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百官為徒

73.百官為徒

此為防盜章,首發網站為晉~江~文~學~城!請支持正~版!老漢見問不出什麼來,便胡亂猜想:「是不是要做竹席,亦或者拿去當柴火燒?」

白亦容苦笑一聲:「都不是,您老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老漢見他不肯說,還真跟他杠上了,站在那裡盯著白亦容的動作,盯了老半天,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這才嘀嘀咕咕地走回家去。

對這些圍觀的人,白亦容很是無奈。

自己要做竹紙這一事,是不能傳出去的,畢竟是安身立命的一項本事。這些人不僅東摸摸,西看看,還喜歡問。

白亦容現在只恨自己沒有個院子,不然關上大門,將這些人關在門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現在,整個白沙村傳得紛紛揚揚的,說是那個叫白亦容的外來人是個傻子,不知道又在鼓搗些什麼東西,很多人在等著看白亦容的笑話。有那時間鼓搗竹子,還不如多開墾幾塊地來得實在。

好在過了段時間后,這些人好奇心過去了,就不再來騷擾他了。

就在這時候,白亦容終於成功地研究出了第一張紙。這張紙看著還行,實則花費了他大量的時間精力。

等造出了第一批紙之後,白亦容將這批紙小心地用油紙包起來,放在竹簍里,打算拿去縣城賣掉。

在賣紙之前,他還特地去了趟書肆和墨齋,看了看那裡賣的紙。果然,這個朝代盛行的是麻紙,連藤紙都沒出現,自己做出來的竹紙則是韌性極好,且淡白質細。

本來是打算在這裡擺個攤子賣紙的,然而蹲了一會兒,他才發現那些讀書人根本就不屑多看他一眼。於是,無奈之下,他找到了一家墨齋,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紙。一看到白亦容手中的紙,掌柜的頓時就挪不開眼了。

他也算是個識字的人,還是個商人,一眼就看出了白亦容手中這紙的價值。

在造紙困難的今天,紙價可想而知。

而白亦容手中的紙,則是比麻紙好上千萬倍。

掌柜的咽了咽口水,問:「少年郎,你這紙還有多少?是你自己做的嗎?」

白亦容沒有回答,只淡淡道:「我放在你這裡寄售,一刀紙(即100張紙)五百文錢,賣出去后你可以抽一成的傭金,如何?」

掌柜的笑眯眯道:「好說好說,少年郎不介意的話,能否告知在下這紙是如何來的?」

白亦容瞥了他一眼,說:「你負責賣紙便是了。」

他目前還不打算將造紙方法賣出去,也沒打算泄露自己會造紙的事情。

掌柜的接過竹紙后,將所有紙都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少年郎,能否告知在下你的住址,日後我們少東家好上門拜訪?」掌柜的想套出眼前這人的住址。

白亦容搖搖頭,說:「我還會再來,拜訪就免了。」

掌柜的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很客氣地將他送出門。

目送著白亦容遠去,掌柜的進入了裡屋,將所得的白紙呈送給了正在喝茶的少東家。

少東家看到這紙,先是眼睛一亮,隨後立馬激動地問:「這、這紙是如何得來的?」

掌柜的如實以告:「方才一個少年郎送來的,說是寄售,我也想探個究竟,誰知道那少年郎三緘其口,竟不肯透露半分。」

少東家摩挲著這些白紙,臉上流露出滿意夾雜著貪婪的神色:「這紙就留下來,當作我們買了。下次那少年郎再來的時候,務必請他留下來,如果能得到方子自然是最好的。」

掌柜的忙不迭地應是,隨後退了出去。

帶著大黃在縣城轉了圈,買了雙布鞋,然後又買了根肉骨頭給大黃。一人一狗走路回了白沙村。

趁著天還未黑,白亦容趕緊縫縫補補起來了,這些皮毛他打算收集起來,做一件皮草,睡覺的時候穿在身上,不然晚上睡覺真的是太冷了。

大黃眷戀地趴在他的腳邊,頭尾縮成一團,又睡過去了。

這些日子,大黃一隻獵物也沒帶回來,白亦容也不責怪它,反而照樣每周給它買一根肉骨頭。

不曾想,大黃吃骨頭的時候又被人看見了,於是,一則流言飛速傳了開來——白沙村的那個傻子給一條狗買肉骨頭吃。

只要見過白亦容家的人都知道白亦容很窮,窮得連老鼠都不敢光顧他家,然而他卻肯花那幾文錢來喂一條狗,這不是傻了是啥?

白亦容對這些流言毫不在意,仍舊忙活自己的事情。

過了一兩天,他又去了趟墨齋。那個掌柜的一看見他就跟看到金銀財寶似的,滿臉笑容地迎了出來。

「少年郎,你上次寄售的那些紙都賣光了。」掌柜一邊說一邊看白亦容的神色。

白亦容沒什麼表情,只是點點頭,彷彿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似的。

掌柜將錢如實地將錢結算給了他之後,又接著說:「我們少東家想見你一面,不知道你方便不?」

白亦容皺了皺眉,知道對方肯定是覬覦自己手中的方子,便推辭了。

掌柜的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遊說道:「少年郎,你就留下來喝杯茶吧!」

白亦容不買他的帳,直接推辭:「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了。」

掌柜的見他嘴硬得跟鴨子似的,心下也有幾分惱怒。不過,想到了那些紙,他又起了貪婪之心。如果能夠弄到方子的話,銀子根本就不是問題。

白亦容猜得到這人想幹什麼,不過卻沒想到這人會如此齷蹉。

他知道自己缺的是什麼,那就是根基,自己一個人孤獨無依地在這個朝代奮鬥,要比那些宗族抱團的人艱難得多。或者可以說,這個社會是個人情社會,你沒有背景根基,要出頭很難。更何況,這竹紙比麻紙值錢得多,推行開來,想來必定會大賺一筆。

不過,這也讓他警覺起來了,自己此時雖然身懷造紙秘方,但是說不定會有那等心狠手辣之輩為了這秘方而加害於他,到時候他連個幫忙哭訴的人都沒有。

他心裡裝著滿滿的煩惱回了白沙村,路過村口白沙河的時候,忽然聽得有人大喊:「有人溺水啦——」

白亦容一驚,跟著衝到了河岸邊。只見河正中央,一個人正在撲騰著,眼看著就快不行了。白亦容沒有猶豫,幾下除去了衣服,赤-裸著跳入了河裡。

待他將河中央的小孩救起時,孩童的父母早就聞訊趕來了,摟著自家孩子哭得跟什麼似的。

這還是大冬天,白亦容冷得直哆嗦,孩童的父親見自家兒子沒事,便朝著白亦容一拜到底:「在下是謝秉章,多謝這位恩公,請問恩公尊姓大名。」

白亦容一邊將頭髮的水擠干,一邊說:「不用稱我恩公,我姓白名亦容。」

看謝秉章這副文縐縐的姿態,白亦容便知道這是個讀書人。

當然,事後他才知道這個謝秉章開了家私塾,是個夫子。

謝秉章不像普通讀書人那般清高,他是個十分圓滑的人,為人處世練達。當日,他就送了一籃子雞蛋給白亦容,以表謝意。

白亦容推辭不受后,謝秉章佯怒道:「你可是瞧不起我只拿了這一籃子的雞蛋?」

白亦容忙說不是,於是,將雞蛋接了過來。

兩人又在屋裡說了會兒話,竟是極為投緣,一聊就聊到了掌燈時分。

古代的燈油貴的很,謝秉章知道白亦容家窮,不捨得浪費他的燈油,便告辭了。

次日,白亦容再三思量,送了一疊竹紙給謝秉章。

謝秉章見到這竹紙,極為吃驚:「亦容這是哪來的?」

白亦容坦然道:「這是我造的紙。」

謝秉章享受地摸著這光滑的白紙,連推辭都捨不得推辭,他思慮一番后說:「這紙恐怕是貢紙也比不過,白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日後切勿隨便拿出這紙來。」

白亦容猶豫了下,說:「我打算出售這竹紙,還請謝兄指點一下門路,所賺利潤你我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謝秉章不是個迂腐的讀書人,不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也不鄙視商戶。確切的來說,這個朝代對商人的歧視還沒那麼嚴重。

「這……我沒有出力,恐怕亦容你會吃虧。」謝秉章不是個愛佔便宜的人。

白亦容微微一笑:「不礙事,你先用著試試,如果不錯的話,再幫小弟將紙推薦給同年,亦是出了力。」

謝秉章這才釋然道:「包在我身上了。」

白亦容將早就準備好的方子遞給了謝秉章。他現在毫無根基,對合作夥伴必須是得仔細篩選,以免自己被貪圖利益的合作夥伴謀財害命。

經過昨天大半天的交談,他一眼就相中了謝秉章。

「這紙可有名字?」謝秉章接著問。

白亦容愣了下,搖頭:「沒有。」

謝秉章微微一笑:「不如取名白郎紙?」

白亦容赧然一笑:「這……」

謝秉章笑著說:「賢弟切勿推辭,這事就這麼定了。」

這些日子,大黃不得不被鎖在家裡頭看門,這讓散漫慣了的大黃很是不開心。它走到大門口,用爪子撓著大門,還拿黑乎乎的眼睛看著白亦容,想讓他將自己放出去。

誰知道,往日里百試百靈的這一招居然不管用。

白亦容大力地揉了揉大黃的耳朵:「別看了,看我也沒用,你的傷還沒好,得窩在家裡養好傷。」

大黃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便嗚嗚嗚直叫。

白亦容卻不理睬它,拿著雞食喂著小雞仔們。

大黃有些惱了,便追著幾隻小雞仔,鬧得整個院子里雞飛狗跳的。白亦容頓時惱了:「大——黃——」

過了一會兒,被白亦容好一頓訓斥的大黃垂著尾巴,垂頭喪氣地走回了自己的狗窩。在白亦容眼裡,大黃都成精了,家裡的小雞它再餓都不吃,頂多就是趕著嚇跑的小雞玩。大黃有著所有狗的壞習慣,那就是喜歡主人陪它玩。你越是逗它,它就越是來勁。

所以白亦容很少逗它,因為現在的大黃如同七八歲孩童那般貪玩,一旦開了這個頭,它就會一直纏著你要你跟它玩,不到目的不罷休。

上次張鐵牛家送的雞蛋還有好些沒吃完,白亦容打算將這些雞蛋送給獸醫,好感謝他治好大黃的傷。

一開院門,大黃就要跟著一起出去。

白亦容用腳將大黃撥進屋子裡,然後對大黃嚴肅道:「你留下來看家。」

說著,他就鎖上院門了,留下大黃在院子里氣呼呼直叫。

這狗真是成精了,白亦容再次搖了搖腦袋。

一路跟左鄰右舍打著招呼,他到了獸醫家門口。院子里有個不認識的婦人在餵雞,白亦容沒有入門,只是站在大門口問那餵雞的婦人:「張老在嗎?」

那婦人看了他一眼,朝著屋裡頭喊了一聲:「老不死的——」

白亦容心裡微微冒汗,居然還有這種稱呼。

一個老頭子從屋裡頭跑出來,一邊跑一邊笑呵呵道:「娘子,這是怎麼了?」

白亦容咳嗽了一聲,張獸醫才看到他。

白亦容將手裡的雞蛋籃子遞給了他,說:「張老,這是一點謝意,多謝你上次救了我家大黃。」

張獸醫推辭道:「你又不是沒給錢,這雞蛋你拿回去!」

白亦容笑笑說:「你要是不嫌棄我,就將雞蛋收下來吧!」

張獸醫百般推辭不得,只好收下了這籃子雞蛋。

中午的時候,張獸醫還要留白亦容吃飯,白亦容拒絕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白亦容慢慢尋思著接下來的路,賺錢的事情一時急不得,他最好買塊地傍身,畢竟做他的老本行最合適不過了。

白亦容還打算種植苧麻,然後招工來將苧麻製成夏布。現在是冬天,雖然苧麻喜暖畏寒,但是南方氣溫高,不像北方重冰積雪,在這裡種植是不會有太多問題的。不過,為了安全,他還是打算等立春過後再考慮種植苧麻一事。

種植冬小麥,他已經冒了一次險,這次種植苧麻的事情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這個年代人們沒有棉花,絲綢也只是權貴階級才穿得起的,所以人們普遍穿的是夏布,因此苧麻有很大的市場。

只是,自己只開墾了一小塊田地而已,在田地轉化為銀錢之前,要交的稅就夠他喝一壺了。

大燕朝皇帝輕徭薄賦,然而開墾的荒地越多,也就意味著要交的稅越多。先不說這田地的產量,萬一要是全都打水漂了,那壓在頭頂上的稅可就是要死人的。

所以,可以說,這個年頭,農民都是靠天吃飯的,一旦當年風不調雨不順,那可是會出大事的,輕則顆粒無收,重則動搖國本。比如白亦容,他就是因為一場洪水,莊稼被毀了,一顆糧食都沒能收回來,餓得發瘋的村民成為了流民,四下要飯,卻屢屢碰壁。

這種生活,白亦容是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能夠在白沙村安家落戶,白亦容很是慶幸,這樣子總比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居無定所的日子好太多了。

正想著,一個少女的叫聲將他從沉思中拉回來。

白亦容回頭一看,是一個黑瘦的少女,年紀約莫十二三歲。在白亦容眼裡,這分明就是個小學生。只是,她漲紅著的臉是怎麼回事?

少女羞羞答答道:「白郎,我是村口張狗蛋家的大女兒張素素。」

白亦容嗯了一聲,沖她點點頭,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這位一看,就是少女情懷初動,白亦容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也就不耽誤人,直接轉頭就走了。

張素素愣了下,沒想到白亦容會直接走人,眼淚都要掉落出來。可是,她又不敢上前去攔住白亦容,只能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咬唇。

一陣笑聲從旁邊傳來,一個圓潤的高個少女走了過來,看著張素素,諷刺她道:「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不就瞅著人家得了聖上賞賜,想著沾沾光。」

對白沙村的人來說,皇帝是很遙遠的事情。白亦容能夠得到皇帝的賞賜,那是無上的榮耀,說出去都覺得臉上有光。

所以,村子里不少適婚年齡的少女都對白亦容多多少少有些意思。

張素素還沒告白就宣告失敗,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被圓潤少女一諷刺,張素素捂著臉嚶嚶嚶地跑開了。

白亦容回到了家,大黃正在狗窩裡生悶氣,理都不理睬他。

他很無奈,這狗的智商真的太高了,不像前世他母親養的那條蠢狗,見到小偷都會搖尾巴。

白亦容回到屋裡頭,開始煮飯,最近大黃都沒出去打獵,家裡的用度變得有些拮据起來,只有先前賣竹紙賺的錢。只是,這方子獻給皇上后,他就不敢再造竹紙了。

米是陳米,價格很低,質量自然也很差。這個時候,白亦容就額外地懷念前世那精米,好想再吃一口白白的糯糯的米啊!

他舀了一碗米飯放在狗碗裡頭,放在了大黃的狗窩前。大黃還在生氣,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白亦容也不發愁,反正餓瘋了的話,大黃自然會吃稀飯。

沒想到,到了下午,一陣激烈得幾乎要打破門的敲門聲驚醒了午睡的白亦容。

這擔子對他來說,十分沉重。

白亦容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大黃正蔫蔫地趴在大門口,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大黃!」白亦容心裡很高興大黃沒忘記回家,便喚了聲。

聽到白亦容的聲音,大黃一下子站起來,先是一愣,然後瘋一樣地朝著他跑來,不停地跳著,沖他叫著。

白亦容不得不摸摸它的腦袋,安撫它的情緒。大黃激動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亦步亦趨地跟著白亦容,似乎生怕這一次他又突然失蹤了好幾個月。

大黃沒被餓死,算是個奇迹。

不過,白亦容了解得很,大黃曾經是條流浪狗,尋食的本事可不弱。在這裡都能被餓死的話,它早就在遇到白亦容之前餓死了。

為了慶祝自己重獲自由,白亦容先是去買了滷肉和一壺酒,然後將滷肉割下一半,切得碎碎的,放在了大黃乾淨的狗碗里。大黃飢不擇食地吞吃著,像是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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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學大師在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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