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戒不掉的癮
在艦艇即將降落在帝星時,風陌收到來自帝都大學的一封信,大致就是帝都大學研究決定讓他直接畢業，畢業證和學位證都有。只要風陌到帝都大學測試一下異能等級,配製兩支成品的中級藥劑，就無需再繼續上課。
風陌樂得如此,至少他測試過實力，留下了畢業作品,算是經過帝都大學檢驗的。
帝都大學的校長為人不但不嚴肅，反而喜歡創新,注重因材施教，別說風陌已經念了幾年，就算是風陌剛剛考上帝都大學,還沒有讀滿一年。只要風陌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畢業就畢業啊。
因此,在帝都大學一些比較年輕的老師的反對下，校長毅然同意風陌畢業。
「你們這些年輕的老師就是浮躁。」校長當初沒有特意隱瞞這些年輕的老師,還讓他們參與表決，當然他們的態度不能決定最終結果。
校長看到那些年輕老師大多數都投反對票后，對他們不是很滿意。這些人心底想的不過就是風陌原本是廢物,現在憑什麼就直接畢業。他們在嫉妒風陌，這是校長不希望看到的。
讓他們表決的本意就是想看他們的內心，為人師者,要是連這一點容人之心都沒有,見不得別人比他們強,過得比他們好。這還當什麼老師，特別是新進學校的老師，以為進了帝都大學當老師，就飛上了天。
校長這一次就是故意的，一開始讓他們以為他們的表決能決定最終結果，到最後狠狠地打了他們一巴掌。
「真正的強者隱藏在外，」校長在教師大會上強調，「能來帝都大學教師，只能說明你們達到的帝國的中線，及格線上多一點，再多就沒有了。」
台下的反對過風陌直接畢業的年輕老師心底都不好受，他們努力了很久，才能進帝都大學當老師。自然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那些豪門子弟還不是要稱呼他們一聲老師，也算就此搭上了關係。
即使校長這麼說，他們還是不認可風陌，鬼知道風陌是真的強，還是依靠關係的呢。
「在座的各位，你們進帝都大學當老師，就沒有通過你們家族的關係？」校長嘲諷，「要是你們不想待在帝都大學就別待了。」
「我們靠的實力，憑什麼不能待！」一位年輕的老師站起身，「家族的關係，只是一張門票。」
校長嗤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得意，不知道分寸，「你教的一定是低年級的吧。」
這位年輕的老師臉色立馬就變了，他還不是教低年級的，而是做的實驗室配製員。就是那種按照單子上配製好實驗物品放在實驗室就行的老師，還不用他教導學生做實驗。
帝都大學確實有放任一些關係戶進學校當老師，但也絕沒有把他們安排到重要位置誤人子弟。
校長看到這位年輕老師臉色變了，就知道他說得沒錯，這名老師也就是在帝都大學混日子的，沒大用處，「信不信，就算我現在讓你回家，你的家人也不敢說一句話！」
帝都大學是帝國首屈一指的大學，校長根本不需要怕那些豪門世家打壓，他們也打壓不了，帝都大學的背後是整個國家。
「信什麼，不當你們帝都大學的老師就不當！」這名年輕的老師憤怒地起身要離開，「那風陌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因為他搭上秦亦澤，他根本就畢不了業。」
那些年長的老師都沒看這位年輕的老師，這一位才是真正的廢物。秦家的繼承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搭上的，秦家向來門風嚴謹，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風陌就破壞原則。
「還有誰要走？現在就可以走！」校長站在台上厲聲道，「不走，就看看你們自己的心。」
那些心懷嫉妒的年輕教師哪裡還敢說話，一個個都閉上嘴巴，彷彿他們不曾反對過。
校長趁此機會狠狠地敲打這些年輕老師一番，比一個個鼻孔朝天地看人，對有利於他們的人就高看一眼，不利於他們或是沒有利益關係的就踹到一邊，還要踩上一腳。
林老來帝都大學的時候，正巧看見校長開教師座談會，他就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完座談會。
「你這是給風陌拉仇恨啊。」座談會結束后，林老和校長一同走在帝都大學的林蔭小道上。
「與其等著被詬病，不如直接攤開。」校長也是想樹立一個典型，讓那些老師們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
校長本人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名異能者。但他活了一把年紀，看的事情也多。學校里的老師對異能者和普通人區別對待，這就給樹立學生非常直觀的行為形象，那些學生自然也有樣學樣，普通人的地位就更加低下。
在偏遠的星球還好一點，大家都比較淳樸，異能者也不是特別多，大多時候還是要依靠普通人，因此，這樣的地方的老師反而對學生比較一視同仁，頂多就是對貧富懸殊的學生區別對待。
「那些失蹤的學生還有好幾個活著。」林老已經看到新聞報道，「你們學校的損失也不至於那麼重。」
「損失不損失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活著。」校長不關心帝都大學能不能拼得過其他大學，風水輪流轉，今年比不過，那就來年。
「現在，我倒是能理解你為什麼讓風陌畢業，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行為。」林老想自己是沒有資格收風陌做助理咯，人家直接三級跳，實力一下子變得那麼厲害，「白家的那位也活著，他跟你是親戚吧。」
當時，白舒航跟那些學生一起失蹤的時候，校長沒親自跑到白家，因為他要主持大局，失蹤的還有其他的學生，他不能區別對待。如今，白舒航還活著，讓他內心對白家的愧疚減少了一點。
「風陌做得不錯，」校長輕聲道。
大約一個小時后，艦艇降落了。風陌準備跟風灝一同離開，秦亦澤捨不得。
「不如我送你回去。」秦亦澤幾人站在空曠的草地上，秦亦澤盯著風陌精緻的容顏，十分想把人摟進自己的懷裡。
「秦上將，您還是先去軍部做報告吧。」風灝阻攔秦亦澤的視線，「要不然，您回秦家，他們一定很擔心你。」
風灝咬牙，秦亦澤就跟一頭癩皮狗一樣，一直賴著他家弟弟。
「不急。」秦亦澤挑眉，怎麼，昨晚找他談話談得不夠，沒滿意，今天就這樣？
「我急著帶弟弟回家！」風灝強調，「勉強登堂入室，只會被趕出門。」
秦亦澤黑線，搞得自己強迫他們似的，轉頭看向風陌，溫和地道，「等我找你。」
風陌還沒有點頭，風灝又道，「我弟弟不是藍顏禍水。」
風陌好奇秦亦澤到底怎麼招惹自家哥哥了，讓風灝這麼不喜歡秦亦澤。秦亦澤表示他很冤，他都跟風灝談了好幾次話，他想他唯一讓風灝不滿意的，大概就是他是風陌的男朋友。
「走吧。」風灝提醒風陌，「爸媽還等著呢。」
風陌跟秦亦澤揮了揮手，然後轉頭就走，沒有一丁點捨不得。他們都在帝都，沒必要做出一副捨不得的膩歪表情。
「喲，不跟上去？」藍楓遠遠地就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這才剛走近，就見到風灝帶著風陌離開，「跟上去呀，等走到門口，他們還能讓你親亦澤待在門口，不放你進去啊。」
秦亦澤上下打量了藍楓一眼，「等你有了另外一半，你試試。」
如今，秦亦澤就擔心風陌的家人不接受他，別看他是秦家的繼承人，本事也強，還是擔心風陌的家人看不上自己。實力不代表一切，家世就更不是一切了，還有可能成為累贅。
「嘖嘖，」藍楓打趣，「以前也沒你這樣啊，這算是有了弱點吧，小心別人抓住你的弱點。」
「沒有弱點的強者，生死不如。」秦亦澤一開始就沒打算成為冷血的強者，作為一名正常人，他當然要有正常人的情緒，什麼弱點，弱就弱吧，要是連心上人都保護不了，那就不要當一名強者。
藍楓發現秦亦澤最近越來越接地氣，表情也不再那麼嚴肅，話也多了一點。他以前還以為就算秦亦澤找到另外一半，也就是把另外一半當成湊合著過日子的人。別的哨兵嚮導或許能愛得要死要活，藍楓就不信秦亦澤，果然得等到看到的時候，才明白秦亦澤也會這樣，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不遠處，白舒航等帝國大學的學生，他們已經準備回家。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帝星，當初家人接到他們失蹤、死亡的消息，一定非常傷心吧。雖然已經在光腦上跟他們說明，他們還活著，但他們還是想親自站在家人的面前，讓親人感受一下他們溫熱的身體。
白夫人早已經在門口等著白舒航回來，她前一段時間流了不少淚水，還在床鋪上躺了很久。得知兒子還活著，她就感覺整個人鮮活起來，不在像之前死氣沉沉。
白老爺子正坐在客廳，他就一個兒子，兒子生了幾個孩子。這也讓他非常疼愛幾個孫子孫女，白舒航是最小的孫子，深得白老爺子寵愛。得知白舒航在長奎鎮失蹤后，白老爺子還派人到長奎鎮尋找了，可惜沒有找到人，這才認可帝**部的說法。
「舒航，」白夫人一看白舒航從懸浮車下來，立馬走上去，眼睛微紅，這孩子是活著的，站在陽光下的，不是假的。
「媽。」白舒航看著憔悴不少的白夫人，哽咽，眼角滴落一滴淚水。當初在實驗室受折磨的時候，他都忍著不流淚，如今看著憔悴的母親，他卻忍不住，「我們先進去吧。」
「好，好。」白夫人擦乾眼角的淚水，兒子還活著，這比什麼都強。
白舒航一進門，就看見白老爺子坐在客廳，鬆開白夫人的手，走到白老爺子面前，就給白老爺子下跪，「爺爺。」
白老爺子微微點頭，也沒有上前扶起白舒航，他心裡高興，「聽說是風家那小子救的你？」
「是風陌，」白舒航道，「他已經離開風家，他的父母也不再是風家的主家。」
「你小子……」白老爺子輕笑，「還不起來，要爺爺扶你起來？」
白舒航起身，笑著坐到白老爺子的身邊，「爺爺，我打算從軍。」
「好。」白老爺子以前只想白舒航過得舒心就好，經商也好，去給別人打工坐辦公室也好。而如今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白老爺子也不指望白舒航還跟以前那樣，有奮鬥目標也好。
白家雖然不需要白舒航錦上添花，但多一個人在軍部也不錯。白老爺子還是心疼白舒航，他都聽說了，實驗室里的實驗體都非常慘，還有學生死在裡面。白老爺子怕勾起白舒航的傷心事，決口不提那些事情。
此刻，風陌跟風灝也來到二房在外面的別墅。風父買的房子自然沒有風家主宅那麼大，他們都認為沒有必要把那麼多通用點花在房子上，沒有大意義。
「爸，媽。」風陌從空間鈕裡面拿出自己給他們帶來的禮物。
「在外面住久了，就把自己當成客人？」風母看著桌上的禮物，開玩笑道，「還帶什麼東西呢，怕你爸媽離開主宅，就沒用錢買東西了？」
「不是，」風陌搖頭，忙道，「就是順帶買的。」
「這麼說你媽我不重要，隨意敷衍的咯。」風母又道。
「媽，」風陌黑線，自打母親離開風家主家后，整個人都亮麗很多，也沒那麼拘謹。
「好了，你們先坐下休息，廚房裡還燉著雞湯。」風母看著大兒子和小兒子，心裡格外暢快。
果然還是得離開風家主宅，也就不用做無用功，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裡。孩子們也過得舒坦，不用跟其他人比拼，也不用被笑話。風母想到這些，臉上的笑容就更加明顯。
前一段時間，風家大爺他們還來勸說他們一家，讓他們回歸主家。就算不回去，也沒必要分開，他們照樣能用主家的資源。風二爺自然拒絕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風家大爺他們就是說的好聽，指不定到時候怎麼利用他們。
「還打算住在外面？」風二爺開口。
「住都住習慣了，就不搬過來。」風陌不想那麼依賴父母和兄長，既然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那就要獨立自主，「大哥、二哥他們也不是經常在家，你們也可以過二人世界的生活。」
「過什麼二人世界，都老夫老妻了。」風二夫人在風家主宅倒是想過，出來后，覺得也就是那樣，就是輕鬆很多，自在，「你們要是待在家裡，我們還能少了你們吃的。不是怕打擾我們，是你找了男朋友吧。」
風二夫人早前就看到秦亦澤在網上發布的微博，一張照片一句話，我的人。風二夫人還能不明白啊，秦亦澤跟自家兒子必定有那麼一點關係。
「帶回來。」風二爺直接道，「你看人的眼光不行。」
風陌無語，他才剛剛回到帝星，剛剛坐下。
「還是綁定死比較好。」風二夫人道，「別總想著用什麼信息素、精神力捆綁人不好，這才是最可靠的。」
「是。」風灝附和一句。
「媽，我這才剛回來。」風陌端起桌上的茶杯，「現在見也沒用，要是到時候覺得不……」
「合不合適，相處后才知道。」風二夫人輕拍風陌的手，不就是有一段糟糕的感情。她以前還以為盧珏是一個好的，不計較兒子沒有覺醒異能，可後來呢，得知兒子『死』了，還沒一個月就找了一個阿萊，還讓阿萊懷孕。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為好，看似情深，實則很容易遺忘一個人，再愛上另外一個。
風陌笑了笑，父母就沒覺得秦家跟他們家不對等嗎？
傍晚，風陌的雙胞胎哥哥風軒從帝都大學放學回來，他有點小惆悵。原本以為自己能比弟弟更早畢業，畢竟他中途沒有休學，順利地讀下來。
帝都大學校園內已經瘋傳風陌要提前畢業，校長親自拍板決定的，就連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年輕老師都被校長訓了。
學生們極少不高興的，反正帝都大學不缺乏天才，人家要畢業就畢業唄，又影響不到他們。他們興奮的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年輕老師被校長狠狠地批了一頓，痛快，有本事就繼續傲氣下去啊。那些年輕的老師跟學生相差的年紀也不是很大，彼此看不順眼，也是常有的事情。
風軒聽說之後，倒也沒說不開心，自家弟弟提前畢業是好事，就是有點心酸，他是不是應該努力一下，爭取早點畢業，可這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下個學期很快就來了，他也就要畢業。
「失戀了？失魂落魄的。」風二夫人見風軒有氣無力地走進客廳，調侃，「要不再找一個？」
「沒有。」風軒對著風陌笑笑，弟弟變得這麼厲害，他應該高興，「以後，我就幫不上風陌了。」
「就因為這個？」風二夫人一把打在風軒的頭上，她也就對風陌這個小兒子溫和，對其他兩個兒子，動作就沒有那麼柔和。
「不大習慣。」風軒輕咳，他真的是習慣幫助弟弟，還特別拿手暗中揍欺負弟弟的人。
「那就習慣。」風二爺看著已經羽翼豐滿的兒子，再看看妻子，笑得格外滿足，「以後就靠你們自己爭取資源，家裡也沒什麼可幫你們的。」
風二爺夫妻以前最關注的就是小兒子，小兒子都能獨立自主了，那麼另外兩個兒子自然也沒有問題。
風灝和風軒自然能感受父母對他們的差異，他們也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弟弟小時候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被人嘲諷。就算弟弟現在已經覺醒，那也改變不了弟弟曾經受到的痛苦。
正當風陌一家人愉快地吃晚餐的時候，風家大爺帶著禮物來到他們家。
風家大爺聽了風又輝的話，確實不準備勸說二弟一家回主家。但要他就這樣看著二房在外面逍遙快活，他也看不下去，明明離開主家后，就應該落魄，至少不可能跟以前那般幸福。可事實上，他發現二弟一家過得極好，就連風陌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他們的認知。
「二弟。」風家大爺把東西放在桌上，「吃飯呢？」
風陌放下碗筷，不準備再吃，「爸，媽，我先回去。」
「去哪兒？」風家大爺過來這邊，有一點就是為了風陌，自然不可能讓風陌就這樣離開，「不跟大伯聊聊天？」
風陌難得看到風家大爺對他這麼和藹，以前在主家的時候，也沒見這個大伯父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好，沒哼自己一聲就不錯了。
「沒什麼可聊的。」風陌非常直接，前世自己落魄的時候，他們不但沒有伸出手，反而急著跟自己撇清關係。風陌不可能對風家大爺有好態度，他不欠他們。
「二弟。」風家大爺板著臉看向風二爺，「你就是這樣教育兒子的？」
「你先走。」風二爺示意風陌先離開，他可不認為自家兒子對大哥的態度有什麼不對的，大哥就沒把風陌當過侄子，現在也就是見風陌有可利用之處，態度才變得這麼好，「路上小心。」
風陌點點頭，就直接離開。看得風家大爺氣得不行，認定風二爺他們故意給他沒臉。
「這是什麼意思？」風家大爺火氣蹭蹭地往上冒，「我是他大伯！」
「那又怎麼樣？」風家大爺一來，風二爺他們就放下碗筷，能走就走了，「大哥，風陌可是被逐出風家的，也斷絕了關係，他叫我一聲爸，那是他還認我，不代表他就得認你們。」
風二爺說的都是事實，當初老爺子逐風陌出風家的時候，都沒見大哥站出來說話，怎麼現在就要說是大伯了，真是可笑。
「血緣關係是無法斬斷的。」風家大爺自然知道風二爺說的對，可是為了風陌以及風陌背後隱藏的勢力，他都決定不要臉一點。
「是啊，所以風陌那孩子還認我們。」風二夫人笑道，「倒是大伯，風灝和風軒叫你大伯就算了，你拉扯上風陌做什麼。那孩子臉薄，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人，就只能先離開。」
這話一出，風家大爺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堪，「你們這才從主家分出來沒多久，就不認主家？」
「大哥，我尊稱你一聲大哥，那也只是因為那僅有的血緣關係。」風二爺冷下臉，「我一家子離開主家，只帶走我們應得的，沒有分走你們所謂的產業一分一毫，這還不夠嗎？」
為了順利離開風家，風二爺放棄不少東西，說是帶走他們這一房這些年辛苦賺的。實際上，他們賺的東西何止這一點啊。
「離開主宅，攀上秦家，你們就好過了，是吧？」風家大爺憤怒地道，「那你們有本事就不要找上主家！」
風家大爺扔下話，摔門離開。
「我們時候找過他們了。」風軒小聲嘀咕，要不是長輩在說話，小輩不好插嘴，他一定狠狠地反駁所謂的大伯父。這是什麼大伯父，分明就是吸血鬼，希望他們為他的兒子無私奉獻。
風二爺轉頭瞪了風軒一眼，「你們也別管這些事情，他也就是說些狠話。」
要是大哥真的有用，老爺子就不會越過大哥培養風又輝當風家繼承人了。風二爺不大好風家大爺，風家大爺也就是仗著有個繼承人兒子才這麼嘚瑟。可風又輝太過冷靜，要是知道大哥在外面說這些胡話，一定心中不悅，只會一點點地架空大哥，讓大哥抱有所謂的表面顏面。
風家大爺回到主宅后，就直接跟風又輝說了這些事情，生怕風又輝不知道他這個父親為他做的事情。
從風家大爺的嘴中聽到所謂完整的事情，風又輝信了七分，另外三分必定是他父親修飾過的。
「以後不要再去找他們！」風又輝皺眉，他爸就知道瞎操心，風家主家是好，但從二叔他們決絕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他們不稀罕主家。這樣也好，二叔他們也不可能主動開口說回來。
「沒讓他們回來。」風家大爺道，「都按照你說的做。」
這哪裡是按照他說的做，分明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風又輝揉了揉眉頭，他們不會以為是他讓父親這麼做的吧。
「您先去休息，我……」
「又輝，你不是瞧不起我吧？」風家大爺又不是沒有耳朵，自然聽到風家內部的風言風語，大概就是他實力不濟，老爺子才選擇他的兒子風又輝當繼承人。
這是風家大爺心中的痛，身為長子，他小時候就認為自己是風家的繼承人，一定能繼承風家。結婚生子后，也一直這樣覺得，直到老爺子親自帶風又輝，他才慢慢察覺到老爺子的態度。
「沒有。」風又輝有時候是瞧不起風家大爺，可這是他父親，要是他父親不是長子，那他也不可能被老爺子親自養在身邊，就更別提風家繼承人的位置。
「心裡瞧不起吧。」風家大爺認為自己為了兒子在二弟那邊受了氣，兒子沒安慰他，語氣也不應該這麼冷淡。
「父親！」風又輝冷聲道，「您一直都是我的父親。」
「我也就是你的父親。」風家大爺心裡有火氣，這一會兒正好對著風又輝，「你真是風家合格的繼承人。」
風又輝懶得理會風家大爺，越過風家大爺，往旁邊走去。
氣得風家大爺上前就想打風又輝一個耳光，可惜他剛剛抬起手，手還沒觸碰到風又輝的臉頰就被風又抓住了。
「鬧夠了沒有？」風又輝對他父親沒有那麼大的耐心，「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沒空跟你在這邊胡鬧。」
這一刻，風家大爺感覺他的血液都是冷的，這就是自己的兒子。
風又輝放下風家大爺的手，徑自離開。要是他回頭，就能看到風家大爺眼底的陌生神色。
可惜風又輝是風老爺子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他不可能過於關注風家的某個個體，除非這個個體威脅到風家，威脅到他繼承人的位置。
秦家秦亦澤直到晚上九點才從軍部回來，琢磨著回卧室給心上人打個電話，聊聊天。
「笑什麼？」秦夫人正巧從廚房出來，路過客廳就見到兒子面帶笑容，真稀奇，以前總是見兒子板著一張臉，弄得她以為兒子面癱，不會笑。
秦亦澤立馬收起臉上的笑容，「沒什麼。」
「想到你心上人了吧。」秦夫人端著雞湯麵走到秦亦澤面前，「拿著。」
「這是爸的。」秦亦澤在家的時候經常見秦夫人給秦家主煮夜宵，當然要是他在，也會順帶給他一份。
「再煮過。」秦夫人道，「要是合適，就帶到家裡，早點定下來。」
秦家的幾個長輩都知道風陌跟秦亦澤的基因匹配率高，早就想讓秦亦澤見見人。現在他們自己好上，也就不用他們牽線搭橋。
「過段時間。」秦亦澤端著面上樓，他一向不懂得如何面對長輩追問感情問題。
「就是見見面，這樣就跑了。」秦夫人笑道，越發肯定秦亦澤喜歡風陌。
回到房間后，秦亦澤也沒空吃面，打開光腦就給風陌打電話，甜蜜的聊天。
「明天什麼時候去帝都大學？」秦亦澤詢問，務必抓緊跟風陌獨處的機會。
「九點左右。」風陌打算先去把畢業證和學位證拿到手，拖得越久就越麻煩，還容易讓人以為他沒有實力。不過就是仗著秦家的關係，才能達到畢業證，風陌摩拳擦掌，他就想看到那些人看到他拿到畢業證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陪你。」這才是秦亦澤的最終目的，還特意解釋，「校長又發瘋了。」
「什麼？」風陌不明白秦亦澤說的意思。
在風二爺那邊時，風軒沒有跟風陌說學校發生的事情，因此，風陌現在還不懂得校長利用他的事情，狠狠地教訓了那些年輕氣盛的教師。
「他要教育那些年輕的老師有的是機會，偏偏用你的事情做文章。」秦亦澤毫不客氣地數落校長，「他就喜歡這樣折騰人。」
「說仔細一點。」秦亦澤是故意的吧，也不說全，還要自己問，風陌有點著急，也不知道校長做了什麼，聽秦亦澤的語氣，絕對不是好事。
「讓那些年輕的老師表決，是否同意你這麼快就畢業，」秦亦澤道，「他們怎麼可能同意。」
說到年輕的老師，風陌倒也知道一點，他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被幾位年輕的老師嘲諷過。那些老師有的是關係戶，風陌也不傻，不可能衝上去找他們理論，老師和學生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他們反對了，但是我還是畢業了。」風陌道，「難不成他們等著我到學校給我好看？」
「不一定親自動手，」秦亦澤提醒風陌，「學校裡面的學生那麼多，隨便找幾個就可以。」
風陌嘴角抽了抽，他前世可沒有遇見這樣的事情。今生，因為他覺醒異能，事情是不一樣了，還是會有人找上門，「你能做什麼？」
「當你的靠山。」秦亦澤開玩笑道，以風陌的實力，對方一定有辦法解決，可是他就是想看著。
兩個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掛斷光腦，風陌看著光腦發獃，他以前跟盧珏有聊過這麼久嗎？他不記得了，倒是記得盧珏經常要忙公事，然後說『等一會兒，我找你』，這是盧珏前世跟阿萊在一起以後經常說的。
窗台上的血曇花抖了抖葉子，今天的月光不是那麼美味，還是鮮血的氣味美味。
「又想著那些。」風陌收到血曇花傳來的意思，「明明不需要那些鮮血了，還戒不了。」
血曇花垂下葉子，它從小到大都習慣了把鮮血當成食物，即使它現在的等級已經高到不需要這麼低級的食物，可它還是無法無視鮮血的美味。
「忍著點，」風陌揪下血曇花的一片葉子，「月光也是你的食物。」
血曇花不掙扎，主人說戒就戒，反正要是再有殺手什麼的，它還是能喝到鮮血的，怕什麼。
風陌瞧血曇花那樣就知道它在想什麼，也沒有阻止血曇花繼續想下去，這挺好的。
大半夜，一輛懸浮車停在植物研究院的門口，車門開后，風老爺子才從車上上來，他琢磨了很久，還是決定來找林老。
林老白天從帝都大學出來后，就直接來植物研究院。
「怎麼在這時候來？」林老疑惑，倒了一杯水給風老爺子。
風老爺子以前不大喜歡來這裡，可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就想過來看看。
「因為風陌？」林老猜測。
「是他。」風老爺子感慨，身為現任的風家家主，他不好跟其他人說這個，就只能找老朋友聊聊，發泄心中的鬱悶。
「後悔了吧。」林老知道老朋友心底一定不好受，「你啊，現在也別想他有多能耐，更別想讓他為風家做些什麼。要是換成你我，你我也不可能以德報怨，別說什麼血緣關係，都到那地步了，還在乎什麼血緣關係，而且這還是你們先不在乎的。」
風老爺子無法反駁林老的話，但還是解釋，「要是他早點覺醒……誰也不知道他年紀這麼大，還會覺醒。」
「那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一輩子都是普通人，別覺醒？」林老搖頭，「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在乎覺不覺醒異能做什麼。當初，我們也有普通人同學吧，就是那個阿亮，現在就混得不錯，也當了教育局副局長。你和他年輕的時候就走得不近，現在就更沒接觸了吧。」
風老爺子輕咳一聲，他年輕的時候就對普通人和異能者區別對待，在外面是這樣，在風家也是這樣。
「我今天到帝都大學了，帝都大學的校長已經同意風陌的畢業申請。」林老道，「接下來就是測試一下異能等級，配製兩支藥劑，就成了。」
林老比較想問風老爺子的心疼不疼，臉疼不疼。
「年輕人就是不懂事，一下子這麼高調。」風老爺子皺眉，還是不大滿意風陌的舉動。
「高調怎麼了，這是他的實力。」林老不認可風老爺子的話，「他以前在風家是低調了吧，沒少被你們折磨。」
林老以前到風家的時候，偶爾也看到風家其他人對風陌的不屑。沒實力確實得低調一點，因為一但高調一點，就會被人狠狠地踩在泥里。
「想要成就大事，哪一個沒有經歷一些磨難。」風老爺子又有話說，就是想表明風家對風陌沒那麼差，「他在風家，也沒少他的零用錢。」
「就是比不上其他人。」林老補充。
風老爺子面色尷尬，林老說得對，風陌雖然是風家嫡系，但過得連旁系都還不如。
「當初把人逐出風家，現在就不要再想了，」林老端起茶杯，「我瞧著他不像是會報復風家的人，安心點。」
「我哪裡是怕他報復。」風老爺子嘀咕，他就是不大安心，總覺得哪裡不對頭。
「那你就是看不得他好。」林老又道，「不然還是能為什麼？」
林老就不明白老朋友折騰什麼，風陌厲害他的，關老朋友什麼事情，竟然大半夜睡不著跑到一向不喜歡來的地方來找他。林老想不出自己能為老朋友做什麼，只能說到這裡了。
「算了。」風老爺子揮手，他想叉了，這時候來找朋友，也改變不了事實。也不要指望眼前的人安慰自己，對方只會更加殘酷地指出問題所在。
等風老爺子從生物研究院出來時已經是凌晨，風老爺子抬頭看了看漸漸明亮的天空，也許他只是不想放棄一顆強有力的棋子吧。研究院里，林老只希望風老爺子自己個兒想明白，他不想再看到風老爺子來找自己吐槽風陌的事情，這讓他怎麼附和朋友。再這樣下去，朋友都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