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時歡看著他:和你,我是第一次。
文渝北爺頭,抿了口酒,從喉頭滑下去,極有腔調。這一回沒有戴帽子,額頭上的那一塊痛快,從眉中心延伸到額角,很明顯。
可這種人很奇怪……臉上哪怕是有這麼一塊疤,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外貌,乍一看,反倒給人一種飽經蒼桑的混世公子,臉和氣質對於一個男人來講,真的很重要。
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落魄瀟洒。
手裡的酒杯落下,叮地一聲。他隨之起身,直直走過來,微醺狀態,一把抓住了時歡的手,「時震你自己去找,我找她談談。」
時歡眸下垂,盯著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手背上的經脈很明顯,順著他的手看上去……臂膀結實有力,再往上……
還沒有看過去呢,又一隻手伸過來,強行把文渝北的手給拽了下去,「她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要麼你可以和我談,要麼你自己忍著!」
文渝北縮回手,手指抽動,幽色的目光落向了時歡,繼爾又看向封煜乘……那眼晴神色濃稠,似醉非醉,很容易讓你沉入其中。
封煜乘把時歡朝著自己拉了拉,讓她全然貼向自己的衣袖,再度開口:「你和她在一起時,我什麼都沒有做。如今她已經是我的人,希望你也能劃清界線,否則我倆之間會很尷尬。」拉著時歡,拐進了一個幽長的走道里。
文渝北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再次把女人窈窕曼妙的背影收入眸中,眸漸漸暗了下去……他與那時候的封煜乘是不能比的。
那時封煜乘只是認識她而已,再沒有其它。
可他現在……已經擁有過,怎麼能夠做到心如止水。
一個吃過了肉的和尚,便很難回到從前那種清心寡欲的日子。
……
時歡來司馬山莊有很多次,但還從來沒有好好走過,也不知道這山莊的具體布局。她跟著封煜乘大概走了六七分鐘,還沒有走到時震的那裡。
月色里,她煙眉淺淺,一張絕美的臉蛋被這月勾勒得出塵如仙,幾縷青絲在臉頰處飄散,把仙氣和自身的冷氣融匯到了一起。走著走著,封煜乘就停了下來……
審視著她這張臉,在一個長長的鵝卵石路上。
兩分鐘后——
時歡沒有忍住:「看著我做什麼?」
男人沒有吭聲,眸,深若寒譚,看著她,瞬也不瞬,那緊窒的視線像一塊礁石黏住了她,以至於都沒有辦法往別處看,只能看著他那張優質的臉。
時歡又道,「……幹什麼?」
「他有沒有碰過你?」問這句話時,嗓子是壓著的。
時歡:「……」有清風在眼前拂過,有這園子里的清香,還有他身上的味道,在鼻間縈繞著,她開口:「你是指哪一方面?」
擁抱算碰,吻算碰,牽手也算碰,到於做那種事情……那就更算了。
「最後一步。」
他們交往三年,接吻擁抱這些東西……那就不用說了。
有那麼一瞬間,時歡真想告訴他,他碰過你又會怎麼樣。可腦子裡忽然就想起了以前他說過的一句話。
【就算不是處,我也不介意。】
想一想……她還是決定不去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而且現在……無論當時說結婚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心理,這個婚到底是結了,兩個人已經是夫妻。
「沒有,和你,我第一次。」這個解釋很直白。
他又沉默。
院子里昏昏不清,倒是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能感覺到他落在身上的眼神變化……很細微的變化,類似於要把她就地正法的吞噬。
時歡趕緊開口:「不需要這麼激動,如果不是你趁人之危,我的第一次還會在。」
他小小的皺了皺眉頭……他是不是應該高興,畢竟她從***改口到趁人之危。
「你應該感謝我,帶你體驗關於性的極樂世界,否則……老處.女是體會不到男女之間的銷魂快感。」
他應該還可以再赤果一點,反正他說的出來。
時歡:「……30歲的老處男在嘲笑我?」
「所以,我們是絕配。」
「……」
一個老處.女,一個老處男。
封煜乘再度拉著她的手,微涼,放在手心裡,往反方向走,「如果文渝北要找你,你拒絕。」
「……嗯。」
「別背著我做偷雞摸狗的事。」
「……哦。」
……
封煜乘對時震應該還是很客氣的,也沒有囚禁他……只不過是讓他呆在房間里,哪裡都不許去罷了。外面足足四個人守著,方為打頭陣。
「封哥,時小姐。」方為客氣的打招呼。
封煜乘糾正他,「以後叫夫人,否則工資減半。」
時歡:「……」醉了真是。
方為,「是。封哥,夫人,裡面請,時先生吵著要見您。」
這個您是對著時歡說的……時震要見她?
兩人一起進去,卧室很大,卻也散不開濃厚的藥味。時震像個瘋子一樣坐在輪椅上,那臉上的膚色就像是一個死人的樣子,沒有血色,很白。
他並不怎麼壯,眼窩往下塌陷,面無表情的看著走近來的兩人,乍一看,陰森恐怖。
封煜乘給了時歡一個表情,時歡很懂得去把窗帘給拉開……時震身體不好,這兩天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葯,光開窗戶也不夠,於是就把陽台上的門給打開。
「時先生。」封煜乘沉冷開口,坐在獨人沙發,一派王者風範,「既然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何不答應我的條件,否則……你怎麼活過蘭朝陽命歸西時?」
他的條件無非也就是時歡和他斷絕一切關係,不要再逼著時歡去報仇。否則就憑著時震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而蘭朝陽依然生龍活虎,他為了讓蘭朝陽死,必然會逼著時歡做一些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事!
把時歡陷入到絕境甚至是死亡之地,都有可能!
時震瞄了眼時歡的方向,轉回來,道:「我說過,時歡的命是我的,如果我在生前看不到蘭朝陽的人頭,那我就拉著她……一起陪葬!」
這麼說著,忽然鬆開了輪椅的剎車,手襯著桌子,借力使力,輪椅朝著站在陽台上的時歡衝去,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