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002章 好友

?方靜舒順手拿了前台一支筆沖了過去，看著電梯一路到了17樓才停下來。

「喂，這位小姐。」

「我姓方。」

「好吧，方小姐，你拿了我們公司的筆——」

「貴公司的筆？」方靜舒看了一眼手中的圓珠筆，剛才一時情急，只想拿著來防身，「抱歉，剛才太心急了，我有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在你們公司，我剛才看她似乎上了十七樓，冒昧問一下你們十七樓是技術工嗎？」

「是的，方小姐。」

方靜舒回頭望了一眼，剛好看到電梯空著停下來，如她所預料那般，電梯上方有一個打卡位置，非葉氏的工作人員還無法進入，看來，今日是錯過了，她將筆拋給了在一旁對她『虎視眈眈』地工作人員，心中對葉氏集團的小氣摳門再次多了認知。

……

「嚇死我了，我剛才一瞥，就看到她『凶神惡煞』地追什麼人去了，以為她拿著一支筆去殺人。」

「哪有那麼誇張。」

走出葉氏集團大門的方靜舒尚且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看來險些成了殺人犯，一出葉氏大門，她被外面刺眼的太陽光給晃花了眼，恍惚了一下，才跑到了離這裡最近的地鐵站。

她剛走，一輛藍色最新款保時捷倏的停在了葉氏大門，保安畢恭畢敬的上前將門打開，先出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一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緊貼在髮鬢兩側，臉上洋溢著難得一見的笑容，隨後從另外一側車門出來一位腳踩著高幫靴，身上穿著破洞褲，身上著簡單的一件T恤衫的人跟了出來。

「涵曦，今日我讓人先帶你逛逛公司，晚上有一個接風宴，到時候我看有時間就與你一道，若是沒時間我讓——」封澤晗忽地就看到葉天寧拿著一堆的資料往電梯方向走了，他當即喝道，「天寧。」

葉天寧今日能夠早早收工，全拜方靜舒的福，他回頭一看，立即熱情似火的頓住了腳步，轉而朝著封澤晗走了過去，「封總。」

「想必這位就是封總之前提到了葉小姐了。」

「得改口了，是葉總。」

葉天寧有少許尷尬，他也姓葉來著，他哈哈大笑了聲，詼諧打趣道，「葉總，你看我兩都姓葉，說不準咱們三百年前是一家呢。」

葉涵曦黑亮的瞳仁就這麼直勾勾地看了他一眼，不帶絲毫感情，加上她一張面癱臉，雌雄難辨。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嚴肅，外加嚴謹。不過她如今這一身的穿著打扮倒十分另類，顯得十分中二，還是那種惹不起的中二少……女。

「涵曦，這位是葉氏集團的人事部經理葉天寧，我讓他陪你去公司各部門轉轉。」

「好。」

清清冷冷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竄入到耳跡，給人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葉天寧只覺得頭頂的中央空調似乎小了些，讓他剛才還少許的燥熱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上。

不過被那雙琉璃一般漂亮的眼睛盯著，葉天寧忽覺得又有些冷颼颼，正在冰火兩重天內不斷煎熬著。

「葉總，請。」

「天寧，今日晚上有一個為涵曦接風洗塵的接風宴，到時候你須將涵曦護好。」

「封總放心，全部包在我身上。」

****

簡單的吃了一個中餐，方靜舒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晨曦幼兒園門外焦慮的等著了，一路走來，幾乎都是豪車正排隊接孩子，人群相當的擁擠，她見娃娃們尚未出門，便鬆了一口氣。

「靜舒，這裡。」

「方靜舒！」

「露薇，你一直在這裡等著嗎？不是讓你回去了，晚上我來接就可以了。」方靜舒總共去應試了兩份工作，一份是秘書工作，一份是技術工，和她之前的專業掛鉤，所以一天的行程安排就緊密了些，若非有酆露薇這個好友兼死黨幫忙，她興許是抽不出時間來。

酆露薇一見她滿面紅暈，被太陽曬的臉都快要脫皮了，便將人拉上了車，車內開著空調，清涼的很，她理直氣壯道，「等我家小雪球呢，吶，我幫你打聽過了，這個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差不多三點到三點半的樣子，若是你工作安排的時間與之衝突的話，我來幫你接呀。」

「露薇，太麻煩你了。」

「方靜舒，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方靜舒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平日里那張犀利的嘴皮子在好友面前蠕動了下，喃喃小聲低語道，「你已經幫了我們許多忙，再讓你這般來回接送，我——」

酆露薇早知道她的狗脾氣，想發火卻是無處可發，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盤，深呼吸了下才道，「雪球乖得很，我收她做乾女兒，往後我這個乾媽總有資格接送她了吧，你一消失就是三年，我若是沒在醫院裡碰見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般消失下去。」

「沒有。」

「你。」酆露薇有些恨鐵不成鋼，「我們不說其他，就說雪球的病，自閉症其實現在也算不了什麼病，而且雪球還小，只要多一點耐心，再加上陪伴，總能治好她的，你說是面子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方靜舒靜靜地看著窗外，盯著幼兒園的方向，忽說道，「雪球放學了。」

話題到此為止。

「走吧，一起去接雪球。」

「嗯。」

方靜舒看到一位年輕的女人牽著雪球的手，雪球卻不斷地拍開她的手，一大一小二人正以烏龜的速度一步步朝著外面走來，她立即走了過去，「雪球，我的小寶貝。」

雪球精緻的臉龐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臉皮子抖了抖，沒精打採的眼睛在看到方靜舒時一下子綻放光彩，伸出雙手來，求抱抱。

方靜舒一把將人抱在懷中，小傢伙就兩隻手用力地扒拉住她的脖子，那力道彷彿要勒死她一樣。

酆露薇在一旁介紹道，「這是雪球那個班的李老師。」轉而又對著李老師介紹道，「李老師，這是雪球的媽媽方靜舒，也是我多年的知己好友，往後還要麻煩你多多照看雪球。」

「李老師，今日麻煩你了。」

「雪球她很乖，是我目前見過最乖的一個孩子。」李老師笑著說道，「但她好像不太喜歡和別人玩，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別人喊也沒什麼反應的，雪球她似乎也不太喜歡我。」

方靜舒竟從這老師口中聽出了一絲絲的委屈，她輕撫了撫雪球的後背，小傢伙身上涼涼的，一點汗都沒出。

酆露薇卻微微一笑，「李老師，雪球好像困了，改日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好的，酆小姐，方小姐，下次再見。」

「雪球，明天見。」

雪球趴在方靜舒的肩膀，連個頭都沒回。

回程路上，酆露薇故意將車速拉到了最低，透過鏡子看著後座上自己的好友正面露溫柔之色，不停地怕打雪球的後背，倒是有了一絲她記憶中方靜舒的模樣，溫柔賢淑，不爭不搶。

「今日你面試怎麼樣了？」

「還好。」方靜舒需要一份高薪，見到葉氏集團正在招聘秘書，便去嘗試了一番，但卻沒想過會在葉氏遇到那個人，她眸子微微暗沉，「我遇到了金立香。」

嘶——

一個緊急剎車，好在車子的避震功能很好。

即使如此，方靜舒也被自己的好友給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前沖了下，她一腳揣在了前椅上，高跟鞋底差點將皮椅給踹出一個洞來，才避免連人帶著孩子一道撞過去。懷中好不容易哄睡了的雪球也不安的扭動了下，方靜舒忙換了一個姿勢，輕拍哄著，還淡定自若的哼起了一首搖籃曲兒。

「滴——」

「滴滴——」

後面的車子也險些撞了上來，若非對方開著是瑪莎拉蒂，估計也早已開罵了。

這麼開車，不要命了啊。

酆露薇額頭青筋暴跳，稍緩了一下氣才將車子重新開動，這一開就直接開到了那棟灰暗的筒子樓下面，說是灰暗，因為這條小道兩個出口中垃圾肆虐，臭味熏天，骯髒的蒼蠅時不時嗡嗡嗡在頭頂上飛。

大白天的，偶有幾隻過街老鼠膽大地在眼皮子底下飛速竄過。

「今日多謝你了。」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方靜舒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地方，在三樓，各家各戶的衣服正在外面飄揚著，走道也是堆滿了垃圾，不斷刺激鼻腔，她卻已在這個地方呆了許久，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總能不斷適應環境並作出相應的改變。

她記得曾有人對她說過，你若不適應環境，就會被環境所淘汰。

「地方太小，改天吧。」

她開了門，拿上包包。

酆露薇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方向盤，隨後利索的拔了車鑰匙，關上車門，蹬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飛速的跟上了前面的人。

方靜舒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艱難地在包包里掏鑰匙。

「我來。」

「露薇。」

「是朋友就別廢話，否則我要發飆了，你知道我脾氣有多差。」

「恩。」

房門一打開，還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自屋內竄出來，入眼就可以看清整個房間的格局，加上洗手間，籠統就十五個平米左右的空間，一張床，簡單的幾袋子衣服。

酆露薇心中的火已快竄到頭頂了，她腳下的高跟鞋不斷來回的在擁擠的走道中走來走去。

方靜舒什麼都沒說，先將小雪球放在屋子內唯一一張還能容納她們母女的床上，給小傢伙蓋上一個小被套，搭在腹部那塊。然後倒了一杯涼開水給酆露薇，遲疑了下，「只有涼的，喝么？」

酆露薇見她沒那般生疏了，這才心情好了些。

屋內不通風，悶熱的很，一旁破舊的風扇正哼哧哼哧的工作著，「說吧，你今日是跑去哪裡面試了，怎麼會遇到金立香這個jian人，我找了她三年，還以為她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