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代價

19.代價

蘇格那天一晚上都是暈的。

李默帶她去了自家的私人醫院,醫生對她的傷口進行細緻地處理。因為要檢查全身,李默一個人走到了外頭走廊里,掏出手機跟人講電話。

電話是孫露雲打來的,一直詢問蘇格的情況:「……我真不知道顧煜廷怎麼進來的……我當然沒請他,我跟他又不熟。上次他問我要蘇格的電話我都沒給。」

「知道了。」

「蘇格怎麼樣,我去看看她吧。」

「先別過來,你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今天你家人太多,這事兒盡量給我壓下去。」

孫露雲趕緊保證:「我知道,我媽已經讓人處理好了。別人都以為我家裡進了小偷,具體的他們不清楚。」

李默又提醒了她一些方面,然後掛了電話。他回頭看診療室的門,看了片刻轉過頭來,踱到外頭露台去抽煙。

接到蘇格電話的時候他沒想太多,第一反應就是衝上樓救她。後來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也來不及細細思考。

一直到這會兒,夜深人靜孤身一人,伴著縈縈的煙草味,他才有時間理一理自己的情緒。

頭一回見蘇格覺得她傲氣,後來是覺得她幼稚中又夾雜了一絲倔強。他以前沒碰到過這樣的女生。

他現在有點想不明白,自己對蘇格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愛情嗎?還不至於。大概獵奇的心理更多一點。

男人果然都是賤骨頭。

他夾著煙靠在露台邊沿,另一隻手去接電話。這是手下打來的,向他彙報顧煜廷的情況。聽到對方的狀況后,李默幾乎要笑出聲。

這個蘇格,還真不是一般人。

他回去的時候蘇格已經檢查完畢,除了手上的刀傷外,基本沒有問題。醫生為她做了包紮,讓她回家休息。

回去的路上,李默考慮了半天,還是把顧煜廷的傷勢和她提了提。

「扎得不錯,讓這小子斷子絕孫。」

蘇格很吃驚:「不會吧,我扎的不是肚子嗎?」

「那麼亂的情況,你能記得什麼。算他不走運。不過也沒什麼,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割了也好,一了百了。」

蘇格心情十分複雜,她恨顧煜廷,對他有著深深的厭惡。但也沒想過傷他這麼深。一個男人那地方受了傷,基本就等於是個廢人了。他明明有美好的前途……

「做出那樣的事情,他已經沒有前途了。他以後的十年會在牢里度過,出來后也抬不起頭重新做人。」

蘇格苦笑:「算是我害了他吧。」

「你要這麼想也行。怪你眼神不好,找這樣的男人交往。以後眼睛擦亮些,別盡往人渣堆里湊。」

蘇格拿他的毒舌一點辦法也沒有。

從醫院出來兩人直接去了警局。李默安排他的朋友給蘇格錄了份口供。等待的時候蘇格聽到李默在跟警察談,聽他們的意思,以後這個案子她都不必出現了。

這算是今晚的壞事里最大的一個好消息吧。

那天晚上蘇格睡得很不安穩,在床上來回翻身。半夢半醒間做了個夢,夢見顧煜廷滿身是血地朝她走來,嚇得她從床上驚醒。

起來一摸一身冷汗。蘇格再也沒了睡意,索性去洗手間擦身換衣服。

換到一半的時候,聽見外頭有人敲門,她下意識就回了一句:「請進。」

話音剛落李默推門準備進來,結果就看到蘇格只穿了一件上衣,下半身兩條大白腿晃得人眼睛疼。

他立馬退出去,砰一身把門帶上。

蘇格被關門聲驚醒,再想去遮腿已經晚了。

被他看光了。

那一刻,蘇格好想死。

她站在那裡聽外頭的動靜,沒聽到關房門的聲音。李默應該還在她房裡,他是在等她嗎?

可她要怎麼出去?蘇格在裡頭磨嘰了半天,到後來李默忍不住過來敲門,問她:「還好嗎?」

蘇格匆匆套上睡褲,理了一把頭髮走出去。她儘力裝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一臉平靜問對方:「有事嗎?」

「你剛剛是不是做夢了?」

「嗯。」

「夢到顧煜廷?」

「是,他來找我報仇來了。」

「他又沒死,變不成厲鬼來找你。」

蘇格在沙發里坐下,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被他這麼一嚇,我是徹底睡不著了。」

李默站在她面前:「我給你想個辦法?」

說話間他已經繞到了沙發後面,扶過蘇格的腦袋靠在沙發背上:「我學過一點兒,沒怎麼試過,今天拿你當小白鼠,你閉眼放鬆,什麼也別想。」

蘇格照著他說的話去做。剛開始的時候腦子裡還是亂亂的,什麼都不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但很快她的情緒就平復了下來。

李默的手指在她頭上來回按壓著,力道稍微有點強,按得蘇格腦仁脹脹的。但就是這種感覺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已沒空去想顧煜廷。

大腦漸漸放空,睡意一陣陣襲來,蘇格前一秒還在想該起身回床去睡覺,后一秒已是進入了夢鄉。

李默聽她呼吸漸平,知道她睡著了,這才收回手。

白老鼠的實驗異常成功,他對此相當滿意。

他把蘇格抱回床上,關燈帶上門,回了自己房間。那一晚後半夜,蘇格一直很安靜,沒再發出擾人的尖叫聲。

第二天蘇格休息,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感覺全身的骨架都快散了。

打架真的很費體力。

她進浴室刷牙洗臉,看到鏡子里自己腫起半邊的臉,才想起昨天顧煜廷打了她一巴掌的事兒。李默說得對,她真的該去看眼科,怎麼千挑萬選挑中了一個這麼渣男呢。

換好衣服后她下樓去廚房,給自己煮了兩個雞蛋敷臉。她明天還要開工,也不知道這腫能不能消掉。

阿姨過來噓寒問暖,看起來像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但她又很聰明的什麼也沒說,只是問她想吃什麼。

蘇格隨口問她李默去哪了,阿姨聽了直搖頭:「天不亮就回醫院去了。我家少爺也是辛苦,整天這麼奔波。我就沒見過像他這麼好的人。」

蘇格覺得自己像在聽天書。

李默這人應該不算太壞,但也絕不像阿姨說得那樣好。就憑他隨便斷人生死時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就可知這人心有多狠。

阿姨這親媽濾鏡是有多深。

她不便跟人討論這個話題,只能一笑帶過。阿姨給她下了麵條,蘇格扯著疼痛的嘴角,吃得有些狼狽。

快吃完的時候,有人來了。蘇格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

她如今有點杯弓舌影。

好在阿姨叫了她一聲:「小蘇,周少爺來了。」

蘇格回頭,就見周聲捧了一束花朝她走來。他把花擱在餐桌上,仔細打量她的臉。

「下手真狠,這男人該死。」

蘇格本就對他不太感冒,加之又了解了他跟李默的關係,這會兒就更不想跟他說太多。

「你哥上班去了,不在家。」

「我知道,他要在家我才不來呢。」

周聲叫來阿姨,讓她把花插起來:「回頭送小蘇房間里去。」

「不要,我過敏,你別送我這種東西。」

周聲皺皺眉:「真的假的?」

「真的,上回你送太多,害我全身長包,阿姨知道這事兒。」

「那好吧。」周聲沖阿姨擺擺手,「隨便你擺哪裡吧,別拿上二樓。」

蘇格不太喜歡他跟阿姨說話的姿態。是明星當久了愛擺譜還是怎麼的,總覺得周聲對人過於傲氣,顯得不那麼尊重。

相比起來,李默在這方面更好一些。他對自己偶爾不友善,但每次跟阿姨說話都挺客氣。難怪阿姨把他誇得跟朵花似的。

蘇格不理他,繼續吃自己的麵條。吃完後進廚房洗碗,把周聲一個人晾在那裡。周聲有點自討沒趣,想走又不甘心,就坐在那裡等她出來。

結果蘇格出來后還是不理他,徑直走過他身邊往客廳里去。周聲有些坐不住了,開口叫住她。

「我來這麼久了,你好歹倒杯茶給我吧。」

「你自己倒吧,這不是你家嗎?」

「我又不住這兒。」

蘇格無奈,轉身又進廚房泡茶。周聲在外面喊:「不要茶,要咖啡。」

蘇格沒答話,找著咖啡豆隨便給他泡了一杯。周聲才喝一口就想抱怨,果然還是那個味道,跟第一次一樣難喝。

「你是不是不會泡咖啡?」

「是,家裡窮喝不起。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周聲擱下杯子去拉她的手:「你別著急,我特意來看你,你陪我坐會兒。」

「我挺好的。」

「都這樣了還叫好?」

周聲伸手去摸蘇格的臉頰,被她迅速躲過。他的手停在半空,語氣有些抱歉:「聽說這次這事兒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那個神經病前男友,不是懷疑你跟我好上了,才把他甩了嗎?」

蘇格驚訝於周聲的消息靈通。

「李默跟你說的?」

「不是,我自有辦法知道。我是好心,沒想到那男人病得不輕,倒害你受苦。」

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叫蘇格很是吃不消。她擺擺手:「真不用自責周先生,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他就是借題發揮,沒有你他也會找別的借口找我麻煩,所以你不用理這個事兒。」

「那不行。」周聲冷哼一聲,「我得叫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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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深處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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