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一笑泯恩仇
雪苼把茶推給餘思瑤,「別擔心,有赫連曜在,應該不會讓梁先生吃虧。對了,小八在這裡,你要不要見見他?」
餘思瑤眼睛里閃過驚訝,從莫憑瀾奪了督軍的軍權后,余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再也沒見過任何一個人,而一直她也以為小八沒了,卻不想他竟然真的跟白長卿在一起。
「你等一下,我這就讓人去叫。」
餘思瑤點點頭,「都幾年了,物是人非。」
小八給雪苼拉進來,「小八你看這是誰?」
「臭婆娘你又搞什麼……六姐?」小八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就跟看到了鬼一樣。
雪苼沒有想到會這樣,她輕輕戳戳他,「你怎麼這樣?」
她不知道,在餘思翰的心裡,這輩子最愧對的人就是餘思瑤。
以前,他不知道白長卿喜歡自己,因為他縱他慣他,所以他願意住在他們家裡。因為平時嬌縱慣了,他也跟白長卿一樣拿著餘思瑤當傭人使喚卻沒有覺察一點不妥,但是後來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如果白長卿是害餘思瑤的兇手,那他自己就是白長卿手裡的那把刀。
所以再見到餘思瑤他又悔又覺得沒有臉。
餘思瑤倒是不計前嫌,拉住了他的手,「小八,能見到你真好。」
餘思翰眼圈兒一紅,「六姐,你瘦了。」
餘思瑤摸著臉說:「這還求之不得呢,以前總是覺得胖,不跟你七姐那麼窈窕。」
餘思瑤其實不胖,不過她的臉有點嬰兒肥,加上胸和屁股都有點大,在南方的排骨美人里自然是豐腴了一點,但是穿上旗袍后凹凸有致,非常誘人。
但是白長卿就看不上她,穿的寬鬆點就說邋遢,穿的精緻點就說她放蕩,總之不喜歡的,她怎麼都是惹他討厭。
見到這些故人,想忘記的事都浮上了心頭,倆個人眼睛都變得濕潤,小八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六姐,對不起。」
雪苼一看這情形,趕緊出去把空間讓給他們倆。
門外,看到同樣被趕出來的赫連司令,赫連曜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這些人真討厭,我要把他們趕出去。」
雪苼知道他是說的氣話,她膩在他懷裡,「我忽然覺得我很幸福。」
赫連曜扣住她的細腰,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為什麼這麼感慨?」
「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還是情債難逃,你欠我我欠她,全都理不清。」
赫連曜往她耳朵里吹氣,「你也別替他們操心,這種事還要自己去解決,餓了嗎?我剛才看到廚房裡在做點心,我帶你去吃點。」
明明是在家裡,倆個人跟小賊一樣偷偷溜到廚房,廚子跟西餐廳的廚子學做麵包,現在剛烤出一盤來,金黃酥軟,看起來非常誘人。
倆個人用紙袋拿了幾個,雪苼又找到一罐花生醬,倆個人偷偷的溜到後花園去。
他們在後花園用紫藤蘿搭了個架子,現在正是花開的季節,遠遠看著就像一道紫色的瀑布飛流而下,又像一叢紫煙彌散開來,非常的漂亮。
倆個人在花架子下的小石凳坐下,赫連曜讓雪苼等著,一會兒他就泡了一壺英式紅茶出來。
雪苼也把他的麵包給細細敷好花生醬,等他坐下后就遞給他,「嘗嘗。」
赫連曜接過來咬了一口,剛烤出來的麵包鬆軟噴香,配上花生醬,十分的美味。
「嗯,不錯。」
雪苼笑彎了眼睛,「好吃你就多吃點,昨晚光喝酒都沒吃什麼東西,早飯也沒有吃好。」
赫連曜把她的也拿起來,「花生醬又厚還是薄?」
「嗯……薄一點吧,我怕吃胖。」
赫連曜皺起眉頭,「瞎說什麼,我倒是希望你長點肉,最好是腰上,現在摸起來都硌手。」
雪苼撅起嘴巴,「那你的意思是我嫌棄我了?」
赫連曜把麵包塞到她嘴裡,「我哪裡敢,我的老婆大人。」
雪苼眉眼笑彎了,「你敢嫌棄我,我就帶著你的錢跑路。」
赫連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雪苼,作為唯一的赫連夫人,你萬眾矚目同時又是危險加身,你不怕嗎?」
「怕呀,我怕不能和你在一起。赫連曜,就像在神父面前發的誓言,以後我們無論順境逆境,無論貧窮富貴,我都和你在一起。」
赫連曜湊過去,額頭和她的額頭抵在一起,「你這小妖精,就給我灌迷魂湯。」
「司令,夫人,司令……」
兩人正在你儂我儂,忽然石頭的叫聲傳過來,赫連曜忙說:「你喊什麼,在這裡。」
石頭心說我能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嗎?我是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長針眼才喊的。
「司令,您過去看看吧,白司令對梁先生動了槍!」
赫連曜嚯的站起來,「這個白長卿,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雪苼一把拉住他:「有話好好說,你別去把事情鬧僵了。」
「我知道,這個梁汝白告訴我他有辦法,有個屁。」
夫妻倆個一頓安靜的茶點都吃不好,趕緊跟著石頭去了前院兒。
書房的門給赫連曜打開,果然看到了白長卿拿著槍對著梁汝白,他忙喊:「老白,你放下槍。」
白長卿根本不聽他的,勾起唇角十分的猖狂,「我憑什麼聽你的,他找死我難道還不送一程!」
梁汝白冷笑,「白長卿,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保護思瑤,你身居高位卻也不能一手遮天。」
「那你來呀,梁汝白,我看你有什麼本事敢大放厥詞。」
赫連曜給他們倆個差點氣歪了鼻子,「你們都少說一句,白長卿,你再不把槍放下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的話說完,白長卿的侍衛就跑過來亮了槍,赫連曜的人更不是吃素的,他們剛換了新式裝備,立刻也拉槍栓準備大幹一場。
「都收起來,這是要幹什麼。」雪苼大喊,就知道這幫糙老爺們除了打打殺殺干不出點好事兒。
餘思瑤和小八也聞聲而來,餘思瑤剛好跟白長卿打了個照面,她臉上的血色刷的褪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可是身體卻在細微的顫抖著。
梁汝白一看她這樣子就心疼的了不得,「思瑤,別怕。」
本來白長卿對餘思瑤也是有愧疚的,所以他才任她走掉沒有追蹤,否則她又怎麼可以逃得了這麼久。
可是現在看到梁汝白對她的關懷,那種妄自尊大的大男人主意又在作祟,他冷哼,「我還沒死呢,這綠帽子就給我戴上了。」
梁汝白生氣的說:「白長卿,你說我沒關係,但是思瑤冰清玉潔,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這場面亂的呀,雪苼一個勁兒推著赫連曜,讓他說點什麼。
可是沒等赫連曜說話,小八搶先一步,他拿著白長卿的手腕,把槍頂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小八,你別胡鬧。」
小八眼睛里有水光,「白長卿,我們余家是不是撅你家祖墳了?你非要我們姐弟都死在你手裡嗎?好,那你就開槍,先打死我再打死我姐姐,我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她又是你的亡妻,從此你就真的喜樂平安了?」
白長卿把槍收回來,?小八,你這是幹什麼??
「白長卿,白司令,算我求求你,我姐姐被你害的有多慘你不知道嗎?你就給她一條活路吧。」
白長卿皺起眉頭看著她,「那你呢,可給我活路?」
這話聽起來滑稽可笑,小八在別的時候一定會反唇相譏,可是現在為了餘思瑤他只能忍下去,「你怎麼發落我都行,不就是再回去躲起來扮女人嗎?我答應你。」
「小八……」餘思瑤喊了一聲,她已經猜到了白長卿對他做了什麼,他也是個可憐人。
小八哭唧唧的對她說:「六姐,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希望這算是我給你的彌補,你原諒我。」
「小八,你別說傻話,我從來都沒恨過你,我知道你也是被逼不得已。」
白長卿打斷了他們,「行,小八,這是你說的,我今天就賣你一個面子。但是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你扮女人。回到滬上我給你一處宅子你搬出去,你不是喜歡戲劇嗎?我在文化部給你找個職務,專門管唱戲的,只要你好好的活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給你自由。」
說完,他沒管小八的驚訝,轉而對梁汝白說:「餘思瑤死了,她從此跟著你就得改名換姓。還有,這麼大個人你就這麼從我手裡拿走嗎?」
梁汝白咬咬牙,「我人不會去你們江南,但是我有一套新的設備改良方案,已經試驗成功,但是我們雲州還沒有大批量投產,我把這套方案給你,你不用進口外國機器照樣能織出比他們更好的布匹,這總可以了吧?」
赫連曜算是明白了,白長卿這個狐狸!
他軟的硬的來了這麼一通,就是想逼著小八為餘思瑤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還逼著梁汝白拿出好處,以一顆廢棄的棋子換來這麼大的利益,他白長卿怎麼就精明的那麼不要臉呀。
赫連曜了的臉黑的跟墨一樣,真的好想好想揍白狐狸一頓。
這件事雷聲大雨點小,竟然這樣就解決了,赫連曜白提供了場地給他人謀好處,氣的夠嗆。
所以他下了逐客令,「要是沒什麼事各位就請回吧,本司令還有事。」
白長卿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怎麼行,你結婚我送了一箱子金條,來你的地盤難道連頓飯都不給吃?」
「你昨晚已經吃了,面。」
「嘖嘖,那算什麼飯?赫連司令還真是小氣,石頭,傳你家司令的命令,中午做桌海鮮宴,我們都在這裡吃飯。」
好真夠不要臉的。
赫連曜怕有些人消化不良,梁汝白就是,他拉起餘思瑤,「那我們告辭了。」
「站住!」白長卿攔住了他們,「赫連司令請客,誰也不許走,吃完飯再走。」
最後,大家都留下來,中午果然是海鮮宴,赫連曜還拿出了法蘭西的紅酒。
每個人面前都倒了酒,他率先舉杯,「昨天你們有的走有的不在,都沒有祝福我們新婚,這杯你們補上。」
都說司令是干大事的,可是今天這事兒他就過不去,幾個王八犢子鬧騰他還吃他的喝他的,想想就來氣。
白長卿手指輕輕敲著杯壁,「結個婚而已,你真矯情。」
赫連曜就是矯情給他看了,「我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當然要好好矯情一番,等你跟大總統的女兒結婚的時候,千萬別矯情。」
白長卿氣的一仰脖子把紅酒幹了,「不用客氣。」
「你……」
梁汝白倒是舉起杯子,「赫連司令,祝你和雪苼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赫連曜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謝謝。」
跟著餘思瑤和小八也敬酒了,白長卿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雪苼讓人給倒酒,這次她舉起來說:「我們這些人下次要聚在一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一笑泯恩仇吧。」
還是白長卿,他不舉杯。
赫連曜氣的拿眼睛直瞪他,「白長卿,我老婆的手都舉得酸了。」
握著酒杯,他勾唇一笑,終於是舉起來,對著餘思瑤晃了晃,「思瑤,對不起。」
他竟然說了對不起,這個魔鬼是在道歉嗎?
餘思瑤在聽到他遲來的道歉后,特別想哭。
桌子底下樑汝白的手握住了她的,無聲的鼓勵她。
餘思瑤深吸了一口氣,「都過去了,只希望我們相忘於江湖。」
原諒是做不到,能做到的只不過是此生不見。
白長卿微微低下頭,嘴角還掛著一次笑容,不過仔細看了會發現那不過是他的掩飾,失去的孩子過分的凌虐,不過是因為太想念小八拿她在發泄,他欠她和孩子的,這輩子也還不清。
還不清,索性就不還了,他是白長卿,是他負天下人的王者,不需要有歉疚。
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一個個都也離開。
小八走的時候很瀟洒,不管前路如何他決定了就一定要勇敢的走下去。
雪苼還唏噓不已,人生兜兜轉轉總有那麼多的不圓滿,比如白長卿和小八,比如小喜和張昀銘。
站在大門口,雪苼看著天上浮動的白雲,忽然對赫連曜說:「我想小喜了,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她?」
「等過幾天,我們回封平去祭祖,我帶你去找她。」
三天婚假,給白長卿這些人破壞了一天,剩下的倆天赫連曜跟雪苼呆在家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再生娃。
跟他在一起后雪苼沒有再避孕,倒是赫連曜一直用國外傳過來的那種套子,雖然那種不滿足感就像隔靴搔癢,但他還是堅持,雪苼這樣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再懷孕。
三天後,假期結束,兩個人才知道街上早就鬧翻了天,只是齊三寶故意瞞著他。
赫連曜的一夫一妻制在婚禮說了后,跟著他的司令部把正規的法文給頒布了,頓時雲州就亂了,那些遺老遺少們茶館酒樓說的都是這事兒,不讓他們娶妾,好像是要把他們給閹了一樣。
跟齊三寶去街上溜了一圈兒,赫連曜很強硬的說:「抓幾個鬧得厲害的關大牢里。」
「司令,這樣會惹人非議的。」
「非議個屁,哪次新政不死幾個人能推行下去?老子就是這華北的天,不聽的,殺!」
齊三寶灰溜溜的跟在他後頭,心說司令新婚不該脾氣很好嗎?怎麼戾氣這麼重,難道是夫人沒有餵飽他,欲求不滿?
「齊三寶,你在後頭嘀咕什麼?是不是你也想娶妾?」
齊三寶叫了一聲親娘,「我哪裡有這個膽子,再說了,咱能幹那種事兒嗎?小五挺著個大肚子辛辛苦苦給咱生孩子,我再去納妾,那您直接把我剁了喂狗得了。」
赫連曜這才有了個笑模樣,「這還差不多,」
關於一夫一妻的新政,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赫連曜的笑話,但是因為他的手段強硬,而且雲州本來也開放,再加上女性的擁簇,已經陸續有適婚男青年去簽署了協議,在別人看來沒法推行的新政竟然成了!
赫連曜很是高興,這些日子雪苼為了他做了不少工作,她幾次到紡織廠這些女人云集的地方去演講,也開辦太太課堂召集雲州的豪門太太,鼓勵他們走出深宅大院,可以說這次新政的推行雪苼功勞最大。
眼瞅著夏天到了,赫連曜也不能一直在雲州待下去,雪苼便跟著他回封平去祭祖,此時雲生也在松浦軍校上學,她也沒有什麼擔心的。
雖然封平是心上的一根刺,但是早晚都要拔出來。
封平和雲州早就通了火車,坐著司令的專列,他們一家三口回到了封平。
這個古城經歷了三年前的一站后已經恢復過來,現在有了新模樣,繁榮的煤礦生意讓這裡富得流油,所以城裡的有錢人有不好摒棄了以前的大宅院兒,蓋了西式洋樓,黑瓦中夾雜著白色洋房,極不協調又有些可愛。
一回來他們先去了赫連家的祖墳,赫連曜跪在爹娘的墳前,讓雪苼跟皓軒磕頭。
雖然雪苼覺得赫連曜的父母不是個好父母,甚至沒有資格接受這樣的跪拜,但往事已經過去了,她身為赫連家的兒媳婦,這一禮還是要有的。
她沒提,想不到赫連曜卻說了。
他說:「娘,您當時那麼做完全是錯誤的,您對不起雪苼,也辜負了兒子對您的信任。但您是長輩,您錯了我們就原諒這一回,換做是別人,絕對無可能。」
雪苼很感激的看著他,雖然跟死人爭對錯沒有意義,但是他能把自己的委屈放在心上她已經很滿足了。
回去的時候他們沒坐車,而是走在古城的街道上。
封平跟雲州不一樣,雲州因為西方的東西傳入的比較多,街上不比封平傳統熱鬧,而且封平好多賣小吃的,饞的皓軒直流口水。
赫連曜慣兒子,給買了一堆吃的,雪苼生氣,「哪有你這樣當爹的,男孩子家吃什麼小零嘴兒,你要把他養成小八那樣嗎?」
他呵呵的笑,「我赫連曜的兒子當然不會。」
「神氣吧你。那天小五也說我們皓軒太嬌氣,以後你得嚴厲點兒。」
赫連曜心裡直叫苦,雪苼慣孩子,不是一般的慣著。聽她說的好聽,但要是赫連曜真對皓軒嚴厲了,她可立刻給他臉色看。
但是還不能說她,現在呀,她簡直就是家裡的太上皇。
回去后赫連曜接到一封電報,他打開一看就樂了。
雪苼湊過去,「樂什麼呀你。」
赫連曜給她,「是子出,他八月要跟蘇小姐完婚了。」
「真的呀,太好了。蘇小姐的父親是外交官,她自己也是京都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和子出很配。」
赫連曜捏捏她的鼻子,「看來這內地的新政我也要加緊推廣了。」
雪苼撇撇嘴,「你呀是早知道會輸給我,所以先提前在我面前賣個好兒。」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這兩天沒收拾你是皮癢了吧?」
看著他饒有深意的眼神兒,雪苼自然是知道他所謂的收拾是什麼意思,捏了他堅硬的胳膊一把,「司令大人,請正經一點兒。」
赫連曜看看左右無人,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沒法子,一看到你我就想做些不正經的事兒。」
兩個人正鬧著,手下來回報,「司令,張昀銘師長來了。」
「快請!」
赫連曜大婚張昀銘因為有事沒能去雲州參加,這次聽說赫連曜回了封平他立馬趕過來,大熱天他跑了一身的汗,赫連曜把電風扇往他那邊推,「快扇扇,看你熱的。」
一陣陣涼風舒爽,張昀銘笑,「這還真是個好東西,這次的軍火里又夾帶了一匹,都高級多了,我讓人給司令送過倆台過來。」
意思了意思,他就過來見禮,還親手送了雪苼一份新婚禮物。
他的禮物挺特別,是補血的好藥材,都是張家生藥鋪里的精品,雪苼忙道謝。
「還有一個,是小喜送給您的。」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遞給了雪苼。
「小喜,她現在好嗎?」
張昀銘搖頭,「青燈古佛,生活清苦能有什麼好的。」
雪苼心下黯然,她打開了盒子,發現裡面是一方手帕。
小喜在晉州靜雲庵出家已經有三年了,這三年裡張昀銘去了無數次求了無數次,她都給拒之門外,這次去是因為告訴她雪苼還活著並且跟赫連曜結婚才草草見了一面。
粗糙的布料,素色的綉線,繡的卻是鴛鴦戲水,雪苼捏著帕子想起在雲州小院的時候曾經跟小喜學習繡花,結果綉出的鴛鴦跟鴨子一樣,她徹底放棄了。
當時小喜捏著她的手說:「小姐是金貴的人,您會提筆寫字畫畫,以後繡花這樣的活計交給小喜就好了。」
雪苼珠淚漣漣,「小喜你是個騙子,你說要給我綉一輩子的花,現在為什麼要絕塵隱世?」
張昀銘臉色也不好,「她現在很瘦,我都擔心一陣晉州的北風能把她給吹跑了。」
雪苼不甘心,「昀銘,你要多去看看她,我相信精誠所至。」
張昀銘搖搖頭苦笑,「夫人,並非昀銘不想,但是……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