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第九章、姐姐，你送我回家

「嗯，姐姐，我們到那邊坐下慢慢說吧。」

「好啊。」

袁小珂走在鹿恩溥身邊，和他一起朝包廂最里側角落的沙發走去。

不知道是誰喝多了，一個空啤酒瓶好巧不巧地躺在茶几附近的地面上。

包廂內光線黯淡，再加上男神在身側，袁小珂難免地有些無法自控地心猿意馬，一個不留神，她腳下被那空瓶子絆了一下，整個人身子朝前撲去。

鹿恩溥見狀，反應極快地伸出雙手，一把攬住袁小珂的雙肩，將她扶穩，防止了她的「撲街」。

袁小珂驚魂未定地望著面前的鹿恩溥，心跳快得不行，一剎那臉紅得像顆柿子，還好這裡光線不佳，她還真怕被小鹿捕捉到她那點小心思。

「你沒事吧，姐姐？」鹿恩溥緊張地盯著她的臉，連聲問道，眼神中透露著關心。

「沒、沒事兒。」袁小珂連忙擺著手笑著答道，她的肩膀上還搭著小鹿的一雙美手，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有些僵硬。

「嗯嗯，沒事就好。」像是怕她再摔倒似的，鹿恩溥輕輕攬著她的手臂，跟帶個小朋友似的，直到把她帶到沙發上坐好以後，才鬆開手。

坐在遠處的高翊，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心裡頭像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種不是滋味兒，他開了面前一瓶白蘭地，皺著眉仰頭猛灌了幾大口。

袁小珂坐定后，為撫平心跳，立刻從茶几上拿起一瓶綠茶，扭開瓶蓋，咕咚咕咚幾口下了肚，心跳似乎平順了些。

「姐姐，你和高翊也認識呀？」鹿恩溥靠著沙發背，極為慵懶地「葛優癱」在沙發里，歪著腦袋、眨巴著眼睛看著袁小珂發問。

袁小珂像是生怕鹿恩溥會誤會，忙連珠炮般快速做出回應：「我也是周一上班的時候，在派出所遇到的高翊，我接手了他弟弟打架的案子，然後……」

鹿恩溥全程帶著微笑，聽袁小珂講完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心裡卻不禁思索開來。

不知道高翊有沒有跟警察姐姐聊起高一那段往事？

沒想到高翊這麼多年了，居然一直沒有忘記警察姐姐啊……

看他對警察姐姐這麼殷勤的架勢，他該不會是喜歡上姐姐了吧？

鹿恩溥就這麼不動聲色地凝視著袁小珂的臉，腦海里不停地分析著，跟著心裡開始生出隱隱的擔憂。

「高一，壽星，給我們唱首歌吧！」

幾個老同學圍繞在高翊身邊，起著哄叫他去點歌。

高翊幹掉了杯中酒，眼神的餘光淡淡地朝袁小珂的方向飄了飄，就站起身，走到點唱機前，點了一首歌。

舒緩、哀愁的前奏響起，是那首極為深情的《獨家記憶》。

高翊的聲音很低沉，透著一股冷酷勁兒，可是這首歌，卻被他唱得格外得溫柔有感情。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誰也不行，從我這個身體中拉走你……」

唱到副歌部分，高翊偷偷拿眼神瞟向袁小珂，卻發現她在歪頭和鹿恩溥聊天，兩個人的頭湊得很近，還時不時地在笑。

她都沒有看他一眼，更是沒有聽他如此深情的演唱。

高翊閉上了雙眼，咬了咬牙，轉過了身，不再看她和他……

鹿恩溥和袁小珂坐在角落裡，有說有笑地聊著，彼此都發現，雖然兩人之間存在著年紀和不同圈子之間的差異，可是似乎，他倆有著很多的共同話題，特別聊得來。

他說的，她都懂。

他不說，她也能懂。

而她的心思想法，他也能猜到不少。

這種奇妙的心有靈犀，就很厲害了。

甚至有過好幾次，兩人會在同一時間，講出相同的話，分秒不差，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袁小珂在和鹿恩溥說到自己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個好笑的梗，遂掏出手機，點開微博那個黃色的標識，然後憑記憶搜索那條好笑的笑話。

「在哪兒看到的來著，我忘了是『北美吐槽君』還是『微博搞笑排行榜』了。」

袁小珂笑呵呵地翻著自己的手機，鹿恩溥在一旁托著腮，隨意地瞟著她的手機屏幕，卻在不小心看到她的微博ID時，突然直起了身子，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

——「我們萌著呢」。

這ID……有點眼熟啊。

鹿恩溥仔細地打量起袁小珂低頭看手機的側臉。

我們萌著呢。

兩顆小星星。

噗……警察姐姐是我的粉絲！

鹿恩溥突然間就笑了，心裡頭，感覺到一陣暖意。

「怎麼了，我還沒找到那篇微博呢，就把你給逗樂了呀。」袁小珂側目看著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也不禁跟著笑了。

「是啊，高興。」鹿恩溥也說不上來自己具體在高興什麼，難不成是因為發現了，警察姐姐是他的迷妹，這個秘密？

只是這樣嗎？嗯？

「傻樣兒。」袁小珂嬉笑著說了他一句。

高翊唱完了那首歌，他假裝若無其事地朝袁小珂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袁小珂旁邊，對她笑著道：「袁警官，你會唱什麼合唱的歌嗎，我去點一首，咱們倆一起唱。」

袁小珂笑著連連擺手：「我不會唱歌。」

高翊笑了笑，又轉頭對鹿恩溥說：「那鹿恩溥，你去點首歌唱啊。」是想把他給支開，和袁警官單獨說說話。

「我就不唱了吧。」鹿恩溥性格低調內斂，笑著拒絕了。

「別啊，今天我生日，大家高興，你去唱一首。」高翊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是那語氣里，卻透著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這時候袁小珂扭過頭笑著看鹿恩溥：「哎，小鹿，你去唱一首呀，我想聽你唱歌。」

鹿恩溥對視著她，輕輕說了一句：「警察姐姐想聽，那我就去唱一首吧。」跟著，站起了身，走去點歌。

「沒關係你也不用對我慚愧，

也許我根本喜歡被你浪費……」

鹿恩溥溫柔的嗓音，配合著這一首帶著淡淡的憂傷的曲子，似乎特別搭配。

袁小珂全程雙手托腮，認真地凝望著鹿恩溥唱歌的背影，靜靜地聆聽他的聲音。

好幾次，高翊和她說話，她都敷衍著回答，這讓高翊有點明白了。

他心心念念五年多的女孩子，心有所屬了，屬的還是他年少輕狂的年代里，最討厭的那個人。

這世道，真他媽不公平！

高翊直感到自己心裡陣陣的憋悶，難受。

小鹿唱完了一首《浪費》，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重新回到袁小珂身邊，坐下。

高翊「哐」地又開了瓶X.O，取出兩個玻璃杯，兩杯都蓄得滿滿的，而後對袁小珂微笑道：「袁警官，我和鹿恩溥是老同學了，許久未見，我得跟他喝兩杯，你可以到那邊，和他們幾個女生聊會兒天。」

袁小珂只當他是真的要和鹿恩溥敘舊，雖然不捨得離開鹿恩溥，但也頗為大氣地瞭然一笑：「沒問題，你倆聊聊吧。」

說罷，又別過頭，對鹿恩溥關切道：「小鹿，你少喝點，你酒量不好。」

鹿恩溥看著她的眼睛，點點頭，乖乖地回答道：「嗯嗯，姐姐你放心。」

袁小珂起身離開后，高翊雙手舉著兩杯酒，一杯遞給了鹿恩溥，一杯自己捧著：「幹了？」

純的……幹了會死人的！

鹿恩溥平時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只玩遊戲看直播遛狗的一個宅男，怎麼禁得起這麼個喝法兒？

男人之間的暗中較量，他也明白，看得出來，高翊喜歡警察姐姐，他又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這是來找茬兒灌自己了。

「對不起，我酒量不好，你幹了，我隨意吧。」

鹿恩溥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

「是男人就幹了，鹿恩溥。」

高翊那股橫勁兒又上來了，他把聲音壓得極低，話裡帶著幾分狠意。

鹿恩溥搖了搖頭，笑了笑，看著他道：「高翊，我們現在都二十一二，不再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了，成熟點兒。這杯我可以喝了，就當做我們認識一場，一笑泯恩仇吧。我敬你。」

鹿恩溥端起杯子，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杯中棕黃色的液體，眉頭一皺，眼一閉。

反正有警察姐姐在。

想到這兒，他仰起脖子，將那苦澀帶著辣味的液體，全部灌入口中，涼沁沁地直達胃裡，一陣翻騰。

「可以，我敬你還算條漢子。」高翊看著鹿恩溥瞬間脹紅的臉，笑了笑，也仰頭將杯中酒一干為凈，面不變色心不跳。

他在部隊的時候，酒量就是第一，平時都喝白的，這點洋酒，對他根本不算什麼。

鹿恩溥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他靜悄悄地一個人窩在沙發里，閉著眼睛一聲不吭。

漸漸地，睜開眼，鹿恩溥感覺自己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天花板的燈在轉，茶几上的酒瓶在轉，遠處和幾個女生聊天的袁小珂，也在轉。

他感覺自己渾身都輕飄飄的，手腳沒有力氣。

好在他酒品良好，喝多了也是不哭不鬧，就乖乖地自己坐在角落。

其他同學在笑著鬧著，唱著歌喝著酒，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家決定離開。

鹿恩溥在迷迷糊糊中，依稀聽到高翊對袁小珂說：「袁警官，我送你回家。」

袁小珂貌似神色焦急地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小鹿，你沒事吧？」

小鹿……你沒事吧……

小鹿……你沒事吧……

袁小珂關心的話語在耳邊不停地迴響。

「袁警官……」高翊眼瞅著袁小珂朝鹿恩溥走去，他一個心急，就想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鹿恩溥微睜著雙眼，就看到了高翊那個伸手的動作，他心下一沉，拖著輕飄飄的兩條腿，三兩步就走到了袁小珂的面前，突然向前一撲，一把抱住了她。

嘴裡還喃喃自語著：「姐姐，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

【小鹿的一句話情書】：

哎，怕你被他帶走，只好借著酒勁兒心機一下下了，臉上大寫的「撒嬌賣萌」，希望你能懂……

【戀愛日記】：

啊啊啊啊今天我男神抱了我……[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