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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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渝北出現了!
封煜承濃色的眉,皺到了一起,臉頰緊繃!
時歡看他遲遲不回應,她也沉默不語……她只是想知道,這場車禍是怎麼發生的,在他家小區門口幾百米的地方。
微微的沉了一口氣,走過去,到沙發上坐著,側頭,沉思。
男人也沒有吭聲,半個小時后,封煜承的聲音冷了好幾個度,「你進來幹什麼?」
時歡稍頓,回頭看著他……對上了他沉黑的雙眸……知道了他說這話是在說她一進來就沒說話的意思。
看了看他的傷……到底是父親所為。於是起身,走到柜子前,從裡面拿了杯子出來,有很多用品。
去洗手間洗乾淨,出來,用開水消毒,倒了一杯開水放在床側。
很流利,動作很利落。
「還有什麼需要的么?」她問。
封煜承盯著她的臉蛋,眸光精銳,一直沒有移開,沒有什麼溫柔可言,那一種波瀾不驚的平靜!
越是平靜,他越是能散發自己的低氣壓,哪怕是躺著,依然能讓時歡感覺到壓迫。
「如果你不懂怎麼照顧病人,可以去學。如果你不懂怎麼照顧我,我可以教你。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裡,就出去,不要這麼不甘不願。」
時歡,「……」
窗外有風過來,吹在時歡的臉上,有些些的涼氣。
她走過去,把窗戶關上,總不能吹著病人。回來拖了一把凳子放在病床邊,一隻手襯在床測,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好看的人,總是好看的,無論是那個角度,都如詩如畫。
她就這麼看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封煜承勉強的撐起上半身,拿著被子墊在後面,臉頰剛硬,「幹什麼?」
「把你守著,否則顯得沒有誠意。」
「和我對著來,讓你很爽?」
「……沒有,只是做不來逆來順受,也沒辦法小鳥依人。」
封煜承看著她,被光線遮的臉龐,很白凈,卷翹的睫毛似乎都根根可數,朦朦朧朧的光景,几絲迷離,几絲嫵媚。
遠山眉黛,總是不見柔弱,卻又想讓人保護。都說這世上沒有真正強大的女人,因為她的本質里,是需要人去呵護的。
只是事態多舛,那一層柔弱早就被埋葬了起來……只剩下那一張堅不可摧的面具,戴久了,就不容易摘下來了。
封煜承幽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兜轉著,來來回回……
文渝北回來了!
在這個時候,在他還沒有和時歡真正有進一步關係的時候!
還有小白,那個孩子是很像文渝北的,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但絕不會是時歡生的。
他掀開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上來。」
「……你受傷呢。」
「所以你聽話點。」
時歡嘆氣,站起身,把外套脫掉,咕嚕到,「男人變臉也很快。」剛才不是讓他出去么?
封煜承臉色一沉!
時歡爬上去,躺在他的身側,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摟了過來,讓時歡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同時指揮:「把水拿過來。」
時歡伸手,頭拿起來時,額頭擦過他的下額線,有那麼一瞬間的瘙癢感。
水拿來,遞給他,他接過,水溫正好,仰頭喝。
水滑過喉嚨,從喉結處,咕咚一下下去,那一剎那,性感至極。
水送到了她的唇邊,杯壁冰涼……
「想喝?」
時歡搖頭,可下一瞬……又覺的不對,驚覺方才一直盯著他喝水的樣子看。
他已經抬起了她的下巴,杯子往前一送,迫使她張口,水送了進去……
時歡咕咚喝了好幾口,他拿著被子,順勢放在了自己的那一邊。
時歡抿了抿唇,這……算不算間接接吻了?
下一秒,封煜承說的話,差一點就讓時歡把喝出來的水給全部吐出來。
「我們結婚。」
有些話從他的嘴裡吐出來,總是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時歡心裡一跳,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事情來……
儘管她已經知道了,他和蘭紓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
可現在……這個狀態,她能結婚么?一旦真的殺了蘭朝陽,她估計真的就沒有了什麼活命的機會。
她怎麼能害他?
她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也不是不知好歹,也不是瞎子,分得清誰對她用了幾分真心。
誰娶她,誰的手裡就算是多了一個炸彈。
「如果我拒絕你……你會……」
「如果你聰明一點,就該明白,現在我才是你的後盾!除了我,誰都不能保護你。蘭朝陽對你已經是明示,他想殺你,可以在任何地點,懂這個時局么?」
時歡脫離他的掌控,坐了起來,與他面對面,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裡,那就好好談一談。
「你知道我的目的,你更等我的處境,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會死。」
封煜承濃眉微挑,「跟著我,你就不會死。」
時歡真不知道要和他怎麼說自己的心裡,很多感受,不足為外人道也,更道不出來!
「封煜承。」
「第一結婚。第二結婚並且告訴我小白到底是誰的孩子,選吧。」
時歡,「……」是個聰明人就會選第一個。
然而讓她震驚的是,他是怎麼知道小白的身份!
為什麼他什麼都知道!
……
第一次想結婚時,是和文渝北。第二次,是被父親所逼迫。
再來……就不想結婚了。
如同十月所說,害人害己。
於是,她沒有回應,只是考慮,只說考慮。
三天後。
夜已很深,時歡沒有睡著,躺在被窩裡,在他的懷抱里,腦子裡在胡思亂想著。
男人的懷抱總是很溫暖,貼著她的後背,讓她整個人都變的慵懶起來,提不起半點精神來,腦子卻很清醒。
轉身,上身稍稍撐起來,在夜色里看著他的臉龐,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的氣質,用什麼詞來形容都不為過。
她襯著腦袋,就這麼看著,心裡從平靜到凌亂,最後又歸於寧靜……
她沒有辜負過誰。
從來沒有,包括文渝北,都不曾有過虧欠,除了他!
月色如此美好,涼如水,幽靜美妙。她的困意漸漸來襲……
可還沒有倒下去,門口有聲音!非常小,而且開門的動作非常小心,鬼鬼祟祟的那種。
時歡的瞌睡一下子全部消除,頭一倒,直接倒在了他的胸口,胳膊伸過去,坐了一個保護性的動作。
閉眼。
幾秒過後,人進來。
帶著一股很陌生的冷氣,好像剛剛從空調房過來……
那股氣息,越來越近。
直到他站在床邊,時歡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和那一天在墓園裡救過她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同一個!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好像在看什麼……時歡是敏銳的,那人在自己的身後,清楚的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說不出來的味道,很複雜。
這時……
封煜承抬起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迷迷糊糊里親了一下她的頭頂,再來就抱著她,沉睡。
時歡,「……」
這個動作剛剛做完,病房裡猛然就陷入到了一種很難以言喻的氣氛當中!
緊接著,背後的人,出手了!
時歡一轉身,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就踢了過去,速度非常快!
對方很聰明,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退後,再次出手!
時歡迎擊,一言沒發!
兩個人只過了兩招,就沒有動手,很有默契的同時停手。
對方穿著什麼衣服,時歡根本看不到,臉上估計是戴著一個口罩,只看到一片的黑……
時歡只能憑藉他的氣息去判斷他的位置,只是覺得這個人,和那天在墓園裡的有一點相似之處。
似陌生,而又非。
當然,那天的那個人時歡並不確定是不是封煜承……
她以為是封煜承,因為他換槍的動作和晚上他在她面前做過的一個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可後來她又想通了……
如果那個人是的封煜承,他何不正面懟蘭朝陽!
因為他並不忌諱蘭朝陽,而是從來不怕!
事後救了她,也根本沒有必要消失。
那一晚的人,和面前這個人,不是一個人。時歡可以很確定。
「你是誰?」她問。
讓她玩玩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掉頭就走!
時歡,「……」
對待這種人,她應該去追。問問是不是父親派來的新人,可……
「時歡。」身後有人喊她,聲音粗噶。
時歡只能站定。
她到病床邊,那個黑衣人開了門……卡嚓一聲,時歡下意識的回頭,走道里有燈,病房沒有。
所以門一開,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就是那一個身影,讓時歡全身一顫!
她一下子轉身,呼吸急促,可手卻被緊緊的攥住,很緊。
門,同時關上。
屋裡又再一次進入了黑暗當中,方才那驚鴻一瞥,彷彿是一場臆想。
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可能是他。
坐下,手被他捏的很疼,微微的掙扎了一下,「怎麼?」
封煜承濃重的聲音傳來,很粗,透著隱忍,「你幹什麼,窮寇莫追。」
時歡一聽這聲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去叫醫生。
醫生過來處理,腿部的傷口崩裂,有裂開的痕迹。
時歡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醫生,處理傷口的動作,以及和封煜承眼神的對視,足以看出是個熟人。
時歡默默的退了出去……
其實人早就已經消失,沒有了蹤影,時歡下意識的還是想看看,幽長而安靜的走道,沉長沉長……
應該是眼花看錯了吧,應該是。
怎麼可能呢。
可同時,時歡又想到了死去那麼多人,38個,只有37個人找到了屍體,只有他沒有。
難道……他還活著么?
「時小姐,看什麼呢?」有聲音過來。
時歡回頭,見是那個年輕的男醫生,緩了緩心思,「沒什麼,他嚴重么?」
「有點嚴重,所以得好生看著。」
時歡皺眉,很嚴重?
「對了。」他又道,然後提高了音量,那樣子好像是特意對某人說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就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別衝動,更不要有騷動,最好也不要抱在一起睡覺,否則……」
「時歡。」裡面那沉冷的聲音傳了來。
時歡沖著醫生點頭,表示明白,進去,關門,砰。
這個動作好像是在為某人出氣一樣……
醫生,「……」摸摸鼻子,這女人還真有脾氣啊。
時歡進去,到床邊,腿部重新包紮過。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傷口崩開,她也沒有碰到他的腿……
「剛才是誰?你父親的人?殺我的?」封煜承問,眸中是時歡看不懂的高深莫測。
這麼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時歡,沒準這個人真的是父親派來的……一個和文渝北很相似的身影的人。
來幹嘛,試探她?
試探她是不是維護封煜承?
不排除這個可能。在海中心翻船,存活的幾率很小,當然……時歡還是希望他能活著。
「不清楚,有可能是。」
封煜承沒有吭聲,再次掀開被子,讓她上來睡覺。
時歡沒有動,看著他,「幾天前你不是瞬結婚么,我考慮好了,我同意。」
封煜承反倒沒有回應,那一雙眼睛有如鷹隼,銳利又深邃!
她發現了文渝北,因為發現了……所以同意和他結婚?如果今天晚上文渝北沒有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