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番外二(下七)

265 番外二(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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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盡然。

須知丁原不過是個小小執金吾,他所代表的并州勢力,也在八月二十五的這場政變中錯過了大好良機,而董卓雖為外地軍閥,表面上卻是緊緊依附著四世三公、掌握朝權的袁家的。

且不提袁家將一頭野心勃勃的餓虎當家犬般看待有多愚蠢,這會兒董卓還沒徹底暴露野心,那麼文有太傅袁隗為首的一干公卿大臣,武有橫霸一方、身經百戰的并州牧,怎麼看都比孤立無援的丁原要來得雄厚可靠、前途無量。

呂布不是對政治局勢一無所知,於此間博弈一竅不通的純粹莽夫。

甚至可以說,他之所以選擇背叛丁原,就是很清楚地看出了『并州軍』,已是一條岌岌可危,隨時就要被狂狼擊沉的破舟了。

哪怕有他這個可為萬人之敵的戰將護在左右,也只能保住擺明了要同董卓勢不兩立的丁原一時半會不遭殺害。

要是董卓鐵了心要對付丁原,丁原早沒了數萬并州鐵騎,憑帶進京城的那幾千人,呂布縱武勇蓋世,又如何能力挽狂瀾?

定是要被連累得一齊命喪黃泉。

還未建功立業、大展宏圖,就為這麼個不曾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的便宜爹而死,呂布顯然是一百個不樂意的。

然而跳槽的方法千千萬,他不知為何(或是以最快速度去取信董卓),偏偏選擇了最令人髮指厭惡的那一種——硬是將義父丁原的人頭砍下,當做投名狀獻了上去。

那拿自己的狀況,同史上的丁原相比較,又會如何呢?

燕清在紙上寫劃一番,列得清清楚楚。

——稍微要好一些,但也稱不上絕對安全。

當然,有史上丁原的前車之鑒在,燕清也不可能放心等呂布去選。

但光殺了李肅,也沒什麼用。

只要董卓還活著一天,他所代表的利益團體還在,就隨時可能再派新的說客來,試圖挖走這一員任誰看都勇猛非凡的虎將。

還得從源頭上掐滅才行。

燕清正想著詭計的時候,呂布則同張遼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有說有笑地並轡自兵營出來,不疾不徐地往袁隗的太傅府上趕。

呂布懷裡正揣著一封還熱乎乎的詔書,那還是皇帝下給燕司空的,得憑它要來自何進舊部下分撥的幾千兵馬。

他滿心以為,要不可一世、喜歡用鼻孔瞧人的袁家,將到嘴裡的肉吐幾塊出來,定得威逼利誘、好說歹說,煩的就是磨破嘴皮恐怕也難達成。

不想事情發展,卻如燕清所斷言的那般:接見他們的司隸校尉袁紹並沒有刻意刁難的意思,而是在煞有其事地看了便詔上所言后,就爽快地命副將領他們往軍營去了。

呂布滿腹狐疑地過去,然後就臉色鐵青地領了整整五千站沒站相、弔兒郎當的歪瓜裂棗回來。

這幫孬兵,明顯早經過袁家一通「精挑細選」了。

與青筋暴凸,黑若鍋底的呂布相比,張遼倒是不甚在意,淡定得很。

他的信心來源,則全在燕清身上。

既然燕司空如此神機妙算,睿智聰敏,哪怕宵小百費心思地使小手段,也定有破除之計罷?

呂布本是著急得很,恨不能當天就立個叫人另眼相看、眾人驚艷的大功來,好讓大力提拔他的燕司空親眼看看,自個兒的確值得那些個犒勞封賞。

現實卻是,他在兵營里耗了一天,還是得極不情願地承認,那幫只會偷懶耍滑、意志薄弱的老兵,連張遼遠去別郡征來的新兵蛋子都遠遠不如,又如何指望他們能在戰場上賣力拚殺?

哪怕由他親自來練,沒七八個月,也別想讓他們脫胎換骨,展現出什麼像樣成果來。

這下咋整?

呂布心煩意亂得很,一邊苦思冥想,一邊大步邁入了院內,然後就有親兵通傳:「稟將軍,有一人姓李名肅,自稱是您鄉中故人,正於帳外求見。」

「不是約在一個時辰后么?來這麼早作甚?」

呂布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隨手一揮:「行罷,讓他進來等著,我換身衣服就去。」

他這會兒已經有些後悔了——沒事兒答應對方見什麼見?

平白耽誤了他去司空府的功夫。

到底只是見個關係並不是多密切的老鄉而已,又不是要在美麗精細的上司身邊伺候,呂布也懶得鄭重其事了。

徑直將戰盔一摘,汗淋淋的戰袍一脫,站在後院里,往赤著的精壯虎軀上敷衍地沖了幾桶冰涼的井水,就算洗過。

再換上身乾淨些的便服,撓撓腦袋,順手撈了個能充當見面禮的小玩意兒,就往主屋裡去了。

只是看清坐在屋裡的那人後,呂布不由愕然,瞪大眼道:「……董并州何故親至?」

摘了斗篷后坐在矮桌前,虎背熊腰、臉有橫肉的那壯漢,可不就是同燕清交惡的董卓?

董卓站起身來,走近幾步,笑道:「雖已遣了呂將軍那同鄉擔任說客,然事關重大,委以旁人,始終難以心安,特瞞眾將秘來,只為一睹將軍風采。」

掌十來萬兵士的重將,親來求見自己,呂布不可避免地掠過一絲受寵若驚。

但更多的,還是戒備懷疑。

他往四周飛快一看,見確定無外人在,才暗鬆了口氣。

緊接著,就冷冷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不敢當,敝所只得粗茶,款待同鄉尚嫌不周,更不好招待董并州了。」

燭火搖曳,光昏暗而柔和,當它均勻地鋪陳在如玉般瑩潤細膩的肌膚上時,觀者所得的,赫然是種使人身心愉快的享受。

可當同樣的燈光,落在粗糙油膩的大臉盤上時,形成再鮮明不過的對比后,就成十足折磨了。

呂布就有了食慣鮑珍,忽用糠皮的感受,看得眼皮抽抽,匆匆移開視線。

要不是李肅並不知情,呂布心裡早要將對方罵了個遍。

董卓在府上秘會自己,有意拉攏之事,若是走漏風聲——或是被對方刻意放出風聲去,還不得遭燕司徒猜忌?

這麼一來,倒是不向他們靠攏,也得被迫向他們靠攏了。

董卓未惱羞成怒,只謙讓幾句,自若得很。

呂布趕他不走,也不好大聲嚷嚷,只有忍著不快坐下,預備聽聽對方要說什麼了。

董卓倒是肯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擇了杯盞,親自給呂布倒了半杯新煮的熱水,目不轉睛地看著呂布,好話張嘴就來:「呂將軍身懷擎天駕海之才,有萬夫不當之勇,倘投對軍營,上陣殺敵,既可匡扶社稷,又可取功名利祿,何必似如今這般,以偉丈夫之軀,卻不得不屈居於一投機取巧之孱弱文人下?卓……」

呂布面無表情地聽著。

畢竟是由大人物拍來的馬屁,自是拍得他尤其舒服。

憑心而論,後台雄厚紮實的并州軍,比起一下平步青雲、根基仍淺薄得很的燕清,也的確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呂布雖不至於動心,可也沒一開始那麼排斥得厲害了。

緊擰的眉頭才剛鬆了那麼一丁點,就被董卓給捕捉到了,立馬趁熱打鐵:「卓若能得將軍相助,定重之惜之,屆時你我攜手同心,天下定亦可圖,又何慮千軍萬馬哉!……」

呂布撇了撇嘴,雖感受用,也沒將這誇過頭的話太當真,只是……這董卓是不是離他越來越近,都快貼上來了?

呂布上一刻還遲鈍地懷疑自個兒是不是太過多心,下一刻,董卓就笑眯眯地一把握住他隨意放在矮桌上的手,以闊掌緊扣不說,粗糲掌心,還有意無意地以擦過了他的手背。

「做什麼!!!」

呂布先是一愕,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寒迅速攀遍全身,駭然大驚下,忍不住爆喝了出聲!

在真正意識到董卓剛乾了什麼后,呂布差點噁心得將隔夜飯都吐了出來,瞬間似觸電一般猛力掙脫了,一雙虎目瞪得溜圓,總算搞明白那抹自方才起就揮之不去的異樣是甚麼了!

豎子竟敢、竟敢……!!!

要不是這鱉孫雜碎是朝廷命官,又未逮著什麼真憑實據,光憑剛剛那份輕辱,他就得將此賊斬於當場!

董卓生得粗壯,反應倒是靈敏。

見呂布面色猙獰,咬牙切齒,於眼底動了切實殺機,眼神已在周圍打轉,似是要尋方天畫戟去了。

他就立馬尋了託辭,迅速離去。

只留呂布一人,沉沉地在屋裡佇立,雙手緊攥成拳,額上青筋凸起,鋼牙被咬得咯咯作響,一身騰騰殺氣,幾乎要衝破軀體,只破雲霄。

誰也不知道的是,戴著斗篷的「董卓」孤身剛出這營房不遠,就褪了眼底的猥瑣銀邪之色,而是哆哆嗦嗦地念了一句「萬物蒼生,幻化由心。」

那五大三粗的軍漢眨眼就化作煙霧瀟洒,卻有一貌若天人的白衣文人,形象全無地以拳捶地,拚命壓抑著大笑聲,在柔軟草地上樂得瘋狂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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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國當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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