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一百二十章

權至龍和林兆偉面對面坐著，兩人都笑望著對方，氣氛並不是很自然。

權至龍等林兆偉回答會英文之後，馬上笑著用英文說：「太好了，那我們交流也沒什麼障礙了。」

林兆偉笑著點點頭：「剛才沒想到這個。」

臨近吃晚飯的時間，張文光叫五個陪同一起下去吃飯。

五位中國助理被優待地安排和BIGBANG同一間包房吃飯，不過沒和BIGBANG成員在同一張桌子上，除了黎媛媛，包房兩張大桌子，BIGBANG那張桌子坐了韓方几個主要負責人和中方合作夥伴的負責人，張文光在其中，他拉了黎媛媛在旁邊當翻譯。

蘇麗夏在另一桌樂得自在，該吃啥就吃啥，同桌韓方的工作人員也不拘謹，和幾位中國助理很快就能聊上，幾位中國助理正好也對韓國很感興趣，一桌子聊得不亦樂乎。

飯局到了尾聲，張文光走過來，小聲吩咐四個陪同一會兒跟BIGBANG一起去演出現場走走。

「啊——」那三位陪同又在小聲尖叫。

張文光連忙用手勢壓制她們，又對她們指指蘇麗夏，「你們多學學小夏，冷靜點。」

蘇麗夏無奈地對她們笑了笑，心裡哀嘆，又要犧牲晚上時間了，也不知道頭兒能不能多給點加班費。

飯後，公司安排的兩部小巴士在停車場很低調地接走了眾人。

BIGBANG這部車上坐得很滿，蘇麗夏和小芬坐在一起，正巧在權至龍和大陽前面。

小芬自然沒放過親近偶像的機會，整個身子始終向著後面，蘇麗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比對車內，她更願意欣賞車窗外的霓虹夜景。

車內嘈雜的聲音在蘇麗夏耳邊被忽略，跟著韓國天團一道同行，對她來說神經還是受刺激的，刺激的不是BIGBANG本身，而是他們來自韓國，和東方神起同一個行業，還有著競爭對手如此緊密的關聯，他們現在就坐在後面，接近他們是不是如同呼吸到東方神起帶來的空氣，如果這次來的是東方神起，自己是不是要瘋了。

蘇麗夏胡亂地想著，望著窗外的夜色，嘴裡慢慢哼起東方神起早年《Tonight》的歌，柔情而激蕩的旋律在心裡蔓延，眼前彷彿又望見神起五人在夜空的彩色帷幔下，圍在白色鋼琴邊深情歌唱。

「小夏。」

「小夏，唱什麼歌呢？」

蘇麗夏被小芬拍醒，她一個激靈轉過頭，聽到小芬用韓語在問她，她連忙說：「沒有。」

耳邊里聽到後面傳來的笑聲，大陽在後面伸了脖子笑著說：「唱得不錯，什麼歌？」

蘇麗夏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用了什麼音量，居然讓後面的人都聽見了，她轉頭尷尬地笑笑，想到在BIGBANG面前提東方神起似乎不妥當，便說：「沒什麼，沒什麼。」

坐在蘇麗夏前面的黎媛媛轉身趴在椅背上說：「小夏，我看你是在唱東方神起的歌吧？」

小芬在旁邊連忙傳播八卦：「對啊，蘇麗夏喜歡鄭允皓。」

周圍果然冷場了兩秒，突然後面就傳來權至龍的聲音，「我說我的中國助理怎麼對我這麼冷淡。」

「沒有，哪有對你冷淡？」蘇麗夏連忙說，頭兒還在這裡，怎麼能打小報告。

大陽在旁邊說：「東方神起前輩，難怪歌耳熟，你剛才唱哪首？」

蘇麗夏聽大陽說起東方神起的歌，心裡有些興奮，便回答他：「是『Tonight』。」

「Tonight？」

權至龍突然在後面笑起來，隨後周圍都笑起來，大家都拉著長音唱起來，「尋找著你Oh-eh-oh，在月光的映照下，尋覓著你Oh-e-ohohoh，縱然我不知盡頭，TonightTonightTonightTonight……」

蘇麗夏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不過他們唱的歌也有點耳熟，但問題這真不是東方神起的歌，蘇麗夏碰了碰旁邊唱得帶勁的小芬，小聲問：「這什麼歌？」

小芬說：「BIGBANG的Tonight啊。」

他們也有Tonight？存心搗亂吧？蘇麗夏靠回座椅上，摳了摳耳朵，同樣的Tonight，人家的今夜那麼浪漫，他們的今夜怎麼這麼吵。

蘇麗夏還在對著車頂翻白眼，頭頂上突然出現權至龍倒著的臉，「啊！」蘇麗夏嚇得差點跳起來。

權至龍微微笑著，趴在蘇麗夏的椅背問她：「是我們的Tonight好聽還是神起的Tonight好聽？」

靠，蘇麗夏轉頭看著權至龍，以為我缺心眼傻白甜啊，公司和BIGBANG合作，能不拍BIGBANG馬屁嗎，蘇麗夏露了個強顏歡笑的表情，「你們的Tonight好聽。」

旁邊的小芬猛然雙手搖著蘇麗夏，「真的，你覺得BIGBANG的歌好聽了。」

蘇麗夏無奈地點了下頭，在周圍一片嬉鬧聲中，權至龍指了下蘇麗夏，「就喜歡看你口是心非的樣子。」

什麼？蘇麗夏抬起頭，權至龍早已坐回座位，蘇麗夏簡直想咬破自己的嘴唇，權至龍什麼毛病啊，以為陳佳蕾有毛病，他比陳佳蕾還狠。

小芬還在一邊望著權至龍抱過的椅背傻笑：「小心臟受不了了，權至龍偶吧一句話都會讓人瘋狂。」小芬又抱住蘇麗夏說，「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吧，講話的樣子太迷人了。」

蘇麗夏掙脫開小芬，懶得陪她花痴，真想讓她感受下如果眼前是一個你討厭的人對你說「我就喜歡看你口是心非的樣子。」她會不會覺得這話很想吐啊。

車開到了演出場地，大家都走向場地，黎媛媛她們都陪在BIGBANG成員旁邊，只有蘇麗夏和權至龍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也不是蘇麗夏想保持距離，只是權至龍也沒有要她跟在旁邊的意思，從下車起，權至龍就沒在和蘇麗夏說過話，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好像一下車就忘了有蘇麗夏這號人，他身邊跟著韓方的那個女翻譯。

有一個翻譯就夠了，蘇麗夏覺得自己是挺多餘，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張文光一走過來，她就覺得有什麼了。

「頭兒。」蘇麗夏沖張文光傻笑。

果然張文光指這權至龍那邊，「怎麼人家都在成員旁邊，你一個人站那麼遠，真像那個權至龍說的，你對他很冷淡？」

「頭兒，你千萬別聽他胡說。」蘇麗夏連忙為自己辯解，「我對他都掏心掏肺了，他性格就這麼奇怪，忽冷忽熱的，我也沒辦法，我現在就跟在他後面，等他熱了，我再貼上去。」

張文光將信將疑地看著蘇麗夏。

蘇麗夏又堆個笑臉悄聲說：「頭兒，你看他那樣兒，是不是性格會比較奇怪點。」

張文光望望前方在燈光照耀下一頭耀眼白髮的權至龍，再看看蘇麗夏，最後擺擺手，「我不和你在背後議論人。」

蘇麗夏在後面笑了起來，就知道頭兒跟她英雄所見略同。

遠處的權至龍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後面的笑聲還是什麼原因，他轉過身，望向蘇麗夏這邊。

張文光連忙碰了下蘇麗夏，「你主人看過來了，你趕緊過去。」

「什麼我『主人』，我哪有什麼主人，我又不是奴隸。」蘇麗夏思維正有點渙散，她笑著轉了轉頭，看到權至龍正望向她這邊，她連忙怔怔收了笑容。

張文光在旁邊輕推了蘇麗夏一把：「他這是在叫你吧，你快點上去。」

「沒有吧，他只是隨便轉了頭而已。」

「就是叫你了，上去。」張文光手又朝蘇麗夏揮了揮。

蘇麗夏無奈地看看頭兒，只好走上前。

到了權至龍身旁，蘇麗夏硬著頭皮上前問：「權至龍先生，你叫我嗎？」

權至龍轉頭看了眼蘇麗夏，搖頭說：「沒有。」

我去，就知道頭兒看錯了，蘇麗夏尷尬地轉頭朝頭兒那邊看了眼。

權至龍又說：「你要呆我旁邊嗎？」

「不用。」蘇麗夏脫口而出，講完又想咬舌頭，這話也太沒禮貌了，怎麼這麼隨心所欲不經大腦，想到什麼就講什麼，要是讓頭兒聽到又要挨批了。

權至龍點著頭：「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可以先回去。」

先回去？蘇麗夏一愣，開什麼玩笑，她一個人怎麼先回去，等著被頭兒批嗎，別人都呆好好的，她一個人被遣回去了？蘇麗夏想想覺得挺丟臉。

沒等蘇麗夏要再說些什麼，權至龍已經和翻譯走遠了，蘇麗夏只能再跟在後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埋怨頭兒剛才真不該叫她來問權至龍，和權至龍講話根本是氣場難合，八字相衝，現在尷尬了吧。

尷尬了兩個小時，就看見他們在演出台上上竄下跳，指手畫腳，蘇麗夏百無聊賴地在遠處觀摩。

回去坐車的時候，基本還是按原位坐，權至龍上車看到蘇麗夏，問了句：「你沒先回去？」

我怎麼先回去？蘇麗夏想了就來氣，面上乾笑了聲，「我還是喜歡和你們一起走。」

權至龍手指指了蘇麗夏一下，微微笑著在她後面坐下。

蘇麗夏兩眼一睜，指我幹嗎！指我幹嗎！又想說就喜歡看你口是心非了是吧。蘇麗夏眼睛瞟向車窗外，懶得再把陳佳蕾和權至龍的奇葩心理作對比，她閉上眼睛，想想又覺得權至龍肯定更勝一籌。

回去的路上，車內很安靜。也許是大家一整天下來都累了，大家都在閉目休息，車子一路安靜地把他們送回酒店。

第二天，大家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起來，晚上就是BIGABNG正式演出的時間，城裡的天氣很給面子，碧空萬里，陽光明媚，不時還有微風拂過，連霧霾都不見了。

BIGBANG上午就去綵排，蘇麗夏原本要一起跟去，張文光正好布置後勤工作，要找個翻譯和韓方人員一起去採購，其他四個人肯定是不想錯過和BIGBANG在一起的時光，只有蘇麗夏自願跟去了。

等到下午，蘇麗夏到了演出場地時，BIGBANG綵排已經到了尾聲，蘇麗夏到了現場看著場上一堆人烏煙瘴氣地跳來蹦去，蘇麗夏覺得耳朵又遭罪了，幾年了，他們的音樂還是這麼吵，一點進步都沒有。

沒幾分鐘綵排結束，蘇麗夏終於覺得耳朵清靜了，她正想去找頭兒彙報工作，就聽到演出的音響喇叭里傳出一聲空曠而有質感的聲音：「蘇麗夏小姐。」

蘇麗夏嚇了一跳，轉過頭，就看見權至龍站在延伸台前，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沖她揮了揮，示意她過去。

蘇麗夏眼睛一瞪，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叫她過去就叫了，用麥克風喊她名字作什麼，猛一聽，還以為要向她表白，蘇麗夏都已經看到周圍黎媛媛她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蘇麗夏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

等蘇麗夏走到台前，權至龍就在台上蹲下來，一邊蹲一邊喘著氣，略低著頭，眼睛向上盯著蘇麗夏。

蘇麗夏一頭霧水，被他盯得後退了一步，這又是幹嘛？蘇麗夏心臟不由怦怦地跳起來，她被迫盯著權至龍，要死要活快點給句話呀，這幹嘛啊？

「我的中國助理，你跑哪去了？」權至龍突然笑著問。

蘇麗夏莫名其妙看著權至龍，回答：「我剛才跟他們辦事情去了。」

「怎麼他們助理都跟在旁邊，就我的助理到處亂跑？」

「我？我是去……」蘇麗夏手不知該往哪指，不是上句才解釋過了嗎。

「你是我選中的中國助理呀。」權至龍說完慢慢收起笑容，站起來轉身走了。

蘇麗夏愣愣看著權至龍的背影，半天回過神來，靠，這是被挨批了嗎？被權至龍批了？他這麼深情喊自己過來，就是為了把自己K一頓？末了還帶要著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表情，這人是歌手還是演員啊？還真差點就覺得自己是對不起他的混蛋了。

蘇麗夏簡直不忍回憶自己眼前的遭遇，這個頭兒也真是的，叫她去辦事也不和權至龍那邊解釋一下，不過權至龍昨天不是有個韓方翻譯了，根本就用不著多她一個，現場那麼多翻譯，少她一個有什麼，頭兒都同意了呀，搞什麼，到底要聽誰的？蘇麗夏覺得腦袋有點混亂。

看到黎媛媛她們在不遠的周圍看著她笑，蘇麗夏跑過去，悄悄問：「剛才這裡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啊。」她們笑著攤攤手。

勝勵也站在台上對著她們笑，彎下腰對她們說：「你們用韓語說。」

蘇麗夏連忙抬頭問勝勵：「至龍先生他怎麼了？我不在是不是給他惹麻煩了？」

勝勵眯著眼笑著搖搖頭：「沒事，我們至龍很小心眼，妒忌我們其他人助理今天表現太瘋狂。」

黎媛媛她們又開始尖叫：「偶吧！偶吧！」「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