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第二天，李鳳英就開始教姚秀秀學習刺繡。李鳳英會的少，不過前面的批線她還是會的，這是最基礎的，她先教給姚秀秀的就是這個。

李鳳英她娘會的是蘇綉，蘇綉要用的線有時候很細，一根絲線可以分2絨，1絨分8絲，1絲分8毛，相當於一根絲線最終可分成128毛，綉制過程中最細可用到其中的2毛，3毛，甚至1毛。

李鳳英取一根絲線，從頭到尾順一個方向輕捋幾下，然後對姚秀秀道：「我們先學怎麼分兩絨，你看著我做，先在線頭處找出絲線的二分之一，抽出其中一根，用的時候先用直的這根，一團的那根展開后再用。」

姚秀秀聽她媽媽講完，拿出一根絲線，快速地分了兩絨，然後展示給她媽媽看：「媽媽，你看，我學會了，很簡單。」

李鳳英對於姚秀秀的學習速度之快並沒有吃驚，因為分兩絨本來就簡單，難的是接下來的，越分越細。

接著李鳳英開始教批半絨，也就是四絲。她取一絨絲線，輕捋幾下，右手掌心朝上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線的中間部分，同時用左手把線撥開，看到一絲絲的狀態時捏住中間部分，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深入二分之一里往下做滑動動作，直至線尾。

後面批一絲一毛的做法都和批半絨的做法相同，不過越往後面，線越細，也越容易斷，要很小心去批。

姚秀秀前世批線做了無數次，李鳳英只在她面前做了一遍，她就將線批得又細又好，李鳳英直誇她手巧，有學刺繡的天賦。

學完批線后，李鳳英拿出一根綉針，穿上一絨絲線，對著姚秀秀道：「我只會最簡單的直針綉，而且直針綉我也只會一點，只記住了針法，可以綉幾針，但是讓我綉個圖案出來，並不行，因為需要花樣，我沒學會畫花樣。」

李鳳英拿出綉綳，裁了一個方塊布，固定在綉綳上，拿著針在布上綉了兩針，然後指著那兩針道：「這就是直針綉法，就是按照這樣的綉法去綉，完全用垂直線綉成形體，線路起落針全在邊緣，全是平行排比，邊口齊整，配色是一個單位一種色線，沒有和色，非常簡單。」

「我試試。」姚秀秀接過李鳳英手裡的綉綳，順著她媽媽繡的方向綉了兩針，然後抬頭問道：「媽媽，是這樣嗎？」

李鳳英點頭：「對，就這樣，用這種綉法將一個圖案填滿就行。」

姚秀秀點頭：「那媽媽，我自己練會兒吧。」

「好。」李鳳英拿起床上放的毛衣，織了起來，她會的就那麼點，已經都教給秀秀了，接下來就看秀秀練習的了，先練好直針綉法，等回老家時再讓她姥姥教她其他的針法。

姚秀秀本來就會刺繡，只是這世是第一次接觸綉針，而且已經離她前世死亡都過了五年了，手藝自然生疏了，再加上她現在身體還太小，手指並不那麼靈活，所以姚秀秀繡的很慢，不過她有刺繡的記憶，多練幾次就能回歸到她前世的水平，不過速度上就需要練的時間長了。

姚秀秀前世的時候就會比樣綉圖了，只要心裡打了腹稿，就能綉出來東西，這是她第一次學，自然不能太打眼，所以她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用直針綉，綉了一朵五瓣花，橢圓的花瓣，裡面沒加花蕊，花瓣邊也沒處理，就只用一種顏色填充。

她媽媽給她穿的線是櫻粉色，所以最後綉出來的花也是那個顏色。姚秀秀拿著那朵花展示給她媽媽看：「媽媽，看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李鳳英拿過綉綳，看著上面綉好的花朵，只是覺得女兒真的很有天分，並沒有多想，因為直針綉本來就簡單，就是順著一個方向填充，一針連著針，不要壓線就行了。

而且姚秀秀繡的那朵花，以她的年紀也能畫出來，就是小孩子水平，所以李鳳英看了一會兒就還給了姚秀秀，笑著誇讚道：「我家女兒真棒。」

姚秀秀看著這世第一次的綉品，心裡也美滋滋的，她朝著她媽媽笑著說：「媽媽，那我把這個用來當一個手帕吧。」

李鳳英看看姚秀秀手中的綉棚，竹木的綉棚裡面一塊白色的棉布，棉布上一朵小小的櫻粉色花朵，雖然繡的並沒有很精緻，不過用來做手帕也可以，而且棉布吸汗，她買的又是細棉布，比較柔軟，擦在臉上也很舒服，於是她點點頭道：「那等會我給這塊布鎖個邊，就用來給你當手帕吧。」

「好。」姚秀秀聽到她媽媽的話，笑眯了眼。

李鳳英把手上的毛衣放下，拿過姚秀秀手上的綉綳，將棉布取下來，又找出一根針，穿上白線，開始鎖邊。

李鳳英做了一半，在旁邊看著的姚秀秀就道：「媽媽，我想試試鎖邊。」

「嗯？」李鳳英抬頭看著她，停下針問道：「你看會了？」

姚秀秀點頭：「差不多了，讓我試試看吧。」

「可以。」李鳳英將手帕給她，姚秀秀就按照剛剛她媽媽鎖邊的方法來做，李鳳英看了一會兒，沒發現姚秀秀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便站起身來道：「你既然都會了，就自己鎖邊吧，我去做飯。」

「好。」姚秀秀頭也不抬地回道，李鳳英轉身向爐子邊走去。

鎖邊簡單，而且李鳳英還做了一半，用不了多少時間，李鳳英一頓飯還沒做完，姚秀秀就鎖完邊了。

手帕做好后，李鳳英拿了一個小洗臉盆，裡面放點水，倒上一點洗衣粉，讓手帕在裡面泡了幾分鐘，又拿出來用清水漂了幾次，然後將手帕搭在了屋子裡。

這個月的姚衛國還是夜班，只不過他一般都是上午睡覺，下午出去和礦上的工人閑談聊天，或者看別人打牌，到飯點才回來。

他今天一回家，姚秀秀就將自己綉好洗乾淨掛在屋裡的小手帕指給他看，果然也得到了姚衛國大力的讚美，姚秀秀雖然覺得自己繡的並沒有她爸爸說的那麼好，不過被這麼誇獎，她的心裡也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一直沒下去。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姚秀秀摸了下手帕，還沒幹透，有點潮，姚秀秀就把它曬在了外面，等中午回來就能幹了。接著她把昨天收拾好的書包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忘帶的，就背著書包跟著她媽媽一起去學校了。

李鳳英白天沒事，家屬院離學校又近，所以都是她接送姚秀秀去上下學，全當鍛煉身體了。

到班級里坐好，向星宇又拿出一堆的零食給姚秀秀，這幾乎都已經成習慣了，每天他過來，總會裝點零食投喂姚秀秀，姚秀秀現在不吃，他也會在課間的時候再一次拿出來，直到姚秀秀吃下。

不過姚秀秀也不是只吃不拿的人，她會每天帶點糖果和她媽媽買的或者做的糕點分給向星宇和吳月吃，而且向星宇給她的零食，她也會分出來給向星宇和吳月，不會一個人吃獨食。

而吳月的媽媽知道她的兩個朋友每天都分給她零食吃，就讓她每天帶一飯盒切好的水果過來，然後三個人分著吃。

有時候吳月的同桌石飛也會和她們一起吃東西，不過他每次都來得太晚，都是在課間的時候和她們一起分食，只是他每次都沒帶過吃食過來，參與了幾次后，就不好意思跟著一起吃了，每天一下課就溜出去玩了。

不過姚秀秀她們三個人還是會留下來一部分給他吃，畢竟挨得近，他們四個的關係還算不錯的。

這天上午語文的時候，呂老師特地問了同學們有沒有帶字典，姚秀秀班級裡面的同學年紀不大，都是特別聽老師話的人，所以全部都帶了。

呂老師笑著誇獎了她們，然後道：「這次讓你們帶字典呢，原因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學聲母韻母了，學完后我們就要開始學怎麼查字典，學會了查字典，以後你們有什麼不會的字，就可以用字典來查了。」

向星宇聽完老師的話，偷偷扭頭小聲問姚秀秀：「什麼是聲母韻母啊？我學認字的時候我爺爺沒教我啊？」

姚秀秀搖搖頭，看到老師的目光掃過來，又重新坐端正，用腳在桌子下踢了踢向星宇的腳，示意他注意聽講。

向星宇以前認字也識數，所以老師教認字和識數的時候，他都會不認真聽，做些小動作，每當他一做小動作，姚秀秀就會踢踢他，讓他認真聽講，所以姚秀秀現在一踢他，他就條件反射地坐端正，目光看向黑板。

老師今天先講的聲母，教的並不多，只是把所有聲母教她們念了幾遍，又教她們背了聲母的兒歌，然後說讓她們先記住這些聲母，下節課再一個一個教聲母的用法。

姚秀秀認真地將老師記在黑板的兒歌和二十三個聲母工工整整地抄了下來，又記在了一張小紙片上，打算無論課間還是回家，有空就拿出來看看，方便自己記憶。

姚秀秀知道自己不是個很聰明的人，不過她努力，她相信，只要她認真學了，就一定可以學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