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脫困
次日,三人早早被叫醒,隨意吃了一些早飯,繼續被押解上路,不過這次並未綁繩索。
一路上的建築風格皆與耶路撒冷相似,現在堤莎通過周圍的環境,已經基本上推斷出他們的目的地應該就是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所在地――拉姆安拉。
果真步行了數十分鐘后,他們一行進入了蕭條的拉姆安拉市區。這時疤臉人見三人還算老實,就嘟囔了兩句阿拉伯語后收起了刀子。堤莎見狀湊近蕭宇耳邊說道:「我去年來過這裡採訪阿拉法特。但一月份以來以色列就宣布拉姆安拉為軍事禁區,各國記者就沒辦法進入這裡。現在沒想到我能夠大搖大擺的走在拉姆安拉街頭,真諷刺。」疤臉人見兩人交頭接耳,趕緊上前將兩人分開,動作還算客氣。但遭到堤莎有恃無恐的白眼。
又繼續走了十多分鐘,他們在一座有高牆圍繞的三層摟的土黃色建築邊停了下來,疤臉人與門口的警衛交待了兩句,就帶著眾人走進建築物,這時堤莎的表情有些怪異。
整個建築物感覺像個辦公大樓,疤臉人將蕭宇和老大送入一間看似像會議室的房間后,就帶著堤莎離去了。蕭宇和老大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是何居心。
正當兩人茫然失措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穿著綠色軍服的身材高大男子。兩人抬頭見到此人,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原來進來的人竟是韋恩,他面容已頗為憔悴消瘦,而韋恩顯然也嚇了一跳。
三人呆立許久,才緩過勁來,韋恩揉揉眼睛,疑惑的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蕭宇、老大是你們嗎?」
蕭宇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說道:「韋恩終於找到你了,一言難盡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們還去加沙找過你呢。」
韋恩撓了撓頭說道:「我根本就沒去加沙,我到耶路撒冷就聯繫上我哥,原來消息有誤,他爆炸當天只是傷了些皮肉,並無大礙,還因此被晉陞為阿拉法特的護衛,已被派往拉姆安拉。所以我就跟著來了此地,由於我精通幾國語言所以受到器重,就留下來作為阿拉法特辦公室的翻譯兼助理。今天聽我哥哈立德說有兩個XH社記者來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蕭宇驚道:「我們現在是在阿拉法特官邸?」接著又怒道:「找到了哥哥,你不通知我們,也要和你父母交待一下吧。還有你那哥哥哈立德莫名其妙打了我們一頓,還假裝不懂英語,氣死我了。」
老大見蕭宇又開始夾纏不清了,趕緊把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和韋恩說了。
韋恩聽完,頗為動容,說道:「辛苦你們了,沒想到你們為了找我,吃了那麼多苦。你們不知這裡形式有多惡劣,對國外的通訊早就斷了,卡蘭迪亞檢查站被以軍封鎖后,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拉姆安拉。這次我哥哈立德去加沙更是冒著生命危險。」
韋恩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都不是外人,和你們說說也無妨,這次哈立德受命去加沙接受阿富汗過來的一些重要物品,是由伊朗船隻運送,這些物品昨天已經運抵拉姆安拉。事關重大,他特別緊張,所以就造成了這場誤會」
蕭宇剛剛也只是假裝發火,其實見到韋恩平安無事後,他發自內心的高興,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就好奇的問道:「那你哥帶我們來這裡是何意圖?」
韋恩笑道:「哈立德把你們帶來,是因為你們的記者身份,拉姆安拉已經好久沒有國外記者進入了,他希望你們能夠採訪一下,將這裡的慘狀向國際社會宣傳。可惜沒想到你們是假記者。」
蕭宇反駁道:「那個女的可是真記者,而且厲害著呢,你哥剛剛把她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
蕭宇忽的想起了什麼,把韋恩拉到旁邊,低聲說道:「我日記上說,3月29日,以軍會發起」防衛牆行動」,大舉入侵加沙及約旦河西岸城市,並包圍阿拉法特官邸。我來這裡不僅是要找你,也是想通知一下你這事,你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
韋恩初時面露驚訝之色,隨即無奈的說道:「現在我方完全落入劣勢,人家以色列要殺要剮只是時間的問題。不過昨天那批東西到達了,以色列人應該還未及發覺,所以你日記上說3月29日以軍發起攻擊,這個時間應該是可信的。我會通知我的上級,這事我也不能說的太細,只能建議他們提早防範。」
蕭宇見他如此說,只能聳聳肩,繼續問道:「你覺得這條消息和世界末日會有什麼關聯嗎?」
韋恩楞了一下,表情有些怪異,低聲回道:「我想並不是日記里所有的描述都和世界末日有關。」
接著又提高聲音說道:「現在你們找到我了,我也平安無事了,你們應該放心了,你們在這裡休息幾天後,我會派人送你們返回加沙,然後你們就趕緊回國吧。」
蕭宇和老大對視一眼,蕭宇問道:「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嗎。」
老大也頗有不甘的勸道:「韋恩,你呆在這裡實在危險,如果你出了事,我們會後悔沒有把你帶離這裡。如果你和你哥雙雙出事,你父母誰來照顧啊。」
韋恩嚴肅的回答道:「現在面臨危機的是我的民族,受到挑戰的是我的信仰,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後會來找你們,蕭宇,你們能行的。」
兩人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只能暫時放棄勸說,接著便聊了一些韋恩來拉姆安拉后的生活。不久一位巴勒斯坦人送來了兩人的證件。韋恩從口袋中掏出兩張掛牌,一併遞給蕭宇,:「你們呆會可以在城裡逛逛,晚上五點來找我,我讓我哥請你們喝酒賠罪。你們使用這通行證便能進出官邸的辦公樓,我的辦公室在走廊的另一頭。但記住,千萬別上二樓,樓上有重要官員的辦公室。」交待完后就推門離開。
兩人相視搖頭苦笑,沒想到千里迢迢、九死一生來到這裡,竟然發生了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兩人茫然若實,只能聽憑韋恩安排。
蕭宇忽又想起堤莎那個日本小妮子,不過疤臉人是韋恩的哥哥,想來她也不會受什麼委屈。再加上她是共同社的記者,在這裡應該能受到禮遇。
兩人起身出了會議室,沿著走廊準備走出辦公樓。忽然蕭宇身邊的門猛的被拉開,走出了一位金髮男子。那人見到蕭宇倆人,一愣神,然後迅速的把手伸入口袋掏出一張紙條塞入蕭宇手中,接著使了一個眼色。忽然男子身體往前一衝,背後被人推了一把,一名巴勒斯坦武裝分子押著他匆匆的掠過蕭宇身旁。
一系列動作瞬間完成,蕭宇一時未及反應。好一會,蕭宇才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忽覺眼熟,雖然心感奇怪,但也不便多言,和老大一起走出官邸。
出了大門,轉過街角,蕭宇停了下來,翻開手中的紙條仔細觀看。紙條上寫著,「helpme」然後是一串數字和一個叫Hatfield的名字。蕭宇把紙條遞給老大,老大看后說道:「那麼長串數字似乎是密碼,而那人金髮碧眼,像是歐美人,哈特菲爾可能是他的名字,他這紙條分明是求救,為什麼他會相信我們呢。」
蕭宇沉吟片刻,說道:「這人背影很是眼熟,不知在哪見過。不過他相信我們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們是典型的東亞人長相,東亞人對巴以兩不相幫,在這裡出現只可能是記者。所以他選擇向我們求救。」
老大問道:「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救他?或者先和韋恩商量一下?」
蕭宇答道:「我看不妥,這次見到韋恩,你不覺得他與以往不大一樣嗎,似乎對某些東西更加狂熱了。而明顯這個求助者是被巴方控制住了,如果我們說與韋恩聽,可能就會害了這人,在我們沒有弄清楚事情原委前,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老大嘴唇微動,似乎有些不同意見。
蕭宇笑道:「老大你是不是想說我逃避責任啊,雖說是靜觀其變,但我們也要弄清事情原委啊。呆會我們城裡逛一圈,然後回去找個機會接近他。」
老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