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喜事變白事

「娘，我只要炸果子，那個最好吃！」她懷裡的小孩大概三四歲上下，嘴裡吃了個，手裡攥了個，還眼巴巴地望著慕青玖手裡的果子。

而那婦人為滿足兒子，自然也問慕青玖要，「我兒子喜歡吃，快給我！」

慕青玖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把果子塞給慕青杏，「杏子，吃吧！」

那婦人見慕青玖居然不給，霎時就氣得跳腳，「你是不是聾了？沒看到我兒子喜歡吃，在嚷著要吃嗎？你還敢拿，拿來！」

說著，她就要伸手來搶。

「那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我為什麼要事事滿足於他？」慕青玖最是厭煩這種熊孩子，自己喜歡就得全世界讓著他寵著他，關鍵還態度不好。

慕青玖看她不顧大人的姿態，直接去搶慕青杏手裡的東西，也是惱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姿態。」

眼見慕青杏咬在嘴裡的炸果子都要被搶走了，慕青玖眼疾手快地奪過，直接丟在了地上，用腳踩了個粉碎。

「你——」那婦人氣死了。

慕青玖可不習慣來這套逆來順受，若是對方態度好，她也就把這炸果子讓出去了。但是，對方這副好像她們欠了她的嘴臉，還要動手來搶的行徑，就踩到了慕青玖的禁區了。

與其便宜了她們，助長了她們囂張的氣焰，讓慕青杏受了委屈，自己又窩火，還不如誰也別吃了！

「娘，我的炸果子，哇，我的炸果子沒了！」那孩子嗷嗷地開始哭鬧了，「我就要炸果子，我就要嘛！哇！」

那婦人邊安撫他，邊惱怒地就要動手打慕青玖，「你這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家孩子的炸果子扔了？哪家有爹生沒娘教的，居然放了你出來禍害人？」

慕青玖見她要動手打人，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眸色冷凝：「到底是誰沒教養，先管好你兒子！再給我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她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那婦人都被她的氣勢所攝，嚇得都退後了兩步。

就是原本還在哭鬧的孩子，都被嚇得噤了聲，但又旋即叫得更慘烈。

那婦人瞪了眼慕青玖，可她也是個欺軟怕硬的，開始不過是看著慕青玖她們兩個小女孩兒，才敢下手來搶，撒潑鬧事。但看得慕青玖如此強勢，她也不敢再惹了。

不過，她嘴巴里說得也不好聽，「妖妖嬈嬈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慕青玖也懶得跟她計較，只摸了摸委屈的慕青杏的頭，「下次姐姐給你做更好吃的。」

此時，果盤也已經被撤下了，陸陸續續的開始上菜了，他們這一桌的爭吵也沒惹起別人的注意力，都以為只是小孩子鬧脾氣，各自都開始抓起筷子吃東西了。

村長這次下的是血本，上了五葷五素，寓意十全十美，油水也給得足，這菜一上桌，就被撈得差不多了。

慕青玖看著他們那副爭搶的吃相，不由都愣住了，她跟慕青杏就夾了一筷子，一碗菜就見底了。

兩人勉強吃了個半飽，卻聽得前頭前頭突然傳來了哭聲。

「爹，娘，不好了，你們快來看看，寶兒他，他沒氣兒了！」這出來是村長的兒子，陳大德。

他口裡的寶兒說得正是他這才生的小兒子，今天也是辦的他的滿月宴。

村長本來正在一桌桌的敬酒，聞言，嚇得手裡的酒杯都掉在地上了，臉色煞白：「怎麼可能？剛才還不是好好兒的么？」

陳大德眼淚都掉下來了：「寶兒開始是沒事，但後頭就開始咳嗽了，咳著咳著突然就沒氣兒了，小花在屋裡頭都哭得快背過氣去了！」這小花便是他的妻子。

村長這下再也站不住了，踉蹌了一步，要不是人扶住了他，都得跌倒了去，他腳一抖，忙要往屋子裡去，「不，不可能的。前兒個楊大夫不是給了葯的嗎？楊大夫，楊大夫呢？今天他可也是來了的……」

楊大夫便是隔壁村的大夫，月亮村是沒有大夫的，原先本來只是個藥鋪的學徒，後來學了點醫術也便回了鄉下是，靠著給村裡的人看病謀生。他收費比城裡的大夫便宜很多，加上城裡路途遠，附近村子里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愛找他看病。

楊大夫本來在吃酒，聽到村長的叫喚，便也站了起來，走了過來，「村長，我去看看。」

慕青玖注意到楊大夫穿著一身長衫，留著山羊鬍，整個人顯得很是精神。

而此時，因著鬧了這一出，原本滿月宴上的喜氣也都散了不少，恰逢不少人也已經吃好了，都紛紛跟在了村長和楊大夫身後往屋裡去看孩子。

慕青玖見慕青杏還在吃，便只囑咐了她一句等自己，也跟了上去，坐在她旁邊的婦人也抱著孩子跟來看熱鬧。

村長家很是亮堂，屋子都是很大一間，此刻大家一股腦兒擠進了陳大德的房間。

就見他妻子小花抱著一個襁褓哭得都快要斷過氣兒去了，村長的妻子陪在一旁也是哭得不能自己，見得楊大夫進來，她忙拉過了楊大夫，哀求道：「楊大夫，你快給寶兒看看，他可不能有事啊，不然，我這條老命都不要了啊！」

楊大夫頷首，就接過了那襁褓里的孩子，小花哭得倒在了陳大德的懷裡，屋子裡都是一片凝重悲切的氣息。

慕青玖在一旁看襁褓里的孩子臉色都是漲紅的，隱隱泛著紫，那是缺氧的癥狀。

楊大夫仔細地檢查了下，發現孩子的確沒了呼吸和脈搏，對上村長一家期待的視線，他搖了搖頭，「小兒難養，你家寶兒的確是沒氣了，還是準備……」後事二字，哪怕是沒說，但在場眾人都是明白的。

這才開始辦喜事，就變成了白事，小花一聽，當下痛呼一聲就昏厥了過去。

村長一家老老小小也是悲痛不已，就是村長都濕潤了眼眶。

「給我看看。」慕青玖站了出來，「他可能還有救。」

「你胡說！」楊大夫呵斥，他才說沒救了她就跑出來鬧事，不是想壞了他的醫術嗎？「都沒呼吸脈搏了哪兒還有救，你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跑出來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