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滿城風雨(三)
一百四十四.滿城風雨(三)
景虞看著他輕搖搖頭,又點頭。
自己也混亂了。
項端年扶著她的腰身躺到床上,吻印在她的紅唇,唇舌相碰,已經把彼此心頭那一點點渴望無限放大。
滾燙的身軀熨燙著微涼的身子,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又熱烈滿滿。
彼此的吻已經滿足不了彼此,項端年握著她的手帶她向下,薄唇吻過她身體每一層肌膚,景虞死死咬著紅唇,此刻的心裡只有她從他身上尋來的溫暖,其他的都暫時拋開。
一對帶著餘溫的手臂緊緊勾住他的脖子。
軟軟的手臂一收,毫不猶豫地對著他的雙唇吻了下去!
她以靈巧的舌奮力撬開他的嘴,一口新鮮的空氣就這樣輸進他的嘴裡,帶著她特有的香軟清甜。
男人循著本能反吸過她的檀口,用力、般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一切。
他用雙臂緊緊扣住她的嬌軀,將她整個身子納入自己的懷中用力禁錮。
大手沿著她腰上曼妙的線條一路用力,最終握向她胸口的方向。
強勢的吻帶著席捲一切的力量無情地掠奪二人的理智。
纏綿的長吻后,他很努力地睜開眼。
迎著光的方向,只那一眼,他便永沉醉在其中。
景虞淋了很久的雨,項端年一直擔心她會感冒,但好在第二天一早,她的身體溫度便恢復了正常,並沒有生病的態。
項端年始終沒有問她究。
可是她想告訴他一切。
一場冷戰,來不及釀成大禍,便因為經歷了這一遭消彌於無形。
她雖然渾身酸痛,但是心裡的抑鬱卻減輕了不少。
她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的項端年。
這個男人是那麼的英俊,那麼的富有魅力,又對她那麼的一往情深。
她伸出手指緩緩的描繪著他的眉眼,直接從他的眉毛上劃過,又落在他的眼瞼上,落在他的鼻樑上,落在他的唇上。
忽然之間,手指被他微啟的唇叼住。
景虞嚇了一跳,就看見項端年輕輕睜開了眼睛,滿眼含笑。
「好啊,你竟然裝睡騙我」
景虞嚇了一跳。
「我可沒有。」
「早。」
景虞睜開眼看得的第一個人便是項端年,她心安的看著他。
「早。」
項端年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嗓音里都是關心。
「還好嗎?」
景虞紅了臉,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輕輕點頭。
「嗯。」
昨晚,她真的瘋了才有那麼大的勇氣主動引誘項端年。
但經過一夜心情的平復,景虞的情緒並沒有昨天那麼糟糕。
項端年笑著專註的看著她,半晌忍不住喟嘆一聲。
「這樣真好,一睜眼就能看到你,真好,小虞,我們以後不要再冷戰了。」
「我可沒有,明明是你亂吃醋。」
景虞點了點她的鼻子,起了身,將頭髮綰了綰,隨意的扎了起來。
「你昨天……」
項端年斟酌的開口。
景虞的笑容緩緩的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落寞和不可置信。
「我昨天看見了赫言和應羽斯在一起,我偷偷的跟蹤了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那一次我被赫言帶走,就是因為應羽斯通風報的信。」
項端年但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下次有這麼危險的事情不要自己去做。」
景虞的眼睛睜了睜,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好了,我不是在說你,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心,但卻變成讓我后怕,小虞,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我都會擔驚受怕。」
景虞不語,項端年摸了摸她的腦袋。
「好了,你繼續說吧。」
景虞緩和了一會兒,清清嗓子。
「然後…我就聽到,應羽斯說起,我父親的死…不是山石滾輪,而是人為的…」
「你是說真的?」
景虞緩緩的回憶了一下她當時聽到的對話,幾乎一字不差的全部複述了出來。
項端年的面色逐漸陰沉起來,他的嘴巴動了動卻找不出任何能夠安慰景虞的話語。
顯然,這不是一次人為的意外,這是一次人為的謀殺。
「小虞,相信我,一旦時機到了,我會給你報仇。」
而項端年等的那個時機很快的就到來了,京都的鑒定機構效率十分高,那份遺囑送過去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已經出了確切的反饋。
根據國家最新修訂的準確的相關法律,那份遺囑被認定為有效。
而項端年則成為了林老爺子那份龐大家業的唯一繼承人。
「所以我們現在直接公開這份遺囑,向你的父親討要回林老爺子的公司,是這樣嗎?」
項端年搖了搖頭。
「這樣非但會打草驚蛇,而且辦法也不奏效,我父親,他是一個嚴謹的人,他不光有野心,還有實現野心的能力。如果我們提前就把底牌暴露出來,他一定會在短時間內想到應對之策,即使沒有證據,也會捏造一些所謂的證據來證明現在的瀚海集團,是他一手發揚光大起來的……而且我母親還在他那邊,我怕他一時狗急跳牆會對我母親不利。」
景虞不懂這些商業場上的彎彎繞繞,只是心有不甘。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手裡拿著鑰匙卻打不開盒子里寶藏,把它留給餓狼。」
「放心,我不會,下午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項端年彷彿極不情願的說道,看著她的眼光彷彿充滿挑剔,景虞忍不住渾身上下抖了抖。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景虞也順著他的目光打量了一遍自己,沒有絲毫不妥。
「我覺得...…」
項端年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
「你其實還能長得更丑一點。」
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而且項端年***裸的嫌棄也激起了景虞反抗的心理。
沒有哪個女人是喜歡被別人說丑的,尤其還是自己愛的男人。
更何況,雖然聽起來有些自戀,可是景虞確確實實是從小美到大的。
她於是撇了撇嘴,故意靠近他,高聳地地方一下子衝進他的懷中,眯了眯眼。
「你說...誰丑?」
佳人送上門來,項端年自然樂意笑納,他順勢在她揚起的臉上輕輕啄著。
「我怎麼會說你丑,我只是希望你丑一點......」
因為這樣才可以減少別人的惦記,你最好醜一點,再丑一點,丑的只剩自己一個人會把注意力停留在你的身上。
半晌,他說。
「走吧,下午約了白銀,我們一起去見他。」
原來是因為要見白銀,怪不得景虞覺得他剛剛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兒。
但是對項端年來說,他剛剛吃了那麼大一瓶醋,此刻卻還能平緩下來心態,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景虞也就決定原諒他之前口不對心的話。
「你要帶我去見白銀,你不是不許我見他的嗎?」
「見到了你就明白了。」
項端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甘。
這是項端年第二次踏進白家的地方,而且是帶著景虞上門。
從進門開始,他擰起的眉頭一直都沒有放鬆下去,渾身刻意散發著凜然的氣勢,握著她腰間的手明晃晃地彰顯著主權。
「小景虞來了呀,快過來坐,叔叔和阿姨都已經好多年,沒有看見你了。」
白棋的臉上彷彿又添了幾道皺紋,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迹,但是卻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錚錚鐵骨,歲月不侵。
景虞對這位叔叔一直心懷著好感。
大學時期她還和白銀在一起的時候,白棋夫妻倆來學校看望過他們。
也不知道怎麼就得知了白銀之前對景虞發過一次脾氣,景虞哭了兩三場,當下就把他從校園裡面拎了出來,在大門口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景虞那時就躲在一旁痴痴的笑。
後來白棋招招手讓她過來,她表情怯怯,他卻神色間很慈愛的說道。
「我和他母親從小就喜歡要一個聰明懂事還漂亮的小丫頭,結果卻生了這麼一個皮小子,不過他雖然沒有一點好的地方,但是眼光還不錯,以後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儘管給叔叔和阿姨打電話,看我不打死他。」
算起來,她曾經也是事事美滿如意。
「白叔叔,好久不見了…」
景虞還是有點尷尬的,白旗沒有將她這點尷尬放在眼裡,似乎就像是不知道她曾經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而她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一樣,依然對她很是熱情。
白銀的媽媽也是一個熱情的女子。
她招呼著傭人將洗乾淨的水果擺滿了客廳的桌子,沖著樓梯上面大聲的喊了一通。
「白銀你個小兔崽子快下來,景虞來之前你不就已經坐立不安了嗎?現在人都已經到家裡了,你還擺什麼姿態,還不快下來!」
項端年皺著的眉頭越皺越深,並不是因為白銀的父母對景虞的態度不好,恰恰相反,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讓他以為白銀幾乎是一家人擰成一股繩,一定要跟他搶這個媳婦。
項端年從鼻子里擠出了一個哼。
「知道了,來了,能不能別喊了。」
樓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緊接著皮鞋打在地板的聲音逐漸走近,他的身影在二樓顯現出來。
可能是由於休假,在家白銀脫去了他那身軍裝又換上了曾經景虞熟悉的那種運動服。
白色的運動兜都頭套在他身上,有一種慵懶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帶了幾股軍人的英姿。
他的視線第一眼就定格在景虞身上,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卻又緩緩移開,看向了項端年。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我祖父的事情白加家幫了我這麼多,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會議的場地定在了你的主場而已,我為什麼不來呢,這對我來說並沒什麼區別。」
他端的風姿卓然。
沒什麼區別?景虞暗暗的嘲笑他。
感覺到自己肩膀上逐漸收緊的手掌,景虞又抬頭看了看他緊抿的嘴,倒是真敢說呀。
「好啦,好啦,年輕人火氣都不要這麼大嘛。」
白棋看了看兩人之間的電流,起身做了說客。
「我們都已經快要老了,很多事情雖然想幫,卻也力不從心,你們年輕人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就不摻和啦。」
說完他又看向景虞。
「晚上的時候一定要留下來吃頓飯。」
景虞連忙點頭。
客廳里只剩三人。之後,場面一度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東西拿來了嗎?」
白銀神色淡漠的問道。
項端年忍不住冷笑一聲,用冰冷的眼神回視。
「自然帶來了,你不要後悔就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從公文包里掏出來兩份文件,上面的第一頁都列印著合同書三個大字。
景虞的眼睛里忍不住冒出了兩個問號,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