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溫馨微微吃驚,只是這個驚訝的表情也是一閃而過而已,馬上換上友好又親近的微笑。
她的雙眼彎成月牙,臉上出現淺淺的梨渦,成熟的風韻中又帶著一些小女人的調皮色彩。
她開始還以為遲皓送仲思霏過來應該是會直接回去的,畢竟現在是屬於出外景,這麼個大熱天讓他坐在棚子內,也實在是委屈他了。
當然這也反面凸顯出他有多喜歡仲思霏。
老實說何北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那麼個大熱天,所有人都東奔西走弄得渾身大汗淋漓;而這個遲皓還西裝革履安然的站在棚子內,時不時有路過的工作人員給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波瀾不驚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更尷尬的是,明明對方看起來不平易近人,卻還是要硬著頭皮上前去跟他打招呼,誰叫對方也是老闆級的人物呢。
剛走近遲皓,溫馨就驚喜的道:「啊,上次我們不是見過嗎?我是溫馨,您還記得嗎?遲先生。」
溫馨這個時候才能有機會認真的打量他。
他還是像他們離別之前那樣,依舊那麼好看。一張精美的臉蛋不知道能騙走一個人的多少信任;他身姿挺拔,裁剪合適的西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形,貼身的線條把他的腰線勾勒的纖細性感,換身散發的氣息好像一個無形的罩子將大家籠罩著,呼吸都是慢慢的。
自己的離去好像並沒有影響到這個人的一分一毫。
溫馨恍然間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跟遲初次見面的時候,她也像旁人一樣,被他精美的外表跟身上獨特的氣質所以吸引,可又被他的這股氣勢拒之門外,那個時候的自己連靠近他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就算是愛這個男人也愛的小心翼翼,最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對方不開心,讓對方厭惡自己。
她對他的愛就像是如覆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塊薄冰就會忽然碎裂,讓她掉入無比寒冷的冰湖之中。
她現在想起來也不由得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麼能夠那麼傻,還以為他願意跟自己訂婚就是被自己感動了,真的是愛著自己的;當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抵押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對自己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
難怪老祖宗都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溫馨可以說是毫不隱瞞的道出自己對於眼前這個人的認知:他成熟穩重,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常人沒有的貴氣。她還記得他身上獨特的味道,也記得他的身軀抱起來是什麼樣的感受,也還記得他的肩膀靠著是能給自己帶來多少的安全感,也能清晰的記得他偶爾難得一見的微笑是多麼迷人奪目。
只是到了現在,越是對這個人了解,就好像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扇了的耳光,到現在都讓自己火辣辣的疼和湧上濃烈的背叛感。
這些東西都成為了她今天站在這裡的所有動力。
遲皓聞聲抬起頭,就看到溫馨笑的開朗的站在他跟前,她後面還跟著一直在陪|笑的經紀人。
「你們在說些什麼,靠的那麼近。」遲皓還沒發聲,仲思霏就忽然跑過來,抓緊遲皓的手臂,用防範的眼光看著溫馨,好像對方是什麼洪水野獸,能把遲皓吃了似的。
「仲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溫馨笑的如沐春風——說實在的她笑起來確實很討喜,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就連是嘴角上揚的幅度都是那麼的好看。
好看到仲思霏氣得牙痒痒的,恨不得親手撕碎了這張臉。
「剛剛大老遠的就看到遲先生了,我就是上來打個招呼而已,沒有什麼意思。」溫馨說完又意義不明的補充了一句:「你們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這個時候導演毫無預兆的叫了自己的名字,溫馨抬起頭張望,好像到自己的戲份了。
「我先過去了。仲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說完頭也不回的過去補妝,她不知道的是,仲思霏在她的身後,瞪著她的背影,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逆光》講述的是一個感人又富含喜劇色彩的喜劇故事,通過幾個年輕人的感情生活表現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細微而又讓人感覺到溫馨的細節,這雖然說是日常劇,可表現出來的都是被大家忽略的事情。
這個故事之所以受歡迎跟其題材新穎也脫不了關係,這裡面沒有什麼霸道總裁,也沒有什麼千金大小姐,大家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卻也學會苦中作樂。
溫馨飾演的這個角色在劇中是個外國人,後來作為交換生來中國學習之後就留在了中國,畢業后投身於世界500強,由於她精通八國語言,做事情乾淨利落,短短一年時間內在所屬領域中也有一定的成就,可是她的同事們不已她為榜樣,也不為她的成就感覺到開心,反倒紛紛猜疑——
「她長得那麼漂亮,別是當了高層的……那個,你懂得。」
「對呀,那種成績,普通人怎麼做得到。」
「我跟你說,她八成不是上面有人,就是老闆已經是她懷裡的人了。」
「嘖嘖嘖,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溫馨昨晚看了這個設定還一臉不屑的『切』了一聲,明顯的就是「你弱你有理」的一群神經病同事。
即使是這樣,溫馨還是很快就帶入情緒的去演繹這個角色。
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導演對於溫馨的表現十分滿意,頻頻對著有溫馨的場景點頭表示讚賞,哭戲悲情戲全都收放自如,導演越看就越覺得溫馨很滿意,臨近結束的時候找溫馨的經紀人過去說話,葵姐過去的同時還不忘囑咐溫馨先去休息室等她。
溫馨剛剛太過投入,回過頭來已經看不到遲皓跟仲思霏的身影。
她按照何北葵的話來到了休息室。
這與其說是一個休息室,倒不如說是一個道具室比較實際,這個地方大概是劇組臨時租的,裡面的擺設也都還是亂糟糟的,衣服掛的到處都是,溫馨好不容易找了一張凳子坐下,頭髮都有些凌亂——老實說,她恨不得躺在這地上。
她今天毫不誇張的說是站了一天,角色設定是個女強人,自然而然是穿著幾寸的恨天高行走在職場上,她的腳後跟被新鞋子刮的都是傷口,剛剛在忙的時候還沒發覺,現在停下來,痛楚明顯在擴大。
她咬著牙小心翼翼的把鞋子脫下,那是一雙黑色紅底的防水台細高跟,看起來真的是非常漂亮,可惜的不是任由誰都能駕馭的了的。
她就這樣赤|裸著雙腳踩在稱不上十分乾淨的地板上,涼涼的觸感讓今天飽受罪的腳丫子得到了舒緩,她伸出手按摩了一會兒腳底,也就在這個時候,天花板的燈全部『咔嚓』一聲,整個房間陷入了昏暗的狀態。
這個更衣室就只有溫馨一個人,她被嚇了一條,幾乎是本能的就朝門口跑去,結果手放在把手上,才發現門被鎖死了,她怎麼開都開不。
她深呼吸好幾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明明是沒有落鎖的,也沒有聽到劇組說解散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關燈也就算了,鎖門是幾個意思?
唯一的解釋就是別人把自己關進了這個地方。
房間里有一個小窗戶,透露出些許光線,溫馨想要朝著那個方向過去,何北葵此時看不到自己也一定也會很著急,她就想著既然不能從門口出去,就爬窗戶出去。
可是想象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呀。
溫馨有輕微的夜盲症,在黑夜裡會看不清楚東西,視線的問題在加上這個房間本來就亂,走著走著溫馨不知道絆倒了什麼,直接一個身軀就撲住一堆不明物體上,同時發出兩聲悶叫聲。
溫馨被嚇了一條,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馬上撐起身子,身體本能開啟戒備模式,著急的問道:「是誰!是誰在那裡!」
對方沒有出聲,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第一反應就是恐懼,可是恐懼過後就是止不住的好奇心。溫馨也是如此,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供起身子一點一點的靠近,雙手像個盲人似的到處亂摸,最後摸到一個結實的身軀……也不知道是摸到什麼地方,對方悶哼一聲,有些熟悉。
男人?溫馨一下子收回了手,對方沙啞低沉的嗓音終於響起:「別亂動。」
溫馨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不可思議的道:「遲……遲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我剛剛怎麼沒有見到您??」
溫馨是有夜盲症,但是遲皓卻不瞎,溫馨此時像一隻小寵物般的跪在地上緩緩前進,衣領也跟著動作微微敞開,長長的髮絲縷縷落下,隱隱約約的看見裡面真的是春光無限。
可溫馨本人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漂亮的大眼睛沒有了焦距,帶著焦急的面容。
遲皓原本是還要送仲思霏回去的,後來仲思霏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說有東西漏在劇組要回去拿。
也就在這段時間,遲皓四處瞎逛發現這麼一個地方,他坐在角落處,溫馨一下子沒看到他也是正常的,只是他一直都知道溫馨在這裡,從她剛進來開始到現在。
「我不小心拐進來的。」遲皓不動聲色的道。
「這麼不小心。」溫馨不自覺的放鬆了身子,聳了聳肩接著道:「那還真是算我們倒霉,這又是忽然停電,門又被鎖上了,看來我們只能爬窗戶出去了。」
溫馨的話音剛落,本空中不知道響起什麼聲音,類似於刀劍在空中飛舞的聲音,在靜謐的空中顯得尤為明顯,充滿了威脅性,而且這裡是道具室,什麼東西都會有,難道是?
溫馨的第一反應就覺得是不是鬧鬼了,心裡一個害怕,就像只無頭老鼠般的本能想要逃跑。
只是就在一瞬之間,她的肩膀被有力的擁住,猛的被拉進一個懷抱之中,一股熟悉的味道猛烈的衝進溫馨的嗅覺系統中,縈繞在鼻尖怎麼都散不去。
溫馨本能的想要掙扎開,剛剛淡定從容的樣子馬上消失不見,迫切想要逃離這裡的感覺衝破了所有的感官。
可遲皓的力度不是開玩笑的,他好像在極力隱忍什麼,最後乾脆直接用寬大的手掌按住溫馨的頭顱。聲調都有些變了:「說了讓你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