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你要不要跟我走(下)
被蘇凜一提醒,蘇藍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他忘記跟賽奇說,要帶他一起走啊!天知道那個小傢伙從別人的口中得到他要離開的消息后,會一個人胡思亂想些什麼!!
眼看著蘇藍被提醒哧溜一聲就竄了個沒影,蘇凜笑得極為開心,他總算是看到這個弟弟大驚失色的模樣了呢!不過,心裡忽然又覺得有點失落,因為,「小藍也有在乎的人了呢……」
墨允莫名的盯著蘇凜看了一會兒,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只知道似乎和賽奇有關,「賽奇好像今天中午的時候說想出去逛逛,所以這會兒應該不會在宮裡吧。」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至於有沒有人聽進去,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無所謂,小藍會找到他的。」蘇凜漫不經心的躺回床上,拿出一本書隨意的翻著,心底卻莫名的煩亂了起來,賽奇是他給的機會,也是他勸說蘇藍放開內心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覺得心裡堵得慌呢?!總覺得,蘇藍對他的愛被分走了……
蘇藍沒有花太多的就找到了賽奇,他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站在學院里某個蘇藍叫不上名字的湖邊,朝湖裡丟著石頭,從那些石頭濺起的水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低落。
「賽奇!」蘇藍遠遠的就叫了他的名字,他的聲音很輕,僅僅是讓賽奇能夠聽到而已。
賽奇轉過身來,他的神情冷淡地讓他感到有些陌生。「你明天要離開了,」他說道,很平靜的語氣,但是蘇藍從中聽出了怒氣,「你跟所有人告別,卻唯獨不告訴我!!」他漂亮的藍色眼瞳中泛起了霧氣,「你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他狠狠的將手中的石頭丟了出去。
啪——!石頭擊在蘇藍的額頭。帶起一串血沫,他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沒有,他覺得而自己也許應該受點責備,忘記了賽奇,是他地錯,不過他也知道,蘇凜這個時候才提醒他,完全是故意的……
「卡、卡萊爾……」看到蘇藍地額頭流血。心下不由的驚慌了起來,可是心底的怒氣卻無法讓他將關心的話說出口,「為什麼不躲!你明明可以躲開的!你為什麼不躲?!」他帶著哭音的大聲質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心底的委屈宣洩出來,「你是不是想著受傷了就可以獲得我地同情?!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蘇藍泯了泯唇,他的神色有些發愣,他從來不介意身邊的人以最大的惡意去臆測別人,但是這個別人並不包括他本人。「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賽奇。」他的聲音有些冷,「我並不需要你原諒我什麼。」他是任性的人,明知道接下來的話會很殘忍,但他還是說了,「對我來說。你一直就是一個負擔、一個大包袱!如果沒有你——」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看到賽奇眼中近乎絕望的懇求,求他不要再說下去,「對不起……」他聽到他充滿哭腔地道歉,「對不起……」他看到他手足無措搖搖欲墜的後退,「對不起……」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知道,那一定有一雙被悲傷和絕望淹沒的眼睛。
「不要道歉。」蘇藍輕輕的嘆了口氣,走過去攬住賽奇,他覺得他幾乎難過得癱軟在他懷裡。「賽奇。別哭。」很心疼,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感到懷裡的人徹徹底底地壓抑住了哭聲的時候,他卻感到更心疼,「不,別勉強自己,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卡萊爾……」不知道是情緒很激動的關係,還是因為他壓抑自己壓抑得太厲害了,賽奇的身體顫抖得厲害,「你剛剛說的是真的么?!」他顫聲問著,「那些我是負擔、是包袱的話……」他的眼裡混雜著期盼和絕望,「不要騙我!」
實話么?蘇藍不由的默然,他不想再傷害他了,但是直接說「是」顯然也是不可以地,隨著他地沉默,賽奇的身體抖得越發地厲害,他知道自己的沉默給了他太大的不安,但他能夠做得僅僅是將他抱得更緊一些,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帶著他在湖邊用作裝飾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賽奇,我是個任性的傢伙,」蘇藍伸手握住賽奇的手,只覺得他的手冰涼的,指尖的顫抖在述說這他的不安與彷徨,「我從來都只想著自己好就行,自己高興就好,自己快樂就好,至於別人是不是難過,是不是痛苦,那不是我要關心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他的聲音里有著溫暖人心的力量,賽奇逐漸安靜了下拉,軟軟的kao在他的身上,聽著。
「所以賽奇,我並不打算騙你,」蘇藍感到手中那個纖弱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賽奇,」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額頭貼上賽奇的額頭,「對我來說,你確實是一個負擔,一個包袱,但是——」他感覺到賽奇驚慌,手中不由的微微用力了一些,「但是,那也是我願意擔負的負擔,是我願意背負的包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
賽奇愣愣的看著蘇藍,他不太理解他的話,但是,那句「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對他而言,已經有了那麼一點點特別?!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會來找他?!
「那麼,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要走?!」賽奇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佔著水霧,看起來很是柔弱的摸樣,他只覺得被蘇藍握住的手被握得有些痛,但是卻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穿到心裡,耳邊有沉穩的心跳聲,充實的、幸福的感覺,不要再讓他失去什麼了,下意識的,他反握住了蘇藍的手。
「嗯,因為我對你說的話,不可以讓其他人聽見啊!」蘇藍眨了眨眼睛,小傢伙的情緒穩定下來了,他又恢復了頑劣的本性,「吶,賽奇,告訴我,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