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百世林
黛玉和湯姆這幾日,過的著實悠閑,湯姆.里德爾本想趁著去霍格沃茲之前和純血貴族聯絡聯絡「感情」,又想到黛玉說的,「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還有那一句,「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便想著不急表露斯萊特林的身份,畢竟自己還沒有正式組建「食死徒」,到那時也不晚。LordVoldemort才是應該和斯萊特林並肩的名字。至於鄧布利多,敵明我暗的局面豈不讓那隻老蜜蜂有苦難言,更何況如今他為了蓋勒特.格林沃德的黑暗勢力頭疼不以,何不給他送份大禮,讓他「輕鬆」些時日。
湯姆正在思考著如何威懾那些純血大貴族時,黛玉扯了扯他的衣袖,指著不遠處的夜瑩草的草原說道,「沒有想到這草兒在晚間竟是透明發銀光的,好一幅銀河姣姣圖,何不在此處修建一個亭台。就用我昨日繪的那個八角兒風鈴閣,晚間若在此處休憩,可不應了那句『迢迢牽牛星,姣姣河漢女。』頗有古意。」湯姆靜靜聽完,掏出那根紫衫木鳳凰羽毛芯的魔杖,只見一片夜瑩草的瑩瑩華光中,一座水晶般剔透的仿古八角庭拔地而起,片刻之後,只聽風鈴聲隱隱傳來,仿若這亭台已經在這裡停留了成百數千年,「幾見星妃渡襪塵。」
湯姆.里德爾這幾日為了陪黛玉「親自」布置黑暗莊園,專門去斯萊特林的家族藏書庫中,學了建築工程魔咒,並開了莊園的金庫,再加上亞伯採買回來的材料,才堪堪滿足了黛玉小妖怪對莊園景色的要求。你聽聽這小妖怪的要求典雅不奢華,空靈不跳脫,貴氣不流俗,新穎不怪異……,陪了她這幾日,他方知貴族莊園和暴發戶莊園有何不同,原來那堆金砌銀的背後,還要體現歷史和格調,真真是要有一方七竅玲瓏心才好。
黛玉不甚滿意的看了看,鼓著雙頰又想了想,突然杏兒眼滴溜溜的一轉,說道「玉樹三更露,銀河萬里風。湯姆,你可知有什麼樹全葉剔透,配這草兒正好?」言語間,湯姆就用無杖魔法移植了兩株極大的碧血格林樹,幸而黑暗莊園有著一塊不輸於霍格沃茲禁林的百世林,要不然讓他去哪裡尋如此年歲的碧血格林樹去。
黛玉偏著頭看了看,說道,「如此方好。不失野趣,也不過於匠氣,美景天成。」湯姆.里德爾看了看天色,唯恐黛玉累到,便說道「亞伯不是按你上次教他的什麼建蓮紅棗粥、豆腐皮包子又著一道酒釀清蒸做了晚餐。你好歹去吃點吧。昨日不就可以實體進食了嗎,還興緻勃勃的寫了不少菜譜。怎麼今日不去吃了呢?」
黛玉聞言,嗔了他一眼,「那又是誰今早非要逼人家喝補血劑的,明明可以吃飯了,還委屈人家喝葯汁子。」
湯姆.里德爾知道黛玉又嬌了,只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學著她常有的動作,颳了刮自己稜角分明的臉龐,「不知羞的小丫頭。我是為了哪個沒良心的小妖怪每日熬藥呢?」
黛玉看著燈火葳蕤下,微笑的湯姆,看著他褪去了一身陰冷,看著他唇邊微微可見酒窩,心道「這人笑起來,真好看。仿如雪山回春,仿如松上流泉。只不過,他太不喜歡笑了。應該從沒人知道他只有左臉頰上有個小小的酒窩吧。不過這樣的湯姆真好,想把他偷偷藏起來,想讓他一直笑下去。」
黛玉展顏一笑,說道「今晚的吃食,還堵不住你的嘴嗎?說好了,你不準管著我吃建蓮紅棗粥,都快200年沒有吃過了,可不准你只需我吃兩口,養生之道,我可比你知道的多。」
「真真是個又嬌又饞的小妖怪,我不管著你,你還不吃成了個大妖怪。若是回不了玉帶了,你可找誰哭去呀。」湯姆的聲音消散在晚風中,晚玉蘭的香氣慢慢升起,一群小小的花仙子們團團擠在花圃中,說著從遠古流傳下來的咒語,偷了點花粉嘗嘗,嘩嘩一聲,又都散開,好不歡快。
……
黑暗莊園的夏夜,也因為繼承者的回歸而變得生機盎然。位於莊園最西部的百世林,由於受到強大的空間魔法的影響,在它和黑暗莊園外界交接的地方會產生不少違背時間、空間規則的景觀,譬如今日,兩輪滿月同時出現在百世林的邊緣。用過晚飯後的湯姆.里德爾特意帶著黛玉來到百世林的邊界之處,帶著她來看一看天心月圓之色。
里德爾看著被月華籠罩著的臉龐,用蛇語低沉的喃呢道,「在過兩日就要開學了。不知黛玉是願意在莊園里修鍊,還是和我一起去霍格沃茲看看呢。你白日里隱身,也是無礙的。」沉沉的聲音,潛伏在月華下,冷冷清清卻有一絲溫和。
黛玉似乎沒有聽聞,仍靜靜的沐浴在銀色月光的洗禮下,似悟盡塵世,等待羽化登仙,又似對著紅塵萬丈有著千般留戀。明明她就站在湯姆.里德爾的身邊,卻像和他隔了重洋萬里,山海長河。
湯姆.里德爾突然在這月色中,有了種柔軟的心酸。他低聲的喃呢更輕了,「我問你做什麼。你定是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我難道不知道嗎。我有什麼不懂的呢。」
他順著黛玉的目光抬頭,看到了浩淼的星空低低的壓了下來,鋪天蓋地的,亂舞的星子都壓在了他的眼前,盯的久了,天旋地轉的,星子又都跳的遠遠的,成為了布景板,湯姆.里德爾的眼裡只能看的到那兩輪圓圓的月亮了。它們在星空中那麼寂寥,卻有有著彼此。
湯姆.里德爾眼睛有點酸酸的,心卻異常的平靜。嘶嘶啞啞的蛇語又輕輕的響起,「今晚的月色很美。禁林的月華也是這樣,去了霍格沃茲之後,我會帶你去看月光下的獨角獸,它們不喜歡我,卻一定喜歡接近你。還有,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納吉尼,那隻懶懶的笨蛇被我放到了密室里,讓她在暑假好好和蛇怪學學怎麼當一隻合格的蛇,也不知道她學的怎麼樣了。我還要和你一起,去尋找斯萊特林靈魂的秘密……我的黛,你要給我時間。我們還有時間。」
黛玉轉過頭來,盯了他一會,突又笑到,「湯姆,我冷了。」
里德爾接下黑色的披風,輕輕的給黛玉披上,他離她離得很近,鼻間都是她幽幽的清香,不濃,卻絲絲縷縷的把他的心裹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空隙。
黛玉良久,才又說道,「總歸還有一輩子的時光,久的讓人害怕。我還能不等你不成,你竟不知道嗎?」
他們看了很久的月光,誰也沒有再說話。等到他們又回到燈火璀璨的城堡里時,都又恢復了往日言笑晏晏的樣子。
往事都在一夢中,只將情藏白首。
他和她都知道,在這蒼茫的世間,再也不是一人隻影獨行了。
1943年8月28日的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