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0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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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立即將范行之和李渭都請了過來。范行之一聽,立即說:「不行,你不能去!」

「我不去,老師傅他們只怕性命不保。如果那樣苟且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這一趟我是必去的,不是為了老師傅他們,也是為了我自己。」

范行之道:「你可知道這一趟的兇險?」

容探點頭:「這些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范行之皺了一會眉頭,道:「我已修書一封,送往都城去了,只是不知道都城是個什麼景象,這一路驚險無數,也不知道這信能不能送到我爹手裡,如果能,都城那邊會派人過來協助咱們。要不,咱們再等等?」

「等不了了。」容探道:「這血信上有時間,就在今晚。」

「別的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一個人去,否則就是白白送死,老師傅恐怕也回不來。」

李牧點頭:「是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我們得在後面跟著。」

「可是萬一被他們發現怎麼辦?」

「趁夜而往,別跟太近,應該不會被人發現。我看看地點。」范行之看了看地址,眉頭微微一皺,道:「我有個辦法。我現在就回去,讓我的人在白日里就喬裝成百姓藏在附近人家裡,這樣等你去的時候,他們就不會發現你身後有人跟隨了。」

「這個主意好!」容探道:「就這麼辦。」

「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安排,看看我都帶哪些人去。」

「你不能去,」李牧對范行之說:「你若出了事,那咱們真是一點後路都沒有了。你留在范宅主事,我帶著人埋伏在周圍。」

范行之仔細想了想,說:「如此也好。我這就回去準備,獻臣,你跟我回去,和我們范氏的家臣部署一下。」

李牧便也跟著去了。李渭沒有跟著范行之回去,而是留在了容宅。深秋天氣,東河卻比都城要冷許多。容探在階前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李渭說:「你也坐。」

李渭便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垂著頭,秀美的臉蛋消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的。

容探扭頭看了他一眼,便微微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李渭說:「少主,我爹是不是回不來了?」

「我這不就是要去救他回來?」容探說:「你大哥也會跟著去,有他在,你還不放心么。」

李渭垂著頭,搖了搖頭:「可是如果你們也回不來怎麼辦?」

容探便收斂了笑容,手搭在李渭的肩膀上:「我很想跟你說,我們一定會回來,會帶著老師傅一起回來,可是……」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已經長大了,我不能騙你。如果我和你大哥都沒能回來,你就跟著范行之回都城去。他會照顧你的。」

「可是如果你們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我們都死了,你能活,也要活著。你想想,要是你爹沒了,你大哥也沒了,你們李家不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你肩負著給你們李家延續香火的重任呢。」

李渭聞言笑了一下,抬起頭來,道:「可是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活。」

「你看看我啊,我身邊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不也活的好好的?范行之會照顧你的,就像你爹跟你大哥照顧我一樣。哎呀呀,咱們這一路上生生死死的也見多了,生離死別這點準備,你早該有啦,難道還要我苦口婆心地勸你?」

李渭低著頭,落下兩滴眼淚來。容探也覺得很難過,摟著李渭的肩膀。

也不是不怕死,也不是不害怕難過,但還是要去,不能看著老師傅他們死。

夜色降臨了下來,容三爺來找他,問:「你可準備好了?」

容探點點頭。

「真不叫人跟著你?」

「那信上不是說了,叫我一個人前往。我不能拿李大人的性命冒險。」

「李牧呢?」容三爺看了看周圍:「要去救他父親,他怎麼不在?」

「他去范家了,還沒回來,估計也在想辦法呢。」

「依我看,他是想讓你去,可又張不開口,所以借故躲出去了。」容三爺說:「到底血濃於水,父子情深。也就你這孩子傻,非要前往。」

「李大人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忘。」容探道:「三叔,其實我真不在意權勢,若是那人是沖著容氏家主之位來的,只要他肯放了老師傅他們,我願意讓賢。」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容三爺的眼睛看。容三爺也看著他,道:「你願意讓賢,可這容氏家主之位本是你的,別人就算願意接手,也名不正言不順啊,何況空口無憑,若你哪一日反悔了,說你被逼無奈才讓賢的,豈不是又要起風波?我想那幕後主使,大概是這樣想的。」

容探道:「總之斬草除根,一死百了就對了。」

「你放心,你是我容家人,我必拚死保護你。我白日已經派人埋伏在周圍,你只管放心去,只要你喊一聲,我們容氏的護衛就會去救你。他們只要不想來個魚死網破,就不敢傷你。」

容探聽了,心裡一驚,良久沒有說話。容三爺道:「時候不早了,馬車已經備好,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這個男孩……」

容探見容三爺看向李渭,忙道:「他有事要回范宅去,我這就送他回去。」

「看來探兒是信不過你三叔啊,」容三爺笑道:「日久見人心,你我多年未見,防著我也是應該的。你要記住,身為容氏家主,永遠不要想相信任何人。有時候傷你最深的,正是你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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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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