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莫衷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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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直至比賽結束,洛山一行人換好衣服后,洛山籃球部的經理永山理名都沒能返回賽場。
自詡籃球部「知心姐姐」的實渕玲央擔憂地看向了自家隊長——從赤司一如往昔的平靜表情里,實渕難以讀出任何負面情緒,只是自家隊長向來不喜形於色,所以赤司究竟是怎麼想的實渕也不敢肯定。
在赤司將更衣室的衣櫃合上后,實渕看了眼其他更不在狀態內的隊友,懊惱著「自己的隊友怎麼都是群情商為負的笨蛋」,實渕假裝咳嗽,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右手握拳抵唇,裝作隨意地解釋:「最近有點感冒了。小征,我們離開體育館前,可不可以順路去趟醫務室?」
「府立體育館的醫生是為賽場突髮狀況作應急處理而存在的,就算是能看其他病,醫務室里也沒有相應的處方葯。」赤司面色淡漠地道,「附近就是京都大學的附屬醫院,你如果想看病我可以讓司機送你去。」
「只是嗓子有點不舒服,不用特意去醫院啦。」實渕流淌著冷汗趕緊阻止,既然赤司不接茬,他這次索性攤開了說,「那個,永山桑那邊,今天摔倒了的那個小男孩畢竟是她的朋友,她緊張也是當然的,應該就快回來了,我們要不要再等等?」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比賽辛苦了。理名那邊我會通知她。」赤司在實渕差點脫口而出「我們不辛苦!」之前,已經從容地做了決定。
實渕滿臉寫著「小征你究竟知不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的?!」就差沒直接說出來了,這時已經走到了更衣室門口的葉山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完全不在狀態里地回頭問道:「咦赤司,玲央姐,你們怎麼還不走?」
正當實渕想罵葉山這個感情白痴的時候,門外傳來的一段談論聲打斷了他的話語,裡面隱約夾雜的「洛山高校」的名字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就算那個經理來道歉了,但是還不是在維護那個赤司。哼,沒有半點誠意,赤司那傢伙分明就是故意害得太郎參加不了比賽的!」
「好了佐藤,醫生都說了是太郎自己腿抽筋了,更何況你也聽太郎說了這件事和洛山沒關係,你就別瞎想了,走吧,比賽都結束了,對了,待會兒回去的時候……」
後面的聲音離得遠了聽不清晰。
實渕卻是敏銳地抓住了「維護」這一關鍵,他看向赤司,眨了眨眼問:「小征,還走嗎?」
「……」赤司無言地看了他一會兒,語氣無奈地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們先走,理名那邊我去聯繫。」
突然反應了過來的實渕立即拖了傻站在門口的葉山趕緊往外走並說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征,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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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府立體育館比賽場地外的大廳里,出現在理名面前的是赤司過去的隊友——同屬「奇迹的世代」,現在就讀於東京海常高校的黃瀨涼太。
黃瀨的副業是模特,擁有著189的頎長身材,相貌英俊出眾,因為是模特的原因,平時穿的衣服搭配都非常出色,隨便一站就是能拍照上雜誌封面的效果。
「黃瀨君怎麼在這裡?」理名有些詫異地詢問。
「小理名要喝點什麼?」黃瀨站在自動販賣機前說道,「雜誌拍攝的攝影棚就在附近,結束后聽說這邊有比賽就順便過來了,小赤司還是和以前一樣厲害呀,下面的比賽越來越讓人期待了。」嘛,前提是先結束這些無聊的預選。
「這樣啊。」理名瞭然地點了下頭說,「啊,飲料就不用了,謝謝,最近在海常怎麼樣了?」
「挺不錯的,前輩們都很好說話。啊,說起來,上周我去找小黑子了,我們來了場練習賽。」黃瀨忽然說,「我輸了哦。」
黃瀨口中的「小黑子」全名黑子哲也,奇迹的世代中的第六人,是利用存在感稀薄和魔術表演上常用的視線誘導技術的傳球選手——之所以說是傳球,他在傳球以外的其他球技上……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而黃瀨則是「只要看過一次的動作就能模仿並強化使用」的天才球手,也正應如此,聽到黃瀨不加掩飾地這麼說,理名才掩藏不住臉上的驚訝,難以相信地問:「輸了?黃瀨君你?」
「是啊我居然輸了。」沒想到黃瀨一下子挫敗地單手捂住了臉,鬱悶道,「小黑子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把我的情報給小火神了,不過小火神最後的灌籃的確漂亮,那個彈跳力和爆發力非比尋常——對了,忘了說了,小火神是小黑子現在的搭檔。」
見理名一臉迷惘,黃瀨出聲解釋,他依靠著身後的牆壁,打來了拉罐說:「小理名,你以前期待的,能打敗小赤司的對手,說不定出現了呢,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種這樣的預感。」
說這話時黃瀨整個人籠罩在了陽光照射不到的淡淡陰影里,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會嗎?」理名心不在焉地反問。能打敗赤司君的對手……真的存在嗎?
「嘛,全國大賽的優勝肯定是海常。」黃瀨很快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道,「不說這個啦,小理名你剛從醫務室那邊過來?」
「嗯,黃瀨君怎麼知道?」理名目露疑惑。
「出賽場的時候我有看見,場地上摔倒那個人,小理名認識?他剛被擔架抬走,小理名就追出去了吧?」黃瀨隨口問了句,「小理名剛才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對方的情況難道很嚴重?」
理名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他似乎並不想見我。」
黃瀨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小理名明明在成績上特別優秀,這個時候就犯傻了呢。」
「誒?」為什麼忽然說她蠢?
不等理名問清楚,手機鈴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拿出手機看向了手機屏幕,略微一愣,朝著黃瀨露出了歉意的微笑,知會後接起了電話。
「赤司君?嗯,我知道了。不……已經沒事了。唔,現在嗎?」說到這裡她似乎有些猶豫,半晌才道,「不,沒什麼要事,我現在在三號大廳。」
理名掛斷手機后,黃瀨離開牆壁站直了身體,將拉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簍,問道,「小赤司就要過來了嗎?」
「嗯,」理名看向了黃瀨問,「要見面嗎?」
「不,還是全國大賽上再見吧,而且我接下來也有點事,記得替我向小赤司問個好呀,小理名。」黃瀨狡黠地眨了下眼,已經打算離開了,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向了她道,「說起來,小理名有什麼想法還是直接和小赤司商談會比較好吧。」
「這話由我來說可能有些奇怪,但是,小赤司比小理名所以為的要縱容你哦。」
「……」
縱容……嗎?
因為黃瀨的那番話,理名無可避免地回憶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件事——
帝光中學畢業典禮那天,柔軟清雅的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了滿校園。
「赤司君,我們分手吧。」
以那天為界限,理名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手心裡的通知書,儘可能用若無其事的表情與語氣對少年如此說道。
本來早已做好的決定,在真正說出口的那一刻,理名才恍然發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試探與不安。
然而,就算如此,她還是說出了絕無法挽留的話語。
赤司面色平靜地看著她,近乎看不出情緒的浮動,紅色的眼眸里流轉過暗色的光。
他沉默了半晌,微微揚起了唇,口吻無波瀾地回應著:「也好。」
……
「理名?」
接連的兩聲呼喚讓發獃中的少女猛然回過神來,回憶與現實在少年身上清淺的光影中緩緩交疊,坐在休息區椅子上的理名見赤司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微愣後站起了身。
「抱歉,剛才發了下呆。」理名輕聲。
「沒事,小太郎他們先一步回去了,我們也該走了。」赤司這麼說著,已經往前走去。
理名跟了上去,赤司配合著她的腳步走在她的旁邊,兩人一路安靜無言。
畢竟剛才才回想起分手那天的事情,理名總覺得心情有些微妙——尤其是在兩人的距離還這麼接近的情況下。果然,他們現在的關係……有點奇怪吧?
「那個,剛才我遇見黃瀨君了,他讓我替他問好。」理名開始沒話找話,想要打破僵局。
「嗯。」
「剛才聊了下所以回來晚了……久等了。」
「沒關係,他們也會理解。」
「嗯……這樣。」談話到了這裡,就進入了死胡同里,理名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繼續的話題了,索性保持緘默。
正在這時,赤司忽然問道:「你朋友的傷嚴重么?」
「我要這——」
「這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