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氣騰騰的眼神
慕青玖端著一大碗麵疙瘩湯回了房,反手就關上了門,把手裡的刀放在了一旁,把麵疙瘩端給安燕飛,就去把那屋子裡唯一的一張缺了腿的凳子搬了過來,拿了塊堆在屋角的石頭墊著。
好在她剛才還惦記著多拿了兩個小碗,三個人把那碗麵疙瘩給分了,因為考慮到安燕飛身體不好,她特地多給安燕飛分了。
「好了,趁著熱,快來吃。」慕青玖把筷子取了出來。
「阿玖,你爺奶他們……」安燕飛何曾在慕家看過這麼一大滿碗的麵疙瘩,以往都是她們碗里都是幾個麵疙瘩,多數是湯。
「他們在準備吃飯呢!娘,您先吃點東西,我等會去給您弄點熱水處理傷口。」慕青玖現在也餓得呱呱叫了。
慕青杏年紀小,挨不住餓,看著食物就肚子打鼓,不由咽了咽口水。
安燕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吃吧!」
慕青杏這才低頭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還因為太熱,險些燙傷了舌頭。
慕青玖笑道:「慢點吃,不夠還有呢!」
慕青杏邊說邊磕磕巴巴道:「我還沒吃過那麼多的麵疙瘩,太好吃了……」
以前她能分三四個就是頂天了,多數時候都是其他人吃麵疙瘩,她們一家啃冷饅頭。
「杏子,女孩子家家吃東西一定要文雅,我們一家人吃,不會有人與你搶的。」安燕飛看著心酸,又撥了幾個麵疙瘩給她,「慢點吃。」
慕青玖聞言,看向慢條斯理吃東西的安燕飛。
以前不注意不知道,而今才發現,安燕飛比起村裡其他的村婦,不但容顏秀美端麗,更多了幾分溫雅的氣質。這樣不爭不搶的淡泊性子,若是生在了好人家,卻是個出眾的。但生在這潑辣貨扎堆的慕家,卻是只有吃虧的份。
三人吃完了麵疙瘩后,慕青杏自告奮勇收拾了碗筷,慕青玖則是去灶台,剛巧慕劉氏用剩下的火燒了熱水準備洗碗,她就乾脆盛來給安燕飛熱敷。
她清洗了鮮連錢草,去掉根須,搗碎了添加了桃花靈露后,給安燕飛給敷上,並用乾淨衣服撕下的布條給綁上。剛巧上次給那個神秘男人處理完傷口后,那件衣服也是報廢了,慕青玖就乾脆把那件衣服給拆了,方便後面給安燕飛換藥和繃帶。
「阿玖,這衣服你還能穿的……」安燕飛看著撕碎的衣服很是心疼。
「只是夏衫,現在也穿不上,先用著,以後再買就是。」慕青玖也不在意。
「可……咱們四房並沒有錢的。」四房沒分家,根本沒有絲毫私房錢,這要是慕劉氏不肯添置衣服,慕青玖夏天就只有一件夏衫了。
慕青玖動作一頓,「我們也不會永遠沒有錢的,娘,相信我,以後我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她只是換了個身體,可自己的本事還沒丟,她就不信,她一個新世紀女性還會過不下去日子!
安燕飛望了望她,半晌,才低低地應了聲。「好,娘信你的。」
慕青玖用熱毛巾把安燕飛的傷口都熱敷了下,好在她今天在山上還挖到了一大塊姜,雖然是新姜,效果沒老薑好,但就著熱水搓了搓那些腫起的傷口,總算是緩解了。
等做完這一切后,慕青玖覺得手酸得厲害,她不由詫異,這身體素質還真是嬌得厲害啊!
「阿玖,你累了嗎?」安燕飛忙道,「你甭給我弄了,我沒事的,你才好,可別累病了。」
慕青玖擺了擺手,「我身體好著呢!娘,我已經給你都看過了,明天可能會比較疼,暫時別下床了,也不要幹活,換個兩天的葯,靜養兩天就好。千萬不能勞累,不然得留下病根的!家裡還有我和杏子呢!」
安燕飛心裡很是愧疚,聞言,她點了點頭,「好。辛苦你了!」
慕青玖又看了看慕青杏頭皮上的傷,只是普通的破皮,她有些擔心,「杏子,姐姐明天再去山上看看有沒有山姜,那樣等你頭上的傷好了后,用生薑塗一塗就會長發了。」
慕青杏一聽,就笑彎了眼睛,「謝謝姐姐!」
處理完傷勢后,慕青玖就與慕青杏兩個人簡單梳洗了一遍,外頭天也已經黑了,屋子裡又沒有蠟燭和油燈,三人也就早早就寢了。
慕青杏貼著慕青玖進了被窩,她以前本來是跟安燕飛一起睡的,只有慕貴回來,她才會跟慕青玖睡,而以前慕青玖傻了后,總是愛踢被子,慕青杏也就負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但現在這樣的慕青玖卻讓慕青杏非常的又安全感,她抱著慕青玖的胳膊,依戀地道:「姐姐,你現在真好。」
以前她們都總是被欺負,娘總是勸她們吃虧就是佔便宜,但吃太多委屈了,有時候難免也覺得氣憤難受的!今天慕青玖替她出氣,慕青杏只覺得高興。
慕青玖摸了摸她的頭,「以後,我們都會過上好日子的!今天累了一天了,睡吧!」
她今天跑上跑下的,又吵了一架,實在是累得厲害。
兩姐妹道了聲晚安,就依偎著一起睡了。
而東廂里,慕劉氏正給慕正樹洗腳,「老頭子,就我看啊,阿玖那死丫頭壓根不像是病了!她是不是這次發燒給燒過頭了?你說她不傻了嘛,她以前膽子小著呢,根本不敢像今天一樣要死要活地耍刀子。」想著今天一幕,她就脖子發涼,「可要是說她傻嘛,她那行為看著就跟以往不同了,哪兒有半點傻子的模樣?她這性子也跟以前不同了,所以,我猜啊,她是不是……」
「什麼?」慕正樹斜了她一眼。
「被魘住了。上回陳家村不就有個新媳婦被鬼魘了,回頭還鬧著把她婆婆給殺了,最後自己跳水自盡了。」慕劉氏說道。「我們改明兒是不是要請個神婆來瞧瞧?畢竟,阿玖她今兒個眼神都有些奇怪,看著就……我形容不出來。」
「殺氣騰騰。」慕正樹回道。
「對,就跟隔壁村屠夫殺豬時的眼神一樣,看得我渾身發麻。」慕劉氏點頭,「你說,這到底請不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