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身份
望月城最美的那家？軍師一愣。
「並未聽過此種說法。」軍師神色緊張地看著蕭玄清,「想來這不是道上的話,又或者小的身份太低,不知道這些。公子有所不知,這蠻荒的各種勢力看起來錯綜複雜,各行各事，可是實際上卻自有一套章法。旁人想要融進這些勢力,太難了。我們這群人努力了大半輩子，卻也只摸到了蠻荒的邊緣,因此知道的事情極少。不過，想來那位姑娘應該知道一些。」
「她知道什麼？」蕭玄清微微挑眉,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那位姑娘當初問我家首領哪裡來的香。旁人都知道那是毒,卻不知道那是香料。想來那位姑娘的身份定然不俗。」軍師也有些奇怪，明明那個姑娘一看就是蠻荒之中有一定地位的人，可是這些卻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軍師不敢過問，他已經被面前這個看似好說話，實則冷心冷麵的人嚇怕了。
「那香料只會讓聞者暫時失去力氣。藥性雖然強,卻沒什麼副作用,而且半個時辰后便會恢復如常。」軍師小心翼翼地說。
「這香料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蕭玄清問道。
「我不知。」軍師剛說完,就被蕭玄清的眼神一驚,「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是首領拿回來的。我當初就覺得有些不對,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能夠得到的。只是我許多想法常常和首領的相左,首領心裡對我有些厭煩,並不肯告訴我。」
軍師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蕭玄清卻垂下頭沉思。蘇玉薇曾問過香料是哪裡來的，卻又不曾想留活口。所以，蘇玉薇定然知道什麼。蕭玄清想到那日在寺廟和蘇玉薇相見之時，那個逃跑之人便用的是香料。而蘇玉薇似乎總是隨身帶著火摺子。
「關於望月城……」蕭玄清還未說完，軍師便狗腿地接了上來。
「望月城。就是鄞州、宿州、平川這三地，被稱望月城。望月城是古時候的叫法，根據當地的方言譯成官話以後的叫法。那裡是蠻荒的核心之地，險惡得很。」軍師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在望月城，晏家卻極其有名，除了晏家是八仙之中的一仙，更是因為晏家盡出美人。」
晏家？蕭玄清眼睛一閃。
留下這人的性命，本事想套出一些有用的，卻沒想到這人知道的聽不怎麼多。雖然這人知道的不多，卻比蕭玄清從前派人打聽的消息更為詳細。
這軍師倒是有幾分激靈，當時見情況不對，早早地躺在地上裝死，這才活了下來的。剩下的那些人，可都是被蘇玉薇直接滅口了的。
「是了，晏家是做女人生意的，這一家儘是女人當家。女人當家在蠻荒並非只此一家，卻也比較少見。」軍師對晏家的事情知道的自然也不多，只不過那晏家太有名了，「晏家的那位二當家當初還是和顧家的少當家的訂了親呢。顧家的那位少當家的，雖然名義上是少當家的，不過顧家老爺子早就不管事兒了，整個顧家都是那位少當家的在管。說起來，當初那位晏家二當家的還做過不少震驚蠻荒的事兒呢。
「什麼事兒？」蕭玄清死不在意般隨口問道。
一邊兒的蘇辰御忍不住暗中皺眉。這成王為何會這般關注所謂的「望月城」的事情？
「那顧家的少當家在蠻荒也是相噹噹的人物。自古紅顏愛英雄，這喜歡顧少當家的女子不在少數。蠻荒的女子潑辣的不少，膽子大的更是不少。結果，卻沒有人敢打那位顧家的少當家的主意。」似乎響起了什麼，軍師唏噓不已。
「為何不敢？」蘇辰澤忍不住插嘴，儼然一副在聽故事的樣子。
「因為那位晏家二當家的啊。曾經有一個姑娘脫了自己的衣衫跑到了那位顧家少當家的床上，被顧家的少當家丟了出去。晏家那位二當家的豈能罷休？直接勾引了那姑娘的父兄，搞得本來和和美美的一家子一瞬間分崩離析了。從此以後，蠻荒的女子，哪個敢打顧家少當家的主意。」軍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眼前這人似乎和剛剛有什麼不一樣。
蕭玄清嘴角微揚，他已然明白了什麼。
「世上竟然還有這般女子，果真是……」蘇辰澤雖然平日里喜歡鬧了一些，卻是讀聖賢書的人，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女子。
蕭玄清似無意般瞥了瞥蘇辰澤，蘇辰澤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這成王殿下的目光太冷了些。雖然這位成王殿下除了在他妹妹那裡不那麼讓人畏懼意外，其他時候都是讓人想要繞道走的。也不知道自家那個嬌滴滴的九妹妹怎麼受得了這位的。此刻的蘇辰澤完全忘記了蘇玉薇殺人時的狠辣。
「不過，倒是有一人成功地撬了這晏家二當家的牆角，還毫髮無損。」軍師突然說道。
「這種事情你居然知道？」蘇辰澤一副不信的樣子。不是說他級別低許多事情都不知道嗎？
「這事情整個蠻荒都知道，當初鬧得太大了。撬了晏家二當家的是個苗女，據說總是喜歡擺弄一些蟲子，那些蟲子叫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當初晏家的二當家也沒少鬧，不過有顧家的少當家護著。後來倒是晏家二當家的弟弟看不下去了，據說那苗女的族妹被晏家那位少爺弄死了。這晏家人也是狠的，弄不死當事人，就弄死人家的妹子。禍不及其妻女這條，在晏家那邊兒是行不通的。」軍師唏噓道，「說實在的，傳說中晏家之女的容貌便勝過人間無數美人，而那位晏家的二當家的容貌，更是在晏家眾女之上。」
「晏家的那位女子再美，有我那九妹妹美嗎？」蘇辰澤頗為不服氣地說。
「閉嘴。」蘇辰御狠狠地瞪了這個不省心的弟弟一眼，姑娘家的容貌是拿出來說事的嗎？尤其是和一個這樣的女子比？雖然自家那個九妹妹也太……蘇辰御忍不住看了看一邊兒的蕭玄清。他的那個九妹妹，真的有男人敢娶嗎？
「小的也沒見過那位晏家的二當家啊。不過，這蠻荒應該有不少人見過。那晏家的二當家，被人稱作『拚命三娘』，不是說她做事多麼的拼，而是說被她盯上了的人，就是拼了性命也活不下來。不過，傳言之中，那位晏家的二當家不是一般的美。這麼美的美人，無緣一見啊，不過，就算是讓我見，我也沒單子去見。」軍師頗為遺憾地說。
「那顧家的少當家又是個怎樣的人物，竟然讓那麼多女子趨之若鶩，甚至不惜得罪那麼一個狠辣的角色。」蕭玄清頗為感興趣地問。
「是個容貌俊逸、才華橫溢、年少有為的。顧家的那位少當家年紀輕輕就掌管了顧家，並且把顧家搭理得井井有條，為人比他爹狠上三分。不過，這狠毒什麼的，在蠻荒根本就不是事兒，若是為人不狠，反倒是讓人擔心了。」軍師說道。
「容貌俊逸？和我比呢？」蕭玄清一副心血來潮的樣子。
「這個……這位爺，這個小的哪裡知道，小的也不曾見過那位顧家的少當家的啊，這些都是聽別人說的。」軍師一副小心的樣子。
「八仙是什麼？」蘇辰御突然問道。
蘇辰御只覺得這些成王不是一般地關注晏家的事情，這和這次的目的有關？還是……電光火石之間，蘇辰御心底有了一絲猜測，卻又覺得這不太可能。只是，蘇辰御凡事都喜歡做最壞的打算。若是真是如此……蘇辰御嘆了口氣，他也只能幫著瞞下來，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不論是從家族利益出發，還是他從小受到的要愛護家中姊妹的教育之中，都讓蘇辰御不得不瞞著此事。但願是他想太多了吧。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想來大家也是聽過的。這蠻荒望月城便有八家，各有各的本事。說句誇張的，要是想在望月城混，便不能得罪那八家。晏家、封家、夏家、溫家、顧家、唐家、鄭家、王家便是望月城的所謂的八仙。」軍師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說白了，本就是這地頭蛇嗎？」蘇辰澤不以為意地說，「哎呦，四哥，你打我做什麼？」
蘇辰御橫了自己這個弟弟一眼。
「這自古以來便是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更何況，這裡是西南，混亂之際，又和多個蠻夷交界。就算是當地的官府，管理起來也要費不少心思。你別給我到處惹事，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蘇辰御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一些，就怕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弟惹出什麼亂子。蘇辰御不知道的是，他所謂的說得嚴重一些，實際上卻是說輕了的。
「主子。」就在這時，一個成王府的侍衛走了過來，「九姑娘發了燒……」
還未等侍衛說完話，便見蕭玄清神色一變，丟下一邊兒的人，快步走向了蘇玉薇所在的馬車。
蘇辰御見狀，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怎麼樣。想來，他的猜測雖然離譜了些，不過八成是真的了。見著這位殿下這般緊張自己的那個九妹妹，想來是不在意這些的了。如此，不論是從家族的角度還是做兄長的角度，他都放下心來。
「你做什麼去？」蘇辰御攔下了要走的蘇辰澤。
「去看九妹妹啊。」蘇辰澤不解地看著攔著他的蘇辰御。
「你去湊什麼熱鬧，給我待著。」蘇辰御說完，就沖著一邊兒的軍師笑著說道，「來來來，再給我講講那個晏家二當家的事情。」
蘇辰澤抓了抓腦袋，只覺得自家四哥笑得跟個笑面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