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你不敢吃嗎?(二更)
「又開始不正經了。」顏天真白了他一眼,「我就算是不給你吹枕邊風,你也得信著我,不然……」
鳳雲渺低笑一聲,「不然你就怎樣?對為夫使用暴力嗎?」
「你知道就好。」顏天真冷哼了一聲,「為人妻,就要懂馴夫,若是哪天你覺得我蠻橫不講理,受不了我了……」
「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鳳雲渺俯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對待事物,我或許會喜新厭舊,但是對人,我絕不會有這樣的情緒。等到將來哪天你厭倦我了,我都不會厭倦你。段楓眠那廝是個賤骨頭,可別拿他來跟我比,他不懂珍惜眼前人,遲早有一天要後悔,而我不會後悔,我明白珍惜二字是怎麼寫的。」
喜新厭舊,不存在的。
新的東西,或許會比舊的東西好,但是新的人,可未必會比舊的人好。
「你這是在跟我做擔保啊。」顏天真笑道,「你承諾過我的事情可多了呢?改天我要拿個小本子,一件一件地記下來,免得你將來翻臉不認賬。」
「用不著你記,回去之後我親自給你寫,讓你知道我的記性有多好。」鳳雲渺說著,掐了一把她的腰身,「你對我有要求,我可以接受,但你也要答應我提出的要求。」
「你有什麼要求?」
「有些要求說出口怪不好意思的,回去寫給你看。」
「不好意思,你在我面前的臉皮,完全不薄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好付諸行動,才對得起你的評價。」
鳳雲渺說著,修長白皙的手探進了她的衣領內。
顏天真頓時一個哆嗦,「你的手太冰了!」
一邊嫌棄著,一邊把他的手拿出來,將懷裡抱著的湯婆子遞給他,「你之前還說我手涼,趕緊的,抱著這個暖暖手。」
鳳雲渺失笑,望著顏天真嚴肅的模樣,只得接了過來。
二人偎依在一起談笑了片刻,便有侍衛走到船艙外來報,「殿下!遭受梳洗宮刑的那傢伙已經寫好了口供,還附上了信物!」
「哦?居然還有信物,可真是個好證據,進來說話。」
侍衛打開了船艙門,將一份白紙黑字和一個方形鐵片遞上,「殿下請過目,這個鐵片,據說是西寧皇手底下死士隊長特有的信物,西寧皇手下一共八支死士隊伍,這一次被我們抓獲的俘虜,就是其中的一支。」
鳳雲渺接過了那塊鐵片,拿在眼前觀察。
正面刻著「令」字,反面刻著「段」字。
「原來這東西一直都藏在那傢伙的腰帶里,梳洗宮刑需要褪去衣物,有一名兄弟解他腰帶的時候,無意中就發現了這東西,他這才覺得抵賴不掉,又受不住刑罰,便招供了。」
鳳雲渺聞言,道:「做得不錯,你們最好能再多拿幾份口供來,回頭必會嘉獎你們。」
「多謝殿下恩典。」
侍衛退下之後,顏天真把玩著那塊鐵片,笑道:「原來那個罵你的傢伙剛好就是這一隊的隊長啊,那麼倒霉地抽到了梳洗宮刑,若不是抽到了這個刑罰,或許我們不一定能拿到這塊鐵片。」
死士身上基本不會帶著什麼東西,就算帶著一些物品,也不能作為證據,不具備多大的意義,但是這個信物可就不一樣了。
這是他們自己內部的東西,這東西被搜了出來,那就是鐵證。
再加上幾分具備有效說明力的口供,段楓眠想抵賴也沒機會。
有些期待他一臉菜色的模樣。
「目前我們至少已經掌握了兩三份口供,等到傍晚時分,差不多可以把船往回開了,將這些東西全呈現在段楓眠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跟我解釋。」
……
時光迅速流逝,一晃眼過去,日頭又要落下了,天色已經變得暗沉。
南弦被關在船艙之內,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他練的邪功,還不能熟悉地運用,但是,他基本已經掌握了發動內力的訣竅。
武功終究是屬於自己的,再怎麼不熟練,遲早也能運用自如。
黑弦在沉睡之前,給他留下了內功心法,他一個人的時候便可以看看,靜靜打坐,體驗著練功的過程。
他被段楓眠關了禁閉,以他現在的本事,其實可以將這間船艙打穿,跳水離開,但他不想這麼做,為了抓住段楓眠這個幫手,他還是得忍一忍。
左右現在也無事可做,不如就來打坐練功。
才這麼想著,就聽見船艙外有動靜,有人走來,朝著船艙外看守的侍衛道:「陛下吩咐我來給南公子送飯菜,把門打開。」
南弦聽著這話,覺得有些驚訝。
段楓眠讓人給他送飯菜,莫非是消氣了?
下一刻,船艙門就被打開了,一名丫鬟端著托盤進來,「南公子,請慢用。」
將飯菜擱在桌子上,丫鬟便轉身離開了。
南弦望著桌子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段楓眠已經餓了他中午一頓,這會兒面前就擺著飯菜,他當然想吃。
正準備動筷子,心中卻突然有了猜想。
這要是換做平時,面對下人送上來的飯菜,他不會有猜忌。
可偏偏他今天和段楓眠發生了爭執,那這盤飯菜就不得不提防。
想到這,他立即站起了身,望著那名離開的丫鬟,兩步走上前去扣住了她的胳膊,「你等等。」
「南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你過來。」南弦說著,把丫環拽到了桌邊,指著桌子上的飯菜道,「你把這些菜,每道都吃一遍過去給我看看。」
丫鬟聽著這話,頓時疑惑了,「南公子,為何……」
「別問為什麼,讓你吃你就吃。」南弦面無表情道,「你不敢吃嗎?」
丫鬟聽著他冰冷的語氣,手心裡有些冒冷汗。
陛下吩咐了,要在他的飯菜里下迷藥。
迷藥而已,又不是毒藥。
吃下去應該也不要緊吧……吃完之後快快離開就是了,應該不會被他看出來。
這麼想著,丫鬟面上努力維持著鎮定,當著南弦的面拿起了筷子,將每一道菜都吃了一遍。
「南公子,我吃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要是沒別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先別走。」南弦淡淡道,「你就站在這裡,站上片刻。」
他知道,有些藥物吃下去之後不會立馬發揮藥效,需要一個過程。
而丫鬟聽著他提出的要求,心中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站上片刻……
這恐怕就要被他察覺了。
因為她現在就感到雙腳有些虛軟,卻又不敢在南弦面前表現出來,只能祈求著南弦早點放她離開,她還能在努力維持著平靜。
等了好一會兒,南弦見她還很正常,便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丫鬟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邁出的那一刻,險些就沒站穩。
為了完成陛下的任務,她已經十分努力,可藥效上來,擋都擋不住。
走出第二步第三步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
而就在下一刻,一隻手抵上了她的後背,將她輕輕一推。
她再也沒辦法維持平衡,纖細的身軀轟然倒地,摔倒的疼痛讓她發出一聲悶哼。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兩歲小孩似的,走路東倒西歪。」南弦望著她,冷笑了一聲,「你們陛下對我還真是客氣啊,在我的飯菜里下了好東西,你這丫鬟倒也挺會裝模作樣,我差點就被你給騙過去了。」
話音落下,他邁出了腳步,走向船艙之外。
船艙外守著的侍衛自然不會放他離開,想要阻攔,卻被他輕而易舉地一拳打開。
「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就別想來制服我了。」
他丟下了一句冰冷的話語,身影一閃,奔向了段楓眠所在的船艙。
他現在的功夫,比從前可好了不少。
段楓眠,既然你我之間已經不存在信任,那我也就不能對你太客氣了。
我倒要看看,憑你的武功,能不能跟我一決高下。
「南弦跑了,攔住他!」身後的侍衛們怒號聲聲。
南弦並不在意,到了段楓眠的船艙外,便要強行闖入。
「大膽!陛下的船艙你也敢硬闖!」段楓眠的侍衛二話不說就拔刀了。
「他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為何就要對他畢恭畢敬。」南弦嗤笑了一聲,便要跟護衛們動手。
「南弦,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船艙內,響起了段楓眠的聲音,「朕不把你放在眼裡又如何?你只不過是一個來投靠朕的亡命之徒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在朕的地盤上撒野?之前綠袖的事情,朕對你的處罰已經算輕了,如今你又要造次,朕看你真的是皮癢。」
段楓眠沒有想到,南弦的警覺性竟然會如此高,派人去給他下迷藥,他竟然強行闖出了船艙,很顯然是下藥失敗,被他察覺到了。
「西寧皇,你可真是守信用啊。」南弦冷哼道,「西寧皇曾經承諾過我,絕不會過河拆橋,我看你是大國君主,這才信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意圖在我的飯菜里下藥,究竟是誰先對不住誰?」
「是你先對朕不敬重,朕身邊的人你都想染指,你可有把朕放在眼裡?朕只不過是想對你略施懲戒,朕貴為君王,又怎麼能輕信一個才相識幾天的人,朕想約束你有什麼不對嗎?你以為朕是什麼善男信女,要容忍你犯下的過錯。」
「綠袖是卧底!虧你還覺得自己聰明,一涉及到女人的事,你就變得如此糊塗!你就是一個會為了女色而耽誤正事的人,算是我南弦看錯了你,一開始就不該找你合謀。」
「分明是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段楓眠奚落道,「你有一身絕頂武功有什麼用?勢力太小,還想翻多大的浪花?你只能找一個有能力的幫手,能供你選擇的人也就只有朕和東陵皇,再遠一點的根本指望不上,等你去找人合謀,鳳雲渺他們早就回到南旭國了,還會等你去打劫嗎?」
不等南弦接過話,段楓眠又繼續道:「東陵國跟他們關係好,你不敢去找半宸,你能選擇的人也就只有朕,可你偏偏要來得罪朕,你說你這不是傻嗎?投靠人,你就該曉得敬重,曉得分寸,像你這樣我行我素,不懂規矩的人,朕看你幹什麼事都幹不成。」
南弦聽聞此話,眸底掠過一絲冷光,「什麼事都幹不成,對嗎?我今天就要挾持你一回,西寧皇,咱們就來打個賭,看看這件事情我能不能幹成。」
話音落下,他一掌劈向最近的一個侍衛,從他的手中奪過了刀,與其他人開始打鬥。
他只有一人,而護衛的人數卻很多,就算是他武藝高強,體力也經不起消耗,所以,他必須找到機會快速闖進段楓眠的船艙,將他脅持在手中,這些侍衛自然就不敢再來進攻。
他身法快,護衛們沒有一人比他快,他手中的刀毫不留情,朝著眼前猛烈一灰!
五六道血液齊齊噴出,血花落了一地,趁著後邊的人還沒上來,他衝到段楓眠的船艙前,手中的刀對著門板猛烈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