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來自未來的口信(2)
?古典。華麗。美到能夠用很俗氣的「風華絕代」來形容。姿態也很有風度。客觀而言,作為忍者能夠見到這樣充滿貴族氣息的青年男性是很少見的……
不不不,更少見的是一個成年男子深夜莫名出現在未成年少女的房間里才對吧!
《震驚!陌生男子深夜潛入未成年少女房間,背後的真相竟然是……》
一瞬間,上述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明月腦子裡刷屏了。
「在下三日月宗近,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仍希望明月大人還記得在下。」
這個人是這麼說的。無論聲線或者面上的笑意,都可說明快、雅緻,恰到好處地傳遞了他內心的喜悅。
明月掃了一眼對方腰間的刀,又看看他身後僅剩一個刀架的壁龕,最後對上他含笑的目光。過了片刻,她才若無其事地將指間的千本收了回去。
「那麼真遺憾,我不記得。」她說,「自稱為一把刀的陌生人,不覺得挺可疑嗎?」
話是這麼說,明月卻走到房屋的邊緣,頗為好奇地戳了戳那層薄薄的光幕。光幕微微動了動,散出一圈圈漣漪,就像一隻生物被戳得很癢,情不自禁抖了抖那樣。
她的表情也好,姿態也好,都顯得十分自在隨意,讓人難以想象她剛才還是何等警惕的樣子。
「那是結界。」三日月宗近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停在一個剛剛好的距離,笑著說,「是為了不被人發現而設置的。哦,這樣聽上去果然很像是在下不懷好意吧?但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哈哈哈~」
這個一頭深藍色短髮的青年好像很喜歡笑,而且笑聲中有股和他俊美精緻的外表不太符合的爽朗,卻又絲毫不失優雅。
可以說是個非常奇妙的人了,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
換作其他什麼時候,按照明月的性格大概都會笑嘻嘻地跟他多聊幾句;她喜歡聊天,甚至在遇到投緣的人時會顯得有點話嘮,就連面對敵人她都可以無所顧忌地調侃幾句。然而多虧了喬治·奧威爾和那個話說一半的糟糕夢境,她此刻心情正處於低谷。
「有事嗎?」她問。
她決定聽聽對方說什麼,反正這看起來是她此刻唯一的選擇。而且,一半出於觀察一半出於直覺,明月並未將這個自稱為刀的青年划入「危險」這個範疇。
「是是,那麼在下就直說了。」三日月宗近如此說道,稍稍收斂了原本那輕鬆悠閑的笑意,「今年的十月,請務必保護好四代目夫婦,並防止『九尾襲村』事件的發生……」
從三日月說出「今年的十月」開始,整個結界突然開始晃動!晃動越來越劇烈,短短几秒鐘時間,整個結界的光幕上都充滿了急促的漣漪;一陣奇異的「嗡嗡」聲在空間中回蕩。
「哦呀,看來結界支撐不住了。」深藍發色的青年有些苦惱地說。
「哦。」明月應了一聲,隨手又戳了一下結界,「那你說完了嗎?沒說完麻煩快點兒。」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結界,被她一戳,晃得更厲害了。看到這番景象,三日月嘴角抽了抽,原本優雅從容的笑臉也隱隱出現了裂痕。
「……說完了。」他額角掛了一滴冷汗,委婉道,「不過明月大人,您還是手下留情的好,結界是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明月收回手。「好吧。」她聳聳肩,無可無不可地說,「多謝告知。」
結界開始發出接連不斷的、清脆的哀鳴,就像一面纖薄的玻璃正在崩潰一般。與此同時,深藍狩衣的青年微微一笑,身形也逐漸透明起來。
「被明月大人致謝的感覺真不錯呢。」他聲音悅耳,語氣也很愉快,「不過請不必客氣,因為……」
「嘩啦」一聲,結界整個地粉碎了;薄薄的光幕倏然化為半透明的塵埃,消失在空氣中。與此同時,以「三日月」為名的青年也完全不見了,只留下一句話悠悠回蕩著。
「……這是來自未來的您的口信。」
一切都散去了,無論是泛著微光的結界,還是容貌華美的青年,亦或那片神秘的羽毛,都在眨眼間再也找不到一絲蹤影。只有月光如霜,靜靜地鋪在卧房中;以「三日月」為名的刀也靜靜地躺在月光中,流轉著清冷的刀光。
明月佇立良久,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背對著月光,表情落在陰影中,沒人知道她想了什麼。
她將刀撿起來,放回刀鞘。正當她準備將它放在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的時候……
「啊,對了,剛才忘記說了。」
明明沒有青年的蹤影,卻有他含笑的聲音響起。
「之前被明月大人細心保養,真是非常感謝。」
「什麼啊,原來你還在嘛。」明月吐槽,「看剛才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完全消失掉了啊喂,三日月宗近同志!」
「哈哈哈,是這樣嗎?」青年很高興被她吐槽一樣,尾音愉快地上揚了,「不過明月大人,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是刀匠的名字哦!」
明明一開始還是自稱「在下」,但突然切換成更加自在的「我」也並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相比較的話,明月也更喜歡這種自在的交談。
「是是,英俊美麗可愛的三日月同學。」明月揉揉臉頰。
棲身於太刀之中的三日月等了等。他本以為明月會抱有疑問,比如他是否一直都在,為什麼一定要在結界中才將事情說出來,為什麼說結界會崩潰……然而她什麼都沒問。
雖然此刻擁有的是女童的外貌,然而在跨越時間和空間之後,那雙映照著月華的眼眸依舊如記憶中那般美麗。
明知對方看不見,三日月卻不禁露出了懷念的微笑,還夾雜著一些有趣:孩童模樣的明月大人,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床棉被當頭襲來,將三日月籠罩得嚴嚴實實——無論是刀,還是他本人的視線。
「這位三日月小哥,一直以來不聲不響地待在未成年少女房間里是想幹嘛?」明月的聲音透過棉被傳來,「要知道少女——也就是我——可是會羞怒交加、驚恐萬分、驚慌失措,痛哭十場也無法恢復心情的喲!」
「……」
三日月覺得自己的額頭此刻掛滿了汗滴。
「……不,您不是那種人吧。」他無奈地說,「而且我之前一直在沉睡,什麼都沒看到……」
「我要哭了哦。」
「……您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像……」
「哇哇。」
傳來的是音調毫無起伏、一聽就沒有誠意的擬聲詞。
「……不,那是嬰兒的哭聲,女孩子的話……」三日月艱難地說。
「嗚嗚嗚。」
依舊是毫無誠意的擬聲詞。
「……真是十分抱歉,的確是我失禮了。」
棲身刀中的青年很難得地嘆了一口氣。
明月應了一聲,打了個呵欠。
「睡了。晚安,三日月。」
「晚安,明月大人。」
「對了。」
「是?」
「待在刀裡面會無聊嗎?要不然給你放本書在旁邊?在這裡我要大力推薦我老師的著作,暢銷書《親熱天堂》,目前第三卷火熱銷售中……」
「哈哈哈,聽上去可不像女孩子應該看的書。」
「所以給你看嘛。」
「雖然很感謝您的好意,但我還是拒絕吧。不過可以的話,能夠作為刀而派上用場就太好了。」
「你想要成為我的刀嗎?」
「嗯~沒有實戰經歷的刀,怎麼想都是鍾遺憾吶!不過,現在這幅樣子,也沒辦法幫助明月大人吧……抱歉,說了失禮的話呢。」
「還好還好,和鬼鬼祟祟潛入少女香閨比起來,這點不算什麼。」
「……」
「明天開始吧。」
「……明月大人?」
「剛好我也需要一把刀。放心啦,高手怎麼樣都是高手,更何況我這種絕世天才,給我一雙筷子我都能稱霸天下。」
「……是嗎?」三日月沉默了幾秒,帶著些許感嘆笑道,「果然,明月大人一直都是非常溫柔的人吶。」
「謝謝,我也覺得。順便,我是不會拒絕任何一句誇獎我的話的。」
「哈哈哈,這可是事實呢~那麼,晚安,願您有一個好夢。」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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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昨夜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一定要說有什麼異樣的話,大概就是滿月過於明亮,擾了慣於淺眠的人的清夢吧。
宇智波稻火就是其中一員。他昨天晚上沒睡好,一半是太累,一半是月光太亮。而且他一看到滿月,就想起某個以月為名的小姑娘,想到那傢伙,就想起自己無數次的憋屈歷史,想到無數次憋屈歷史,稻火就特別來氣。但最關鍵的是,他還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憋屈和來氣,不然會被人嗤笑:一個年齡才個位數的小孩兒,還是個女孩子,居然讓你這樣耿耿於懷?
然後稻火就更憋屈了!
不過這還不是他最憋屈的事!他最憋屈的,莫過於自己唯一的、疼愛了許多年的弟弟,也就是宇智波真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宇智波明月玩到一塊兒去了!
無論稻火怎麼勸說弟弟,告訴他明月那傢伙虛偽狡詐兩面三刀,弟弟真二都毫不動搖,甚至很淡定地說是他這個哥哥誤會了。
天吶,他疼愛的弟弟要被那個虛偽狡詐兩面三刀的明月拐走了!
稻火想到這件事就生氣!
他憋屈!
「哥哥,你再糾結下去,乾脆改個名字叫宇智波憋屈算了。」
看!可愛的弟弟連吐槽都學會了!都是那個宇智波月亮的錯!
真二默默地看著他哥,覺得他陰雲罩頂的哥哥都快掏出個手絹咬在嘴裡,開始「嚶嚶嚶」了。真二嘆了一口氣,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又去把兩人的早餐餐具都給清洗了。
當他再次走進客廳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從玄關處傳來。
「真二!真二真二!!」
他哥正堵在門口,並不算高大的身軀此時卻氣勢磅礴得像一座高山。
「你要找我弟弟幹嘛?」稻火語氣不善地問,「我警告你,明月,不要以為我弟弟好欺負……」
真二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稻火的背影倏然一僵。
「哥哥!讓我自己來處理就好。」真二輕輕推了推稻火,皺著眉,語氣很堅決。但當他轉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春風化雨似的笑容。
「明月,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明月的堅持下,真二少年悻悻地放棄了稱呼她為「主君」的念頭。但少年心中已經認定了,所以每次對待明月的態度總是格外專註與柔和。
「有很重要的事。」明月對真二招招手,「跟我來!」
「好!」真二毫不猶豫地回答。
稻火:「……」
這位在宇智波中也算排得上號的青年才俊,愣愣地看看弟弟,又看看門口笑眯眯的明月。前者是略有些病弱的美少年,後者是每天都活蹦亂跳、健康得能把宇智波族地掀翻的小姑娘;兩人雖然相差七歲,然而看容貌——都是註定的美人,再看性格和實力——一靜一動,剛好互補……
稻火被自己的聯想驚呆了!!
「等等!你們……」
「再見哥哥,我中午飯就不回來吃了!」
弟弟無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把晚飯也算上吧。」明月提醒真二。
「哥哥,那就你一個人吃晚飯吧。」真二從善如流。
稻火:=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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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二,我們必須儘快解決家族和木葉之間的矛盾。」
在某處脫離暗部監視的死角,明月神色凝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