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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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人再去想,魏母音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山水亭寂靜的只能聽到沉曠的琴音,所有等待的人,路過的人,就好像被施了傳說中的仙法,一動不動,木然地待著。
久久,琴音漸漸停歇。
有些回神的快的,已經瞅著山水亭驚訝不已,這明顯已經是這首曲子要結束的尾音,他們竟然不知不覺就聽完了。這……這祁安公主果真了不得!
卻不想,忽然間,琴音攸變,從原來的舒緩和諧變得急促嘈雜,但嘈雜中又富有韻律,並不像隨意彈奏。
眾人皆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不明白好好的曲子怎麼祁安公主忽然變了畫風。
唯有高雪洪高大家猛地站了起來,差點掀翻了面前的名箏,但他卻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著山水亭。震驚!不可置信!交替著出現在他臉上,已然不能控制。
魏母音接的這一段曲子急促中又帶著濃烈的感情,像仇恨,又像是悲傷,彷彿一隻手,牢牢地攥著人們的心臟。明明就是一段混亂的樂曲,眾人卻又不自覺地聽了進去,還慢慢流了淚,已經沒有人去在意高大家的情狀了。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為什麼!
他們的心裡在吶喊,在悲傷,在哭訴,甚至憎恨上天不公,可是卻忘了自己並不是琴聲中那個人,也不知道這段琴聲的故事。
琴聲越來越急促,似乎想要掙脫一切,是反抗!是不甘!
『錚』!隨著忽然而來的一聲響,所有人都從自己的情感幻境中驚醒,有些獃獃地看著魏母音的方向。他們知道這是琴弦斷裂的聲音,也知道這代表著這段曲子的結束。
明明在彈奏過程中出現琴弦斷裂的事情是令人遺憾的,可是他們卻覺得很完美,合該用這樣一種魚死網破的方式來結束這樣一段的曲子。
但是他們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曲子,令人難過。
高雪洪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似乎想要大笑,又似乎想要大哭,一時間竟有些癲狂。
魏母音緩緩從山水亭中走出來,未發一言,只在高雪洪面前停頓了片刻,見他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便微微點了下頭,向著馬車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給她讓了路。不同見她來時那種想要看熱鬧的心態,他們此時都是尊敬的,畏懼的,甚至是好奇的。
「祁安公主請留步!」高雪洪似乎回過神來,立刻叫住了魏母音,三步兩步地追上來,朝著她深深行了一禮。
「敢問公主殿下從何處習得了這《憶水懷》第三章?」
什麼?!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忍不住驚呆。
祁安公主在彈奏了《憶水懷》前兩章后忽然變奏,他們都以為是公主隨意從別處習來的曲子,沒想到竟然是第三章!可是……可是不都說第三章失傳了嗎?
「高大家,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是啊,第三章不是早就失傳了,您怎麼就知道公主彈的這是第三章。」
「高大家,您該不會是記錯了吧,憶水懷這個曲子怎麼最後會如此急促悲切。」
魏母音則歪著頭看著高雪洪,顯然是想等著他回答了別人的問題再來回答他的。
高雪洪踟躕了下,心中措辭一番,才講了段往事。
寫《憶水懷》這曲子的正是高家先祖,高家先祖亦是書香門第出身,卻不喜官場,終日遊走山野,過得逍遙自在,有一日卻在一處山林里救了個人,此人自稱姓蘇,字水懷,因為家母病重,聽說這山中有靈藥便親自來采。
高家先祖和蘇水懷兩人相談甚歡,很快就結為好友,互道知音,等蘇母病好后便一起遊山玩水,行走至大江南北,可惜的是,蘇水懷不久便因家中事與高家先祖匆匆告別,又在父親的壓迫下進入官場。
高家先祖懷念知音,便道要寫一曲,共三章,哪料前兩章剛結束,家中便遭逢巨變。父母、妻子相繼去世,給高家先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第三章雖然留了下來,但在後人看來也就是先祖在打擊下胡亂寫的曲子,根本彈不成去掉,或者說,其中很多調子都是技法無法完成的,漸漸的,這第三章邊說失傳了,哪怕是高家自己,如今手裡也不過就是第三章的開頭。
高雪洪將這段原委仔細道來,惹得眾人一片唏噓。這其中竟然還有這般故事,只是……祁安公主又怎麼會這第三章的?
他們又把視線投到了魏母音的身上。
魏母音歪了歪頭,嗤笑一聲:「原來你聽的版本是這樣的啊,是誰告訴你的這個版本呢?」
說著,她又不顧眾人詭異的目光,自顧自地搖頭:「那蘇水懷明明就是個沉迷權勢、貪人家財、窺伺友妻又奪人性命的小人,卻在你家的故事中這麼無辜,真是……無恥之尤!怪不得你們都彈不出第三章,因為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先祖經歷了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魏母音卻不再多說什麼,自顧自地提了裙角就要上馬車。
皇帝陛下見自家閨女爭了大臉,立刻忙不迭地跟過去要把她扶上車:「痛快!還是音音說出來痛快!」
華貴的馬車同來時一樣,又安安穩穩的走了,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圍觀人們,以及面色青白交替的高雪洪。
「有趣,公主殿下實在有趣。」閣樓之上,一名青袍書生負手而立,口中說著有趣,面上卻未帶笑意,只是微微摩挲下巴,渾身皆是算計。
祁安公主大戰高雪洪高大家並獲勝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盛安,甚至以更快的速度向周邊州郡傳去,尤其是她那驚才絕艷的琴音以及罵蘇水懷的那番話,最為讓人津津樂道。
還有不少人揣測當年的事實究竟是什麼,蘇水懷到底做了什麼,讓高家先祖的第三章帶有如此濃烈的恨與悲切。
就在稍微一點的州郡還沒廣為流傳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先有人收到了消息。
「本王的這個表妹啊,實在是了不得。」說話的人身穿一襲錦緞白袍,目如星月,說話時並未放下手中的毛筆,依舊在宣紙上描繪什麼,舉止甚是得體。
這就是以肖似其父、謙和恭良著稱的成安王——殷庭軒。
同他說話的人似乎是他的門客:「公主殿下的脾氣像極了曾經的魏夫人。」
「是啊。」殷庭軒放下手中的毛筆,仔細端詳著自己的畫作,「外祖父也這麼說。」
「王爺……」門客對殷庭軒的態度有些琢磨不定。
「外祖父還是太強硬了,我家表妹可不吃這套。」似乎想起來什麼,殷庭軒目光柔和地笑了笑,「高雪洪這不就栽了個大跟頭嘛。」
門客無語,這祁安公主也是邪性了,誰要是招惹了她,得前仆後繼地吃虧,廣平郡主、蘇碧,現在又來了個高大家。這一出之後,只怕那盛安裡頭找她麻煩的都得躲著走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殷庭軒喊他:「你來看看,本王畫的怎麼樣。」
「王爺的畫作自然是……」門客口中應著,等看清畫時卻把話噎了回去,「您這是?」
殷庭軒笑了笑:「你之前不就說過,若得到我家表妹當助力,必然事半功倍,你看,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
說話慢條斯理,端的是一副謙和的好模樣。
門客看著那副畫,目光由遲疑變得堅定:「但聽王爺調遣!」
兩人湊在一起,仔細謀劃開來。
而在湘州,殷予剛推開窗子便見到一隻黑雕滑翔降落,最後穩穩地停在了他的肩頭,還在肩頭的軟皮上擦了擦爪子。
他取下黑雕腿上的信筒,將裡面的紙條緩緩展開,看到開頭先是皺眉,隨後又緩緩鬆開,最後,竟然輕輕笑了聲。
「這丫頭。」語氣里,莫名帶了些得意。
路遙此時正好進了庭院,見到黑雕,又剛好見到自家王爺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一定是馬力來了信。
雖然心中好奇,卻是正事重要,他上前行禮:「王爺,從南邊過來的流民都查了,沒有這個人。」
殷予僅存的笑意驀然淡了下去。
根據記憶,明年夏天湘州一帶將發生一起規模不大的暴動,最後是**,很快就平復下去,俘虜數人。但他後來翻當時的奏摺和卷宗時,卻有些疑點。
暴動的首領劉生,卻不是湘州一帶的受災人,而是在今年的年末才到的湘州。
可此時卻找不到這個人,難道,他此時不叫這個?
一時,原本觀望是否要交好魏母音的人們更加猶豫了起來,結果不曾想就出現了林家從屬官員評考被掛掉的事情。
這梁子結大了,許多人紛紛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