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隱秘

45.隱秘

?七公主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期盼又不安的看著寧清。

她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抓緊裙擺,泄露她心裡的緊張。

事實上,要對寧清說出這樣的話,對姬嫆而言不是易事,但是她不想再和寧清這樣下去了。

為此,她必須做點什麼,而宜春郡主的話或許是對的,她也確實想知道寧清到底是什麼想法。

寧清不曾預想姬嫆張口便是這樣一個問題,如此的直接。

他有些詫異,卻在一瞬之後恢復淡定。

對上姬嫆的視線,寧清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不由得微笑。

姬嫆看到他忽然笑起來,愈是溫文儒雅,禁不住臉上熱熱的。

兩個人已經不過離得三兩步的距離了,然而在這個時候,寧清主動往前邁了一步,瞬間將他們的距離拉到半步以內。

寧清低頭看她,他眼神溫和,甚至帶著溫柔。

他們離得這麼近,寧清身上獨有好聞的味道撲面,姬嫆卻更加緊張,以致完全無法與他對視。

卻在她眼神飄忽之時,寧清終於開口,但不是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那你呢?」姬嫆愣住了,他越離得她近一些,追問下去,「那你喜歡我嗎?」

他輕輕的一句話,在姬嫆耳邊炸開,鬧得她腦袋嗡嗡作響。她一時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的反問而無法說得出話,可是姬嫆並沒有忘記她來這裡的目的。

緊閉嘴巴,姬嫆垂眼,鴉翅長睫輕眨,忽閃忽閃,她絞盡腦汁想應對寧清的話。

寧清卻不準備給她思考的餘地,他很快又說,「我知道的,殿下覺得我而今年紀太大,只是,殿下大概不知道……」他住了口,長嘆一氣,說不出的落寞。

她感覺得到寧清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在看她。姬嫆臉上已一片滾燙,她沒去看寧清,小聲問說,「我不知道什麼?」

寧清抬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姬嫆能感覺到他手掌的熱度,確實不像哪裡覺得冷的樣子。

她被帶著抬起了頭,重新和寧清對視,而後聽到寧清說,「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姬嫆徹底呆愣住了,一時之間幾乎無法思考寧清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偏他的話接二連三不停轟炸她的思緒,寧清道,「也許殿下喜歡別人,也許殿下不會正眼看我,又或者殿下偏愛年紀相仿的……我什麼都不清楚……倒有一次,聽殿下同宮人說起,我已是這般年紀,卻未婚嫁。」

姬嫆怔怔的說,「我沒有喜歡別人,也沒有嫌棄你年齡大。」

寧清只笑了笑,像不怎麼相信,問,「真的嗎?」

姬嫆依舊怔愣,點一點頭,「真的……」

寧清便再問她,「那你喜歡我嗎?」

繞回最開始的話之後,又一次面對這個問題,姬嫆卻不像之前尚且把持得住。

她已經被寧清的話弄得忘記了自己是為了逼問他才來的,支支吾吾無法回答。

寧清復嘆氣,收回手,退了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抿唇而笑,眼底潛藏的落寞更勝先前,語氣好似陡然鬆懈下,「微臣明白了,確實,殿下何必非看上我這樣的一個人呢?」

姬嫆看到他離自己遠了些,莫名生出一種他在遠離自己的感覺。

尤其是寧清說出口的話,讓她覺得她必須告訴這個人她心裡的想法才行,免得他當真誤會了自己。

於是,姬嫆追了上去,她抓住寧清的手腕,望著他搖一搖頭,「不是這樣的……」

她擰著眉,深吸一氣,「我……我喜歡你……以前就喜歡你了……」

寧清一愣,挑了挑嘴角,彎腰輕吻了一下姬嫆的額頭,「微臣榮幸之至。」

·

宮女初雪被安頓在了鳳央宮,姬恆卻沒有和楚妤細說這次的事情。

因是暫且告一段落,而以楚妤的身份,又全無必要特地為一個小宮女出頭。她依著姬恆的意思,沒有多問這件事更無所謂插手。

年節將近,宮裡早已開始準備了起來,鄴京城中的普通人家更是如此,可是對於平江侯府而言,這個新年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過。

楚元鶴髮現往前的老友,越來越疏遠他了。這幾個月來,他連想找個人一起吃酒都極為不容易。他知道是因為什麼——

長子被驅逐出了鄴京,妻兒離家而去,女兒也不孝敬他,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平江侯府再無靠山,而他的身後也再沒有了可以撐腰的人。

每每想到這些事,楚元鶴便鬱悶不已。

他以為,女兒若入皇家、成為皇后,必然是會盡心儘力幫扶娘家,讓平江侯府變得越來越好,也讓他這個平江侯得到眾人應有的尊重。

豈知,他的好女兒竟然選擇親手將這個家毀了!

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因為楚妤如今貴為皇后,身後有皇帝陛下撐腰,更已不認他這個父親!這個人,早便是他得罪不起的!

平江侯府終日冷冷清清,楚元鶴同樣不喜在府里多待,這幾個月,每每流連花叢,多數時候,甚至不回府過夜,幾乎天天都醉醺醺的過。再落敗,也有幾分家底。

冬天的夜晚格外冷,楚元鶴又獨自喝了半天的悶酒,喝得醉意上頭,人也暈暈乎乎,近乎是站不穩。

小二扶著他從酒樓出來,冷風一吹,他推開那小二,兀自要走。剛轉了個身,楚元鶴便撞上一個人。

心情本便不痛快,又覺得被人擋了路,沒有看是誰,他已一瞪眼,嚷嚷道,「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攔本侯爺的路!還要不要命了!」

被楚元鶴撞了一下的那個人,沒有因為這般囂張的態度而著惱,卻皺眉道,「平江侯怎麼自己在外面?您的小廝呢?」

聽著聲音覺得熟悉,楚元鶴睜了睜眼,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站到他面前的人居然是蘇茂。

看清楚了是誰之後,楚元鶴立時想起他退婚楚妤的事情,而若不是他當年退婚,平江侯府不止於此!

於是,楚元鶴借著酒意,直接遷怒道,「混賬東西!這會又假惺惺來裝君子了!楚家如今已經被你毀了,你滿意不滿意?!」

蘇茂眉頭緊蹙,見楚元鶴站不穩,到底伸手扶他一把,沒有說什麼。楚元鶴心下正惱,用力推開蘇茂,自己反而蹌踉往後跌去,蘇茂唯有再伸手扶了他一下。

這一次,他手上用了力氣,制住了楚元鶴的掙扎。見楚元鶴似乎沒有帶小廝出來,蘇茂唯有先帶著他上自己的馬車,將他送回平江侯府。

醉醺醺的楚元鶴早已沒了什麼意識,不過胡亂在說話做事。被送上馬車以後,他躺到了馬車裡的小塌上,這會倒沒有聽見他嫌棄馬車是蘇茂的了。

吩咐車夫去往平江侯府,蘇茂坐在楚元鶴的對面,並不與他多說半個字。楚元鶴越看他越不痛快,「我女兒哪點配不上你,你當年到底為什麼要退婚?!」

他手指點著蘇茂,「若不是你退婚……若不是你退婚……」

蘇茂本已是閉目養神,倒因為楚元鶴的話而睜開眼睛。

馬車裡沒有什麼光亮,他的眼神卻格外銳利,「侯爺在指責別人之前,不先問問自己做過什麼好事嗎?」

楚元鶴一愣,蘇茂冷冷看著他,復壓低聲音,「上善教。」

忽而聽到了這三個字,楚元鶴瞬間渾身都僵硬了。

·

適逢小日子,姬恆肚子疼得下不來床,不得不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儘管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幫楚妤調理身體,卻似乎收效甚微,不知是什麼樣的問題。

楚妤體諒他辛苦,讓宮人煮了紅糖姜水送過來,親自在床榻邊喂姬恆喝。姬恆心裡美滋滋,嘴上偏哼哼唧唧,埋怨楚妤體質實在太差。

喂姬恆喝完東西,楚妤擱下青花瓷碗,偏頭看見被姬恆喂得圓滾滾、胖嘟嘟的兩隻兔子,她終於記起被自己遺忘了的、大概有一些重要的事情。

楚妤轉過頭,望著姬恆,若有所思。她這個樣子來得奇怪、表情轉變也太快,姬恆拿不准她是什麼意思,心裡暗暗犯起嘀咕。

「我記得,問過陛下為何知道我曾養過兔子……」

「那個時候,我與陛下沒有過什麼接觸,這麼私密又微不足道的事情,陛下不該清楚才是。」楚妤單刀直入,和姬恆舊事重提。

她略略思索,又說,「當時,陛下是不是回答過了我的問題?我隱約記得聽到了一句什麼,卻記不大清楚了,似乎很快就睡著了。」

那麼羞恥的話,說過一遍足夠丟臉,姬恆不想羞恥丟臉第二遍。他認為,反正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也不大重要,根本沒有必要再說起來!

姬恆沒有猶豫選擇了裝傻,不去應楚妤的話,故意問,「那麼,你養的兔子後來怎麼了?難不成養著養著就沒有了?」

「沒養活,養了三個月就……」楚妤無奈的看著姬恆,「大概是我實在不適合養這樣的小動物罷,倒是可憐了他們。」

姬恆便滿臉得意,伸手指一指兔籠子里的兩隻白兔子,「你看看我養的!全都白白胖胖!我不是特別厲害?」

楚妤很給面子誇獎他,「對,陛下最厲害。」

姬恆便握住楚妤的手,挑著眉說,「別養兔子了,你養我就好了,我很好養活,保你順順利利養個一輩子!」

楚妤輕唔一聲,沒有應姬恆的話,卻又皺了眉,表情變得凝重些許。過得半晌,她重新看姬恆,「這件事且不提,可我當年養的兔子為什麼會是陛下送的?」

姬恆:「……」

說好的沒聽見呢?

「好累,肚子好疼,我要休息了。」姬恆一拉被子,整個人縮進去,露出小半張臉乖巧看著楚妤,「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再睡一會。」

楚妤見他耍賴,無奈卻寵溺,也不逼問,當真讓他好好歇著了。

·

彷彿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年節便到了,這是楚妤在宮裡過的第一個新年。

說不一樣,確實有太多的不一樣。

宮裡處處皆被布置一新,掛上精緻的大紅燈籠,樹葉凋零的枯木也被纏上紅綢子,以添喜氣。宮人們身上亦都穿著新衣,這樣的喜氣洋洋,在這後宮里不怎麼常見。

因為是新年,哪怕楚妤的身份為皇帝,也得以休息而不必理會朝事。朝事之外,還有別的許多事情,因而待過得最忙碌的三天之後,楚妤才真正可以喘一口氣。

清早醒來,見先醒了的姬恆眉歡眼笑,楚妤只拿手推開他的臉,兀自坐起身。

姬恆連忙纏過來,伸手抱著她的腰,「你可是認得平陽侯府沈家次女?」

「認得是認得,但為何說起沈二姑娘來了?」楚妤一時奇怪,倒沒有去推姬恆了。

平陽侯府沈家次女沈瀅,比她小上兩歲,年節一過該是十八了。因為自小身體不好,沈家一直為她求醫,然而依然時時病著,查不出病因。

直到他們遇到了一位修行的師太,師太知沈瀅的情況后,將她收為弟子,說這樣可保她平安,否則怕是很難痊癒。

聽起來是十分玄乎的,可沈家人死馬當活馬醫。唯獨自那之後,沈瀅身體的毛病當真便漸漸好了。一直到了現在,她的身體都還是很好。

因為沈瀅一直跟隨師太四處雲遊,直到她十六歲那年,師太圓寂,她回到鄴京,卻也待在城郊的陶雲庵繼續帶髮修行,多少算是修身養性的意思。

雖然她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但識得她身份的人不多。楚妤也是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她,當得上志趣相投,倒是比旁人的關係親近兩分。

姬恆神神秘秘不答楚妤的話,只是問,「想出宮嗎?」

楚妤看著他,本欲追問,又覺得總歸是會知道的,故而什麼都沒有問,點了下頭。

宮裡的生活難免憋悶,有出宮散心的機會,她不願意錯過。

他們兩個人用過早膳、各自換過常服,便乘著馬車出宮了。直到出得皇宮,楚妤方知道,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譽王、七公主、宜春郡主及郁大人都在。

原來是姬恆背著她,不知道何時和七公主殿下「串通」一回,邀請眾人一道出宮遊玩。冬日青城山上的梅花都開了,也當得上是一處美景。

沈瀅修行所住的陶雲庵,正是在青城山上。

楚妤憶起清早姬恆說過的話,不免想到許是有人想要找沈瀅,楚妤問了一句,姬恆笑一笑道,「你之前幾年,不是年節過後,都要去探望她的嗎?」

確有其事,楚妤點點頭,再反應過來,「你怎麼又知道了?」

姬恆得意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掌,擺出個算命的手勢,「自然是神機妙算!」

楚妤:「……」

·

三輛馬車連成一列,趕往了青城山。

時值年節,青城山遊人眾多,然而打楚妤、姬恆一行人從馬車下來,便是極為惹眼的存在,無論是衣著的華貴還是樣貌的出眾都讓人無法忽視。

未免被人群衝散,楚妤牽著姬恆,譽王護著七公主,宜春郡主和郁凌峰落在最後。與遊人不同的是,他們沒有在山腳下多停留,直接奔往藏在半山腰裡的陶雲庵。

沈瀅當初挑中這個地方,圖的便是一個清凈,故而陶雲庵是在梅林極深處的地方。說起來,楚妤也是迷路才誤打誤撞走到陶雲庵,才會有機會結識了沈瀅。

吃齋念素的日子多少清苦,沈瀅的父母長輩心疼女兒,勸著她撥了兩個丫鬟守在她身邊服侍,也是擔心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無人知曉,究竟他們沒有辦法天天來。

只是,原本一行六人,待走到陶雲庵,便單單餘下了四個人,宜春郡主和郁大人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然不見了蹤影。

楚妤看到這般情況,又見七公主沖她擠眉弄眼,方領悟其中意義。她看一眼姬恆,臉色平常,不以為意,便不做他想。

陶雲庵外種滿了綠萼梅花,此時都綻放了,周圍氤氳著沁人的梅花香氣。大約是聽到了外面動靜,有個丫鬟走出來看情況。

因為以前來過不止一次,沈瀅身邊的丫鬟認得楚妤,自知她而今貴為皇后。那丫鬟一時間太過詫異,倒忘記該先行禮還是該先將人迎進去。

頂著楚妤身份的姬恆,搶在前邊柔柔笑問,「二姑娘在嗎?」

丫鬟回過神,應得一聲,一邊把四個人往陶雲庵里請,一邊緊走幾步,去知會沈瀅一聲有客人到。

因為安靜,沈瀅雖然待在裡面,但隱約聽到丫鬟同人說話,自己先走出來了。她穿著素色的衣袍,青絲沒有梳作繁複髮髻,只用木簪子綰了,也沒有別的飾物。

許是平常都住在這般幽靜之所,面容姣好的沈瀅身上也帶著一股安靜的感覺,會讓人在面對她時,打心底里感覺到舒服,也讓人覺得心緒安定。

看見舊友,沈瀅錯愕一瞬,連忙福了福,卻笑道,「阿妤,你怎麼來了?」她的視線掃向餘下三人,心知眾人身份不低,但都著常服,便不刻意詢問。

頂著楚妤身份的姬恆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笑,「趁著年節,來看一看你,可是不喜歡了?若是不喜歡,我們這便走了,絕不打攪清凈。」

他是半開玩笑的話,沈瀅也像沒有當真,僅是說,「稀客難求,豈可驅之?阿妤,快進來,前些日子大雪過後採的梅花雪水還餘下不少,我煮茶與你嘗嘗。」

沈瀅將四個人請到陶雲庵裡面小坐。縱然修葺過,可陶雲庵的條件不過如此,角落處的牆壁都剝落了,大抵條件有限,別無他法。

進去了之後,姬恆注意到桌上留有半盞沒喝完的茶水,且看起來並非沈瀅自己在飲茶,故而笑著問,「我們之前,有別的人來過嗎?」

沈瀅掃一眼桌上的杯盞,含糊應了一聲,沒有細說,心下卻是嘆氣。前一刻,蘇茂尚且坐在這裡喝茶的,也許是聽到楚妤的聲音,故即刻離開了。

他們如今的情況,或許還是不見面為好。

心裡又嘆過一氣,沈瀅終拋開雜念,招呼四個人入座,又親自去煮茶招待。

·

宜春郡主頗想和郁大人一起乘馬車到青城山來賞梅花,然而郁大人心中扭捏,並不肯應。宜春郡主無法,退而求其次,先和七公主乘馬車到了青城山。

下得馬車以後,帝后自然走在一處,譽王主動護著七公主,宜春郡主也走到郁大人的身邊,想略盡一二分保護之用。誰知道,反而是郁大人主動護她隔開人群。

對此,宜春郡主頗感受用。

感覺到姬媤不斷往他身上貼過來,郁凌峰忍不住皺眉,不知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也無法安分。垂下眼,才知道是她一直朝自己遞過來手而自己沒有發現……

收回視線,停頓一瞬,郁凌峰伸手握住宜春郡主的手。走在前面的人稍微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滿是狡黠之意,卻緊握著他的手掌,徑自帶著他往別處去了。

姬媤將郁凌峰帶得離開了楚妤、姬恆一行人,也沒有特意打招呼,甚至遠離人群,故意往偏僻無人處走。整座山種滿了梅樹,若不沿著小徑,倒怎麼都走可以。

郁凌峰沒有阻止她,卻等到二人獨處時,問她道,「怎麼不去陶雲庵?」

宜春郡主仍舊緊緊握著他的手,展顏一笑,「郁大人,聽說陶雲庵里住著一位美嬌娘,莫不是您也想去見上一面方覺不負此行?」

郁凌峰抿唇,宜春郡主復道,「你不要想了,我不會準的。」她小孩般搖搖兩人交握的雙手,「你可要記得,我會對你負責,你往後便只能夠看著我。」

「沈二姑娘既是皇後娘娘的舊友,又喜歡清靜,我們何必非去打擾呢?」她似有理有據,正經和郁凌峰分析,「何況我們好些日子沒見了,當然要只我們才好。」

郁凌峰想一想,他們,大概也就兩天沒有見面罷……

他斜一眼姬媤故作正經的樣子,壓了壓嘴角,不曾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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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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