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大火

2003年2月18日韓國大邱國際機場

機場海關朴小姐大對工作已經麻木，機械的微笑，機械的接過護照，機械的輸入號碼，機械的對比信息，符合，再機械的微笑，放行。小理

遞還護照時，朴小姐突然發現面前男孩似乎比照片要帥上許多，顴骨並沒那麼平，眼睛也大上許多。她略一遲疑，那男孩已接過護照，並送上燦爛笑容。

出了關，蕭宇一身冷汗，由於本國護照的免簽地實在有限。為了緊跟李素妍的步伐，他不得已用了死人小金的美國護照。

雖盡量咧嘴眯眼，但棒子未整容前的臉，著實難以模仿，剛剛差點就被人識破。

早已出關的韋恩，站在過道邊對著蕭宇做了個手勢。

蕭宇趕緊勾著腰擠了過去，韋恩拽住他的手臂，指了指前方，低聲說道：「李素妍就在前面，放心，這麼多人，她看不到咱。」

蕭宇順著他手指看去，只見李素妍已脫去臃腫裝束，換上了一套時裝，拖著行李箱，在人群中不緊不慢的走著，優雅的像個模特。

韋恩見蕭宇有些發愣，狠狠拍了他後腦勺一掌：「走吧，別想了，這女人必須死。」

李素妍出了機場，伸手攔了輛出租，腳剛踏入車門，手機便響起。她馬上改乘了機場大巴。這下蕭宇兩人不能再跟了。

機場大巴，鴿子籠一樣大的地方，哥倆牛高馬大的，想隱藏基本別想。

倆人攔了輛出租一路尾隨的進入市區……

韓國大邱廣域市號稱東方米蘭，韓國第三大城市。廣域市，類似中國直轄市，大邱在韓國地位類似我國重慶。

一路上各種人造人充斥街頭，那些後期加工的容顏如同他們暴發戶國家一樣缺乏沉澱，給人以功利浮躁的感覺。

車上韋恩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棒子是人類始祖，是宇宙起源」等網路笑話，

而蕭宇看著窗外，想著那三個棒子的所作所為，心中對這狹隘的國家的反感劇增。

「不對，我怎可以遷怒於人，那只是他們的個人行為而已。」蕭宇突感自己心情極度不妥。

怎會如此莫名憤懣煩躁？

那只有一個原因。蕭宇手已伸入懷中……

「2003年2月18日天氣晴

今早，人間慘劇再度發生……

韓國大邱地鐵車站，火神不期而至，數百人在其光芒照耀下垂死掙扎，最後化為灰燼……

人類世界不知是怎麼了，這邊病毒泛濫，那邊火光衝天。自從進入了新千年，人類災難便接連不斷。

面對這些人力不可控的危機，我們總是顯得那麼渺小，總是那麼被動；總是那麼虛弱到無所作為、無能為力。

聖經《啟示錄》中曾提到，末世到來的那個千年終結之時，魔鬼將被擒縛，基督再次現身並重新主宰人世。

救世主你在哪兒？恐怖大王已經降臨，請用您的神力將人類拯救出這苦海……」

蕭宇失語了，他默默地將日記遞給韋恩。

韋恩讀罷，合上日記，抬頭看著蕭宇的眼睛說道：「這就是扳道工面臨的選擇。一邊是十個孩子，一邊是一個孩子，火車飛速而至，你會將鐵軌扳向哪邊？」

「犧牲一個，拯救十個……」蕭宇沈默了一會，低低的回道。

韋恩拍了拍他肩膀：「小宇，你就是救世主。我們阻止病毒擴散，是在拯救全人類。你要知道歷史已被改變，或許這次病毒便能毀滅世界。」

「可是……我們能否通知政府？」人類在面對艱難選擇時，做出任何抉擇都是很困難的。蕭宇明知無用，還是希望能有個折中的辦法。兩方都是生命，他誰都不想放棄。

「兄弟，你覺得有人會信嗎？請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有些事情你永遠是無法做到完美。」韋恩冰冷的語調讓蕭宇感受到現實的殘酷。

「記住，即使身在地鐵站中，阻止病毒、殺死李素妍就是你的第一任務。那些人只能讓他們遵從命運……」韋恩趕緊補上這一句。因為此時他眼睜睜的看著機場大巴停在一處地鐵站前，李素妍下車鑽入地鐵入口……

兩人匆匆付了車費，跳下車追了進去。

大邱地鐵只有一條線路，另條線路正在建造。時值上班高峰，嘈雜的地鐵站內人潮熙攘，每個人都為了生存，形色匆匆。

「不知這些鮮活的生命中，有誰將死於那場災難？」蕭宇不忍再看，低著頭跟在韋恩身後。

自動扶梯到底，買好車票，兩人跟著李素妍擠上地鐵。

李素妍上了第三節車廂。蕭宇兩人則呆在第四節車廂，在報紙的掩護下，隔著通道門偷偷地監視著她。

於此同時蕭宇還注意到，在李素妍座位的不遠處坐著一個有些神經兮兮的中年男子，大冬天穿著一件汗衫，頭上卻冒著汗珠。

他左手捏著一個小罐，右手玩弄著火機，口中念念有詞。似乎神經有些問題。周邊的人都鄙視的看著他。

蕭宇心裡咯噔一聲，這變態不會是縱火犯吧？他趕緊示意韋恩去看，韋恩則狠狠瞪了他一眼……

地鐵一路開去，沿途乘客上上下下。哥倆死死盯著李素妍，不敢有絲毫放鬆，她則優雅的翹著二郎腿，雙目微閉，臉色輕鬆，絲毫未察覺有四道目光正在她身上遊走。

車行一小時，時鐘指向上午九點五十分。已過上班高峰，車廂內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他們或翻閱書報，或閉目養神。除了車輪的聲響，車廂里顯得異常安靜。

而隨著時間推移，蕭宇內心卻愈發焦急。那中年男子似乎焦躁不堪，大火隨時可能會燃起，而蕭宇完全不清楚李素妍接下來的行動。

如果她只是訪親探友。而為了不暴露自己，蕭宇將會錯過救火。因此他絕對會為那些火中枉死的無辜者抱憾終身。

正當他如坐針氈時，李素妍那有了動靜。

她微微挑起眼皮，眼神瞄向車頭方向，臉上隱隱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微小的面部表情，並未逃過蕭宇的眼睛。

順著李素妍的目光，蕭宇只見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蹣跚而來。很平常。很普通，毫無不妥。但從老者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凶光，蕭宇可以判斷他絕非善類。

果真，老者顫顫巍巍走至李素妍身前，停了下來。李素妍則往旁移了移身體，空出一個座位。隨後老者邊答謝邊坐了下來。

「注意了，可能是買家。」韋恩低聲提醒道。

蕭宇微微點點頭，心中則暗暗打鼓「買家？她難道手上還有病毒？」

就這走神之間，那邊老者已和李素妍接上了頭，兩人互發簡訊確認了對方身份。隨即李素妍從懷中取出一個長條型物事，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蕭宇一看之下，頓時眼睛就紅了。這玩意太熟了，這就是哥倫比亞號上航天專用試管。

他這時才記起，李素妍在做病毒分離前，曾將病例標本分為三份。憑此已可確定，李素妍手上便是被她藏匿的第三份病毒。

那老者見到試管，笑容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開來。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類似pda的東西，迅速輸入了一串字元，而斜眼觀看的李素妍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竊笑。

蕭宇明白，他們正在電子轉賬。心中不由大罵，這李素妍果真就是個該死的雙重間諜，而且是一個沒有政治立場，沒有人性，只貪錢財的低劣間諜。

見他們交易就要成功，韋恩自覺時機已到，便拍拍蕭宇，站起身，沿著車廂慢慢的走了過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

此時蕭宇已不報任何幻想，把心一橫也跟了上去。

而老者和李素妍依舊沉浸在交易成功的興奮中，並未察覺危險的逼近。

就在李素妍將試管遞給老者之時，異變突生。離兩人不遠處冒出一風衣男，突然甩手扔出一塊硬幣，正砸中李素妍拿試管的右手手腕。

「啊」李素妍輕呼一聲，試管脫手跌落地上，隨後順著車廂骨碌碌的滾向風衣男。

風衣男彎腰一探手，便將試管取在手中。

試管易手，就在兩三秒間。這一巨變頓時震得眾人完全不知所措。而蕭宇和韋恩已認出風衣男竟是那老農。

老農不知何時跟到大邱，他換上一身風衣，整個人精氣神大變。事前一直默默坐在角落中，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關鍵時候一擊得手。

這時車廂中的喇叭報站道「中央車站站到了，下車乘客請準備。」地鐵車門大開。

老農嘴角一撇，大腳一抬正欲開溜。

老者哪容他羞辱，迅速反應，拐杖一抬，手臂一抖，一顆子彈直飛向老農的手腕。原來那拐杖竟是一把改裝過的槍。

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老農猝不及防，手腕拚命往後一縮，「啪」子彈正巧擊中試管。一股綠色煙霧頓時從老農手中竄出，形如烈火灼燒。

「啊」老農拚命地甩著手，但綠色煙霧如附骨之蛆，並迅速膨脹，將他整個人都裹了進來。

車廂里的人見狀紛紛往後躲避，而李素妍和老者則趁亂迅速撤退。

這時韋恩突然不退反進，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奪過那已被嚇傻的中年變態手中小罐，潑向老農，隨後點燃火機，也一併拋了過去。

火光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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