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軍訓的消息
?也不知周啟楠找的什麼人,走的什麼關係，到達國都的第二天，蘇卿被他拉著應酬了兩天，跑了幾趟政府部門,小蘇氏就註冊下來了,包括營業執照、稅務證等全部到位。
雖然公司是蘇卿和周啟楠兩人創辦的,而且蘇卿幾乎就是掛個名,出點錢，其他的事都由周啟楠主持籌備，包括後期運營。但也正是因為需要蘇卿挂名，所以小蘇氏名義上只有蘇卿一個老闆，股份也不劃分出去。至於兩人的利潤分配,只是私下的協議。雖然像模像樣的簽過合同,但兩人心裡都知道，這合同雖具有法律效應，卻不好拿出去。否則周啟楠也不必大費周章非要拖著蘇卿合作了。
不過兩人都不是那種為了點利益就翻臉不認人的人,不說本性和原則，讓他們做不出那種事,就是幾家之間的親戚關係，一旦翻臉，就等著被自家爹媽暴打之後丟出去吧！
該簽字簽字，該露面露面,該見人見人,全都完事了,蘇卿卻沒機會再回A市待幾天。
因為連帶的親戚關係，周啟楠的姥爺家高家，蘇卿肯定要拜訪，再加上周老爺子在國都這邊生活的老朋友們，蘇卿按照周老爺子的要求，和周啟楠一起也一一拜訪了不少人。
轉了一圈，揣回來一摞紅包，順帶聽了滿耳朵的誇獎，蘇卿開學前最後的假期時間，也消耗乾淨了。
眼看距離報到時間不到兩天，蘇卿徹底打消了回家的念頭，這麼兩天，要是往返一趟，估計還不夠堵車的。
所以蘇卿乾脆就留在酒店。
酒店上下的員工背地裡倒是有些感慨，自家這位年紀不大，長相俊美的小少爺生活作息還真夠健康的。
除了被同住一起的表少爺帶著出門，自己幾乎從不出去。只要在酒店，吃飯是直接在酒店內點餐送上去，就連買東西，要麼常常出門的表少爺代勞，要麼讓套房管家代買。
更不像其他那些同齡人那樣，到處泡吧喝酒夜不歸宿。
因著蘇卿不出門，公司也成立了，現在就等確定門店地腳的周啟楠帶了幾個年紀大約都在二十四五到二十□□之間的年輕人來到酒店。
不算周啟楠本人，一共五個年輕人，都是他早早就想好要拉進公司，如今也確實簽下合同的人。
這五個年輕人不是周啟楠以前圈子裡的那些因為身份背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而是他在大學期間，要麼同學的同學，要麼朋友的朋友，這麼介紹著認識的。論起家庭背景，都是些普通家庭出身，但專業素質不低的人。
周啟楠雖一門心思的想要從商，但他也沒自大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能力心計他不缺，人脈背景也不差，但他也知道，光有想法和能力沒用，沒有專業系統的知識和理念，很難準確的落實下去，即便落實了，也可能出現本能避免的紕漏。
所以專業素質強的人才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撇開純挂名不管事的蘇卿，在公司的運營當中，周啟楠可以說是實際上得掌舵人，而這五位，就是他看好的手下，幫他落實計劃，查漏補缺，且真正實施的人。
當然，周啟楠一早就盯上的人不止他們五個，但小蘇氏現在才剛起步，人多了反而混亂，所以選來選去，周啟楠就只簽下這五人。
年紀相對最大的趙曦和莫仲都是今年畢業的研究生，一個負責人事，一個負責財務。剩下的趙祺祥、劉顏明和安辰都是周啟楠同屆的大學畢業生，兩個負責銷售部，一個負責後勤。
雖然小蘇氏成立才沒幾天，公司註冊的辦公地點還沒開始裝修，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部門已經初步確定了負責人。
趁著現在難得有時間，周啟楠就帶著五人來見見公司傳說中的老闆——蘇卿。
就算是自己人，而且還是認識時間不短的朋友，周啟楠也要坐實了他也是給人打工的事實。
當然，因著蘇卿的年紀和將來勢必不會管事的事實，周啟楠也很直白的告訴他們，蘇卿就負責把握一下公司發展的大方向，出錢出貨源，其他的具體發展，還是由他來負責。
這樣一來蘇卿老闆的身份坐實了，二來趙曦他們也不會擔心年紀還小的蘇卿隨意浪費他們的努力，瞎插手摺騰公司。
話又說回來，之前周啟楠要是沒說的這麼清楚，他們也不可能簽下合同，進入這個剛成立的小蘇氏。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誰閑著沒事跑來陪孩子玩？！
如今周啟楠擺明了蘇卿除了抓一下大方向，其他的不插手。這幾乎等於出錢讓他們幾個自己創業，相比那些早已成型的公司，對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更有吸引力。
而作為公司成立之後第一批成員，不出意外，很可能成為將來公司的主幹的他們，趁著正式忙碌前的間隙，見一見傳說中的小老闆，還是有必要的。
只不過……
這個小老闆跟他們預想的，不太一樣……
看著一身正裝，面容極其精緻俊秀的蘇卿，除了早就習以為常的周啟楠，趙曦五人微微一頓，連蘇卿略顯正式的招呼都沒聽到。
說好的年少輕狂富二代呢？
這妥妥的溫和精緻小王子啊！
再看看一旁沉默謙恭的管家，以及入目所及貴氣雅緻的環境……
趙曦五人的視線瞬間轉向周啟楠。
已經自顧自坐到沙發上的周啟楠接收到他們無聲的詢問，笑著給自己倒了杯水，「沒錯，這就是蘇卿，我的小表弟，兼你們的大老闆。」
趙曦等人這才突然想起周啟楠父親那邊的周家可是有名的書香門第，再加上蘇卿的父親似乎是個有錢的大老闆，倒也不是養不出這麼貴氣文雅的孩子……
勉強找到理由，在管家的引領下，坐到沙發上，不過視線還是忍不住在蘇卿的臉上飄來飄去。
艾瑪！長得可真好，趁著難得的機會，多看兩眼，養養眼！
對於幾乎要把自己燒穿的視線，蘇卿仿若未覺，之前的招呼對方似乎沒有聽到，蘇卿乾脆重新開口。
「你們好，我是蘇卿。跟高興諸位加入小蘇氏，希望我們將來合作愉快。」蘇卿微笑著說。
一見之下的驚訝和走神之後，坐下來的趙曦他們也差不多恢復正常，收斂了沒見之前，對對方年紀的略顯輕視，接過管家倒好的水，道了聲謝后就依次自我介紹。
這次見面，因著蘇卿不插手公司具體事務，所以雙方都沒有牽扯到工作上，更像是朋友似的輕鬆聊天。
也沒有具體內容，在蘇卿有意的溫和相處，以及周啟楠時不時的引導下，沒一會兒，大家都放鬆下來。都是年輕人，雖然年紀有些差距，但能聊的話題卻不少，從對國都環境的吐槽，到老家的風俗趣事，再到對未來略顯張狂卻也朝氣蓬勃的發展預想。很短的時間，大家就消散了初見的陌生感。
要不說蘇卿一直被A市那邊的人稱讚說「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周啟楠略微感嘆。每次見到蘇卿對外的言行舉止，確實堪稱完美。溫和淡然，卻言之有物的談吐，看似不顯，但旁觀多了，就會發現，蘇卿與人交流的內容和語氣，都會因人而異的略作調整。再加上舉手投足的行為有度，就連周啟楠都隱隱佩服。
對周啟楠來說，他的斯文表象，都是在周家那一大家子文人的耳濡目染下，一點點養成的。而與人交流的行為舉止得體更多的是因為他本身就喜歡揣摩他人的心思，經過一次次的實驗，一次次的調整，才成為現在面對任何人都能從容應對的周啟楠。
但蘇卿不是，他就好像天生有這種能夠因人而異，不特意迎合，卻更顯體貼的行為處事能力。
有的時候周啟楠都有些嫉妒，明明他做到現在的地步，花費了他N多的精力和腦細胞，但蘇卿卻什麼都不用想，只要依靠本能就行。
這世界真不公平！
不過同樣的，越是覺得不公平，周啟楠也越能體會蘇父他們那些長輩對蘇卿那種恨鐵不成鋼。
明明別人需要花費十分、百分的努力，才能做成的事，在你這信手沾來，你卻完全不在意自身的天賦，只想得過且過的混日子。這簡直暴殄天物，浪費天賦！
「……國都大學？！」突然，趙祺祥因驚訝而不自覺提高的聲音打斷了周啟楠的走神。
蘇卿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有些莫名，卻還是點了點頭，「對，我是要在國都大學就讀。」
周啟楠挑眉，和其他人一樣奇怪的看向趙祺祥，「有什麼問題嗎？我記得你就是國都大學畢業的。」
若是一般人，面對華國的第一學府，可能還會有驚訝或崇拜的想法，但不說本就是國都大學畢業的趙祺祥，在座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著名大學的高材生，自然不會對別人的成績和學校而驚訝。
趙祺祥頓了頓，點點頭，不過表情有些糾結。
「你這是怎麼了？」幾人中年紀最大的莫仲有些失笑的問。
趙祺祥回憶了下自己當初興緻勃勃還帶著隱隱的自得與高傲，到大學報道，然後……
忍不住的打量著蘇卿明顯不咋地的體格，有些同情的嘆口氣，「我是不是一直沒說過我們學校的慣例，每年新生軍訓都不是在國都的軍訓基地，而是真正的新兵訓練營。」
蘇卿還沒反應過來有什麼問題，其他人也有些不解，只有周啟楠臉色有點變了。
別人不知道，但周啟楠對部隊的情況相當清楚。
其他地方先不說，就國都這邊的新兵訓練營，他雖然沒去過，可架不住跟他同輩的那幾個表哥們幾乎每年假期，都會被他姥爺和大舅直接丟進去。
想想身體健碩肌肉結實的表哥們每次從訓練營回來都跟死狗似的，再看看相比之下就跟個豆芽菜似的蘇卿……
周啟楠忍不住道：「之前你不是病了一個月嗎，要不我給你請假吧。」
畢竟是自家精養出來的小表弟，就這能掐出水的小嫩皮，再加上指不定就折斷了的細骨頭，周啟楠實在不忍心他去遭那份罪。
不過不等蘇卿開口，趙祺祥就直接打斷了他的「奢望」。
「別想了，除非真有不能參加軍訓的病，否則就算拿著診斷書也沒用，還會被統一安排到部隊醫院重新檢查，但凡檢查不通過，或者病情不嚴重的，只會被當成『逃避軍訓』的典型，下場更慘！」
……
「不是吧？！之前從沒聽說你們學校還有這一出啊！這也太……」變態了吧？！
「真的假的？」
不只是周啟楠，趙曦他們也忍不住開口。雖說學校距離不近，但都在國都地界兒，這麼多年怎麼會一直沒聽說這事？！
趙祺祥苦笑的擺擺手，「據說是為了磨一磨新生的心性。」能考上國都大學的，都是些天之驕子，身上幾乎都帶了一股子高傲勁兒，可不是需要磨一磨嘛，只不過這磨的過程有些慘烈了點。「你們沒聽說很正常，要不是知道蘇卿就要報道了，我也不會提起這事。不光我，但凡經歷過的學生，就沒有願意去回憶當初那副慘狀的。」
……
被齊刷刷的同情視線聚焦著，蘇卿臉上的淡然幾乎要掛不住了。
看一看周啟楠那泛青的臉色，和趙祺祥僅僅回憶就滿目凄慘的目光，蘇卿抖了抖嘴角，對於一貫認為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軍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