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我暗戀你(2)
傅星河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是國內知名學者,專業各自的研究領域,對人情事故頗不耐煩,在別人眼裡不免有些清冷。傅星河從小到大都沒有遇以過這樣的熱情,雖然覺得麻煩,卻也知道閔老師好意,先是強忍著性子每周去喝湯,出國之後又每周接聽閔老師的電話,彙報自己的學習工作情況,聖誕節、感恩節還要記得寄明信片給閔老師。
雷院長見傅星河來了朋友,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好招呼著一干人等出去,繼續商量怎麼處理這個醫鬧,以及傅醫生的醫療方案。
霎時間,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林天竭力平靜下來,打開保溫盒。他其實已經在外面徘徊許久了,但是怕飯菜冷了,猶豫著還是鼓著勇氣進來了。「您等下,我先去洗個手。」他知道傅醫生有潔癖,所以哪怕他身上濕了,保溫盒上卻一滴水也沒有。
傅星河望著他的背影,再別過臉去。安靜下來的病房讓他舒服了不少。
略帶潮濕的氣味撲過百葉窗,鑽進呼吸。他靜靜地枕在雪白的枕頭上,腦袋側著,盯著那四層高的保溫盒瞧。那保溫盒乾乾淨淨,滴水未沾,但眼前人的後背卻濕了,頭髮也是濕的信息。讓傅星河猜測他恐怕是把保溫盒護在懷裡,淋雨過來的。
林天認真地洗了好幾遍手,保證傅醫生不會覺得有病菌。他還在衛生間里抖掉了身上的雨水。
醫院車位滿了,司機說找位置停車後送他進來,林天卻十分著急。他沒辦法,只能冒雨進來。林天擦了下臉頰上的水珠,有些微濕的發梢滾下來一條水痕,順著鬢角滑下來,他側臉又精緻又漂亮,水滑到鎖骨隱沒。
出來后,林天盡職盡責地幫他把保溫盒幾層分開鋪在床頭柜上,傅星河左手受傷,右手扎針。他抬起右手想拿勺子,林天立刻道:「我來吧。」他不敢伸手阻止,只是盯著他的手背,生怕那針頭會突然斷裂。
但傅星河自己不在意,他接過林天端給他的飯,頷首道謝:「麻煩了。」
他只在師母閔秀雲那裡見過這個人一面,幾乎可以說是陌生人了。他對這個人有些印象,知道他是師母的學生。
「沒、沒事。」傅醫生的客氣讓他不太好意思,而他的眼睛始終不離開傅醫生的手背。林天拿起一雙筷子,詢問道:「要不、我給您夾菜吧……那輸液管不夠長……」
傅星河又看了他一眼,生疏道:「麻煩你了。」
林天從嘴角抿出微笑來,他極力管理住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
閔老師手藝好,病號飯清淡,看起來卻是是色香味俱全。他提出要送飯的時候,閔老師還開玩笑要他別偷吃。
林天察言觀色地一筷子一筷子給他夾菜。
他對此生疏,但卻十分仔細,照顧的極為周到。他臉有些紅,像是跑步上樓所累,從剛才進來就開始了,怎麼也降溫不下來。
他熱情周到里透著的親昵讓傅星河側目,這樣一個陌生人的關心,來的太孟浪了些。他甚至還知道自己有輕微潔癖。剛才林天去洗手的行為讓他意外極了。
從他進門起,便給傅星河帶來了意外,這意外到現在也沒能削減,反而愈演愈濃。
他極少生病,幾乎未曾這樣躺在病床上,讓別人照顧過。
他們是家大型綜合類三甲醫院,腦外科、精神內科、都是他們院的王牌科室。特別是腦外科,自從享受國務院津貼、斐聲國際的腦外科專家——雷江擔任院長以來,引進了不少腦外科方面的專家,做了幾台非常成功的腦外科手術,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就讓他們醫院的腦外科享譽全國,甚至在國外都很出名。
而傅星河,就是三年前雷院長親自從美國引來的人才。
他今年二十九歲,五年的醫學院他只用三年就修完了學分,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拿到了斯坦福的ph.D。之後他又飛速通過了u.S.M.L.E,留在了斯坦福醫學院,從resident到fellow,再到attending,他只花了短短兩年時間。
那時候他還不到二十四歲。常人需要花費數年的工作,他或許只要四分之一。
而兩年之後他主刀的一項腦外科手術又讓他在國際醫學界初露頭角,成為斯坦福最受人矚目的腦外科醫生。
這樣的一個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光明人生的人,現在卻被醫鬧刺傷了手臂。
林天望著他低垂的冷冽眉眼,一瞬間又被吸進去了。不敢多停留目光,他馬上便移開。生病的人會露出平常少見的一面,通常是脆弱、渴望被人照顧。可這在傅醫生身上行不通,他一如既往的強大,身上氣息使人不由自主地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