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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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幽不緊不慢地,將畫了圖騰的盒子湊到他眼底,鳳目輕眯,威脅道:「看得出來,這東西對國師很重要,你若是不說出她的下落,我就把它毀了。」
只是毀了,倒也無妨。
常夜輕輕鬆一口氣。
這一細節,沒能逃過薄幽的眼睛。
他掀開蓋子,裡面是一塊紫色的玉,雕成逼真的龍,龍身盤起,龍頭高昂。
他試探著要去碰,耳邊炸開常夜暴跳如雷又驚慌失措的怒吼:「別碰!你動一下試試!本座殺了你!」
「那你告訴我,容姑娘在哪兒?」薄幽停下動作,沉聲問。
常夜真怕他碰到龍頭,緊張地盯著他那隻手,顫聲回答:「容月回了她的家鄉。」
「她的家鄉,在何處?」
「很遠的地方,你就算騎最快的馬,沒日沒夜地跑一輩子,也不可能到達!」
「國師,你在耍我?」薄幽說著,就要去碰龍頭。
常夜快急哭了,失聲道:「本座若是騙你,就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見薄幽表情略有緩和,他又道,「容丫頭是真的回了屬於她的地方,她不是夜安人,她早就該回去的!她……她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
「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
薄幽想起初見她時,那一身羞人的裝扮,胳膊和腿全都裸露在外,竟未有半點羞澀,好似這麼穿很正常一樣。
起初他以為,她是煙花之地的女子,才會大大方方地在男子面前露出肌膚。
相處了幾日才知,她不小心從山上跌落,只是個尋常人家的姑娘。
他養好了傷,準備送她回去,她卻吞吞吐吐地說,這是她第一次出家門,並不清楚家在何處,又不識字,他只好作罷。
她還經常冒一些他沒聽過,也聽不懂的詞,手裡也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她還問過自己,若是有朝一日,她忽然不見了,他會不會想她。
難不成,真如國師所言,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
所以,才會那樣的不同。
所以,才會謊稱是尋山訪水,讓他不要去找她,因為根本就找不到。
他抬手攥住國師的衣領,急切地問:「她能來,也能回去,這說明我也能夠去到她的時代,對嗎?」
常夜心裡一咯噔,破口罵道:「她那是意外,不小心穿過來的,本座肯定得把她送回去。至於你,本來就是這兒的人,休想胡來!」
開啟時空之門,有違天道,會有災難降臨。
他絕無可能,為了薄幽的一己私利,而讓天下百姓遭受苦難。
容月來的時候,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事,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誰知道天災什麼時候就會降臨?
他身為國師,絕不能失責。
他不肯,薄幽自然想辦法讓他肯。
這塊玉,是常夜的軟肋。
薄幽毫不猶豫地摸上龍頭,本以為可以威脅到他,卻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一束光從龍大張開的嘴裡吐出來,無數金色的文字投影在空中。
他抬頭,看見左上角【開啟時空之門記錄】幾個字。
下意識地,就伸手點了進去。
「不要!不要亂點!快放下!我求你了!求你了!!」常夜急得大叫。
薄幽手裡的動作卻未停下。
捲軸里,只有兩行記錄。
顯示的都是:21世紀,c市,xx古鎮。
***
周二晚上下了一場雨。
第二天,不少學生都換上了秋季校服——長袖白色襯衣,淺杏色的針織衫,配上深灰色西裝外套,男生的下裝是長褲,女生則是短裙。怕冷的女生,會套上黑色長襪來保暖。
「馬上就十月了。」
容月手涼,捧在唇邊哈氣。
季凌還是穿著夏裝,一點都不覺得冷的樣子。
容月想起,夜安的冬天,她裹著厚厚的狐裘還冷得直跺腳,薄幽卻是一襲單衣走在外面,眉頭都不見他皺一下。
便忍不住笑道:「真羨慕你們男生,體溫比女生高上幾度,大冬天就是個移動暖爐。」
想起少女漫的橋段,她側頭打量了一番季凌。
他個子高大,找個嬌小的女朋友,完全可以敞開大衣,把她裹進懷裡。
想到自己獃頭獃腦的竹馬做出那麼蘇的動作,她就有點憋不住笑。
季凌被笑得莫名其妙,無奈地看著她。
容月笑得東倒西歪,險些被身後推著自行車的同學給撞到。
季凌趕緊拽住她,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只是力道沒控制好,容月一個趔趄,就撞進了他的懷裡。
少年的胸口霎時間變得滾燙,從脖子處開始發紅,整張臉好似要燒起來似的。
他大腦死機地僵住原地,不知如應付面前的狀況。
兩人「擁抱」的畫面,就這樣落入了無數人的眼裡。
容月穩住身形,趕緊從季凌懷裡站起來,抬頭瞧見竹馬滿臉通紅,心裡一陣嘀咕。
他這麼愛臉紅?好像從小就是如此,記得幼兒園的時候,季媽媽打趣說要給他們定娃娃親,季凌臉紅得幾乎要爆炸,然後就流了鼻血,讓大人們好一頓笑。
還真是個害羞的竹馬。
她當然不會自戀到以為季凌是喜歡她才會這樣,兩人從小玩到大,彼此熟悉到不行,她從沒把他當做異性來看,季凌應該也是如此。
「你這麼愛臉紅,以後交了女朋友可怎麼辦?」
會不會牽個手都窒息,接個吻都暈厥?
容月深深地替他擔憂著。
季凌的臉更紅了,一路上話都沒跟她說幾句,到了容月小區門口,匆匆道別後,埋頭就跑。
容月看著他消失在拐角處,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看來,她以後不能再和他開這種玩笑了,免得他生氣不理她,可就不好了。
走進小區,綠化區長椅上坐了一群老太太,正七嘴八舌地聊天。
「哎喲,劇組的人都跑這兒了,可不是要來咱們小區取景?」
「那人長得可真俊,早知道就問他要個簽名了,說不定是啥大明星呢!」
「附近不是有個廣場嗎?經常舉辦摳死普雷(cosplay)什麼的,一群小年輕,穿得亂七八糟的,剛才那小伙,說不定是參加完活動回來了。」
容月從她們的聊天聲中走過,越過幾盞路燈,在她那棟公寓樓前停下。
門口擋了一個人,玄色長衣,墨發束成瀟洒的馬尾,泛著裂錦般淡淡的光澤。
他雖然背對著她,看不見面孔,可容月就是知道,他是薄幽。
化作灰,她都認得出來的薄幽。
心,猛地跳動起來。
——他怎麼會在這兒?!
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站在她前方三步之遙的地方。
她卻害怕地不敢上前。
甚至,不敢開口喚一聲他的名字。
因為她知道,這只是一個幻影,如鏡花水月般,只伸手一觸,便會消失不見。
她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望著那抹背影,即使是幻影,也讓她多看一會兒。
——薄幽,薄幽。
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喚他的名字,就像曾經那樣,走在他身旁,不厭其煩地喊他。
她從沒覺得,誰的名字有這樣好聽過,好聽到無數次地從唇舌間輾轉而過,卻也不覺得膩煩。
前面的人像是聽到了她心底的聲音一般,轉過身來。
熟悉的眉眼,清冽卻不冷漠。
那雙鳳目,彷彿倒映著整片星河,美得流光溢彩。
他看著她,唇角是隱忍的淺淺弧度。
他說:「好久不見。」
她望著他,眼淚決堤。
分別也不過半月之久,卻彷彿,已經多年未見。
他跨越千山萬水,跨越千年時光,來到她面前,與她再次相聚。
在觸碰到他帶著體溫的衣襟后,容月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了。
一個人,為她跨越時空而來,是怎樣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動?
她看著他腰間的那枚玉佩,他果真沒有食言,無論她去到哪裡,他都能找到她。
哪怕,隔著時空的距離。
體育老師吹著哨子,監督這幫學生做完準備運動,便大手一揮,讓體育委員搬來健身器材,大家自由活動。
幾個班的男生混在一起打籃球,女生們則坐在一旁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