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早自習過後,南檸才進班。一落座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同桌一隻眼睛眼角青了,嘴角也破了結了疤。

把書包掛椅子後面,她湊身仔細觀察,視線被白陸用書本擋開。

「你這臉怎麼了?昨晚夢遊跟人打架去了?」漂亮的臉蛋上青一塊紫一塊,瞧著都心疼。

白陸拿出第一節課的課本,曲起的胳膊肘被她不注意碰到,牽動傷口,疼得低低嘶了聲。

南檸立馬抬起雙手,「不是吧,真打架了?」

白陸一眼都未看她,擰開水瓶蓋喝了兩口水。

上課鈴聲還沒響,就有同學過來傳信,說班主任讓白陸去一趟辦公室。

等白陸出了教室,南檸轉頭去問后桌跟他一個寢室的男生。

還沒待她開口,男生主動說:「南姐,昨晚咱姐夫可是為愛戰鬥啊!」

「陸哥帶著一中的人,跟楊川晙打群架去了!」

男生同桌跟著解釋。

「昨晚他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掛了彩,衣服、傘都破了,就這樣還能淡定地坐下來吃消夜。」

「我聽說楊川晙也好不到哪兒去,那麼大的個頭,居然也被打得這麼狼狽!」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講述昨晚慘烈的戰況,連同旁桌的同學也傾身過來參和兩句。

南檸轉頭沒再聽下去。

這個楊川晙,應該就是那個高二的體育生了。

上次已經撇清過一次,沒想到他居然把主意打到白陸身上。

南檸猛地回身,「那個傻大個幾班的?」

聊得如火如荼的幾人被震住,首先回神的男生手指朝教室外默默一指。

「16班的。」

二話不說,她拔腿就沖高二教學樓去。

高二(16)班在一樓,南檸火速穿過兩棟教學樓的迴廊,在第一道上課鈴響之前到達16班。

高二的學生老油條居多,也不把上課鈴放在眼裡,玩的玩鬧的鬧。體育生居多的16班更是如此。

南檸來到16班前門。教室里吵成一片,門口橫了一把椅子。

她往門口一立,用力拍兩下門。

門撞上牆,『哐哐』兩聲巨響。

教室里的人都靜了靜。

看到門口俏生生地站著一長發女生,有幾個男生吹起了口哨調侃。

有人認出她是誰,推了下正背對門口照鏡子看臉傷的楊川晙,

「楊哥,門口那人好像是高一那妹子,南檸。」

「她這會過來幹什麼?」

「難道是知道楊哥跟小白臉打架,心疼咱楊哥來了?」

「哈哈哈哈!」

幾個人越說越興奮,直接把楊川晙攘出去。

兄弟幾個的話楊川晙聽了進去,也有些覺得南檸可能被他的英雄氣概震懾住,過來心疼他來了。

他臉上帶著傷,不太好見人,今天早上來學校還戴了副墨鏡。

出來的時候,楊川晙順手把墨鏡戴上,往門口一倚,白襯衫敞開兩顆紐扣。

之前柔情攻略不成功,楊川晙考慮轉變策略。

他覺得有必要在心上人面前耍個帥,下巴略抬酷酷地問:「找我?」

下巴一抬,脖子里的傷痕毫無保留地露在南檸面前。

一想起他脖子里的傷是誰弄的,南檸抑制不住地想笑。

她沉了沉聲音,收住笑意,「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談一下」

楊川晙倚住門邊的肩膀一抖,「什麼意思?」

「昨晚是不是你找白陸打架的?」

「是我沒錯……」他有點懵,南檸不是過來心疼他的嗎?

「我覺得你這個思維邏輯很奇怪,」南檸說,「就算你打贏了他,我還是喜歡他,更何況你現在也不像打贏他的樣子……」

「你不是來安慰我的?」他漸漸站直,事情好像沒往他料想的方向發展。

南檸覺得好笑,手指反指自己,「我為什麼要安慰你?你打了我心上人我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你還想讓我安慰你?」

「那白陸有什麼好的,你不如——」

「停停停!打住!」南檸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語速加快,「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拒絕你跟他沒關係,我喜歡他也跟你沒關係,你要是真想找回面子打一架,不應該找他,而是應該來找我,懂了嗎?」

她語速很快,楊川晙昨晚被傘柄敲過的腦袋有點疼。

「怎麼樣,有時間約個架?」她問。

「……誰他媽還跟女的打架。」

「那行吧,就這樣了。」

南檸轉身就走。

楊川晙垂頭目送她離開,好容易才從剛才那一大段話里回味過來,臉色有些僵。

進了教室,一群人圍著他嘰嘰喳喳。

楊川晙不耐煩一揮手,「這女的真雞.巴煩。」

眾人看他臉色不對,立即應和:「對對對,她南檸還以為自己是天仙啊!」

「楊哥,我聽說高一還有幾個漂亮的妹子,改天去看看?」

……

回到教室,白陸還沒回來。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

昨天他們的語文和英語成績都已經出來了,總分名次也都已經排好。

語文老師滿面笑容地抱著一大摞作文紙進來。

5班調皮搗蛋的學生不少,但是好學生也還是有的。例如這次年級第一的白陸,和年級第七的倪晗晗,就是他們5班的。

而且倪晗晗的語文成績是全校第一。

一想起年級第一在自己班上,語文老師自然樂得笑眯了眼。

這一堂課先把上次考試的作文給講了。

語文組的老師把所有試卷中作文得分高的幾篇給複印了出來,當做優秀作文發給學生們。

一共四篇,南檸看到有一張上那熟悉的草書字體,忍不住扶了下額。

這一篇,是她的。

都已經發下去后,語文老師在講台上看向倪晗晗和南檸這邊,「這次語文考試我們班倪晗晗同學年級第一,失分主要就失在作文上,倪晗晗你多和後面的南檸學學,她作文寫的很不錯。」

倪晗晗點點頭,亮著雙眼朝南檸看。

南檸把她腦袋往迴轉,「低調低調。」

另一組的宋成彥他們,隔著人朝她起鬨噓聲。

語文老師皺了下眉,又說:「不過南檸同學,你這個字太難認了,閱卷老師看得很辛苦,要不是因為故事性很強,估計閱卷老師都沒耐心讀下去。」

「你可以看看你同桌白陸的答題卡,他的字就很漂亮。」

南檸一臉正經,「老師,我會認真向他學習的。」

宋成彥小聲學舌,被老師逮到。

「宋成彥你看看你自己的作文,亂七八糟寫的什麼?」

他嬉皮笑臉說:「老師我課後一定好好向南檸同學學習!」

作文題目是《有一種聲音在記憶深處》。

她編了個神話故事,草莓精想吃唐僧肉,最後吃到唐僧肉卻被毒死,然後唐僧又各種懷念小草莓精的故事。

夾雜了點愛情元素。

閱卷老師在批改這篇作文時猶豫了好久,最終由於情節連貫,故事性強才給了高分。

所有的高一學生中,沒有一位同學的作文有涉及愛情的,南檸的這一篇就成了獨一無二的一篇。

看到主角是草莓精和唐僧后,5班同學都心照不宣地發出曖昧的笑聲。

互相眼神交錯,意思你懂我也懂。

因為很多字寫得太過潦草,老師讓南檸起來把她的作文讀給大家聽。

白陸就在她讀最後一段時進的班。

原本讀得生硬的南檸突然聲情並茂:

「之後無數個與星辰相伴的歲月里,他經常想起在胸膛留下深深咬痕的小草莓,想起她坐在橋頭時晃著的小腳丫,想起她追在身後,一聲聲柔喊著『小和尚』。

記憶中的那個聲音,甘甜過山間的清泉,清透過雨後的藍天。

它一遍又一遍,不厭疲倦地在午夜循環。

頑固至此,實在令人心生煩意。」

讀完,側眸看向端坐正經的白陸。

陽光自窗外照進來,如一團聖光將他擁抱著。他耳廓很白,細小的茸毛上閃著微弱的金色光芒。

南檸坐下,推動了椅子發出響聲。

他聞聲轉頭,如墨般的眸子與她對視上。

南檸聲音一啞,想說點什麼可是又突然出不了聲。兩人默默相視了會後,她突然說:「你昨晚是不是把我們的定情之物拿去當武器打架了?」

白陸明顯怔了下,「什麼?」

「雨傘。」

「……」

南檸追著問:「是不是?」

白陸生硬地轉回頭,「那不是定情物。」

「你送給我的,然後我再送給你,你接受了它就是定情物。」

強詞奪理。

白陸不再理她,整理桌上的試卷。

「小哥哥,」她戳戳他卷子,小聲問,「你怎麼又不理我了?」

白陸瞥她。

她繼續說:「定情物沒了就沒了,以後咱再換一個唄。」

白陸:「……」

.

廣播體操在第二節課與第三節課的課間。

拖拖拉拉做完體操后,校主任拽著稿子到國旗下發言。

發言的主要內容就是針對高一新生這次考試,主任點名表揚了年級前十名同學,又發表了一大堆鼓勵的話后,換了位老師上去。

「下面是一則通告批評,」那男老師聲音洪亮,「X年9月26日晚,我校高二(16)班以楊川晙為首的一幫同學,與高一(5)班的白陸同學在校外發生打架鬥毆事件,影響極為惡劣,特在此作一則通告批評。楊川晙等同學記大過處理,念在白陸同學剛入校,記小過……」

白陸的名字再次從老師嘴裡出來,操場上的學生都有些驚訝。

如果沒聽錯,這個白陸應該就是主任剛才報的年級第一的白陸吧?

先表彰后批評,寧中歷史上,還沒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南檸排在女生末尾。身後的男生在打趣開玩笑:「姐夫這也算是咱寧中第一人了,佩服佩服!」

宋成彥在旁邊一隊里,跟她並肩站著,弔兒郎當地勾著前面周恭臨的脖子,掛他背上。

「大檸子,我懷疑這個白陸可能是被你給傳染了,原來看著挺根正苗紅一好學生,怎麼突然就學人家打架了呢。」

南檸手遮太陽,「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娶妻隨妻吧。」

宋成彥一愣,伸出大拇指,「……臭不要臉,你天下無敵了。」

「過獎過獎。」

「我剛問了下葉子他們,要富有那天剛好也出現在巷子里,然後還幫了白陸一把。」宋成彥忽視她的厚臉皮,懶懶道,「葉子說那天跟我們打過之後,要富有就在一中放了話,說咱寧中的白陸就是他哥,他也不再收什麼保護費了。」

要富有這個名字太特別,南檸想不記住都難。

「那哪天我們去找他玩,」她翹唇一笑,「也好歹讓他見見我這個嫂子是吧。」

……

與宋成彥隔了倆人的白陸,抬頭看了眼他們,唇間抹出一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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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小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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