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⑩章
曾晚皺著眉頭,這天天打球,打著打著連日子都忘了,今天4月22日,她的生日。她抬眸覷著陸程和,她自個兒把生日忘了,陸程和居然還記得。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也不稀奇,她也記得他的。
曾晚向右挪了兩步,手背蹭蹭嘴皮子,模樣異常嫌棄。
陸程和餘光瞥著她動作,鎮定自若說:「你把我的生日禮物擦了,可就沒有了。」
曾晚手停了停,看向他翻了個白眼,「生日禮物?」她指著自己的嘴,「就這還生日禮物?今天是你生日還是我生日啊?」
「你生日。」說得理直氣壯,就差氣死人。
「我生日你就送我這個?又是撞樹,又是磕牙,我可不樂意,我看你倒是樂得慌。」曾晚對著香樟樹胡亂指了一通。
陸程和背過身,嘴角揚揚,偷笑了。曾晚說的對,他心裡是挺樂呵。他潤潤嗓子,側過臉看她,「那你想要什麼?」
曾晚擺手:「我哪敢要啊,要不起。」
曾晚順好自己的包,氣呼呼向著公寓走去。被人佔了便宜,那人還理直氣壯,她能不氣嘛,這不得氣死。
陸程和神閑氣定跟在她身後,曾晚邊走邊扯扯自己的衣服,理了理,借著路燈的光,她發現短袖左側的袖口蹭了血。
她停下來,仔仔細細看了看自己,她沒受傷啊。
曾晚轉身,「陸程和。」
「嗯?」
「你受傷了?」
陸程和面無表情點頭,「嗯。」
曾晚猶豫了下,仍是幾步上前,「那你怎麼不說。」她上上下下瞧著他,想看傷口在哪兒。
陸程和主動伸出右臂,小臂一處蹭開了皮,流了血,應該是剛才不小心在香樟樹哪兒划的。曾晚湊近些瞧了瞧,這皮膚白的,結痂長疤可就丑了。
「是醫生吧。」
「嗯?」
「知道怎麼處理吧。」
「嗯。」
「那你快回家吧。」曾晚開心得要命,語氣都飄起來了,總算能甩掉了。
陸程和看了眼時間,淡淡道:「我現在走回去,至少要一小時,到時候沒準就傷口感染了。」
這話說著當然是騙她的。
曾晚聽他這語氣,是不想走?
沒等曾晚開口,陸程和思考了下,又說:「你家有消毒用的東西嗎?」
曾晚:「……」
*
迫於無奈,曾晚把陸程和帶回運動員公寓了,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看見了。
她跟做賊似的,結果陸程和大搖大擺,慢慢悠悠地跟在後頭,曾晚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哎,我說陸醫生,你能低調點嗎?」
「怎麼?」
「你要整棟樓的人都知道我帶了個男人回來啊,腰彎下來點,快點快點。」
陸程和象徵性地彎了彎。
呵,曾晚翻了個白眼。得了,她這是對牛彈琴。
兩人終於磨蹭回曾晚的住所,曾晚掏出鑰匙,叮囑陸程和,「裡頭還有我室友,你一會兒先別進,我跟她說過之後,你再進來。」
「嗯。」
曾晚低頭開門,這叫什麼事兒啊,沒把這尊大佛趕緊送走,還給帶回了家。
曾晚推開門,漫不經心走了進去,「小艾啊,今天家裡要來客人……」
「晚姐——生日快樂——」
「小晚——生日快樂——」
「曾晚——生日快樂——」
燈一亮,滿屋子的人和禮花筒里四處灑落的亮片。
曾晚緊張地綳著臉,完蛋……
曲欣艾蹦噠上前,笑著說:「晚姐,我們等你好久啊。」
曾晚:「呃……路上有點事。」
曲欣艾又說:「對了,晚姐,你剛才說什麼?有客人?」
大家齊刷刷看曾晚。
曾晚支支吾吾:「呃……就……」
就在曾晚犯愁怎麼說的時候,門再度被拉開,大家視線投向曾晚身後。
陸程和大大方方走了進來,向眾人打招呼,話語鎮定沉靜:「你們好,我是陸程和,曾晚的……」
「朋友!」曾晚插嘴。
陸程和彎唇笑應:「嗯,朋友。」
大家點點頭,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
曾晚嘴角抽搐,她回頭瞪陸程和,不是說等會兒再進來嗎!
陸程和完全無視。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曲欣艾盯著陸程和,又握著曾晚的手晃來晃去,笑得賊八卦。
曾晚的父親曾維華走上前:「晚晚,別讓客人站著了,快進來快進來。」
陸程和伸手拙了下曾晚,示意她向里走,曾晚沒辦法,只好照做。
曾晚望向客廳茶几:「你們今天給我驚喜啊,居然還有蛋糕。」
瞿夏手環胸靠在冰箱旁,生無可戀:「是啊……給你驚喜你還回來這麼晚,我們要餓死了,怕菜冷了不好吃,叔叔還沒煮……」
曾晚趕緊推著曾維華:「爸,你先去做飯吧,大家都餓了。」
曾維華回神,又掃了眼陸程和,點點頭:「好。」
曾晚又忙指著茶几:「要不你們先吃蛋糕填填肚子?」
曲欣艾猛搖頭:「不行不行,你還沒點蠟燭,還沒許願。」
曾晚詢問:「那我先點蠟燭許願,然後你們開吃?」
眾人狂點頭,看來是餓瘋了。
點上蠟燭,陸程和幫忙關了燈。
曾晚放下包,坐在沙發上,雙手十指交握,眼睛閉著。大約十秒后,她睜眼,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燭火。
陸程和開燈,曲欣艾勾著曾晚的手臂,撒嬌問:「晚姐,許了什麼願望?」
曾晚:「你說呢,和以前一樣。」
曲欣艾:「除了比賽,訓練,難道就沒有感情上的?」
曾晚餘光掠過陸程和,說:「沒有。」
陸程和靠在一旁牆上,靜靜聽著,神色未變。
曾晚切了幾塊蛋糕擱在盤子里:「好了好了,你們吃蛋糕吧。」
曾晚偏過頭看了眼陸程和,隨後放下刀,起身走去前方壁櫃,她拿了醫藥盒,又返回扔進陸程和懷裡,她指向右側:「洗手間在那兒。」
陸程和頷首,「謝謝。」
眾人吃著蛋糕,有一眼沒一眼看著曾晚和陸程和。
胡國寧和許建樹坐在地上的毯子上交頭接耳。
胡國寧:「這小子怎麼進來訓練基地的?」
許建樹:「小晚去接的?」
胡國寧:「不像啊……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名字也耳熟。」
許建樹:「嘖……我沒什麼印象啊……」
應琴拍了下兩人的肩膀:「嘿!你倆老頭子嘰嘰歪歪說什麼呢!」
胡國寧許建樹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梁博端著蛋糕,湊向倆教練身旁,笑眯眯的,看似隨意說:「曾晚前男友不是叫陸程和嘛……」
嗯???
胡國寧,許建樹,應琴三人愣了下。
曲欣艾挪過來,插了塊水果堵住梁博的嘴,「梁師兄,你閉嘴吧你!」
梁博笑眼看曲欣艾:「小花貓。」
曲欣艾有不好的預感,梁博趁曲欣艾不注意,立刻弄了點奶油蹭在她鼻子上。
「梁師兄!」
「梁博!」
「臭小子——」
「啊啊啊——教練!!!」
「別弄了別弄了別弄了!」
「誒呀呀——」
大家亂了一團,得,這奶油全都當美容產品塗臉上了。
瞿夏端坐在一旁,繼續生無可戀,她什麼時候能吃上飯啊……她搖搖頭,無奈走向廚房,還是去打幫手比較靠譜。
陸程和瞧了眼一團亂的眾人,一手抓著藥箱,一手拉住曾晚的手腕走向洗手間。
曾晚壓低聲音反抗:「陸程和……你幹嘛……」
「我自己塗不了。」嚴肅又理直氣壯。
曾晚皺眉:「你就沖沖傷口,抹點葯,這不挺簡單的嘛。」
陸程和低眉不語。
不知不覺,在拉扯中曾晚被拖進了洗手間。
「咔噠」一聲,門關上。
眾人停止打鬧,齊齊看向緊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