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0
「這又抽什麼風呢?」自從過完年以來,非天覺得耿彥景就是腦子進水了,一直以來若有似無的暗示換成了光明正大的追求,直接造成了股市的動蕩,每天一束鮮艷欲滴的紅玫瑰,是吧自己當女人了嗎?
「喲,這是今天的,昨天的被我送給秘書部的小姑娘洗澡用了。」周一帆很樂意看到非天臉上的表情豐富一些,「耿總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不知道,」非天表示他除了把耿彥景拉黑了,別的什麼都沒做。
「你把耿總拉黑了?怪不得...」周一帆作思考狀,「這段時間公司里都是烏雲密布啊,還找不到你人,你這算不算是被迫出櫃啊,叔叔阿姨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非天對簡家夫婦還是很有好感的,他之所以行事這麼囂張,不過是仗著簡家夫婦對兒子的寵愛罷了,不管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夫妻倆都會自己幫著非天給出一個圓滿的答案。
「嘖嘖嘖,又是一場軒然大波,幸虧你沒回去,我聽我爸說過年的時候你家裡熱鬧的不得了,不少人都托關係想要你幫他們的子女安排工作的。」周一帆對非天的明智之舉表示敬佩。
「你家還不一樣,也是人滿為患了吧,」平日里不見得有多親密的關係,一旦有了用處就跟鯊魚聞見血腥味了似的。
「我那是被殃及的池魚,誰讓咱倆關係好呢!」周一帆突然覺得周遭有些冷,默默的回頭,果不其然,人形冷氣機耿**oss就站在自己身後。周一帆丟給非天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淡定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將自己的位置讓給耿彥景。
耿彥景坐在非天的對面,看著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泄氣,「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我建議你先去看看腦科,」非天要在這裡待一輩子,父母那一關遲早要過,他還沒計劃好怎麼辦,卻有人替他決定了,這讓他心裡很不爽。更不爽的是他發現學習旅程不結束的話他會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這種麻煩中,尤其是有真心關心自己的親人的話,更不好辦了,非天就是那種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把你的命留下的那種。本質上他還是那個脾氣暴躁殺人如麻的修羅非天,不會因為修身養性連本性都換了,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壓制罷了。
「首先我得為我的衝動道歉,」耿彥景摸摸鼻子,三十好幾的人了,突然跟情竇初開的少年似的,一時不知所措的出了昏招,「我是突然想明白了對你的心意,興奮過頭了。」
「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只關心我給我帶來的麻煩,」這件事鬧的很大,背後有人做推手,相信簡家夫婦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了,還是有圖有真相的。
「簡亮,」耿彥景的雙手放在桌子上,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大拇指,不敢抬頭看非天的表情,「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是懷著一夜情的心思接近你的,至於這份感情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我醒悟過來的時候,所思所想都是美好的回憶,尤其是發現喜歡的食物的時候,你眼中的神采就好像天上璀璨的繁星,就連生氣時漫不經心,我都記憶猶新,我想要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給我個機會,再考慮看看。」
非天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這簡直就是作孽啊,為什麼有人偏偏就是M屬性啊,偏愛拿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你要做什麼,與我無關。」
耿彥景的心涼了半截,「簡亮,你再考慮考慮,我真的...」
「這個完全不需要考慮,」非天搖搖頭,「曾經有一個人問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告訴他,無所謂,不過是個伴,養條狗也是一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只想隨心所欲的活著,沒有人可以干涉我的生活。」
「我沒想干涉你的生活...」
「你現在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了,」非天說的毫不留情,「你想玩曖昧我奉陪,玩真情,對不起,那東西,我沒有。」也許曾經有過,早在一次一次的重生中磨滅了。
「我知道了,很抱歉。」耿彥景沉默了半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當然,」非天聳聳肩,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妖精了。
「作為賠禮,我請你吃飯吧,上次去的餐廳,那個銀絲卷特別的好吃,你肯定會喜歡。」耿彥景輕鬆的站起身,他的字典里可沒失敗這個詞。
非天似笑非笑的看著耿彥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避嫌嗎?好吧,他對銀絲卷有點興趣,非天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兩人一同離開公司,驅車而去,讓公司上下都沸騰了,這是公司要多一個老闆娘的節奏啊!
「真的假的?我以為耿總沒戲了呢?」葉凡怎麼看也覺得非天不像是能看上耿彥景這隻花蝴蝶的人,這太匪夷所思了,他聽完八卦就直奔周一帆這裡,「有沒有一手資料?」
「我怎麼可能知道,」周一帆轉著自己的椅子,「簡亮對我來說亦師亦友,更多的是尊重,這是他的私事,我不好多過問。」
「那他就是喜歡男人的嘍,」葉凡也知道周一帆這種小跟屁蟲也不可能知道更多,「我本來覺得胡總和耿總挺配的,兩人是發小,又都喜歡男人,結果胡總看上一個喜歡大胸妹的林白,耿總的眼光更絕,怎麼看簡亮也是塊硬骨頭,一個弄不好超越一定會陷入困境中,老闆這是在走鋼絲繩啊,怎麼這麼想不開呢?而且老闆以前喜歡的也不是這種類型的啊!」
「那老闆以前喜歡哪種類型的?」周一帆心裡很不爽,自己當作摯友的人可不能被一個人渣給傷了。
「那種妖...呃!」葉凡想起來了,周一帆知道了就等於非天知道了,要是讓老闆知道自己給他的追妻之路徒增障礙,還不得把自己發配了啊,「啊,沒什麼,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文件沒有處理,我先回去了,你忙吧!」葉凡趕緊遁走,回到辦公室又開始感慨自己這個做領導的怎麼越來越沒有威信了。
白雲市的簡家夫婦如坐針氈,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把他們弄懵了,親戚朋友的電話是一個接一個的問是不是真的,自己兒子又聯繫不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媽!我不去上學了!」簡嬌哭著跑進家門,在學校里被同學孤立也就算了,她一路回來被左鄰右舍的盤問了一個遍,「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這是怎麼了?嬌嬌!」簡媽媽把簡嬌摟在懷裡,「學校里被同學欺負了?」
簡嬌搖搖頭,「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都說哥哥有病,精神病,還遺傳。」
「胡說八道!他們!」簡媽媽氣結,想要反駁又說不出什麼來,畢竟她也不太理解,這男人跟男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混帳東西!」簡爸爸氣的七竅生煙,「我這就去帝都,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自己在單位不舒心可以請假可以辭職,可這女兒念書可耽誤不得啊!
「我回來了...」非天一回到家,就聽到便宜老爸要打斷他的腿,真是撞槍口上了。
「你個臭小子,」簡爸爸轉身去廚房拿著掃把就出來了,「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叫你不學好!」
「你幹什麼,放下!有話好好說!」簡媽媽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將非天護在身後,這讓非天覺得心裡有了一絲暖意,曾幾何時,他為了這一絲的溫暖,葬送了自己的所有,乃至生命,即便如此,非天還是對母親這種生物抱有一絲好感。
「慈母多敗兒!」簡爸爸不甘心的把掃把扔下,坐在沙發上順氣。
「亮亮,你跟媽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簡媽媽拉著非天坐在沙發上,細細的盤問。
「媽,對不起,」非天說的是真心話,其實如果他願意,他也能娶妻生子,讓這對夫妻跟普通的父母一樣享天倫之樂,終究還是不願意委屈自己。
「孩子,你怎麼知道...這...不能改啊...」簡媽媽的心理素質比她老公還要強一些,好賴都是十月懷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改不了了,媽,」非天到底還是自私的,簡家夫婦對他好,他也樂意庇護他們一世安樂,再多的,也沒有了。
「怎麼就改不了了?!」簡爸爸怒髮衝冠,「男人跟男人像什麼話?!你知道外面都怎麼說的嗎?說你靠賣、賣的才進的超越。」這話簡爸爸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爸,媽,你們不是一直很嚮往田園生活嗎?我在富國買了一個莊園,也聯繫了當地的大學,我們移民吧!國內對這種事的認可度確實不高。」非天把他想的,確切地說是耿彥景想的方法說了出來,莊園也是耿彥景挑的,學校是耿彥景聯繫的,就當他是將功贖罪了。
「這...」簡媽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簡嬌倒是眼睛一亮,「哥,是那種有城堡的莊園嗎?」
「不,是個小洋樓,不過原主人在牆外種了粉色的薔薇圍了起來,特別的漂亮。」非天對耿彥景的眼光表示滿意,「還有大片的葡萄園,還可以種別的東西,養鳥養狗什麼的,還有一個小人工湖,可以釣魚,是個修養的好去處。」要不是怕清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後把自己扔到蠻荒位面去,他都想在裡面待一輩子不出來。
「那你就這麼的,一輩子不打算結婚?也不要孩子?」簡爸爸的語氣也軟了下來,這個兒子他還是感到驕傲的。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爸媽要想抱孫子不行我去代孕一個,就不去禍害別人家的好女孩了。」非天垂下眼眸,在外人眼中,就好像是一顆脆弱的小白菜。
「唉!」簡爸爸重重的嘆息,「你留個孫子讓我跟你媽帶吧,你也是個有本事的,本就幫不上你什麼忙,就不拖你的後腿了,這條路不好走,連我們做父母的都接受不了,更別說別人了,瞧瞧外面,說什麼的都有。你好好的就行,別壓力太大。」
非天微笑的點點頭,這樣的家人值得他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