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分家

「叔，你來的正好，今個你可要好好評評理。」王九兒先一步打頭陣討好自己叔叔李賀。

李賀在來時路上已經聽自己侄兒李壯說了，本來平時都很不滿徐大強一家人對徐永軒夫夫態度，如今還做出這種要人性命的事，這件事絕對不能這般簡單了事，不然以後這徐家還無法無天了。

李賀上前一步，對著江易明認真說道：「江哥兒，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打算怎麼做？如果你想要告官，也行，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李賀，你什麼意思？」劉桂花暴脾氣不滿道。

徐大強怒氣的給了李桂花一記耳光，「閉嘴，漢子說話沒你插嘴的地。」徐大強這一記耳光也是給了想要出來說話的徐永長一個警告，就連徐大光想要說話都不敢，畢竟在村裡他只是村長，真正辦事的還是里正李賀。

徐大強見劉桂花收斂許多，趕緊討好道：「李大哥，你看這是我們家事，能不能……」

「大強，你也別家事家事的了，整天鬧的桃源鄉雞犬不寧，我給了你機會好好處理，可是你好像並沒有做出我滿意的答卷。」李賀的一句話就將徐大強抵死了，只能閉口的看向搗亂者江易明。

江易明知道機會來了，於是很識趣的走向李賀身前跪下，再次演戲委屈道：「李伯父，我不想告官，畢竟他們還是我的親人，但是我也害怕，害怕哪天我和我夫君就沒了性命，李伯父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江易明覺得自己真適合當個演員，為什麼前世沒有搞這一行了，說不定也不會來此了？

「唉，江哥兒就是心善，對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人還能放過，有幾個人能做到，可是……」李川這后話不必說了眾人也明白，一句話，良心給狗吃了。

李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易明，看準情形的王九兒插一句，「叔，我看要不分家好了，讓徐三和江哥兒出去單個。」

「分家……」李賀輕喚道。

「不行，想分家，門都沒有。」劉桂花又跑出來折騰，不過這次徐大強並沒有阻止，好像也不同意分家，畢竟他還沒死，分什麼家。

王九兒懶得理會劉桂花，對著江易明說道：「江哥兒，你看這個方法怎麼樣？」

江易明停頓一會，然後對著李賀道：「李伯父，我只是想和我夫君活下去，如果分家是唯一的選擇，我願分家。」

眾人都很同意的點了點頭，又不是人家夫夫想分出去，這不是被人逼得沒辦法嗎？

李賀也覺得這個要求不過分，雖然分家一般是父母死去才分家，不過也有活著的人分家，只要一年提供相應的贍養費就可以了。

李賀側頭看向徐大強，問道：「徐大強，你怎麼看？」

「分家，我不同意，我死都不會同意分家。」劉桂花喧鬧道。

王九兒看不順眼劉桂花，於是很不客氣的說：「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去官府吧！我記得你可是對你家孫子報以考秀才很大希望的，要是官府這一筆記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對秀才來說名聲是很重要的，哪怕一點不良風氣都會讓秀才敗壞名聲，更不用說那些準備考秀才的人。

這桃源村徐姓和李姓各自佔了一大半，兩姓都沒有秀才，唯一的就是李賀家兒子童生和徐永長小兒子童生寄予希望。

一聽到可能失去秀才名分，徐大光不願了，不如說徐大強和徐永長夫夫都不願了，於是徐大強先一步說：「既然要分家，就分吧！」

「不行，我不同意。」

「閉嘴。」徐大強發火的吼了劉桂花，劉桂花一臉委屈的哭著，徐大強不想理惹出這一出事的劉桂花，對著李賀說道：「里正，還請你去家裡一趟。」

李賀明白徐大強是什麼意思，便點頭同意，隨後對周圍圍著的人群說道：「地里的活做完了？都散了，散了，江哥兒你隨我來。」

江易明點了點頭，王九兒也在李賀的眼神中跟隨江易明一同走向徐大強家裡，周圍的人群見鬧劇已經完了，也都散了。

只有徐大強家裡幾個孩子還一臉不淡定的左看右看，隨後快步跟上。

「夫君，既然阿爹同意分家，你看我們是不是……」柳河小心翼翼的在徐永春身旁說道，看見徐永春一臉不高興的模樣也不敢在繼續下去。

不過想到阿么那副嘴臉，還是提高了膽量對著自家夫君說道：「永春，你也知道，正雪是個哥兒，別人家的哥兒都是拿來愛護，疼愛的，可是你看我們家的哥兒……你不知道，前幾日你在山裡拿回來的野雞蛋，我還沒給正雪煮就被大哥郎拿去了，阿么還罵我不孝，我們阿雪可還是生病中啊！」

想到自家哥兒生病吃不下東西，柳河就心痛，同樣是孫子，卻是差別待遇。

柳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哽咽說道：「我只怪我肚子不爭氣，沒能生下兒子，永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們只是分出去，該孝敬阿爹阿么他們的一個也不會少，我，我只是想攢幾個錢給孩子補補。」

一路上徐永春都是安靜的聽著自家夫郎的訴苦，他很清楚他們一家人在家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如果放在以前，柳河說了這話徐永春絕對不同意，不過現在……徐永春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孩子，臉色嚴肅的走進大廳，安靜的站在一角。

李賀看了看四周的人，點著頭說道：「都到齊了，那我就說說徐大強家的家產，有良田十五畝、旱田二十五畝、沙地十畝、茅草屋兩間，青瓦房五間，五隻雞、錢財……」李賀不知道徐大強家有多少錢，轉頭看向徐大強。

徐大強皺著眉頭看向劉桂花，劉桂花不高興的說：「沒有，一個銅錢都沒有。」

李賀對劉桂花的態度很是不滿，臉色難看的說：「大強，你可別真的說一個銅錢都沒有。」

徐大強聽了李賀的話整個臉都白了，憤恨的瞪著劉桂花，罵道：「還不趕緊把錢拿出來。」

「錢、錢、錢，哪裡有什麼錢，一天吃的穿的用的不要錢了，沒有多餘的，只有一兩銀子。」

江易明輕笑，只有一兩銀子，說白了就是不想給，哼，他還不想拿。

李賀對劉桂花這種貪財的模樣遺憾的搖了搖頭，徐大強看到李賀的搖頭，整個臉都不爽了，看著江易明的臉色更是不滿。

「大強，你是一家之主，打算怎麼個分法？」

徐大強點著頭，對李賀說道：「里正，既然今日要分家，那有些話我要說清楚，我三兒子可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沒他的份，其他的孩子也沒說出要分家，所以沒什麼可分的。」徐大強為何剛才同意分家，現在不同意，關鍵是人多嘴雜，只能關起門自家說。

所有人都沒想到徐大強會說出這番話，完全沒有想到徐永軒不是徐大強的孩子，既然不是親生的那這確實沒有理由要家產，李賀臉色有些難看，說道：「大強，你何必這麼為難人呢？即使不是親生的，可是你也好歹養了這麼多年。」

「呸，我們好心收養了這個孩子，如今卻成了白眼狼，就像大強說的，一分錢都沒有，趕緊滾蛋。」劉桂花見自家夫郎說出這多年的秘密，也不在隱瞞，一臉不爽的對著江易明罵道。

江易明沒有想到徐永軒竟然不是徐大強親生的，嗯，這算是好事吧！不，一定是好事，江易明沒有失望，誠懇的對著李賀說道：「李伯父，你也看見了，阿爹和阿么根本就不想分給我們家東西，如今又打算趕我們出家門，拿什麼不是親生的說事，這不是說白了寫斷絕書嗎？我和永軒也不是想要什麼，我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