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此為防盜章,購買V章比例不足30%的,48小時后可看正文。陳牧默不作聲,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要相信她們的話了,這兩個丫頭倒是機靈,就是主子太不讓人省心。
曹青鳶氣急敗壞地指著洛蓉叫嚷,言語越來越放肆,陳牧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不悅。
曹家的兩個姑娘,一個心機深沉,陰陽怪氣,一個肆無忌憚,目中無人,陳牧向來不喜,雖然和洛蓉一樣都是表妹,甚至曹家還是皇親國戚,但在他心中的份量可謂千差萬別。洛蓉是驕縱任性,卻不會像她這般色厲內荏,不顧場合,亦不會小事化大,將這種女兒家矛盾鬧到長輩跟前,同樣刁蠻的脾氣,心性卻是截然不同。
長公主似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神情微凜,斥責曹青鳶沒有規矩,曹青鳶又氣又委屈,憤憤不平地住了聲,眼睛仍舊恨恨地瞪著洛蓉。
洛禾心有不滿,讓閨女起來回話,洛蓉依言起身,看向那位高髻麗容的宮裝婦人。
與母親一般年紀,保養的極好,皮膚光滑亮麗,幾乎沒有皺紋,氣度雍容,鳳目狹長而有神,無論看誰都像是帶了審視的意味,讓人渾身不自在。
眼下誰都不肯讓步,氣氛僵持下來,陳牧打圓場道:「想來是有誤會,既然都覺得自己有理,也掰扯不清,不如看在朕的面子上,各退一步,互相道個歉,言歸於好如何?」
無人吭聲,長公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亦不表明態度。
陳牧聲音沉下來,「你們一個是皇親國戚,一個是世家貴女,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不該不顧身份當街大打出手,成何體統,攪得姑母也不得安寧,還要繼續鬧下去嗎?」
洛蓉看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恭聲道:「皇上教訓的是,蓉兒知錯了,」然後朝長公主和曹青鳶行了一禮,「洛蓉言行不當,還請長公主贖罪,也請曹姑娘大人大量,勿再與我置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左右你我都受了傷,權當是一次教訓。」
曹青鳶別開臉,一幅不屑的模樣,長公主唇角勾起一抹諷笑,稍縱即逝,微笑道:「洛姑娘性情洒脫,又明事理,本宮豈會與你計較,本宮是聽丫鬟說鳶兒與姑娘起了爭執,心想著應是有誤會,特意帶她來解釋清楚,免得傷了兩家和氣,如今說清便好,本宮也就放心了。」
說著給了曹青鳶一個眼神,她視若未見,神情憤懣,顯然仍不願和解。
陳牧暗暗搖了搖頭,朝長公主道:「時候不早了,朕也該回宮了,正好路過尚書府,侄兒送姑母一程吧。」
「不敢勞煩皇上,本宮自己回去便好,」長公主起身道。
陳牧面帶笑容,「無妨,姑母請。」
侯爺和薛氏起身送客,洛蓉剛鬆了口氣,就聽已經走到門口的陳牧道:「對了,前幾日夜裡颳風,宮女未關好窗,致使母后心愛的幾本佛經丟失,她老人家頗欣賞你的字,在朕面前提過幾回,正好母后壽辰將至,你就抄上幾本,當作壽禮吧。」
洛蓉,「……」
皇上,您不能這麼對我。
曹府馬車裡,曹青鳶氣哼哼靠在軟枕上,不甘心地捶打了幾下墊子,「娘怎麼能這般輕易就放過洛蓉,女兒的打就白挨了嗎?」
「行了,你一點錯也沒有嗎?」長公主蹙眉,「皇上既然發話了,總要給他些面子,與他作對有何好處。」
曹青鳶咬牙切齒,「皇上擺明了偏袒她,我不服。」
「那你還想如何?再去打回來?」長公主不滿道:「洛蓉能得皇上歡心自然有她的本事,你們姐妹倆若有一個爭氣的,我還有何好愁。」
「哼,她不就是靠狐媚子手段勾引皇上,明明已經訂了婚,還行為放蕩,不知檢點,當眾與皇上眉來眼去,這種下賤本事給我我也不要,」曹青鳶冷哼。
長公主眼神微眯,思及方才在侯府的事,心下一沉,鳶兒說的沒錯,皇上不止與她眉來眼去,為她解困,還在離開時提醒她為太后準備壽禮,投其所好,這般關心重視,莫不是要納入後宮,雖然洛蓉訂了婚,可只要他有那想法,讓宋家退婚輕而易舉,而且聽說洛蓉並不中意宋昂,也一直吵著要退婚,如果真是這樣,那青瑩的地位豈不岌岌可危,封后更是機會渺茫。
長公主心思重重地想了一路,直到回府再未吭聲。
他們離開后,洛蓉的苦難日子才真正來臨。
洛禾對自己女兒了如指掌,她一個眼神就知道在想什麼,自然曉得她方才所言幾分真假,外人面前護著她,人走了,必須得要問問清楚,洛蓉扛不住壓力,除了小猛其實是只狼,並非狗之外,其他的一股腦全招了,當然去帝師府的事也沒說。
至於那狗如今的去處,她說怕曹青鳶找來,隨便找人送了。
洛禾倒沒有太生氣,他認為這件事上閨女唯一的錯就是沒拉住狗,咬傷了曹青鳶,但她也並非故意,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只讓她日後注意些,莫要再與曹青鳶起爭執,洛蓉連聲應了,歡天喜地地回去,誰料一進屋就被鎖在裡面,她一頭霧水,讓菱香去問了問才曉得是祖母下的令。
洛禾早上剛勸了老夫人半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請她同意解除婚約,老夫人答應考慮考慮,不想一天不到,洛蓉就惹出這事,老夫人聽說后,深覺孫女脾氣近來暴漲,將金陵城有頭有臉的未婚公子家世品行思來想去分析了好些遍,還是覺得宋昂最合適,當下讓撤回去的丫鬟小廝又過來將她看起來,免得她再出岔子,耽誤了成親。
洛蓉叫苦不迭,讓小廝傳話要面見老夫人,老夫人就回兩個字,「不見。」
她清楚孫女纏磨人的本事,索性不給她這機會,免得自己一時糊塗,被她套了進去。
意志堅定的老夫人手握念珠,坐在陽光下閉目養神,腦中嗖嗖嗖飛快閃過各世家公子的面容,布滿溝壑的臉上起了笑意。
橫看豎看,宋昂最俊最溫和,就他了!
太后壽辰在一個月後,與洛蓉婚期就差了幾日,陳牧回宮后,派內侍來將要抄寫的佛經告訴了她,洛蓉算了算,每日睡上兩個時辰,勉強在壽辰前能抄完,還得保證一點錯也不出。
她一邊操心退婚之事,一邊還要挑燈夜戰抄寫佛經,連日下來心力交瘁。菱香和紫蘇瞧著心疼,想幫忙代筆,可字跡差別太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
洛蓉琴棋書畫裡面唯有書法勉強能拿得出手,字體龍飛鳳舞,行雲流水,一點也不像女子所書,她們倆模仿不來,頗是愧責,洛蓉安慰了幾句,讓她們去準備些吃的來。
兩人剛離開,窗戶處就傳來什麼聲音,洛蓉累的不想動彈,當作未聽見,誰知那聲響一直不停,像是有人用手在叩擊。
洛蓉無精打採的過去打開窗,齊俊的臉出現在眼前,「表姐,看到我開心嗎?」
洛蓉鼻子里哼了聲,直接關窗,他用手撐住,神情不滿,「我聽說你被外祖母關了禁閉,特意來看看你,你卻這幅態度,早知道不來了。」
「你來看笑話的吧?」洛蓉翻了個白眼。
他面容一板「我齊俊是那種人嗎,當然是真心來探望你。」
「那為何鬼鬼祟祟的?」
齊俊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我這不是怕碰見舅舅嘛,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對你爹有陰影。」
洛蓉噗嗤樂了,國公府本也為開國功勛,歷代皆是朝中肱骨,可自打她那吃喝玩樂不思進取的小姑父繼承爵位后,國公府聲望一落千丈,身為國公府世子,齊俊更是集父母缺點於一身,小小年紀便穩坐金陵城第一紈絝寶座,侯爺恨鐵不成鋼,每每遇見都要狠狠教訓一番。
「你如何進來的?」洛蓉四下看了看,原本守在這的小廝竟一個都不見了,心中一動。
「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小事……」還未說完,就見洛蓉突然手腳並用爬了出來,貓著腰拔腿就跑。
齊俊低聲急呼,「你去哪?」
「宋府,退婚!」
齊俊呆了片刻,趕緊追上去,「你別拉我下水啊,等我走了你再去成不成,不然舅舅得剁了我,喂,等等我……」
「國公爺找我何事?」奚澤淡道。
「哦,是這樣……」齊進立馬一副正經模樣,將請他幫忙之事道來,原是太后舊疾複發,病情洶湧,宮裡太醫只能暫時壓制,無法根治,他便想到了奚澤,太后是他唯一的姐姐,膝下無子,雖對皇上有養育之恩,可到底不是親生的,他作為弟弟,自當多上心些。
其實此事前幾日陳牧剛對奚澤提起,請他入宮為太后診治,隨後就收到國公爺傳信,奚澤猜到可能是為同一件事,果然如他所料。
他與齊進也算老相識,初見時齊進尚未承襲爵位,還是國公府世子,他陰差陽錯救了當年的大將軍陸明成,也就是齊進的表兄,因他們表兄弟自小感情要好,齊進便將他視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很是感激敬重,兩年後洛蓉身染重病,侯爺遍尋名醫無人可治,齊進傳信請他施救,就是那時,洛蓉進了虞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