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花魁的日日夜夜7
?瑪麗蘇小姐不愧是瑪麗蘇小姐,居然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就已經和五王爺混的很熟了,嗯…看起來很熟了。
「你們倆認識嗎?」
羽弘良看著何韻書,朝她擠眉弄眼。
「去去去,這個你可不能動啊。」
何韻書瞪了羽弘良一眼,明顯是知道面前這個五王爺風流成性。
何韻書是這麼想的,自家好友這麼一顆好白菜,可不能這麼隨隨便便被一頭豬給拱了。
「怎麼,你朋友?」
羽弘良挑眉,像是沒想到何韻書居然會和一個外地來的平民做朋友。
羽弘良貴為皇室,自然是看人有一套,眼前這位女子模樣秀麗,自是出眾,眉宇間也有種乾淨的味道,像是不俗,走路的樣子瞧著是訓教過的,不過那種氣度同大家閨秀來說是有些差別的。
蘇辛倒是不知道面前的五王爺腦海里彎彎繞繞對她的身份想了許多,她自是壓制了自己的氣場,真正的她其實也不比瞿非輕好到哪裡去,雖然身上沒有什麼帝王的霸氣,但是有一種血腥味和冷冽感,如果不壓制的話,崩人設是分分鐘的事情。
不管是蘇辛還是雪搖,可都沒有貴氣這種東西可言,蘇辛是一個放縱的獨行俠,在槍‖支‖炮‖彈里度過自己的青春,雪搖呢則記事於青樓,能培養出幾分雅緻已經是不錯。
「對,我朋友,所以不許亂打主意哦。」
何韻書親熱的挽著蘇辛的手臂,看起來姿態親昵。
「雪搖,你想要做的事有進展了嗎?」
何韻書最近發展的還好,雖然府里的人總是刁難,什麼庶母庶姐千方百計的想要趕走她,發現她不瘋之後,就各種陷害。
無意之間認識了這個超愛調戲姑娘的五王爺,談論了一番之後,成了好友。
「沒有。」
蘇辛做出一副失落的樣子搖了搖頭,她現在的確是沒進展,不過也離那個機會不遠了。
「什麼事兒?」
羽弘良好奇的問了一句。
「參加四國之宴。」
羽弘良的表情一暗,看著蘇辛的眼神里充滿了玩味的打量。
「不是良家女?」
羽弘良的聲音里充滿了譏誚。
「本是清倌,贖身前來京城。」
蘇辛淡淡的說,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羞愧感。
「小白痴,你可別讓人利用了,被人賣了還給她數錢。」
羽弘良笑說,蘇辛在他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看上何韻書身份想要把何韻書當成踏板的心機女。
事實好像也的確如此,不過可不是蘇辛自己去找的,何韻書自己送上來的,她對何韻書也不是虛情假意,朋友要幫忙的時候蘇辛必定會站出來,對於蘇辛來說,何韻書不是踏板,而是機遇。
「就你愛亂想,我認識雪搖之前雪搖已經定下了要參加四國之宴的目標,還被那家青樓的老鴇從好房間趕到了一個破房間里呢。」
何韻書不喜歡羽弘良這麼說蘇辛,她能感覺到,蘇辛是個好人。
「五爺,你能不能幫幫忙?」
何韻書眼睛一轉,直勾勾的看著羽弘良。
羽弘良清咳了兩聲,摸著自己下巴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看她自己行不行了,我能幫她推薦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可是有條件的,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以後再告訴你。」
一旁圍觀彷彿充當了電燈泡的蘇辛看著瑪麗蘇小姐好像在和王爺打情罵俏。
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了,何韻書還想和蘇辛敘敘舊,但是被羽弘良給拖走了,羽弘良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派人來接蘇辛。
「小姐果然是被老天爺保佑的…書卷就說小姐一定可以!」
聽到蘇辛有機會去參加四國之宴,書卷比蘇辛還要興奮,臉蛋紅彤彤的,就差抱著蘇辛歡呼了。
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書卷覺得這比天上掉餡餅還要玄幻。
「要多謝韻書了。」
蘇辛不忘瑪麗蘇小姐的功勞。
四國之宴的選擇和訓練在京城皇宮裡的一個小院子里,屬於封閉式,蘇辛進去的那一天,就遭到了圍觀。
大家都是後台進來的嘛,但是來也分先後哇。
小院里總共有四名女子,加上蘇辛就是五名,競爭異常激烈,本來名額就只有兩個,大家能擠走一個是一個啊。
四名女子報團起來懟蘇辛,蘇辛表示無所謂。
十四在手,天下我有。
作為一名超級厲害但是就是有點不厲害的AI,十四收納了許多世界的資料,博古通今已經不能形容它,所以在十四的指導下,蘇辛完全可以輕鬆的回答這個架空世界的問題,偶爾飆兩句十四原創的詩句。
沒錯,原創。
作為一名詩情畫意的系統,十四作詞寫詩編曲什麼的通通不在話下。
有時候蘇辛甚至覺得系統比她蘇多了,簡直要上天。
【感謝創造者。】
十四淡定的回答,創造者為了讓任務更好的進行,所以給她輸入了這種代碼。
哎…十四爺,我有一個問題哦,你們這種系統的意義是什麼?
蘇辛不太明白,這種贈與他人生命的理由是什麼。
十四彷彿一點也不避諱這個話題,把事實告訴了蘇辛。
【我的創造者是一個高級位面的天才,但是上帝是不會給予一個人太多的,所以他的身體異常虛弱,簡單的說,是靈魂力量非常虛弱,我記得之前宿主有問過我命運交易的委託人的選拔規則是什麼,那就是奉獻出自己的靈魂。】
很多人都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別人替自己辦到,那麼肯定非常多的人想要去做,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會那麼簡單,所以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靈魂。
這是明碼標價好的,確定了才會進行交易,等到宿主做完了任務,委託人收到之後,就會徹底奉獻出自己的靈魂,靈魂力量過渡到系統創造者的身上,讓創造者維持生命,很公平的你情我願的交易。
蘇辛想到最開始的時候站在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的古裝女子,有點懷疑為了這個四國第一美的名號,真的有必要奉獻出自己的靈魂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許委託人不只是為了成為四國第一美,還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命運。】
這世上勇敢者有,怯懦者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原身雪搖也許是害怕自己以後的命運,最後成為一介籍籍無名的妓者,等容顏逝去之後,什麼都沒有,身體還要染上污濁的痕迹,這條路不是雪搖自願選的,從她被人販子賣進那家青樓的時候,一生的悲劇就這麼開始了。
蘇辛依舊每天堅強的和那四個妹子互懟著,她表現的完美無可挑剔,連教導她們的老師都對蘇辛非常滿意。
書卷眼睛紅紅的站在蘇辛的面前,她的臉上有著被指甲劃過的痕迹,很大一條血痕,雖然不嚴重,但是非常刺目。
讓書卷紅了眼睛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的臉,而是因為蘇辛的露在外面的腳,青青紫紫的,頗為凄慘。
跳舞是必備的,在宴會的表演上可沒有時間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地去獨舞,畢竟是兩個人相互配合的演出。
五個人那個樣子就非常尷尬,因為其他四個人都聯合起來排擠蘇辛,在跳舞的時候總是會故意的踩蘇辛的腳,或者用胳膊去撞她,動作非常隱秘,但是下手的非常重。
那些人不敢對蘇辛做的太過,就欺負起書捲來,書卷已經盡量不出門了,在替蘇辛拿晚飯的時候,被其中一個女人逮住,一邊誇書卷皮膚好,然後狠狠地在書卷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書卷蹲下來幫蘇辛的腳上藥,蘇辛碰了碰她的臉。
「等會兒記得把自己的臉也處理一下。」
「嗯。」
書卷小聲的回應了一下。
蘇辛很生氣,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在之前的工作生涯中他扮演的可是一個非常兇狠的角色,作為黑吃黑的代表,蘇辛不需要有什麼太多的仁慈之心,畢竟從踏入這條道開始,她就被教導了一個道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雖然這種程度的小把戲太不放在眼裡,但是這麼縱容下去,讓她們彷彿覺得她很好欺負。
蘇辛看著自己手上的淡粉色的丹蔻,以前她的手上從來不會留指甲,也不會塗什麼指甲油之類的東西,一是不怎麼喜歡化學用品的味道,二是太過麻煩,不方便行動。
【檢測到宿主的暴躁指數為五顆星,是否需要來一發下火的菊花茶?】
什麼玩意兒?
【菊花茶,清熱下火居家必備。】
神他媽的菊花茶…要生命值嗎?
【不需要的親。】
哦來一發。
【好的呢親。】
親你麻痹。
蘇辛覺得,自己的系統可能是瘋了。
十四恢復了正常,同事們都說他太過嚴肅,可能會把宿主給嚇到,所以給了它一份攻略,十四默默的把那份攻略數據給銷毀,什麼豬隊友。
系統的菊花茶很有效,蘇辛覺得一下就心平氣和起來,彷彿置身於一個非常安靜寧和的環境。
提供的藥膏都是上好的,畢竟她們這些未來要出去表演的人可不能在身上留下什麼痕迹。
書卷輕輕的給蘇辛摸好藥膏的腳背吹了吹了,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蘇辛勾起的嘴臉,有些不寒而慄,控制不了的身體顫了一下,看著蘇辛的眼神有些茫然。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那種姑娘變了的感覺越來越深重了,那種變化不是從外在的,而是從內在透出來的,變化不大,但是她對她的關注是那麼深,到了眼裡只有她的地步,現在的姑娘讓她覺得有些害怕,一種她也說不出來的害怕。
「書卷,抬頭,我幫你抹葯。」
「謝謝姑娘。」
書卷乖乖的抬頭,讓蘇辛給她抹葯。
沒過幾天,小院里的一個姑娘臉上起了許多紅點點,請了太醫來看,只是說是季節性的過敏,開了一些藥膏,就離開了。
蘇辛的房門被敲響,看到了一個姑娘,四個里排擠她最輕的清憐,她也是四個里最自信的一個,因為她的確出色。
「有事兒嗎?」
「是你吧。」
「什麼?」
蘇辛無辜的看著她,假裝不知。
「你太…把解藥給我,我們兩個聯手怎麼樣?」
清憐頗有些咬牙切齒,她小幅度的動著自己的身體,額頭上冒著冷汗。
實在是太卑鄙了,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葯,清憐只覺得自己的那個地方非常癢,並不是那種身體的需求,就像是被叮咬一樣,十分難受。
蘇辛痛快的答應了,其實她原本也是不會這些東西的,但是跟在瑪麗蘇小姐的身邊,耳濡目染就學會了。
一場邪惡的交易展開,蘇辛陷入了日復一日的訓練之中。
一年後,四國之宴前夕。
此時的瑪麗蘇小姐已經掌握了相府,把自己的庶母庶姐擺平,和朝中的幾個王爺都有來往。
因為訓練是密閉的,所以何韻書有將近一年沒有看見蘇辛,再見的時候是這種場景。
四國之宴。
四位帝王居上座,空間非常的大,表演的檯子立於中間。
蘇辛一襲淡粉色衣裙,外面籠著同色薄紗,她和清憐兩人於台上,她且彈且唱,坐在台上撫琴,清憐在她的身邊起舞,令人如痴如醉的舞蹈配上意境相同的音樂,蘇辛的聲音涼涼的,但是又極具有穿透力,讓人忍不住為之吸引。
何韻書坐在下面,目不轉睛的盯著撫琴的蘇辛。
她沒有動作翩然的起舞,但是何韻書覺得,她跳舞的樣子,也一定非常美麗。
蘇辛彈的很認真,唱的也很認真,眼眸低垂,眼尾綴著一抹花瓣,眼波流轉,煞是多情,讓人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
注意蘇辛的不止何韻書一個人,但是蘇辛偶爾抬眼,看的只是一個人。
四皇之座上的唯一的一個女人,瞿非輕。
瞿非輕束著頭髮,釵簪點綴,看起來雍容華貴,但是她又是無比年輕的,和其他的三位皇帝比起來。
容顏讓人傾倒,不愧是四國第一美。
瞿非輕的美麗非常具有侵略性,有時候她強大的氣場反而會讓人那麼不注意她的容貌。
宛若利劍出鞘,就算是休息收斂的時候,也像是一隻會隨時起身的獅子,讓人望而生畏。
這樣的人,是別人不敢親近的。
所以要靠近,得要不怕死才行啊。
蘇辛和清憐表演完了,朝著四皇的位置盈盈一拜。
蘇辛的眼神直直的看著瞿非輕,同瞿非輕在半空中視線交匯,只是一瞬,誰也沒發現。
瞿非輕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蘇辛彷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那種感覺,讓她忍不住熱血沸騰。
她同樣生於黑暗之中,踏著血液,步步高升。
瞿非輕拿著酒杯,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酒,品嘗著那種獨特的味道。
她開始無聊了,好像也寂寞了。
明明才二十三,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一個非常非常年輕的年紀,甚至還可能是一個起點。
瞿非輕掩唇打了一個哈欠,感覺到了角落裡傳過來的一道視線。
是剛剛表演的一個羽國的漂亮女人,瞿非輕準備移開眼神,沒什麼特別多。
可是下一刻她的眼神定住,那個女人的表情突然變了。
好像所有的偽裝被撕裂,透露出來的是與那張秀麗的臉不符合的冷冽,她露出微笑,像是墨汁滴落在純白的宣紙上,令人心神都戰慄的黑暗,比之前的樣子順眼多了。
瞿非輕還想再看,蘇辛已經恢復了平常樣子,別開了眼。
有點意思。
瞿非輕晃了晃酒杯,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羽國皇帝。
「瞿皇?」
羽國皇帝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頗為儒雅,他看見瞿非輕看著他,詢問了一下,他們兩國關係不錯,彼此之間的交情也可以。
羽國皇帝可不敢輕視面前的年輕女子,小小年紀,心性如此,日後定當更加了不得,羽皇憂慮自己的後人沒有可與瞿非輕相較的,所以打算提前交好。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瞿非輕朝著羽皇朝著蘇辛的方向示意。
「嗯…朕想想…叫雪搖沒錯。」
羽皇之前被報備過,所以明白。
「瞿皇喜歡她?」
瞿非輕垂下眼眸,睫毛顫了顫,沒有回答,繼續飲酒。
這場熱鬧的盛宴一直持續到了深夜,瞿非輕回自己休息的地方的時候,看見了站在路邊等著她衣衫單薄的蘇辛。
瞿非輕下了步攆,走到了蘇辛面前。
「女皇,有一件事相問。」
「何事?」
「我美嗎?」
「你有病?」
瞿非輕挑眉。
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