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院內解案

第53章 院內解案

天色越來越黑,立春院內的人越來越多,若是此事再拖下去,未免影響做生意。陳媽媽和身側的龜奴們對著長生揮了揮手,作勢讓長生跟著他們走。

婉氏瞥了長生一眼,見長生果真跟著他們走了,她這才也跟著長生身邊一路朝著後頭的院子走去。

陳媽媽將她們引到了一個下人的院子里。

下人房內,有些擁擠,空氣也算不上好,空氣中有股潮濕的味道。長生和陳媽媽秋瑾以及兩個龜奴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嚴肅。

陳媽媽道:「二位姑娘,既然你們敢來立春院挑事兒。怕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想好了如何全身而退的法子了,是也不是?」

長生淡淡看著自己的指甲蓋,小巧玲瓏,月牙兒可愛又漂亮。她一邊撥弄著自己的手指,一邊道:「我只是想來看上一看這位秋瑾姑娘,哪裡料到這位秋瑾姑娘……」涼笑著看向秋瑾,「竟不惜自殘,也要污衊於我。」

秋瑾被長生的眼神刺得抖了抖,愈加可憐得朝著陳媽媽的方向靠了過去,顫聲道:「你、你胡說,我才沒有……明明就是你,就是你用剪刀想要傷我……」

陳媽媽越聽越生氣,看向長生的目光已帶上了火熱的怒意。她一邊將秋瑾摟著,一邊怒聲道:「你知道我家的秋瑾姑娘是誰的人嗎?說出來怕是要嚇壞了你!我立春院的姑娘也是正正經經靠自己賺錢的姑娘,你怎能說傷就傷,真當立春院好欺負嗎?」

長生有些興味了,當即微微眯了眯眼。好奇:「哦?不知這位秋瑾姑娘,是什麼人?」

陳媽媽一拍桌:「正是裴……!」話音卻戛然而止。

她自是不敢說的,來這兒循環的貴人們之間都達成了默契,不會輕易相互認人,畢竟是這等煙花地,要不是什麼榮耀場合。未免有些尷尬。

長生道:「怎麼不說了?」

陳媽媽深呼吸努力控制怒氣,這才冷哼道:「我懶得和你說這些!」

長生也不在意,依舊玩弄著指甲,等著他們反應。

大抵是長生從頭到尾表現得太過淡漠,陳媽媽終是站起身來,居高這臨下看著她:「既然姑娘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便請姑娘住在這兒,直到姑娘您想通的那一天!」

話說及此,陳媽媽領著龜奴們轉身走了。半晌,這一處屋子也被鎖上,外頭一把大鐵鎖嚴嚴實實,相當牢固。

婉氏有些不知所措得看向長生:「接下去可該如何是好?」

長生看向窗外已是夜幕的景色,哼道:「急什麼,等會兒自然會有人找上門來。」

此時已是夜晚七點時分。其實長生大致估計著,此時段差不多也該是裴元新上門來尋秋瑾的時刻。憑著長生方才的手段,定會讓德高望重的裴大人發現自己受傷了的事。再在裴大人面前流幾滴眼淚,讓裴大人生出幾分憐惜,在順水推舟讓裴大人知道兇手是誰,好讓裴大人對兇手產生幾分壞印象。

不過長生也並沒有把握秋瑾會讓裴元新知道自己這個兇手還在立春院,否則這場戲就不算完美。否則裴元新只顧著來拯救兇手,而忘了和她這個美嬌娘你儂我儂,豈不是本末倒置。

而實際上,長生說的也全都對了,就在1秋瑾才剛回房間內時,沒一會兒裴元新便果真來了。秋瑾便一下子撲到了裴元新懷中抽抽噎噎得將傍晚時候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只是裴元新卻沒有她意料中的心疼自己,反而十分激動得一個勁叫囂究竟傍晚來尋找她的人是誰。

可裴元新越這麼問,秋瑾就越不想說,她只隨意描繪了一個女人的形象便將裴元新搪塞了過去。裴元新一聽秋瑾說的來人是個高個子大塊頭,便瞬間沒了興緻。只靜靜坐在桌子邊上,一口一口得接連喝著酒。

亦是與此同時間,沈言卿回到了長生院內,卻發現長生又不見了。正待著急,可問了下人卻道長生姑娘是和裴家的十二姨太婉氏一起朝著東邊走了,沈言卿這才微微放了心。

可是隨即卻又提起心來。好端端的這個十二姨太找上長生做什麼。這兩個人除了裴元新,還有什麼交集。且二人是朝著東邊走的,裴家卻是在西邊,她們這是要去哪?!

沈言卿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頭,乾脆也出了門去,還是先去了裴大人的府上。想問問裴大人可知道長生和他的十二姨太是去了哪裡。

可等沈言卿去了裴府後,裴府下人卻對沈言卿表示他家的老爺不在家。沈言卿細問他家老爺去了何處時,這小廝又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十分詭異。告別了裴府,沈言卿便沿著街邊漫無目的得走著,一邊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過客。想要從過客里尋找出長生來,可終究是沒有遇到她。

一路走到了護城河邊,再往前便是西山城的煙花巷,專門做些皮肉生意的地方。

沈言卿正待原路返回,可眼角餘光就望見兩個裴府的小廝正朝著煙花巷內一路而去,且神情偷偷摸摸,似是在做些秘密事。

等走得近了,沈言卿豎耳傾聽,才聽到正是前方院子內的小廝們正在說著話。

具體說的什麼他並不能挺清楚,可隱約之間可以聽到『十二姨太』『老爺』之類的關鍵詞。

沈言卿一路躲藏,不讓自己的身形暴露在他們面前,一邊小心翼翼跟著,看看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是在什麼地方。

豈料沈言卿跟在這兩個小廝的屁股後頭,竟就一路去了立春院去。

這兩小廝已率先入內,而沈言卿則在角落站了好一會兒,這才也進入了立春院去。

此時整個立春院已快要達到夜幕高氵朝。人聲鼎沸,觥籌交錯,可謂十分興隆。沈言卿長得俊。身上的衣裳材質又是頂好,站在門口的小妓女一瞧見沈言卿,便雙眼冒出了光,忍不住就要貼上去,讓這位貴客寵幸自己。

可惜沈言卿只是十分薄情得將他們給推開,連看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走入立春院的大堂。此時大堂內的檯子上還有幾個藝妓在表演尺度頗大的節目。以供底下恩客一笑。而恩客們也相當捧場,整個人群之中不斷爆發出一聲聲的喝彩聲,大聲喊著『好』,好不熱鬧。

沈言卿冷眼瞧著這一切,一邊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雙耳朵卻翹得老高,時時刻刻注意著身邊人的說話聲。生怕錯過了什麼有效訊息。

此時早就有藝妓看到了沈言卿,且十分殷勤得對他獻酒。被沈言卿全都不留情面得推開,只冷冷得喝著桌子上的白開水,一邊四處凝望著這一處。

而突然之間,就聽隔壁桌子在訕笑打趣:「你們可知道,方才傍晚時分,倒是有個小丫頭膽敢在立春院鬧事,哈哈,簡直是不自量力!」

沈言卿握著酒杯的手一顫,不由屏住呼吸,愈加全神貫注得聽著。

另一道聲音立馬接上:「我也見到了。還別說,那丫頭長得卻是個絕色之姿。今日那丫頭若是無法在立春院全身而退,怕是再過幾日,立春院的頭牌就該換人了!」

前一道聲音道:「正是如此。誰不知道立春院是賈家的招牌產業,誰敢在賈家的地盤找不痛快!」

此話一出,沈言卿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變得相當難看起來。再也無心聽他們繼續在說什麼,沈言卿當即就站起身來。朝著角落走去,對著站在角落的龜奴冷冷道:「把你們的老鴇叫出來。」

龜奴亦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在人群中十分惹眼的客人,當即連連道:「好,好。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半晌。陳媽媽到。

見到沈言卿,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便掛上了燦爛笑意,滿臉明媚看著他:「這位爺,不知是想找個姑娘聊聊天,還是想住店……」

不等她說完,沈言卿已臉色陰森打斷她:「找人。」

陳媽媽趕忙道:「不知……是找誰?」

沈言卿道:「我問你,傍晚時分可曾有兩個女子入了你立春院鬧事?」

陳媽媽臉色猛得一變:「這、這……」

沈言卿厲色道:「照實回答我!」

陳媽媽心下一顫眼看就要腳軟,幸好及時攀住了身側的柱子這才幸免於難,她的臉色慘白,口吻卻依舊強行鎮定:「是,是有那麼兩位姑娘。」

沈言卿道:「她們人呢?」

陳媽媽當即朝著身側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這小廝瞬間心領神會,帶著陳媽媽和沈言卿一路朝著後院走去。

一路緊走慢趕,一行人終於走到了關押著長生和婉氏的房門前。

陳媽媽壓低聲音朝著身側龜奴怒道:「還不快把門打開!」

龜奴趕忙將這房鎖開了重重扔到一邊,這便推開門去,站在門邊躬著身,讓陳媽媽和沈言卿進去。

而就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沈言卿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房間內撥弄著自己頭髮的長生。以及坐在長生身邊,臉上有些焦急色的婉氏。

果然是她們!

沈言卿壓著眉頭走到她們身前去,有些生氣地看著長生:「你們來這處做什麼?」

長生見大頭兵來了,當即笑眯眯得撐著雙手在下巴上,仰著腦袋嬉笑道:「自然是來做生意。」

沈言卿眉頭愈皺:「做生意?做什麼生意?」

長生道:「做客人的生意。」

沈言卿步步緊逼:「哪個客人的生意?」

長生哼了聲:「我才不要告訴你呢!」

沈言卿:「……」無語了。感情他擔憂受怕了這麼久,人家根本就不理他!

站在門口的陳媽媽也趕忙陪笑走了上來:「對,對。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說及此,小心翼翼打量著沈言卿,「不知這位爺姓甚名誰,是哪家的少爺?」

沈言卿冷冷看了老鴇一眼:「沈言卿。」

陳媽媽腳下一軟,瞬間就跌坐在了凳子上。仿若渾身上下的力氣全都被抽沒了……陳媽媽的聲音有些變了:「你是說。你是北洋都統沈大人?」

沈言卿愈不耐:「叫你們管事的過來。」

陳媽媽嚇壞了,幹嘛掙扎著站起身來顫聲道:「別,別。沈大人,咱們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

沈言卿冰冷看她:「你將長生和婉氏私自關押,這已是犯了法。」

陳媽媽快哭了:「可,可長生姑娘她傷了我立春院的姑娘,且傍晚時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要傷害她。我立春院若是不做出些手段,到了明日便該任由阿貓阿狗欺負上頭了!」

沈言卿道:「我要在三十分鐘內見到你們的管事。立刻!馬上!」

陳媽媽見沈言卿態度十分堅持,終是嘆息一聲,側身對著身邊的龜奴揮了揮手。龜奴立馬領命而去。

沈言卿這才看向長生,皺眉:「你傷了立春院的姑娘?」

長生依舊對沈言卿笑眯眯,她搖頭:「沒有欸!」

沈言卿道:「那這老鴇為何如此說?」

長生昂著下巴:「是那姑娘嫉妒我的美色,自己用剪刀劃破了手,再嫁禍給我!」

沈言卿沉默了半晌,方才有些難以置信得昂起語調:「你說是那姑娘自己傷害自己的?」

長生連連點頭。

陳媽媽也醉了,不由無奈道:「官爺,您覺得秋瑾會自己傷了自己嗎,她可是一個靠著琵琶才藝吃飯的藝妓,這話您信嗎?這也不合適呀!」

沈言卿再看向陳媽媽:「將這個叫秋瑾的也叫來。」

陳媽媽不由道:「可,可現在秋瑾房內有客人在……」

沈言卿道:「哪一位客人?」皺眉,「查案重要,還是接客重要?」

陳媽媽十分糾結,半晌,終是咬咬牙,嘆氣:「沈大人,我實話跟您說了,秋瑾是我立春院的頭牌,初夜時候就被裴大人給包了,一自到現在。都只有裴大人一個入幕之賓。」

沈言卿恍然,別有深意得瞥了婉氏一眼,總算明白為什麼婉氏會出現在這裡。壓下心思:「此時裴大人可是在秋瑾屋內?」

陳媽媽點頭:「正是。」

沈言卿道:「那便將他一齊請出來。」

陳媽媽驚了驚。

沈言卿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陳媽媽快哭了,當即臉色十分悲壯得又側過身去,對著身邊的龜奴揮揮手,讓他去將裴大人和秋瑾也請來。

沈言卿這才做到長生身邊,對她貼心又溫柔得反覆問著餓不餓,想吃什麼,要不要先讓老鴇去燒碗面之類。

站在一旁的陳媽媽:「……」

兩位龜奴的動作極快。先是各自溜到了管事和秋瑾房內,敲門說了來意后,這幾位便都穿戴好衣裳,隨著龜奴們朝著下人房來了。

立春院的管事,正是賈三。只因立春院是賈家的代表產業,賈承有意要磨鍊賈三,這才將立春院全權交給了賈三負責。所以此時賈三正在被子里和妓女歡好,一聽是沈言卿來了,當即也只好壓下滿肚子的怒火,穿戴好衣裳便一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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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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