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令人震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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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就往外掏靈石,腰間的金貔貅也跟著晃動了兩下,上面還泛著油光。
而這邊鍾彩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後,發現樂凝和丁小六也出門了,暫時還沒回來,想是應該下山了卻俗事。
而就在這時,鍾彩抬腳正準備回自己房間,卻被一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喚住——
「這位師兄,請留步。」
鍾彩回頭,就見一弱不禁風的少女款款而來,柳葉眉,杏核眼,端的是一張玉軟花柔的好面貌,只是眉間微皺,小臉不由添了點苦相,而跟在她身後的居然是白齊和白悠,此時正低頭,邊走邊揉膝蓋,倒不復昨日的囂張氣焰。
鍾彩心裡約莫對少女的身份有了個數,就是不知她是作何打算,為何而來?
那少女面色雖不顯,卻也是吃了一驚,離得近了,才發覺這少年竟有如此驚人之貌,她的語氣不由又放柔了幾分——
「請問這位師兄,可也是住在此處?」
鍾彩不咸不淡地點了點頭。
那少女也仿若不在意,一雙翦水秋瞳彎到恰到好處的弧度,柔聲道——
「我姓白,名夢月,昨日我這兩位隨侍態度不正,造謠生事,衝撞了師兄,先前王師兄和執事堂雖已懲戒了他兩人,但我身為他二人之主,確有不教之過,所以今日特前來,替他二人向師兄賠罪。」
話畢,她身子低了低,作了個揖。
鍾彩聽完有些驚訝,倒沒想到這白夢月是來道歉的。
正待說話,忽然插入一道急沖沖的聲音——
「你們這是幹嘛!又要來欺負人嗎!?」
說話的正是歸來的丁小六,同行的還有樂凝,他倆正巧回來的時候在山腳碰上了。
丁小六剛說完,就沖在鍾彩前面,隔開了鍾彩和白夢月,在他看來,他們三人,樂凝是女孩,雲仲也是有些瘦弱的樣子,他是最大的,所以要擔負起大哥的責任,盡量保護他們。
鍾彩看著擋在身前的丁小六,心下好笑又有些感動,不過她覺得她還是解釋一下好——
「小六哥,你誤會了,他們是來道歉的。」
又把剛才白夢月的話簡單地轉述了一下,白夢月同樣也給丁小六和樂凝作了個揖。
丁小六腦袋簡單,直接回了句——
「關你什麼事,要道歉的也該白齊白悠道歉,搞這些虛里浮哨的,不知道要幹嘛!」
白夢月倒沒想到丁小六回這麼一句,面色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正常,言辭懇切道——
「倒是夢月考慮不周,本應他們親自道歉,白齊白悠,還不過來!」
只見那白齊白悠聽話地來到鍾彩三人面前,低眉順眼地向三人道了歉,跟昨日簡直判若兩人。
這主僕三人都做得如此這般無可挑剔,鍾彩等人也無法不接受。
而白夢月見此行目的達成,說了句要帶白齊白悠回去療傷,也就離去了。
丁小六看著他們的背影,還在那感嘆——
「沒想到白齊白悠那德行,這主子居然是個好的!」
鍾彩不置可否,這白夢月雖然禮數周到,言語真摯,但她總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如同戴了面具般,而且雖說是低了姿態,可身上那股勁兒,跟在凡間域欺負過她的雲書挺像的,倒是讓鍾彩喜歡不起來。
而樂凝聽到丁小六如此評價,則呵呵一笑,道——
「小六哥,這人啊,可不能只看表面。」
鍾彩聽到這話,同樂凝對視了一眼,均能發現對方眼裡的深意,看來也不只她一個人有如此感覺。
白夢月房間內。
白夢月靈根不錯,是金土雙靈根,所以這次試煉得了個好名次,被分到了上等班,而上等班的院落自然比下等班好了不只多少倍,而且還都是單獨院落。
此時,白齊和白悠正雙腿打顫地跪在白夢月面前,膝蓋疼得鑽心,昨夜,他二人本就被執事堂罰跪了一夜,膝蓋早已受不住,現在又來一遭,他二人真的有些堅持不住,而白夢月則坐在上座,目光望著門外,沒有落在他二人身上。
等到二人身體欲倒時,白夢月才悠悠開口道——
「你們可知自己錯哪了?」
白齊白悠急忙點頭,顫聲——
「回小姐話,不該與人衝突,更不該說小姐和王少爺的事。」
白夢月冷哼——
「愚蠢!」
「對付那等人居然還用上造謠我和王子晏的手段,而且還被正主抓個正著,自己愚蠢就算了,還拖著我下水。」
口氣陰狠冷厲,一點不復剛才的柔弱。
「可是小姐,這哪裡是造謠…你和王少爺明明就……」白悠不解。
白夢月漠然地斜瞅了她一眼——
「我和王子晏的事,以後切莫再提,就當從未發生過。」
「可是城主……」
「爹那邊我會去說。」白夢月說到這時,頓了一下,言語加上了一絲狠意,「你們以後行事要還是如此不聰明,給我添亂,切莫怪我把你們送回去。」
白齊白悠大驚,連忙點頭稱是,這要被白夢月送回去,那就是作為棄子,下場,他們可不敢想象。
只是他二人不解,小姐來古道派,不就是為了跟王子晏定親嗎?臨走前,城主也是這麼囑咐的呀。
而在白齊白悠看不見的視線里,白夢月眼神里藏著勢在必得,目光灼灼地看向某處,有了更好的目標,誰還稀罕王子晏?
鍾彩小心翼翼接過柳氏手裡的蜜餞,兩人往鍾彩房裡走去。
鍾彩的房間大半都是照著柳氏的喜好布置的,不論是入門的山水屏風,還是窗邊的水仙花,都是柳氏親手採辦的,因著一是以前鍾彩年歲小,二是問鍾彩的意見,那都是母親開心就好。
柳氏落座后,鍾彩立在一旁倒著茶水,手撫茶杯,溫度適中后,遞與柳氏——
「娘,您喝茶。」
柳氏看著一旁乖巧懂事又目光微怯的鐘彩,不免有些心疼,這幾日著實傷她心了,接過茶杯后,拉著鍾彩同她一道坐下——
「來,你且坐下,娘今日就是想過來跟你聊聊天。」
鍾彩順從的坐下,柳氏接著說——
「許是最近見多了你的成人模樣,昨/晚/娘做了一個夢,夢裡也是在這個房間,你穿著紅色嫁衣,娘給你梳髮髻,你爹爹親自給你送出的門,你不知道你穿紅嫁衣的模樣可好看了,你出嫁后,我和你爹,總會來你這個房間轉轉,就好像你還在這一般。」說到這,柳氏頓了頓,眼裡有些感慨,「當初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你還那麼小小的一團,我一見你就覺分外投緣,沒想到這緣分真的是上輩子註定的。」
柳氏沒說,這個夢她是哭著醒來的,因為在夢裡彷彿再也等不到鍾彩了。
鍾彩眼眶微濕,聽著柳氏的話,也想起了第一次見柳氏時的情況,雖是布衣荊釵,但鍾彩卻覺得那是柳氏最美的模樣。
「娘,孩兒才不嫁人,孩兒想永永遠遠侍奉你和爹爹。」
柳氏聽著這孩子氣般的話,才覺著眼前的鐘彩像個真人,是她的孩子,而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修士,「噗嗤」樂出了聲,二人間前幾日的尷尬化解了不少——
「論起來,你比我和你爹活的時間還長,怎還如此孩子心性?」
語氣泛起一絲寵溺。
鍾彩心裡有絲絲甜意,沖淡了之前的苦味,她大著膽子,上前蹲在柳氏身邊,把頭枕在柳氏的腿上,開懷不已,道——
「孩兒在爹娘面前,永遠都不想長大。」
說完還拿臉蹭了蹭柳氏的衣裳,柳氏看著眼前的鐘彩,不由同五歲的鐘彩重疊,外貌不管怎麼變,人還是那個人。
而在房門外,柳爹爹不知駐足了多久,看著這母慈子孝的一幕,臉上終是放了晴。
柳氏下意識地輕拍鍾彩的背,也罷,日子還長,之前是自己想茬了,笑意直達眼底。
但變故也是在一瞬間發生,正當柳氏想同鍾彩再聊些家常,卻突然發現喉頭一甜,全身經脈疼痛不堪,她驚詫的張了張口:「芊芊。」血液順著嘴角邊流下,滴在了鍾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