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春香坊
長生面無表情地將這兩老外直接拖到了就近一家棺材鋪的後門,然後推開門去,把這兩老外直接就裝進了後院擺放著的兩隻等待入殮的棺材內。
她在人間走了這麼久,才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如此無禮。所以說老外就是老外,蠻人罷了,就算手裡有了槍,也只是更野的蠻人,上不了什麼檯面。
長生拍了拍手,這才走出了棺材鋪,還十分貼心得關上了後門。
這幾天長生忙著解決陳心老闆的事,哪有時間風花雪月。方才被那兩老外一撩撥,倒是將她的情慾撩了出來。長生笑嘻嘻得蹦蹦跳跳走在衚衕里,不稍多時就跳到了春香坊的後門。
春香坊,顧名思義,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長生和春香坊的老鴇春媽媽已經很相熟,春媽媽看到長生也是十分高興,當下就將長生引到了三樓的雅間去。
小丫頭喜歡小白臉,春媽媽是知道的。所以不等長生吩咐,她已揮著帕子讓自家的當家男旦辰時出來接客。
辰時長得白白凈凈,小臉英俊,奶油小生。最關鍵的是,很會哄人。
一米八的大長個,見到長生時臉上瞬間就掛上了明媚的笑,把長生橫抱到了屋裡去。
先是和長生耳鬢廝磨半晌,接著又咬舔了好幾分鐘的舌。長生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盡閃著情慾的光。
辦完事後,又在床上躺了半晌,長生這才起了身,扭扭捏捏得穿衣服,理頭髮。一雙眼睛水汪汪,一張小臉慘兮兮,看上去就像是剛被人肆虐凌辱過一般。
痛快過了,長生給了春媽媽一錠小銀子,這才歡歡喜喜得下了春香坊的二樓去。
此時正是上午時分。春香坊內的人並不多。只幾個懶懶散散的妓女百無聊賴得靠在走廊上抽煙桿,幾個滿臉兇相的龜奴站在大堂角落吃點小粉。不過這些都是些渣滓,長生自是看不上的。
可長生方走到大堂門口處,卻見前方迎面走來一個穿著軍裝十分貌美的男子。此男子身材提拔,面容俊而凌厲,一雙眉眼入雲鬢,眸色深處深不可測,只閃著泠泠寒光。
此男子身後還跟著兩排步兵,步兵們肩膀扛著槍,腦袋頂著大蓋頭,看上去傻極了。長生只看了一眼就從這群步兵身上收回眼來,繼續看向為首的這個俊美男子,半晌,不由若有所思得眯眼笑了笑。
這男子頂著初夏的日光踏入春香坊,直接開門見山:「叫管事出來。」
春媽媽早就看到了這兵,當下正嘀咕,此時聽這男子這麼一說,瞬間便陪著笑臉一路從二樓走到了這男人跟前,嘴中還喊道:「哎喲,這位貴客,不知您來我這小店兒,是為了嫩雛兒,還是為了……」
不等春媽媽說完,男子打斷了她:「玉梅可是你這的妓女?」
春媽媽臉色一變:「玉梅,玉梅不是嫁給陳都統,做他的十姨太去了嗎?好端端的,官爺您怎麼提起她了?」
男子眸色似笑非笑:「昨日夜裡,玉梅殺死了陳紹恩都統。這件事你可知情?」
春媽媽嚇得臉色都白了三分:「使不得使不得,這可使不得!我我我不過就是個老鴇子,哪裡會知道陳帥府會發生些什麼……」
男子懶得再看春媽媽,只懶洋洋得揮了揮手:「將這妓院圍起來,誰都不準踏出這妓院一步。」頓了頓,繼續寒笑,「既然玉梅是這處的妓女,那麼自然是要搜上一搜,看上一看,沒準還能找著些什麼線索,好給死去的陳都統一個交代。」
長生一直在暗處看戲,此時見傻步兵們果真將前門給堵了個嚴實,不由皺起眉來。於是,當下間也懶得再看熱鬧,只大搖大擺得朝著妓院門口走去。
步兵們見此時突然冒出一個小丫頭,自然不肯讓步,其中一個便指著長生怒喝道:「哪來的臭婊子,沒聽到沈副說的話嗎?在沒有查到線索前,誰都不能踏出這裡一步!」
長生眼中閃過不耐煩的光來:「我可不是這妓院的人,你要攔,攔那些妓女孌童便是。你攔我一個客人做什麼?」
步兵一愣,正待細究,此時沈副已聽得動靜轉過身來,卻就見身後站著一個頂頂絕色的女娃娃。
這女娃娃頂著兩個糰子髻,一張小臉還帶著點嬰兒肥,可卻已是擋不住的貌美絕色。她穿著薄絲長裙,嫩藕色的,倒是將她襯出了幾分可愛來。
沈副不由眯了眯眼:「你說,你是客人?」
長生冷冷地看著他:「是。」
沈副大步走到長生面前:「那你說說,你臨幸了哪一個,又是怎麼臨幸的。」頓了頓,他的眼中閃過曖昧的光,「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竟也學大人逛窯子?」
長生面無表情得聽著,並沒有生氣。她活了無數年,不知見過多少愣頭青,眼前這一位自也不值得她高看幾眼。
沈副見長生沉默不答,不由挑眉:「怎麼,說不上來嗎?」
大抵是見這軍官在為難長生,春媽媽不由走上前來,對沈副道:「官爺,這位姑娘確實是春香坊的熟客……」
沈副緩緩看向春媽媽:「哦?不知熟的是哪一位的客,叫出來,讓我看看。」
春媽媽偷偷看了眼長生,卻見長生依舊面無表情,看不清喜怒,這才轉身去了二樓,將方才和長生歡好的辰時給帶了出來。
辰時長得便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臉,沈副上下掃了兩眼辰時,冷笑一聲,看向長生:「你喜歡這樣的?」
長生盯著沈副,半晌,終於冷冷開了口:「我喜歡什麼樣的,你也要管一管?」
沈副被長生逗得大笑,「你這小丫頭,倒是挺烈性。」
長生看著他:「我還有要事要辦,你若是不放我走,耽誤了時辰,怕你擔待不起。」
沈副卻走到長生身邊,和她貼得極近。然後微蹲下身,與她四目相對,「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沈言卿,北洋軍閥副都統。你說說看,你要我擔待什麼?」
他的面上竟是陰柔自負的光,仿若所有人都註定要對他臣服。
長生活了這麼久,怕死的不怕死的,都見了多了。向他這樣自覺『全天下我最厲害』的男人,還真沒見過幾個。
長生突然道:「你家不幹凈。」
沈副眉頭一壓:「什麼?」
長生嫌惡得堵住了自己的鼻子:「你身上屍氣太重。怕是招惹了好幾隻厲害的髒東西。」
沈副臉色一變,正待細問,可長生已然快速轉身,伸手在空中畫了道鬼畫符,泛出了瀲灧金光。當即間,堵在門口的這幾個步兵突得便眼前一疼,竟是再睜不開眼。
而等眾人回過神來時,長生早已消失不見。
沈副急忙追出了春香坊外頭,可左右的巷道上,哪裡還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