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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歡迎來jin江陸煙然實則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慾的人,然那糕點卻是格外對她的胃口,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雙眼頓時滿是不舍的神色。

明明是個小丫頭,可是卻眉眼生動,眼波流轉,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軟下了心,然而崔嬤嬤卻是冷起了一張臉,冷聲訓斥道:「大小姐,和你說過多少遍了,眼風要正!」

顧煙然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聽她說到眼風要正只覺得心中一梗。

這就是大家閨秀和煙花女子最大的不同。

上輩子她病好之後,秦媽媽教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練眼風。

正對著鏡子練,練到眼珠圓活為止,再是側對著鏡子練,達到顧盼生輝之效,偏偏在這上面她愚笨得很,不知道被餓了多少頓,最後足足練了兩年才讓秦媽媽滿意。

俗話說的好,女子一有媚態,便是三分姿色也抵得了七分。

上輩子她生得好,不在上面下功夫也依舊美艷,可是終歸是當過花魁的人,即便是清倌,神態之間也免不了帶著媚態。

然大家閨秀要的卻是目不斜視,清而不媚。

她自是知道那些后宅婦人是怎樣罵人的,所以從成了小姑娘那一刻起便注意著,沒有想到如今卻被一個嬤嬤察覺到了不對。

這也正是陸煙然在崔嬤嬤面前有些發怵的原因。

崔嬤嬤自是不知她一時便想了這麼多,只聽老太太說因大姑娘身份比較特殊,現今候夫人不便於教管,所以性子比較跳脫,想來是心思靈活引起的。

她想著自己平時一定要注意著些,畢竟老太太明面上讓她來照顧大姑娘的起居,暗地裡也是讓她教養大姑娘,將她看著些。

畢竟是侯府小姐,大家閨秀就應該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陸煙然大概也猜出了這是老太太的意思,倒是沒有怨言,只是在平時更加註意了些,生怕讓這位眼尖的嬤嬤捉到錯處。

而正是因為這個嬤嬤,陸煙然每日去老太太的院子時就忍不住撒嬌,想讓她開口將嬤嬤收回去。

大郭氏自然不可能答應。

陸煙然求了好幾次也沒成功,最後只得放棄了,她也沒生氣,倒是編了些小孩子的趣事逗老太太。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她知道小郭氏對她不誠心,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親近她。

此時的老太太被她逗得合不攏嘴,陸煙然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早已下意識地在討好老太太。

她之前還在說著話,此時陡然停住,大郭氏當即停住了笑:「煙然是不是累了?要不回院里休息吧。」

她嘴裡問著陸煙然是不是累了,可是自己臉上反倒先露出了一絲倦色。

陸煙然知道她累了,當即順著她的話應了聲,「祖母也累了吧,我回院里了,你好好歇息一會。」

大郭氏忙笑著應了一聲好。

陸煙然說了一聲后便退下了,老太太也確實累了,見她一走便躺在了榻上,門口守著的丫鬟忙進屋將一旁的被褥揭過來替她蓋上。

葡萄在門口守著,陸煙然一出屋子,她便連忙跟上,主僕兩人往玉竹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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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又是天朗氣清的一天,今天恰好是陸府收到國公府帖子的第五天,國公府終於收到了回信。

國公府的后宅如今是國公府的世子嚴謹之妻蔣思玥掌管,陸府的回帖自然送到了她的手裡。

她十六便嫁入嚴家,距今已有十年,當初小姑子出嫁還是他丈夫親自背出門的,兩家的恩怨,蔣氏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她出身侯門,未出嫁時便是晉康有名的名門貴女,樣樣都好,性子卻有些潑辣,看了陸府的回帖當即氣得撕了個四分五裂。

「水土不合?這陸府是糊弄誰呢!」蔣氏話一落,看著被自己撕碎的帖子猛然回過神,見貼身丫鬟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臉上當即露出一絲訕笑。

蔣氏知道自己又衝動了,可是帖子已經被撕了,最後只得拿著被自己撕碎的帖子去了婆母的院子里。

嚴家有不得納妾的規矩,嚴國公只得一位正妻薛氏,兩人生有二兒二女。

嚴家男兒如今皆已娶妻生子,嫡次子尚了六公主,住在公主府,另外一位小姑也已嫁人,所以整個公國府雖大,其實主子並不多,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想到前些日子回到府里的小姑子,蔣氏便格外心疼,嚴家子女婚事皆順,偏偏嚴蕊卻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心裡免不了又將陸家的人罵了一頓,蔣氏到了薛氏的院子。

「老夫人和大小姐在哪兒?」繡花鞋還未踏上石階,蔣氏便出聲向站在門口的丫鬟問道。

丫鬟忙朝她欠了欠身子,回了一句在右耳房。

右耳房被當作了針線房,蔣氏一聽有些驚訝,提了提裙擺便往耳房走去。

守在耳房門口的丫鬟準備進屋去通報,蔣氏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便進了屋。

剛剛過了槅門,便聽見裡面傳來了母女倆說話的聲音。

「蕊兒,你就別弄這個了,傷眼睛,讓丫鬟們做就是了。」這是婆母的聲音。

隨後又響起小姑子的聲音:「娘,才做了這麼一會哪兒容易傷到眼睛,她們又不知然然穿多大的衣裳,我自己做就是了,她長這麼大,我都沒替她做幾回衣裳呢。」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

薛氏:「好端端地你又提這個幹什麼,等然然到了府里,讓人來給她量量尺寸,多做幾身就是了,保管穿著又好看又舒服。」

蔣氏撩布簾的手一僵,下意識地將帖子往袖子里藏了藏才掀開布簾走進去。

「娘,蕊兒。」蔣氏臉上帶著笑,因著袖子里的帖子臉上的笑有些不自在,因為她知道小姑子心心念念的事怕是不成了。

見到大兒媳,薛氏臉上也帶出一絲笑:「瀚兒今天沒鬧你?」

嚴瀚蔣氏的小兒子,如今才兩歲,正是黏娘的時候。

蔣氏忙說道:「娘,他這會正睡覺呢,我就是趁他睡著了到你這兒來偷會兒懶。」

薛氏自然知道她是說笑,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身旁的女兒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針線。

嚴蕊:「當初我離開陸家的時候,然然也才像瀚兒這麼大,我記得那時候她也鬧得很,幾年過去,她都長成大姑娘了。」

面前的小姑素著一張臉,髮髻間只插了一隻雕花木簪便無其他裝飾,全身上下沒有一絲亮色。

明明比自己還小了兩歲,樣貌也沒變,可是言語之間卻一絲鮮活也無,就像歷經風霜的老太一般。

蔣氏雖然性格強勢潑辣,卻不是不講理的人,而且她這人有個缺點,就是感性,想著當初鮮衣怒馬的美人如今成了這副模樣,當即忍不住鼻子一酸。

嚴蕊和自家嫂子只差兩歲,未出閣之前也曾有過交集,自然是知道她這個毛病,見她眼眶微微泛紅,忍不住笑了笑。

離當初那事足足已快八年,從那人要納妾之時她便已對那個負心人死心,而且她在廟裡住了幾年,心如止水,能牽動她心的如今只有至親了。

見嫂子在面前,嚴蕊想起牽挂了好幾天的事,當即出聲問道:「大嫂,可有回信了?」

至於是誰家的回信,不言而喻。

蔣氏沒有想到她竟然記著,嘴角微微一僵,正準備說話對上她的表情后,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了。

嚴蕊問了話之後便看著她,見她表情有些異樣,當即一副瞭然的表情。

薛氏見姑嫂倆打著啞語,當即有些急了:「思玥,這有沒有回信你倒是說啊!」不止女兒想見女兒,她這個外祖母也想見外孫女。

其實嚴蕊本來也沒存多大希望,可是此時還是難免有些失望:「煙然怕是來不了國公府了。」

蔣氏看不得她這個樣子,忙說道:「蕊兒,你別慌,大嫂再多送幾個帖子去,若是還不行,咱們再另想法子,再不濟,他們陸府總有受邀的時候,指不定哪天就會碰上。」

蔣氏這話更多的是安慰,然而沒有想到這事竟被她說中了,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五月中旬,南下的大長公主回到晉康,彼時正逢她生辰,大長公主府已經許久沒有熱鬧了,特設宴邀請晉康世族大家前往。

文國公府、鎮國侯府都在受邀請之列。

小郭氏心中一突,只覺心中彆扭至極。

然而心中即便是再複雜,她還是連忙走到了陸煙然面前,嘴上一邊安慰,一邊問道:「煙然,快別哭了,告訴母親到底怎麼回事?」

陸煙然見小郭氏走到自己面前,當即手一伸,抱住了她的手臂,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她身子一僵。

然而她假裝沒有發現,只顧著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傷心,抓著小郭氏的袖子便往自己的鼻間一抹。

小郭氏被她這個動作噁心得不行,然而面上卻還要保持著慈祥的微笑,看上去有些怪異。

大郭氏看著心疼得不行,連忙將陸煙然喚了過去,「煙然,快到祖母這裡來。」

陸煙然猶豫了一瞬,看向了小郭氏,像是在徵求意見一樣。

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聽話?

小郭氏的嘴角扯了扯,語氣溫和地說道:「既然祖母叫你的話,你就快過去吧。」

結果她這話一落,大郭氏便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煙然過不過來還要你說了算?郭梓彤,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個所以然來,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小郭氏只覺得心中一噎,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然而大郭氏只顧著哄著自己的大孫女,哪裡有空理她。

見小郭氏的臉都有些發白了,陸煙然挽著大郭氏的手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小郭氏此時惦記著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沒有注意到,她掃了地上跪著的幾個下人兩眼,加重了語氣:「你們哪裡惹小姐生氣了,還不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地上的下人聽見她的話卻是不停地磕著頭,異口同聲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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