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掃地僧
「這是國土安全局發過來的這次襲擊參與者的資料。」若伊招招手,讓格溫把幾大箱子的文件全部堆到了摩根的桌上。
「這麼多?」摩根隨後打開了一個箱子,然後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資料看了起來。資料上只有照片,然後還有一些根本沒有用處的信息,「就這些?」
「對。」若伊嘆了口氣,她也沒辦法,「我們已經讓海外的人員篩選過一次了,但是這次他們可能想用人海戰術吧。就像前段時間發生在巴黎的那起襲擊一樣,肯定不會少於幾十人一起行動。」
「還好我們有瑞德。」摩根見瑞德走了進來,便讓他直接過來了,「嘿,開動你的超級大腦吧,這裡有幾千份資料需要你看呢。」
瑞德沒說話,他走到了那些資料邊上,用二十秒的時間看了一份才說道,「這裡起碼有兩千人以上的資料,我要看完倒不是難事,但是讓我看這些資料的目的是什麼?」
「這些人可能會在未來幾周內進入到東海岸和西海岸的一些大城市,我們現在需要和各大港口一起合作,在他們入境的時候就攔下來。」這次行動非常誇張,不但有FBI的加入,還有海關,移民局,國土安全局等數十個部門。所以若伊直接就找到BAU來了,因為她也知道這裡有個瑞德。
「那就是說接下來幾周我們就要在住在機場了?」瑞德把自己的挎包拉了拉,似乎是隨時準備出差了。
若伊看了他一眼,有點擔心他。他這兩年來可謂是命運多舛,去年女友去世,今年又被槍擊才痊癒不久,「放心,機場給我們提供了和地勤相同的食住條件。如果你們吃膩了飛機餐,我可以讓我家的店給你們送外賣來。」
「噢,若伊,你真是太好了。」**抱著若伊猛親了兩口,不過她忘了,自己並不會參與到這次任務之中。BAU和連環殺手鬥爭的日常還是會繼續,只有瑞德和摩根會去協助此次行動。
「但是有一個問題。」瑞德已經在旁邊看了二十幾分資料了,「這些人都故意弄了自己的髮型還有鬍鬚,如果他們喬裝打扮的話,就很難分辨了。」
「這點你不用擔心,瑞德博士。」這時辦公室走進來一個人,那聲音和稱呼瑞德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小甜甜史威茲來了。
「所以你能在他們過關的時候就可以分辨出來,而且還要從每日進港的幾萬名旅客之中?」瑞德和史威茲一直在暗暗地較著勁,誰讓他們兩人都智商超群呢。
「我不能。」史威茲聳了聳肩,反正他知道瑞德也不能,「但是我知道有個人能。」
***
下了飛機,摩根和若伊還要跟格溫先去肯尼迪機場,而瑞德和史威茲則是一起去尋找那位高人。他們打了一輛車,直接到了上東區的一家私人博物館。
瑞德微微地皺了皺眉,他知道這家博物館。擁有者是一個很有權勢的家族,裡面的藏品也極其珍貴。這家博物館平時都不對外開放,只在特定的日子裡售票參觀,而且每日的門票有限。瑞德曾經為了看一本原版圖書排了好幾個月的隊,但是還是沒能看得到。
大門緊閉著,不過史威茲還是走上了台階。他按了按通話鍵,很快門就打開了。史威茲轉頭沖瑞德挑了挑眉,讓他趕緊跟上來。
瑞德小跑了兩步,邁進了門內。他適應了一下室內的光線,發現進門就是一條走廊。走廊兩邊都掛著油畫,不用他去辨認,肯定都是名家所作,而且都是真跡。不像有些博物館,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展示品都是複製的。
走過這個走廊他們直接下了樓,並沒有走進那巨大的展廳。瑞德有點好奇地往裡看了看,就被史威茲一把拉走了,「行了,這次任務完成了,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為什麼他會幫我們,難道還怕這個博物館成為襲擊目標嗎?」瑞德所說的他不是指的史威茲口中的那個高人,而是這家博物館的擁有者。
「我曾經給他們家族很多人進行過心理治療,你知道的,這種大家族,多少都有點精神方面的遺傳病。」史威茲一路往下,一直到了負三樓才停了下來。他站到一扇鐵門前,然後整理了一下領帶,才抬起手來開了門。
很快門就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站在他們面前。他一臉的灰,但是並不是日常生活之中的那些灰塵,而像是金屬的碎屑。他的手也黑漆漆的,還伴著一股油味。
瑞德看著他,覺得他可能是一名鐘錶師,而且是大型鐘錶。
那老頭沒說話,打開門之後就進去了。
瑞德跟著史威茲走了進去,他才發現這裡是倉庫。無數的木箱子,大的像浴缸,小的猶如戒指盒,全部都整整齊齊地擺在鐵架之上。上面各種各類分得極細,強迫症的人走進來感覺肯定是神清氣爽的。不過唯一讓人有點不適的是味道,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發霉。
而且瑞德還注意到這裡是恆溫和恆濕的,牆上有數個顯示屏,很好地控制著溫度與濕度。而這個倉庫還分好幾個區,都用玻璃隔開了。畢竟這些古董文物有紙有布,有金有銅,不同的材質肯定要用不同的保護方法。
他們一直向前,通過了這片鐘錶和金屬器物的森林,來到了一面玻璃牆前。史威茲輕輕地扣了扣那扇玻璃,上面居然浮現出了一個顯示屏來,上面還有一排數字按鍵。
一個女孩從一堆書畫之中抬起了頭來,她一頭亂糟糟的金髮,還戴著一個誇張的眼帶放大鏡。她看到了史威茲,立馬笑著跑過來給他開門了。
「嗨,翠斯塔!」史威茲直接抱住了她,然後在她面頰上左右落下了兩個吻。
「噢,蘭斯,蘭斯,你還是那麼甜。」翠斯塔笑了笑,她取下了眼鏡,看向了史威茲身後的瑞德,「FBI?」
「BAU行為分析員,斯賓塞.瑞德。」瑞德連忙自我介紹了一下。他這才看清她的臉,她的眼睛是綠色的,好像翡翠一般閃亮。那副眼鏡真是太可惡了,居然能把這樣一個美人變成和他一樣的書獃子。
「哇哦!」翠斯塔嘆了一聲,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瑞德。不過她沒有評價什麼,而是重新戴上了那副眼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蘭斯,再等我一會兒,我好不容易把這個顏色調出來了。」
「行。」史威茲轉了一圈,終於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瑞德也只得坐到了牆邊,靠著史威茲。
「翠斯塔是我的校友,當年我們一起在天普大學學習臨床心理學。不過她對心理學只是有點興趣,所以畢業之後就到了這裡來修復文物了。」史威茲簡單地說了一下他和翠斯塔相識的過程,然後他還挑釁一般地對瑞德笑了笑,「她也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天才哦。」
瑞德仰著下巴,被史威茲這麼一說,他倒是有點興趣了,對她這個人。
他看著她在安靜地調著顏料,桌上擺著一些礦石和昆蟲屍體。他知道這些古畫的顏料不像現代的,大多都是從礦物質,植物和昆蟲身上提取的。而要修復古畫,顏料的材料肯定也要一致,除非原料滅絕了,或者是資源耗盡了。
做文物修復需要耐心和大量的專業知識,而且瑞德發現翠斯塔修復的不但有歐洲的油畫,還有東方的水墨畫,甚至一些美洲土著文明的畫作。
她的桌子很大,上面擺放的基本上都是工具。只有一個水杯,是她的私人物品。而這個區域沒有其他人,也看不到其他人的痕迹,說明在這裡做書畫修復的人,只有她一個。
瑞德越看越覺得驚訝,這個博物館里收藏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天價或者無價之寶,擁有者居然放心讓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來為他們做修復,不是心大,就是她真的是一個天才了。
「她今年還沒滿26。」史威茲看著瑞德的眼神,他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年在大學的一場趣味競賽里,他也露出過這種眼神。
那算是一個腦力競賽,參賽者會分別拿到一幅星系的圖像,然後給他們一個更大區域的星空圖,他們就需要從這裡面找出這個星系來。這個難度基本上就相當於在一堆沙粒之中尋找出一顆小小的鑽石,不同的是,這些沙粒也會發光。
這考驗的不單單是他們的天文知識,更重要的是空間想象力。重力的相互影響,波長的作用,還有常年累月對宇宙探索的積累。
本來主持人準備了一長段說辭來打發這段比較枯燥的等待時間,但是沒有十分鐘,翠斯塔就完結了這次比賽。為了這次競賽的其他項目能繼續進行下去,校長甚至差點用減免學費貸款來引誘翠斯塔退賽了。
不過翠斯塔只是來玩的,所以她也沒有繼續參賽,而是直接離開了。
史威茲也是那次比賽的參賽選手,所以他牢牢地記住了翠斯塔,才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因為那能力上壓倒性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