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此生只愛你一個(大結局)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小妹聽到古月緊張的聲音。
「皇上,娘娘怕是要生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要下個月初九才到臨產嗎?」容崢臉色驟變,幾乎是低吼出聲。
「娘娘應該是接觸了類似催生的藥物。」古月直言不諱道。
「啊!肚子好痛!」
屋子裡,已經亂作一團。
菊香哭著跑出來,跪倒容崢的面前:「皇上,你快救救我家小姐!」
「皇上,您不能進去啊!」外頭太醫跪了滿地,阻攔了容崢的去路。
小妹滿頭大汗,隱約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腦海里,不自覺間竟然浮現出了上一世被迫剖腹產子的凄涼畫面。
「不!」尖叫聲劃破寢宮上空。
伴隨著女子痛苦的喊聲落下,被擋在門口的明黃身影,已經衝破了阻礙。衝進了屋子。
「娘娘,你醒醒啊!」
「皇上,不好了,娘娘昏過去了!」
「古月!」容崢疾步上前,緊緊地握住小妹的手,失控地吼出聲。
產房裡,只有產婆,按照規矩太醫是不能入內的。
而容崢不顧眾人諫言,直接讓古月替小妹診治。
古月額頭冒汗,頂著巨大的壓力,硬著頭皮道:「主上,宮裡還有女醫的。」
「我只要小妹和孩子平安,其他都無所謂!」朝堂初定,百廢待興,宮中是否還殘留太子和傅貴妃的餘孽尚在未知,容崢是不會將他心愛女子的性命交到不信任之人手裡面的。
心中顧慮打消的古月,快速地施針,昏厥的小妹猛地抽了冷氣,睜開了眼睛。
「快,參湯!」
「娘娘,把參湯服下。才有力氣生孩子。」
聽到生孩子,小妹身子就止不住顫抖起來。
太痛了,那種痛,讓她生不如死。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恐懼,在這刻徹底地爆發出來了。
「娘娘,喝,快喝下去。要不然小皇子就危險了。」產婆一直在旁邊催促。
而小妹卻像是被禁錮在某種魔障中,怎麼都走不出來。
床上的女子面色蒼白,雙唇毫無血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身邊的男人。
容崢緊緊地握著小妹的手,壓抑著情緒,焦灼出聲:「娘子,你痛就咬我。乖把參湯喝下去,才有力氣生孩子。」
「容崢,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小妹如此惶恐,心就像被無數刀子扎國,難受極了。
「好,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不生了……」
陣痛襲來,容崢安慰的話音,就像石沉大海,小妹痛苦地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啊!」
「古月,你快點想辦法,讓她別痛啊!」容崢急了,眼眶通紅地吼出聲。
「皇上,您冷靜些。」
「冷靜,你讓朕如何冷靜!」
「啊!容崢,好痛!」小妹緊緊地咬著嘴唇。
看著心愛的女子痛不欲生的樣子,容崢簡直有殺了自己的心。忽然,他有些憎恨自己,為什麼要讓小妹懷上孩子?
如果,沒有孩子,小妹就不會忘了他們曾經的過往,就不會一個人顛沛流離,就不會承受這樣無以復加的痛苦?
「不要了,孩子不要了,只要讓小妹不通,孩子我不要了!」
「皇上。自古以來生孩子都是痛苦的,即便你殺了臣,娘娘該經受的痛,一點都不會少!」
古月覺得主上寵妻已經到了完全失去理性的程度,若是沒了這個孩子,以後皇上和娘娘想要再有孩子就難了。
「啊!」
「娘娘,用力!再用力!」
「啊!不要!我不要生了!」太痛了。痛得她只想去死!
氣惱間,小妹狠狠地咬上了容崢的手背。
「混蛋!都是你這個大混蛋!啊!」
「嗯啊…嗯啊…」嬰兒哭泣的聲音,響徹整座皇宮。
新帝登基半年後,終於迎來了新生命的降生。
「不好了,娘娘血崩了!」
只是,大家還未來得及開懷慶祝新生命的到來,一道晴天霹靂就砸了下來。
血水一盤一盤地從容崢的眼前劃過。他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滯了。
「醒來!醒來!」
「娘子,你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你不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嗎?」
「傅小妹,你好殘忍,讓我愛上你,卻又忘記我,現在又要拋下我們父子嗎?」
「……」
容崢失控地怒吼聲。刺激著小妹的耳膜。
她吃力地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有氣無力地回應:「放…屁…」
身體是血液,彷彿要流乾淨似得,小妹只覺得身體下方,那股熱流在不間斷地流出去。
可不知為什麼,腦袋裡過往一幕幕畫面。反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那些缺失的記憶,一點點地在迴流。
「夫君,生孩子好累,我好想睡……」
「不許睡,朕命令你不許睡!」
容崢緊緊地握住小妹的手,不容置喙道。
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小妹吃力地點頭:「嗯,我聽你……」
話還沒說完,她就閉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妹!」
充滿血腥氣的宮殿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床上昏迷的女子,身體在漸漸冰冷,容崢的心也跟著一寸一寸地冷去。
大齊,元嶸年三月初六。
帝后。誕下一子,血崩昏迷不醒。
同年六月,帝后薨,皇帝容崢哀思過度,忽然失蹤。
朝政大亂,靖南王容祀臨危受命,成為監國,暫代皇帝處理朝政。
半年後。
南詔境內,昇平客棧。
「主上,夫人在宮中一切安好!」
「耶識忽律打算什麼時候把人還回來?」容崢一襲白衣,眼底略有淡青色,揉著太陽穴,郁猝道。
「主上,南詔國主說了。您得拿小主子換夫人……」
影一硬著頭皮,提醒道。
「砰!」
屋子裡的瓷杯碎得稀里嘩啦,不過,大家已經習以為常。
算算日子,從主上丟下江山,親赴南詔那日起,主上幾乎每天都在怒急攻心。
這樣的主上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與此同時,南詔皇宮。
「他不會同意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小妹扶著額頭,斜靠在床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睡睡了大半年,而在對上耶識忽律那雙熟悉的藍眸時,她心裡有瞬間的慌亂。
「小妹,你這樣好沒良心,是吾不惜耗費了半身修為,救了你的性命,難道吾不該有所回報嗎?」
說著,耶識忽律毫不避諱地做到了小妹的床邊,用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望著她。
「耶識,你的救命之恩,小妹沒齒難忘……」
「吾的若是以身相許,那位就不需要抉擇了,吾和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突然別打斷,小妹眸色微沉,她知道耶識說這話,並沒有開玩笑。
早前,他在她身上種下了同心咒。那是一種怎樣的咒語,是小妹最近從藍鳳凰質問的話里才得知的。
所謂同心咒,是南詔特有的咒語,一旦種下,彼此間無形中有了牽連同生共死,死生契闊。
而且,只有兩人成婚。才能夠孕育下一代,若是其中任何一方背棄了對方。
那麼,那個施咒之人,將會永遠無法生育。
耶識忽律對她下了同心咒,小妹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一定會成為他此生唯一的伴侶。
而現在的情況,耶識沒能娶到心儀的女子,也不能再有下一代。
說實話,小妹也覺得很糾結。
兩人之間的糾葛,剪不斷,理還亂,早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理清楚的。
「吾走了,你好好休息。」
猛地回神,小妹忍不住出聲:「耶識……」
「怎麼,吾的小妹捨不得吾走?」
耶識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回身。
小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寂寥感。
她深吸一口氣道:「其實,藍鳳凰對你很上心的。」
「吾只對小妹一人上心,其他人與吾何干。」
望著耶識忽律漸行漸遠的背影,小妹秀氣的眉眼間,染上了一層糾結之色。
是夜,無風無月。
南詔皇宮的屋頂上,一道翩然若仙的身影,緩緩地降落在梧桐宮的寢殿內。
容崢雙手負立在床前,幽深的目光里有種熱烈的情緒即將噴涌而出。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安靜躺在床上酣睡的女子,繾綣溫柔道:「娘子,我來接你了。」
睜開睡眼惺忪,小妹看到了那張久違的謫仙臉龐。
只是,他的臉上不再清冷,而是滿滿的溫柔:「夫君……」
她又做夢了嗎?
這是多少次午夜夢回,看到他了?
小妹不敢伸手去觸碰,生怕眼前的幻影會如鏡湖水月一砰就碎了。
「娘子,為夫好想你。」
「夫君,我也好想你。耶識要你用孩子換我,你一定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真實,溫熱的掌心在觸碰到小妹臉頰的剎那,她半眯的眼睛徒然張大。
「容崢,你是真的!」小妹猛地起身,伸手將面前的溫柔謫仙抱了滿懷。
宮外,馬車已經準備就緒。
等小妹上馬車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容崢真的將孩子送去了耶識忽律那裡。
「容崢,寶寶是我們的孩子!」
「我知道。」
「那你怎麼忍心?」萬語千言,最後只化作了一句喟嘆。
容崢俯身,將小妹摟入懷裡,眼中帶著無比的虔誠,猝不及防地輕吻上小妹的唇,不假思索道:「孩子可以再生,媳婦卻只有一個。」
小妹被吻得渾身發軟,聽著耳邊低柔繾綣的音調,沒好氣地反駁:「我那麼幸苦地把孩子生下來,差點就死了……唔……」
話還沒說完,容崢鋪天蓋地的吻,又再次襲來。
「以後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孩子我們不生了,我只要你……」
「你是一國之君,後繼無人,大臣能答應嗎?」
「要他們答應做什麼,大不了不當皇帝了。」
「你不當,誰來當?」
「娘子,你是想套從為夫口中套取我那表弟的消息,嗯?」
他一臉溫柔,嘴角笑得肆意妖魅。
她笑靨如花,眉眼間滿是釋然,溫柔耳語:「夫君,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一條路,兩人走,有你的地方。便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