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有氣魄(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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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夜色中快步走來,昏黃的路燈灑在他的身上,恍恍惚惚,照出他深鎖的眉骨。
季言一把將小二從顧知閑身邊拉開。
隔著很遠,他都聞到了濃濃的酒氣。他皺眉,不動聲色地將顧知閑往後拉了一步。
小二盯著季言,仔細看了看,將頭上的鴨舌帽正了正:「你誰啊?」
「她朋友托我來找她。」季言眸色愈深,「你又是誰?」
「我?」小二一指自己的鼻子,笑了,「她,未來的男朋友呀!嘔——」
話音未落,他一彎腰,抱著路燈就在馬路邊吐開了。
顧知閑的腦袋從季言身後探出來,笑嘻嘻道:「你就他娘的放屁吧!我未來男朋友才不是你!是……是……」
她捂著頭,似乎想不起來那個名字了。
季言面無表情,抓起她的手腕:「走。」
顧知閑一跺腳,指了指在旁邊吐得昏天黑地的小二:「不管他了么?」
季言一言不發,拉著顧知閑就走。
酒勁漸漸上來,顧知閑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子丑寅卯,任憑季言拉著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季言就聽見身後的少女一直在嘀嘀咕咕。
「看我哪天不睡到你!就要睡到你!爽完就跑!」
「啊睡到這麼好看的人死了也值了啊……」
「喬廈,你說我胸是不是不夠大,睡的時候他會不會覺得不爽啊?」
「……」
三句話不離一個「睡」字。
季言聽著她一直絮絮叨叨著想睡一個人,眸色漸深,手抓得更緊。
她的手腕很細,骨頭硌得他掌心有些疼。
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遠處晨曦初露,有晨練的人已經在將亮未亮的薄霧裡穿梭而過。
身後的顧知閑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季言突然聽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她說:「季言,我想給你唱首歌,好嗎?」
她應該是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半眯著眼睛,傻傻痴笑。
不由自主地,季言的腳步慢慢停下來。他輕輕拉著顧知閑的手腕,轉頭看她。
輕薄曦光里,她的笑容愈發清晰。
他抿了抿唇:「好。」
兩個人都沒有繼續往前走。在帝都凌晨熹微的朝光里,顧知閑緩緩開口。
「美麗的花園/有陽光空氣和水/寂寞的時候有你相依偎/銀色的月光飄來了音樂
你是我靈感的來源/也是我唯一的冒險/窗外幻想的邊界/有沙漠和蔚藍的海面
我的愛情最甜美/我的靈魂已枯萎/美麗的花園/有陽光空氣和水
我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少女吐字輕柔,聲音清甜,彷彿劃開迷霧的芭蕾舞鞋,有力而堅定。
最後一個字唱完,顧知閑長長呼出一口氣,笑嘻嘻道:「好聽嗎?」
季言微微勾起唇角。
「好聽。」
這是陳綺貞的《溫室花朵》。
他曾經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躺在漆黑的房間里聽過日半翻唱這首歌的demo。
聽的次數太多了,以至於他能清晰地回憶起,唱《溫室花朵》的時候,日半每個尾音的弧度。
——一模一樣。
顧知閑唱歌和日半唱歌。
真的一模一樣。
聽到季言的回答,顧知閑得意地吹了一個口哨。她幾步就走到季言的前面,轉頭痞里痞氣地向他勾了勾手。
「矯情時間結束,走吧。」
她站在逆光的晨曦里,季言俯身看去,並不真切。一頭紅髮如同初生的朝陽,熾烈燃燒。
他的唇畔緩緩漾開一個淡笑,看著面前的少女踉蹌走遠。
「你不知道,」他說得很輕很輕,「我靈感的來源,也是你。」
*
顧知閑在頭痛欲裂中醒來。
她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這時,喬廈正好走進房間里來。
「醒啦?」
顧知閑點頭:「你今天沒出去?」
喬廈說:「是啊,過兩天要進一個劇組,大概一個月不回來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顧知閑「嗯」了一聲,想爬起來,太陽穴「突突」地疼,一時沒使得上勁。
喬廈皺了皺眉,拉了她一把:「你昨晚那麼遲回來,都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急死了。」
顧知閑一聽她說這話就來氣:「你起碼知道我去吃地下室的入伙飯吧?你他媽當時去釣凱子,我什麼都不知道,還白白跑到LiveHouse去找你,差點都報警了!」
喬廈一聽她說這件事就蔫了:「……我錯了。」
顧知閑揉了揉後腦站起身,「昨晚我自己走回來的?」
「哦,不是的,」喬廈這才想起這件事,「昨天我求季言出去把你找回來的。」
顧知閑瞪大眼睛:「卧槽!我還以為是我在做夢!」
喬廈:「怎麼了?」
「我夢見我一路都在說想睡季言,還唱歌給他聽……我的媽,要真是他把我帶回來的,我他媽沒臉出去了!」
她驚恐地瞥了一眼房門。
喬廈:「不會啊……昨晚他把你帶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你要是對他說了那種話,按照他的尿性,應該直接把你丟在路邊吧?」
被她這麼一說,顧知閑也有些懷疑自我了:「有可能我沒說?」
喬廈點點頭,又賊兮兮地笑了一聲:「要是你真的說了,他還沒有排斥你,那不更好?」
「好個屁?」
喬廈湊上去:「說明他對你也動了賊心啊!」
顧知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你想啊,你們現在這種狀態和同居差不多了。你哪天再燒一餐飯,展現展現自我,保准他馬上爬到你床上來!」
顧知閑燒的飯那可是一流的水準。
她眼睛一亮,雙手一拍:「卧槽,喬廈,你真是天才!今晚我就行動!」
說干就干,她立馬換了身衣服,下樓買菜去了。
隔壁的主卧里,季言盤著修長的雙腿坐在床上,正對著電腦翻看日半的豆莢小站。
日半的每一條狀態他都看過不下幾十遍,幾乎爛熟於心。可是如今看來,每一條跳躍的心情,每一首新歌,都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似乎……離自己更近了一點。
「《寡婦郭二嬢》:我媽今天又結婚了,他媽的,不醉不歸!」
「《攪基歌》:我家菇涼今天過生日,祝她找到一個能和她的**和靈魂都進行深入交流的炮.友!」
「《小菊花》:泡水味道不錯!!!」
他認真地一條一條看下去。
滑鼠在半年前的一條新歌上停下。
他微微蹙了眉頭,點開那首歌。
「《滿腔深情餵了狗》:大家,就當是為了我,以後遇見渣男,不要客氣塞他們滿嘴狗.屎,好嗎?」
歌詞他都記得——全部都是「操.你媽」。
只是當時,他沒有留言。
季言聽著耳機里連綿不斷的「操.你媽」,翻看著滿屏的關心。
「女神,有人欺負你了?」
「我操.你媽,哪裡出來作妖的渣男竟然敢搞我家日爺???」
「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
「這首歌真的好清新脫俗好喜歡啊!!!!歌詞易記,好唱又解氣!」
「卧槽女神你真懂我,前兩天我也被渣了,抱抱。」
「擼起袖子就是干!」
他想了想,起身出門,看見正在廚房裡喝水的喬廈。
他靠在門邊,問她:「她出去了?」
喬廈正在喝水,聽見萬年面癱王季言竟然主動問自己問題,差點嗆到。
「啥啥啥……你說誰?」
她一臉懵逼。
季言說:「她——出去了?」
喬廈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她」,大概是顧知閑。
她心裡有些激動——這人現在主動關心吱吱了,真的很能說明問題啊!
「她出去買菜了,」她這才想起來和季言說這件事,「今晚我們一起搓一頓?你有空么?」
季言微微斂眸。他沒想到,顧知閑還惦記著他沒錢吃飯的事。
他點點頭:「好。」
喬廈一聽,興奮地放下手裡的水杯:「你喜歡吃什麼?現在她還在路上,和她說還來得及……」
「她半年前分手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以不容忽視的力度打斷喬廈的絮絮叨叨。
喬廈正說得興奮,聞聽這句話一愣:「分手?」
吱吱連這件事都和他說了?
季言的表情高深莫測,她也根本看不出他的用意。
訕訕一笑,喬廈小心翼翼地開口:「吱吱的感情史其實挺單純的。她一直沉迷音樂,就有過這麼一個前男友。而且她前男友很渣,就是個炮王,和吱吱在一起不過是為了騙……」
她瞥了一眼臉越來越陰沉的季言,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現在有些男生挺直男癌的,季言不會也這樣吧?
她及時住了嘴。
季言幽深的眼睛深處,似乎捲起了什麼翻湧的情緒,讓她的心裡有些發毛。
他問:「是誰?」
喬廈擺擺手,連忙解釋:「啊你不要誤會,雖然他想騙吱吱但是吱吱很聰明的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