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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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賦深吸兩口氣,拍著蔣桐的背讓她坐下,自己往前走了兩步,看著蔣衛旗,象徵性地點了點頭,沉聲開口:「蔣先生,你這次來的突然,我們的確沒有準備。不過,即便你真是蔣桐的親生父親,但十五年沒有參與過她的成長,現在突然過來要帶她回國,這怎麼說也不是一件能讓人接受的事情。何況母親臨走之前,也特地囑咐過我,讓我一定要將蔣桐撫養成年,於公於理,我想,蔣桐都是不能跟你回去的。」
言下之意,您打哪兒來,也請打哪兒去。
蔣衛旗沒想到談賦竟然會出面阻止自己帶人離開。
他原本以為這談家金孫天性涼薄,是巴不得甩了蔣桐這個燙手山芋的,此時,見他說話冷靜,還帶著一股子讓人難以拒絕的氣勢,不禁有些心生退意。
回頭看了蔣涵一眼。
蔣涵輕咳一聲,立馬上前開口勸解:「爸爸,讓桐桐自己考慮兩天吧,畢竟她才這麼大,心裡總有些拿不定主意的。」
談賦聽了她的話,偏頭看她一眼。
蔣涵以為自己的話得了讚賞,不禁有些得意地笑了一笑,但等她看見談賦的眼神,笑容卻又猛地僵硬在臉上。
那並不是一個讚賞的眼神,實在要去形容的話,或許更像是一種冷漠的排斥,如同猛獸對於侵犯自己領土的敵人的排斥。
四人的談話沒個結果,蔣衛旗父女最終被艾莉帶去了各自的客房。
蔣桐被談賦拉著,食不知味地吃了點東西,回樓上洗漱,時間已是深夜。
談賦吹乾頭髮回到房間,在外間的椅子上坐下,桌面上擺放著最近幾日的筆記,那些他平日里沉迷的數字、公式,此時卻隨著他的思緒,早已不知晃到了哪裡。
身後的房門被人輕輕打開。
談賦回過神來,偏頭去看,猜到來人會是蔣桐。
蔣桐這會兒已經洗漱完畢,身上穿著湛藍色的睡裙,眼睛紅彤彤的,顯然是才在浴室里哭過。
談賦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心中煩躁不已,向那頭招了招手,看著她問:「有事?」
蔣桐搖搖頭,光腳走上來,低著腦袋小聲嘟囔:「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了么。」
談賦被她的話問得一愣,沉默一瞬,輕聲開口道:「那就喝了牛奶再睡。」
蔣桐不高興地咬咬嘴唇,不服氣地說:「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談賦被她的話弄得搖頭一笑,整個人往座位後背上一靠,閉上眼睛,低聲感嘆:「是啊,你不是小孩子了。」
蔣桐看著面前談賦的側臉,只覺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
檯燈的光、混著窗邊漏下的一點兒月色,照在談賦高挺的鼻樑上,連著下巴劃出一層細細的光暈,白透清亮,隨風一飄,就像能飛走似的。
蔣桐悄悄地走上去,將手放在他的眉間,用手指緩緩撫摸其中淡淡的細紋,委屈地問:「哥哥,你會讓那個人把我帶走嗎?」
談賦靠在座椅里,沒有回答。
感覺臉上手指溫柔的力度,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蔣桐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生出許多別樣的情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將她摟入了自己懷裡。
蔣桐沒有想到談賦會擁抱自己,眼睛一瞬間就紅了起來,整個人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肩膀,聞著他身上沐浴乳的清新味道,悶悶地說:「哥哥,你也是捨不得我的對不對。」
談賦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蔣桐背後輕輕拍打,像林女士剛離開時那樣。
兩人胸口呼吸的頻率連在一起,彷彿心臟都融為了一體。
但蔣桐已經日漸豐滿的身體卻又無比真實地告訴談賦,她已經長大,他們不應該再做這樣親密的事情。
談賦嘆一口氣,抬頭望著窗外的月亮,沉默一會兒,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蔣桐,你是我的妹妹。」
蔣桐忽然愣在原地。
低頭靠在談賦的肩膀,原本只是紅著的眼睛此刻一閉,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
談賦感覺到皮膚上濕潤,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蔣桐微微偏過頭去,呼吸著談賦身上的味道,索性張開嘴,伸出舌頭,學著曾經偷看過的片子,一點一點笨拙地舔起談賦脖頸上的皮膚來。
談賦全身一僵,皺起眉頭,聲音沙啞地問:「蔣桐,你在做什麼。」
蔣桐沒有回答,反而直起身子,聽耳邊傳來談賦漸重的呼吸,只覺受到了無盡的蠱惑,膽子越來越大,一路舔至談賦的耳垂,最後張嘴輕輕咬住他耳下的那塊細肉,放在嘴裡用舌頭輕輕攪弄。
談賦只覺全身著了火,伸手去推身上的人。
蔣桐難得的發狠,此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放開,推搡之間,還喘著氣問:「哥哥,你有反應了對不對?」
談賦從沒有這樣難堪過,握緊拳頭,重重捶在椅子把手上,沉聲呵斥到:「蔣桐,你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蔣桐忽的楞在原地,像是從剛才的放肆中驚醒過來,一點點松下身體,眼神傷感地說:「我怎麼成了現在的樣子?你不知道么?談賦,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談賦踉蹌著站起來,胸口起伏不定,喘著粗氣,沉聲質問:「你這是犯了什麼病。」
蔣桐被推倒在地上,望著地面,咬著嘴唇喊:「我是犯病,我是瘋了才會因為你一句話高興好幾天,我瘋了才會喜歡你這麼冷淡的人。談賦,你都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果妹妹,憑什麼要我把你當成一個哥哥!」
談賦只覺眼前的蔣桐不可理喻,身上的炙熱讓他早已失去了耐心,深吸一口氣,直接甩門往浴室走去。
留下蔣桐坐在原地,沉默不語。
因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第二天談賦難得起得晚了些。
日上三竿洗漱完畢,走進餐廳,發現蔣衛旗已經在那裡等他。
談賦原本心情就有些抑鬱,此刻見到蔣衛旗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招呼也沒打,直接沉著臉坐下。
蔣衛旗並沒有覺得被怠慢,輕笑了一聲開口:「談先生昨天睡得不好吧。」
談賦「嗯」了一聲答:「家裡有客人我一向睡得不好。」
蔣衛旗輕哼一聲,放下手裡的叉子,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那正好,明天一早,我就帶著桐桐離開。」
談賦猛地停下動作,轉過身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問:「你什麼意思。」
蔣衛旗也不再裝模作樣,乾脆地站起來,指著樓梯的方向,指桑罵槐道:「我不會再讓我的女兒跟一個不知廉恥的傢伙在一起!」
談賦微微眯起眼睛,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半靠在座位上,手指對點放在胸前,氣勢憑空壓了站著的蔣衛旗一頭。
「蔣先生說話還真是有趣。」
蔣衛旗「哼」了一聲道:「談賦,原本我還想不明白,你和桐桐不過半路兄妹,怎麼就霸著她不放,原來你們竟然有那種、那種不恥的關係!」
談賦微微皺起眉頭,看著他問:「你昨天去我房間了?」
蔣衛旗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沉聲道:「如果我不去,是不是你還會用各種理由不放人?」
談賦看著自己的手,臉色冰冷地回答:「不放人?你一個十五年沒有出現過的陌生父親,見面就要把我養了五年的人帶走,你把我談賦當成什麼。」
蔣衛旗知道談賦不會輕易放棄,索性嗤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厲聲戾氣道:「我是不敢把你談賦怎麼樣,不過,談首長可就不一樣了。如果談首長知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對自己的妹妹有那種齷齪心思,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反正照片我手上有的是,不怕談首長不信。」
談賦從沉默中抬起頭來,眼神陰狠,手上用勁,「咔哧」一聲,竟然生生將那座椅的木扶手給扳了下來。
蔣衛旗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往後退出了幾步,做出防衛自己的姿勢。
他知道,這談首長的兒子打小就是個怪物。
談賦倒不會真的把蔣衛旗怎麼樣,畢竟他就算不把眼前這個男人放在眼裡,但不代表他也能不把自己的父親談郁放在眼裡。
蔣衛旗見談賦沉默,也不再緊逼,反而開口好生相勸起來:「其實一開始我也是不想用這種法子的,桐桐還小,十五歲,懂什麼,她該有一個自己的人生,你也是青年才俊。這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其實等她大了之後再想想,未必就不後悔,談先生你作為哥哥,自然要多承擔一些的。」
談賦沒有說話,走到一旁的桌邊停下,抓起上面的一枝才剪下來的玫瑰,用力對著那上頭的刺一捏,等指尖瞬間湧出斗大的血珠,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沉沉回答一句:「好。」
面前的人朝她咧開嘴,露出半顆虎牙,倒也沒有半點拘束。
歐陽瑩瑩是歐陽傅正室生的女兒,與歐陽芸那樣從情婦肚子里出來的不可同日而語。
她平時受人奉承得多了,待人接物其實有一些傲氣。此時能夠耐著性子對蔣子虞表現出親近,一來是有長輩在旁,二來也的確是因為這人是談賦妹妹的關係。
歐陽瑩瑩和談賦的認識其實頗為普通,沒有半點風花雪月的意思。
大二那年,她被選入學校交響樂團擔當二提,恰巧當年談賦的大學舉辦巔峰交流會,她跟隨學校樂團一起前往演奏,會上得知了「談賦」這個名字。
談賦那時站在一群白人中間,一襲棕色西裝,身材高挑,面容清俊,沉穩內斂的氣質裡帶著一些疏離,在台上對自己的研究課題侃侃而談,回到台下又是一副謹慎訥言的模樣。
當年交流會的老資格、年過半百的格萊森教授特地走到他面前,毫不掩飾地表達出自己對他的欣賞,希望作為擔保人將他留在美國。
談賦那時婉言謝絕,只態度誠懇地回答了一句:「我是中國人,要回去。」
歐陽瑩瑩不知那是一種來自於同胞的認可,亦或是僅僅附加於這個男人身上的一種完美濾鏡,對於那一年僅僅二十歲的歐陽瑩瑩,她能考慮的東西實在不多,似乎是等她回過神來,她的心就已經這樣完全交到了男人的手裡。
之後的時間,談賦依然是留學生口中的天之驕子,而她卻沒能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直到兩年後的今天,歐陽瑩瑩再一次聽到了談賦的名字,在她曾經一貫鄙視的「相親飯局」中。
她開始相信,很多事情,其實真的有所謂的命中注定。
談賦當然不知道歐陽瑩瑩此行的目的,他對眼前的人其實印象全無。
站在原地,只看著她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兩家人入桌,陳愛媛特地將歐陽瑩瑩安排在了談賦的左手邊,又因為擔心蔣子虞會拘謹,將她安排在了唯一熟悉的談賦右邊。
談賦被這一左一右圍著,一餐飯吃得實在食不知味,偶爾抬頭回答歐陽母親和陳愛媛的問話,心情有著說不出的低迷。
歐陽瑩瑩卻沒有發現他的難堪,笑著偏頭問他:「談賦哥哥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談賦抬頭看她,皺眉問:「我們之前有見過?」
歐陽瑩瑩也不覺得難過,反而笑了起來:「是啊,兩年前,你們學校的巔峰交流會,我跟著學校一起去演奏,你那天表現得很驚人。」
談賦還是沒能拾起印象,若有所指地回答:「哦,那天人有些多。」
歐陽瑩瑩點點頭答:「是,不過即使人多,你在那裡站著,一眼看過去,也是最優秀的。」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是露骨,不但恭維了談賦,也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對他的好感。
蔣子虞手裡握著瓷勺,說不出話,只覺頭暈目眩。
陳愛媛聽了歐陽瑩瑩的話,立馬笑著打趣:「看來,小賦你在國外還有些名氣?」
歐陽瑩瑩笑著道:「那當然了,談賦哥哥在國外可是留學生里的風雲人物,好多女孩兒喜歡他的呢。」
她的話說完,在座的三個大人都笑了起來。
歐陽的母親劉女士也忍不住開起了自家女兒的玩笑:「那怎麼就便宜了你這個臭丫頭。」
歐陽瑩瑩不服氣地為自己聲明:「什麼叫便宜,你女兒我也不差呀,再說了,談賦哥哥潔身自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緋聞,我們這是意趣相投,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