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打死不承認
顧長生第二天一大早,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衝到了隔壁院子。
他把兵符放到桌子上,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不交代也不行啊,墨君邪的樣子,恨不得把他腦袋擰下來。
顧長生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實在不能賴他膽兒小,擱誰面前坐著威震八方的鬼將軍,都淡定不來。
他小心翼翼的砸吧砸吧嘴,繼續道,「兵符不是我偷的,是你給我姐的,我姐讓我拿著去訓兵,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現在既然你回來了,這些還是要交給你的。」
顧長生撓了撓頭,在偶像跟前,還有點小拘謹,「我也不太擅長行軍打仗。」
墨君邪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哂笑。m.
他一笑,顧長生就害怕。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這樣嚇唬他呢!
「邪王……」顧長生哆嗦,「該交代的事情我都交代了,您看看我是不是要回去了?」
「坐下。」他說。
顧長生剛站起來,立馬撲通坐下,規規矩矩,腰背十分板正,「是!」
「講講我和你姐的事情。」墨君邪把兵符握在手中把玩,那小小的玩意,在他五個手指之間來回打轉。
顧長生哦了聲,癟癟嘴道,「我姐說你失憶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其實關於墨君邪和顧長歌在一起的開始和經過,他都不太清楚,兩個人的關係保護措施太好,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在一起了。
顧長生講了許多在一起之後的事情,喝了好幾杯茶,口乾舌燥之際,被趕了出來。
他撓了撓頭,沒說錯什麼啊,怎麼就惹得墨君邪變了臉色?
回去后,顧長歌等著他彙報情況,顧長生表示,兵符送了,成功完成任務。
「行。」她使勁撥亂他頭髮,笑嘻嘻的道,「他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麼?」
「讓我講你們的從前。」顧長生有氣無力的回。
顧長歌聞言更高興,湊過來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多給他講講,說不定哪天他就能恢復記憶呢!」
「我當然都給他講了!」顧長生拍拍胸脯,「你弟弟我是誰啊,京城第一話癆,只要我想說,那三天三夜是沒問題的,姐,我決定了,就在這裡住下,每天都跑到隔壁,把你們倆的凄美愛情故事,一遍遍講給他聽。」
顧長歌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去你的凄美愛情故事,那是凄美嗎!不會用詞別瞎用!是動人、幸福、完美的愛情故事!」
「成成成!」顧長生雙手合十的求饒,「你是姐,你說什麼都對。」
「本來就對。」顧長歌又敲他腦袋,「小兔崽子。等下我帶你去見娘親。」
兩個人沉默下來,半晌後顧長生點了點頭,「是應該去,我總覺得她的離開,像是做夢一樣,只要我不去那裡,她就像是永遠活著似的。」
「看開點。」
顧長歌聽見外面封禹在叫她的名字,說是圓圓過來了,她連忙應下,快步就要往外走。
「姐!」顧長生在後面叫道,顯得有幾分急促。
她頓住腳步,意外的扭過頭看,「怎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一直都想不起你,如果他一直都對你沒感覺,甚至是…如果他喜歡上別的女人,你怎麼辦?」少年如夏日燦爛的陽光,眉眼清澈,此時此刻,卻在問出口的那瞬間,染上幾抹深沉的擔憂,「你能走出來嗎?」
顧長生話畢,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外面的封禹。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更相信墨君邪。
「他不會的,不會喜歡別的女人。」顧長歌道,「我也不會的。」
不會喜歡別的男人,哪怕他一直都想不起來,哪怕他一直都對我沒感覺。
顧長生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懂——
心臟是有記憶的。當初在茫茫人海中,她和他的兩顆心貼近過,那種怦然而動的感覺,那種為彼此劇烈跳動的感覺,那種從未有過如此契合的感覺,一顆心,此生只會有那麼一次,明確而堅定。
沒有真正深愛過的人,才會膚淺的認為,愛誰都可以。
顧長歌抿了抿唇,不知不覺到了門口,她收斂心神,然後看到門外的場景,驚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怎麼這麼多東西?你真搬家啊!」
封禹大包小包的足足有三十多個包裹,被胡亂的丟在門前的路上,胖乎乎的圓圓就站在一堆包裹之中,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她,半晌后,慢騰騰的問,「娘親?」
「誰?」顧長歌趕緊左右的看,尋找圓圓說的娘親,誰都沒見著,反而看到了墨君邪。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
顧長歌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親!!!」這個念頭剛起,身後的圓圓就大喊一聲,顧長歌忙去看他,胖乎乎的圓圓跑起來一顛兒一顛兒的,妥妥的像只移動的不倒翁,熱情而瘋狂的朝著她撲過來。
顧長歌打了個哆嗦,就被死死的抱住了腿。
圓圓把臉蹭在她腿上,哼哼唧唧的道,「娘親!圓圓等了你好久,你怎麼都不回來看圓圓!圓圓好想你啊!爹爹找你找的好辛苦,不過還好找到了,娘親你放心,圓圓搬過來了,以後我們全家人都可以幸福的繼續在一起生活了!」
「圓圓…我不是你娘親!」顧長歌看到墨君邪的臉,染上黑色,就知道要糟,趕緊搶著澄清,「娘親還是不能亂叫的!乖啊,你趕緊說你叫錯了!」
「可你就是我娘親啊!」圓圓搖頭晃腦的叫,「你忘記了!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你和爹爹還一起放煙火,你們還去小樹林,唔…你們渾身都濕了還抱在一起……」
顧長歌這下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快速的道,「一起吃飯是因為過年,一起睡覺是因為我屋子漏雨床沒法躺人,一起放煙火時還有村子里的人,去小樹林是為了砍柴燒火,渾身都濕了那回是我不小心掉河裡去了,你爹爹為了救我才被拖累的!」
她小心翼翼的去看墨君邪的臉色。
很好,再任由圓圓胡言亂語下去,她基本上告別這個世界了。
「圓圓,我真不是你娘親,知道嗎?」
哪知道圓圓卻忽然嚎啕大哭,口齒含糊的道,「娘親!是不是因為圓圓不乖,娘親才不要我和爹爹的!哇哇哇…圓圓好可憐……」
顧長歌深吸口氣,想打人,非常想打人。
她求助的看向封禹,健壯的男人走過來,將圓圓抱起,夾在胳膊下,帶著往院子里去。
哭喊聲漸行漸遠,顧長歌被吵的腦仁疼,她完全不在意這些,第一時間朝著墨君邪走去。
必須要解釋!
她態度堅決,墨君邪卻不配合,他搶在她到達之前,回了院子,鎖上了門,任由顧長歌如何拍打,都恍若未聞。
「……墨君邪!」顧長歌沖門裡大喊,「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聽。」淡漠的男聲,立刻傳出來,「你做了什麼,心裡清楚。」
關鍵我他娘的什麼都沒做啊!
顧長歌被晾了大半天,墨君邪自打說完那句話之後,再也沒吱聲,似乎以此來表達他不想理她的決心。
耗了有兩個時辰,顧長歌急著上廁所,憋不住的離開了陣地。
看樣子,墨君邪正在氣頭上,她空有一腔熱血是解釋不清的。
顧長歌打算從封禹這邊入手。
她去找封禹,又是幫忙搬東西,又是幫忙收拾房間的,甚至關心了圓圓的狀況,忙碌到半夜,解脫似的,一屁股歪坐在地上。
對面的封禹氣息依舊平緩,面色依舊平靜的遞給她一杯茶,「累嗎?」
累屁了都。
顧長歌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累不累。」
「嗯。」封禹沒再說別的。
「……」顧長歌斟酌著,把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那個…封禹,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你也知道我中意的男人是他,今天圓圓當著他的面,叫我娘親,他一定誤會了,我想你能不能去解釋下,我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什麼…你看能不能呢?」
封禹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笑著看向她。
他偏黑的臉上,隨便那麼一笑,牙齒就特別明顯,「能是能,但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啊?」顧長歌不解,皺著眉問。
封禹聳聳肩,「我是在追求你,他誤會了你,不給你機會,我的機會更多。不是嗎?」
「封禹你!」顧長歌叫他名字。
印象里老實勤懇的男人,笑的肆意又得逞,「雖然這樣的競爭很不公平,但為了得到你,愛里使用些手段又有什麼呢?況且我便是用手段,對你也是如此坦誠。」
顧長歌愣在原地,封禹已經不見人,她仍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封禹變得不像他,有那麼瞬間,像極了某個她所熟悉的人。
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找封禹解釋的計劃泡湯,顧長歌垂頭喪氣,宛如斗敗了的公雞。
顧長生飯桌上看不過去,建議她去爬牆。
「真是我的親弟弟!」顧長歌笑著擰了擰他的臉,「再給姐來碗米,吃飽了才有勁爬!」
為了表達出對她爬牆大計的支持,顧長生特意準備好了工具,帶她到牆邊,貼心的做技術指導。
顧長歌理論知識掌握的很全面,最後還是踩著顧長生的肩膀往上爬。
「姐…你到底能不能行?」顧長生腦袋都快被她踩凹進去了,痛苦不已的催促,「快點快點!」
「再催我抽你!」顧長歌嘀咕,「新手上路,能不能寬容點!」
「姐啊,我也想寬容你,可誰來寬容我的腦袋啊,你快點吧,動作再慢的話,都快來人了!」顧長生踮起腳尖,想要把她往上抽送。
他的話提醒了顧長歌,她警惕的環顧四周,忽然間,看到一群士兵,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顧長歌一怔,睜圓眼睛,極目遠眺,在下一秒,渾身發僵。
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