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20
金晴不著痕迹的回握著她的手，而溫馨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這邊，所以也沒有意思到他的這個舉動到底有多曖|昧。
來者很快也注意到他們，遲皓的表情冷冷的，仲思霏看到他們也微微吃了一驚，剛剛還在微笑的臉馬上僵硬，可大概是顧忌遲皓，還是勉強的保持笑臉。
外面的大雨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眼尖的溫馨甚至都能看到遲皓濕透了的半個肩膀，移動目光又看到仲思霏的長裙一點水滴都看不見，她大概能想到他的肩膀是怎麼濕的。
沒一會兒侍者就迎了上去，把他們帶到溫馨與金晴旁邊的位置，他們都錯愣了好一會兒，才坦然的等著遲皓與仲思霏入座。
仲思霏坐在自己身旁，而遲皓則在自己的側對面與金晴在一起。
溫馨此時才看了看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寬大的餐廳已經坐滿了人，大家都在安安靜靜的吃著東西，就算是有議論的聲音都是被壓得低低的，這種安逸的氣氛，讓一直低頭吃東西的溫馨還以為這家餐廳就只有她和金晴兩個人。
既然躲不過，也只有直接面對了。
最終還是溫馨率先爽朗的開口打招呼：「遲先生，仲小姐，好巧，居然能在這裡相遇。」
遲皓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笑眼如黛的溫馨，還有頷首示意的金晴，而仲思霏因為遲皓的關係也不得不笑臉笑臉相迎，雖然她笑得十分僵硬。
「我們也是沒想到，以前經常來，可是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你們。」仲思霏開口，接著又已有所指的道：「我記得上次你是和金先生一同來我的生日宴會的？現在又一起在那麼浪漫的餐廳吃飯，想必你們的關係一定不錯吧。」
仲思霏剛開始還為這個問題而得意洋洋，她靠著女人的第六感，準確的捕捉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一點點八|卦的氣息，她還不忘用餘光瞄了一眼遲皓，對方看起來雖然沒什麼表情，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金晴與溫馨交握的雙手，對方纖細的手腕上那個白玉鐲子尤為奪目。她心中一股無名火湧起，同時也等著溫馨的尷尬與難堪，原本僵硬的臉從容了許多，甚至略帶嘲諷。
溫馨但笑不語，這個笑容包含了太多的含義，讓人怎麼猜都猜不透。
倒是金晴嘴角帶笑，用低沉的嗓音意義不明的道：「我倒是想，可是你們女人的心思太多，我總是跟不上。」
仲思霏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金晴好像間接的承認了什麼一般，這種大方的態度讓她有些不能適應，一般來說像溫馨這種走偶像派的藝人不是被規定了不能私下交往，就算是老闆也不行，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粉絲對她的印象會被大打折扣，可為什麼金晴能表現的這麼毫不畏懼？
她暗自咬了咬牙，這個時候遲皓接過侍者遞上來的菜單，草草的看了幾眼就報出了幾個菜名，完全都不用徵求仲思霏的意見。
「遲皓知道我的每一樣喜好，所以很多時候他都能幫我做主，根本不用我插手。」她的聲量不大，卻帶著炫耀的意味。
「這是讓人羨慕。」溫馨道：「說起來我還要給兩位道歉，畢竟之前我也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
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緋聞的事情。
「沒關係，畢竟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我們都明白，小事情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我也沒想到小小居然是這種人，當初不應該聽信她的話……」
「你不要自責，你沒錯。」金晴忽然道，醇厚的嗓音傳入耳里格外醉人。
「嗯。」溫馨欣慰的朝金晴點了點頭，轉之又與仲思霏對視：「既然我們之間的舞會解開了，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合作愉快。」
仲思霏覺得自己是一拳一拳的打在棉花上，溫馨像是聽不懂她話里的含義一般，全程都在裝傻，她說什麼她就順著往下說，既不得罪你，也不會讓你佔一分便宜。
仲思霏看著溫馨的笑容，大概也是開始覺得沒意思了，剛好這個時候侍者也端上菜來，他們這個角落才算是安靜了一會兒。
溫馨跟金晴在小聲的說話，時而談論一下工作，又談一下以前的見聞，溫馨看起來很開心，特別是聊到自己的故鄉英國的時候，溫馨就像是打開了話匡子似的說個不停，提起自己母親小時候住的大院子，更加是眼神都變得溫和。
相比起溫馨跟金晴的和諧一面，遲皓跟仲思霏這邊就安靜的有些過分了，仲思霏也想帶動起來話題，可是遲皓的反應卻是平平淡淡，說什麼都是簡單的『嗯』或者『是嗎』來回答，一點都不像金晴，說話的時候會直視對方的眼睛認真傾聽，過後還會認真的回答，仲思霏心裡很不是滋味。
最後差不多了，溫馨跟金晴要先行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交流的兩個男人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一次短暫的眼神交匯，意義不明。
窗外還下著大雨，仲思霏看著金晴撐傘緊緊的摟著溫馨的肩膀，他們跟前路過一輛車，碾過水窪濺起一些水珠，只見金晴眼疾手快的把溫馨擋在身後，才沒有讓她中招。
他們的身影越走越遠，仲思霏也移回了目光，拿著叉子的力道越來越重，以至於關節都在微微發白。
她覺得自己在無形中被狠狠的取笑了一番，她以為遲皓是出現在溫馨身邊最好的東西了，現在這個『最好的東西』現下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的，她曾經在夢裡無數次看到過溫馨因為失去遲皓而奔潰大哭甚至瘋掉的樣子，可是現在看來，人家完全不在乎，甚至已經找到更好的。
遲皓回去的時候心情好像不怎麼好，原本就沒有什麼笑容的人此時看起來更加低沉恐怖，仲思霏幾次想要暖場可是遲皓都無動於衷，最後還是保持沉默讓遲皓送自己到家門口。
這裡是湛家。
遲皓送她回來卻沒有著急著要走，仲思霏求之不得，馬上就開心的道：「要不你上來坐坐？我媽媽前陣子還在叨念你來著，要是看到你來，一定很開心。」
遲皓難得的點了點頭，停好車也跟在仲思霏身後，進了湛家大門。
自從湛家大小姐失蹤之後，遲皓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裡，還算是那次以來的第一次。
還是熟悉的布局，只是在裝飾品上有少許改變，大廳的帘子換了顏色，是看起來高貴奢華的明黃色，跟客廳里的歐式沙發搭配起來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角落上的那台巨大的三角鋼琴還是靜悄悄的豎立在那裡，遲皓的目光固定在那裡，慢慢變得深沉。
這個時候仲思霏的母親也從樓上下來，意外至極又十分驚喜的道：「是遲皓來了呀，站在在門口乾什麼？還不快進來坐！」
遲皓這才收回思緒：「伯母。」
比起遲皓不冷不熱的態度，仲思霏顯得熱情開心的多，見到母親就上前依偎在她的懷裡撒嬌：「媽～」
「多大了還躲在媽媽的懷裡成什麼樣子，還不快去給人家倒茶。」她的口氣雖然略帶責備，卻也夾帶著濃濃的寵溺。
「哦。」仲思霏憋嘴，不情不願的答應走向了廚房。
仲媽媽——現在應該是名副其實的湛夫人了，她帶領著遲皓走向客廳坐下，她保養的還算好，皮膚幾乎沒什麼皺紋，那麼多年過去了，當初那一股子鄉村氣息現在也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轉而取代一股濃厚的貴氣與從容。
湛夫人原本出生卑寒。家裡時代都駐紮在北方的一個人煙稀少的小村莊里，可人湛夫人也爭氣，學業有成，被安排進了城裡的醫院，後來幾經翻轉，變成了家庭醫生。
溫流生了溫馨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湛夫人也是因為這樣才通過應聘來到了湛家。
當時還牽著小小的仲思霏。
如今看來也已經物是人非，原本的女主人在神經病院跳河自殺，女兒被趕出家門，後來原本只是家庭醫生的女人取而代之。
橘黃色的燈光凝聚的焦點，遲皓猛的回過神來，最近是不是受到溫馨的影響，總是不自覺的追憶往事。
「這孩子從小就被我寵壞了，希望以後你還多多包涵。」湛夫人笑的親切的道，深紅色的甲油尤為顯眼。
「嗯。」遲皓應了一句：「伯父呢？」
說起這個湛夫人面帶憂色，許久才嘆口氣道：「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伯父他自從在那個宴會上看到那個叫……叫溫馨的女藝人之後，就成天魂不守舍的，有的時候嘴裡還在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什麼，最近又經常夜不歸宿，問他去哪裡了他也不說，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他熬不住……」
「說來他也是自作孽，當初他一時衝動把思語趕出去的時候，我還拚命的攔著，就怕他干傻事，現在好了吧，後悔也沒用，人家姑娘根本就不認他這個爸了！」
她說的十分痛心：「說起來這個溫馨……」
「讓伯父別多想，溫馨跟湛思語，確實不是一個人。」遲皓淡淡的道。
湛夫人的表情一瞬間僵在臉上，也就在這個時候，廚房裡傳來仲思霏的叫喊聲，湛夫人急忙跑過去，偌大的客廳就剩下遲皓一個人，只見他忽然抬起頭，視線越過高調的水晶吊燈，固定在二樓的某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