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番外三
啊哦!請購買30%的v章或72小時之後光臨~感恩~你也只是想睡他而已。
她不停這樣催眠自己,蹲在原地冷靜了一下。
手順勢從琴箱里一摸,她舉起一個木片,笑靨如花地轉頭:「看我找到了什麼!你的木片,也是時候還給你了!來,拿著!」
說著,一抬手,就把木片拋了過去。
季言幽深的眼睛看住她,沒吭聲,伸手輕鬆接住了這塊木片。
顧知閑假裝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是……啥?」
一陣沉默后,季言斂眸。
「沒什麼。」
這時候,火車正好到一站,「吱嘎吱嘎」慢慢停了下來。
顧知閑站起身,抓起外套笑嘻嘻道:「我去站台上抽根煙。」
正好離開季言的身邊,平復一下雜蕪的心緒。
誰知道季言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顧知閑挑眉:「你抽煙?」
「不。」季言說,「我去活動一下。」
顧知閑:「……」大哥,都快睡覺了你還活動啥!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乖乖和季言一起走出車廂,踏上站台。
已經到了長江以北,空氣開始變得乾燥。顧知閑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然後點燃。
季言就站在一旁看她。
站台上人很少,四周籠罩著夜色,老舊的吊燈在頭頂上散發著微光。少女的指尖在淡藍色的火焰下蒼白瘦削,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人都被淡藍色的煙霧包裹起來。
每次煙霧繚繞,讓她看不清這個世界的時候,顧知閑都會覺得很有安全感。
她並不沉迷煙草,只是吸煙確實能讓她冷靜下來。
夏日晚風吹來,將他們頭頂的吊燈吹得一晃一晃。燈色迷朦中,季言緩緩開口。
「那個木片……是我妹妹給我的。」
顧知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W?」
「嗯。」季言說,「她叫季微。」
顧知閑恍然:哦,怪不得是W。
似乎因為此時月色正好,空氣格外溫柔,季言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
「她去國外玩的時候,把這片木塊刻上自己名字的縮寫,寄了過來。她說,這是澳大利亞土著人狩獵的一種武器,很有意思。」
顧知閑「嗯」了一聲。她看著季言臉上的表情,有點羨慕那個叫季微的姑娘。
有個這麼愛她的帥哥哥,真他媽會投胎啊。
她緩緩吐了一口煙,「所以你沒有女朋友?」
隔著煙霧,季言點頭:「我去N大也是幫她拿東西。」
怎麼突然和自己解釋得這麼清楚?!
顧知閑抬眸,狐疑地看了季言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總不好說「沒女朋友萬歲!我可以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睡你了!」吧?
她吸了口煙,沒吭聲。
季言繼續開口,低醇的聲音在夏夜裡聽得很不真切。
「我回答了一個問題,現在該你了吧?」
顧知閑這才想到,在幾天之前的公交車站,她問過季言他有沒有女朋友。那時候他沒有回答他,她也就沒有追問。
現在,他還記得,而且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她將快燃至指尖的煙頭丟到地上,踩滅,抬頭沖季言一笑:「你問吧。」
少女火紅色的頭髮在車站昏暗的燈光下,就像一團暗夜裡淌著的血色玫瑰,兀自開放,讓人心悸。
季言凝眸看她,張了張嘴,突然吞下了自己原本想要問她的話,轉而問:
「你去帝都做什麼?」
顧知閑回:「去混地下音樂圈。」
「帝都?」季言皺了皺眉,「你都沒錢了,之後怎麼辦?」
他這樣點出自己的窘境,顧知閑並不覺得尷尬。對面男人的眼睛深沉肅靜,涌動著一些她看不清的情緒,卻沒有不懷好意的惡毒。
他似乎……有些擔心自己?
顧知閑撥弄了一下頭髮:「船到橋頭自然直。倒是你,你不也和我一樣么?也不擔心擔心自己?」
「我……」季言沒想到顧知閑也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我有朋友在北京,和你不一樣。」
顧知閑笑:「那不就得了?我也有個朋友,你不用擔心我咯。」
季言的眸光沉了沉。
她說自己在擔心她?自己怎麼可能在擔心她?剛才他本來再追問她是不是日半的,可是那麼一瞬間,他看到她瘦削的身體被籠在燈光和煙霧裡,紅髮燃燒而寂寥,孤獨又脆弱——他突然就不想逼問她了。
如果她真的是日半,自己遲早會知道的吧。
所以,他才轉而問了個那麼無關痛癢的問題。然而,這竟然給了她自己在關心她的錯覺?
他低笑一聲。
這聲低笑混著夜風輕輕拍打在顧知閑的身上。她的腳心一麻,有一種曖昧不明的情愫隨著那酥麻遊走在全身血脈里。
她的腳踝交錯蹭了蹭。
夜色靜謐,夜風溫柔。
顧知閑轉頭看了看遠處燈火通明的北方小鎮。
「季言,」她說,「我能抱抱你嗎?」
眼前是她一直想睡的男人,但這一刻太過溫柔,她竟然沒了任何旖旎心情。
她只想抱抱他。
季言看著她,沒說話。
過了幾秒鐘,顧知閑習慣性以為他最終會拒絕自己,卻聽見男人開口:「好。」
他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戾氣與冷然,彷彿是一個相識多年的老友,答應她提出的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要求。
顧知閑不由自主地笑了。
她走上前,張開雙臂:「來吧。」
季言也走上前一步,慢慢抱住她。
顧知閑瘦削的身形被他裹住。他的胳膊很禮貌地搭在顧知閑的肩膀上,手指有力,輕柔而溫暖。
季言低頭看她。
她平常看上去日天日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就連他都忽視了,她只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瘦弱少女。
顧知閑的臉埋在他的胸膛,紅髮披散在腦後,雙手狠狠摟住他的腰。
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而這一刻,在這個陌生的北方小鎮的小小站台上,疲憊的她彷彿久久遠行的旅人終於找到客棧。
季言的身上……真他媽好聞啊。
她埋在季言的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季言感到懷裡小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低頭一挑眉——哭了么?
這樣發泄出來……就好了。
他抬頭看著遠處燈火明滅的小鎮輪廓,沒有打斷她的哭泣。
只是,環住她雙肩的指尖,摟得更緊了些。
*
凌晨四點,火車開進帝都火車站,天色初霽。
顧知閑拉著行李箱背著吉他和季言走到站口,轉身,對他用力揮揮手,笑容燦爛:「後會有期!」
季言「嗯」了一聲:「後會有期。」
昨晚的那個擁抱顯然讓顧知閑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又恢復了平常橫衝直撞大氣磅礴的樣子,和季言告別後,幾步就擠進人流。
季言沒有轉身,還在原地看著她。
他看到她找到一個格外漂亮的姑娘,和她狠狠擁抱了一下,還色.眯.眯地拍了拍對方的屁股。
好像就是之前那個劇組裡的那個叫喬廈的。
她們兩個,應該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看著她們兩個勾肩搭臂,逐漸消失在視線里,季言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我到了。試鏡什麼時候?」
室友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是吧,你就這麼掛了電話?這麼打臉?」
顧知閑瞥了一眼被她隨手扔到桌子上的手機:「那天他說的那麼大聲,以為我什麼都聽不見是個聾子呢?」
室友豎耳傾聽。
顧知閑低著嗓子學著盧煥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難道工作室離了她就運行不下去嗎?讓她滾!」說完,她翻了一個白眼:「我都如他所願地滾了,現在他不拿出點態度來,以為我是坐台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呢?!」
室友在心裡為盧煥默默點了一根蠟燭。
從來都沒幾個人敢這樣和顧知閑說話。他當時敢這麼說,現在又慫了過來向顧知閑低頭……下場應該會蠻慘的。
顧知閑的手機很快就又響了起來。
這回顧知閑甚至都懶得抬手,直接開了免提。
那邊一聽電話通了就小聲叫了一句:「奶奶。」
顧知閑:「太小聲了沒聽見。」
盧煥的聲音稍稍高了一點:「奶奶。」
顧知閑繼續假裝沒聽到:「什麼?」
盧煥的臉面終於拉不下來,再次開口,聲音里是濃濃的戾氣。
「顧知閑,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我好心來找你,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你不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