,有沒有孩子,對於二老來說,都是可以的,只要他們的明珠活著,他們就心滿意足了,當然,孩子的到來,是喜上加喜。
想想他們的明珠,小小一個女孩,個頭不高,人也偏瘦,竟然生出來三個健康的寶寶!
這八個月她肯定很辛苦!
一想到女兒受苦,藍存遇和藍煙眼睛都濕漉漉的。
「蕭煒明怎麼說?什麼時候會把孩子送回國內?」藍煙問藍存遇。
「孩子前兩天在育嬰箱里呆著,說是沒事了,不出意外,明天就通過安全的渠道把孩子送到我駐緬甸大使館,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發。」
「你要去緬甸?」
藍煙震驚的看著他,「你才繼任總統,怎麼能外出呢?不行!太冒險了!」
「煙兒,那是我們的女兒,看到她的孩子,就像看到她,我一定要第一時間趕過去,我不想讓自己的孫兒假以他人之手,我更怕孩子在回國之前遇到什麼未知的傷害,而且,國內形勢還不太穩,這一路輾轉,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我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要不,讓周靖安過去吧。」
藍存遇看她,認真道,「你能確定,這是明珠跟周靖安的孩子?」
藍煙張口結舌,「我……」
「孩子八個月出生,明珠也消失了八個月,蕭煒明對明珠又是那種心思……」
「可是那個驗孕棒是真的啊。」
「驗孕棒測出來的結果也不一定會準確,我問過醫生了。」藍存遇道,「所以,保險起見,還是等孩子確認是周靖安的了,我們再告訴他不遲。」
藍煙想了想,「沒錯,還是等確認之後再告訴他,不然,像明珠走之前說的,讓他空歡喜一場,就是對這個男人的二次傷害,他這幾個月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聽說去緬甸每次都會弄一身的傷,前幾天還因為胃痛暈倒在了大馬路上,幸好身邊有人跟著,不然真是危險……」
「對了,典媽拿到東西了嗎?」
「拿到了,正在趕過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