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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皮笑肉不笑。

甄美麗連連搖頭,尷尬道:「沒什麼,只是為君姑娘的厲害驚到了。」

笑容僵住,如玉的指尖撫上罈子。

「倒是成怪物了。」

甄美麗真誠擺手道:「君姑娘,你別誤會了,我絕對沒有把你當怪物的意思。我對你絕對只是單純的崇拜。要說怪物,那我才是怪物。」

指尖停住,抬眸,如水一般純澈的美眸中染色迷茫之色。

「崇拜?呵呵,我如此愚蠢,有什麼好崇拜的?」紅唇微微張開,纖長的睫毛如破碎的棉絮,輕輕扇動。

甄美麗握住傾歌的手,道:「君姑娘,你一點也不愚蠢,你是這世上最優秀也最聰明的女子,年紀輕輕就創立了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艷羨你呢。你還是我當初的學習榜樣呢。我想學你,可惜一點也學不了你的氣質。」

一股暖流從她的掌心傳來,傾歌微愣,瞬間如觸電般躲開。

「你了解的永遠只是片面的,又有誰知道,作為天下第一奇女子的我也會三番四次被騙呢?我努力地想要在別人心裡留下片刻的回憶,然而我什麼也做不到。」她靜靜地說著,語氣絲毫不起波瀾。

鳳嘯天是,夜弦也是,即便是她掏心掏肺,都無法在他們心中留下一席之地。連同與她相處的秦煜,也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不願相信她。

甄美麗愣住,訝異地看著她。眼前這個人擁有冰冷的外表,但幾日來的相處,她知道她其實有一顆炙熱的心。

「君姑娘,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你若是信地過我,大可與我一講。」

一番話發自肺腑,抬眸卻看到對面的女子比之前更冷了,一雙美眸好似凍了三尺的薄冰,甄美麗抖了抖身姿,顫聲道:「君……姑娘,對不起。」

傾歌垂眸,從老婆子手上接過碗筷,道:「嚇到你了?」

甄美麗小臉微僵,猛然搖頭道:「沒……沒有。」

傾歌淡笑道:「瞧你膽小樣,我實在想象不出你當初的囂張樣。」

初見她時,一開口就是老娘、負責。她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甄美麗臉紅到了脖頸處,咬唇道:「君姑娘,你莫要取笑於我,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哦?」

甄美麗顫聲道:「我自知自己生得胖,沒人肯娶我。私下裡,丫鬟們全在嘲笑我,爹爹也未我的婚事奔波勞碌。但我也知道其實沒有人看得上我,漸漸的,閨秀開始遠離我。最後只有爹爹一人在背後鼓勵我,於是我完全變得暴躁、橫行霸道。其實我也很想變得漂亮一點,這樣就沒人會笑話我。最後成了這副鬼樣子,若是爹爹見到我的真面目,怕是不會再對我好。」

聲音越來越小,壓抑不住悲傷啜泣起來。一張錦帕忽然出現在她面前,甄美麗回眸,便看到老婆子慈祥地看著她。

「發什麼愣,拿著。」老婆子忍不住呵斥一聲,「看你這流淚的樣子,我也想哭了。」吸了吸口氣,眼眶開始濕潤起來。

甄美麗大驚,連忙接過手帕,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一把攙扶住老婆子。

「別哭,別哭,老婆婆,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

老婆子伸手摸了摸甄美麗的頭髮,柔柔道:「真是個好孩子,哪像她啊。」說吧,朝傾歌努了努嘴。

一陣寒風吹來,甄美麗縮了縮身子,只覺得周遭的空氣下降到了零下幾度。

「陰險狡詐,毫無人性,貪圖便宜,在我這裡蹭吃蹭喝不說,連男人……」老婆子依然自顧自抱怨著。

甄美麗心急火燎一直朝老婆子使著眼色。

老婆子睨了她一眼道:「女娃子,你的眼睛是抽了嗎?君姑娘的醫術很好,可以讓她治治。」

「……」甄美麗攤了攤手,無辜地看了眼神色陰沉的傾歌。

纖長的指尖又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面,另一雙手如蛇一般攀上了酒罈,利落地將酒罈掀開,縴手成爪,抓住酒罈,往就酒杯內倒著酒,然後放在唇邊灌下,動作優雅迷人,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甄美麗稍微鬆了口氣,然老婆子依舊喋喋不休說著,甄美麗眸光轉來轉去,累得她都快成了一隻哈巴狗。

喝完一杯之後,傾歌抬眸,臉上的笑意越發清幽未達眼底。

甄美麗打了個寒顫,老婆子發覺她的異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女娃子,你別害怕,君姑娘平日里就這副德行,你習慣就好。」

甄美麗嘴角抽搐,訝異地印上她的唇瓣,無聲地對她說。

「老婆婆,你決定她平常就是這樣。」

老婆子點頭,忽然一掌拍在傾歌肩膀上,道:「你看吧,一點事也沒有。」

酒杯一動,明黃色的液體灑了出來,那白玉般的手上也沾染了些,透過薄薄的肌膚,可以看到青筋直直跳動。

甄美麗倒抽一口氣,老婆子卻全然毫無察覺,依舊有說有笑。

那廂,面前的傾歌的臉已經陰沉到了極致。忽地白影晃動,甄美麗只聽到一道凄厲的叫聲,然後老婆子一臉痛楚地倒退。

「你,你的功夫怎麼一下子進步了這麼多。」老婆子苦著臉捂著脫臼的手,也就是剛才扶著撫上她肩膀的那雙手,此時無力地耷拉著。

傾歌抿緊薄唇,古井無波的眸中劃過一道深思。

「再說一遍。」

甄美麗眨了眨眼看向老婆子,老婆子撓了撓後腦勺,裝作無事坐下。

「你難道沒發覺你出手的速度變快了嗎,我剛才根本看不清楚你是怎麼出手的。」一臉震驚。

傾歌放下酒杯,低聲道:「的確不知道。」

老婆子「哎呦」叫了一聲,一手撫上另一雙手的底部,只聽到「咔擦一聲」,手接回了跪倒。

甄美麗看得目瞪口呆,「哇,老婆婆,你好厲害。」

老婆子老臉一紅,得意洋洋道:「那有什麼的,你眼前這位君姑娘的手藝可比我厲害多了。」

甄美麗自覺閉上嘴,怯怯看了老婆子一眼,示意:你確定要在不開心的老虎身上撒野?

老婆子好笑道:「我已經習慣了,頂多是心疼我的酒。」

睫毛抖了幾下,一手直接撫上酒罈,猛然站起,將酒罈拽起,灌了起來。

月霜白衣被風吹得微有些褶皺,隨意地灑在桌上,寬大的袖子遮住酒罈,露出一截潔白的皓腕。

從甄美麗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精緻的下顎。喉嚨滾動,酒水一滴不露滾入腸中。

皓腕一抬,酒罈無聲落下,竟是喝了個底朝天。

幽寒的美眸有些許迷離,絲籠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如畫的眉宇漸漸舒展開……

甄美麗看著冷若冰霜的女子,露出了星星眼。

「女神好棒啊,連喝酒的動作都這般瀟洒,我也來,我夜來,今晚不醉不歸。」

似乎被她豪邁的動作所感染,也抓起一個酒壺,狠狠打開……

老婆子狐疑道:「女娃子你能行嗎?」

甄美麗翻了個白眼道:「小看我?我可是從小喝到大的。」

老婆子剛要說什麼,卻見甄美麗毫不猶豫仰頭喝了起來,一酒壺灌完,一雙大大的眼睛迷離起來。

「哈哈哈,真好喝,我好喝,哎呀,怎麼頭這麼暈啊?」苦鎖著眉頭,小手搭上自己的腦袋,最後「噗通」一聲砸在了座子上。

老婆子無奈搖了搖頭,她剛想說,她這些酒可要比平常的酒烈上幾倍。正自嘆息見,某人又灌了一壺。

老婆子眼睜睜看著剩餘的一壺被灌完。

最後,傾歌將手中的酒壺一把扔在桌上,道:「她交給你了。」

冷冷說了一句,單薄的聲影快速從自己的身旁走了出去。

老婆子扶住朝自己倒來的甄美麗,苦悶著臉。

這叫什麼人嘛!喝完了她的酒拍拍屁股走人不說,還把麻煩留給她收拾!認識她她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

小巷裡,蟲鳴聲聲,陰風陣陣。

少頃,從拐角處躥出兩個猥瑣的大漢攔住她的去路,一雙賊溜溜的眼上下打量著她。

一個禿頭,一個光頭,容貌相似。

「哥,哎呦,想不到今天運氣怎好,半夜也能碰上妞。」禿頭大漢眯著小眼睛,扶著另一個醉眼朦朧的大漢,笑道。

「妞?哪裡有妞啊。」光頭大漢擦擦眼睛,直愣愣盯著面前的女子。

長發如墨,薄紗曳地,平凡的小臉上一雙黑眸如潭水般幽深。

「好,好貨色……」兩大漢嘴角流出哈喇子,痴迷地上下打量著她。

「大哥,這女人身上有酒味,估計是醉了,你看她動都不動,要不我們辦了她?」禿頭大漢笑得賤兮兮。

光頭大漢默默後腦勺,「不對勁啊,這妞穿著這麼好的綢緞,沒事大半夜跑出來?」

禿頭大漢一掌拍在光頭大漢的頭上,怒道:「蠢貨,你要是再唧唧歪歪,這妞可就跑了。」

可,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子冷若冰霜,一動不動站在他們面前。黑色長發被風吹起,半遮住小臉,只留一雙清冷冷的美眸。

光頭大漢看得有些發毛,拍了拍禿頭大漢道:「小弟,我們不會是遇到鬼了吧?」

「有……可能。」禿頭大漢嚇得面如土色,兩人齊刷刷地朝前方看去。

只見面前的女子慢條斯理攏了攏袖子,很快,白玉似的小手中多了一根辮子。

光頭大漢渾身顫抖,一把抱住禿頭大漢,慘叫道:「大哥,這女鬼想要弔死我們。」

禿頭大漢英勇地閉上了眼,長嘆道:「想不到我胡小海一世英名,居然死在一個女鬼手上。」

「……」傾歌冷眼看著兩個一直發著牢騷的男人,手中的動作較快。

很快,兩人被困得結結實實。禿頭大漢與光頭大漢報成一團,驚恐地看著朝他們靠近的女子。

「你這女鬼,你……你要幹什麼?」光頭大漢顫聲道。

「大哥……這女鬼不會是要劫色吧。」禿頭大漢嚇得唇瓣一直張開。

光頭大漢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身體,「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就算是死。他也也要捍衛作為男人的尊嚴!

「哎呀,好逗啊,好逗啊。」靈光一動,一道白色的光芒從袖口中而出。

光頭大漢與禿頭大漢齊齊一驚,看向女子左肩上停著著的白色鸚鵡。

同樣的,發財哥也打量著他們,一雙圓滾滾的大眼裡滿是笑意。

「哎呦,美人姐姐,實在是笑死我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採花賊。哈哈哈,笑死我了。」發財哥捧著肚子,笑得四仰八叉。

傾歌抿了抿唇瓣,黑曜石一般的美眸淡然無波。

禿頭大漢與光頭大漢面面廝覷,眼裡寫滿疑惑。

「小弟,那隻鳥笑話我們。我們把他抓了回家做鳥湯。」

「可是大哥,我們好像被女鬼捆了。」光頭大漢一臉無奈掙扎了會。

發財哥再次爆發出雷霆的笑聲,「哎喲喂,你們兩個真的是採花賊嗎?」

兩人齊齊道:「廢話,那可是我們引以為傲的職業。」

發財哥眨了眨眼睛道:「那請問兩位,你們可有干過大票?」

禿頭大漢疑惑:「什麼是大票?」

發財哥耐心道:「就是你們有沒有玩過女人?」

禿頭大漢道:「當然有了,俺媳婦就是俺睡過的。」

光頭大漢也不甘示弱:「我比他強多了,除了睡過俺媳婦,俺還摸過東家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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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傾城:邪王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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