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此為防盜章鍾辰的目光跟著被收起的手機，咧著嘴笑。

他屬於陽光可愛型,笑起來兩個標準的小酒窩像極了鄰家男孩。

簡天明輕吐了口氣,舔舔嘴唇說：「我還沒想好。」

鍾辰看他今天怪裡怪氣的,越發被引出了好奇心。

「這姑娘到底誰啊？」鍾辰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

「我說是我和綺姐路上碰到的陌生人，你信么？」

「你這話都說出來了我還能說不信么。」

「她是來添悅應聘的。」

「誒那正好啊,你把她收下就得了,放你身邊，沒事就撩一撩。」

「暫時我還沒這個想法。現在不想隨便動感情。」

鍾辰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幹嘛呢，又點頭又搖頭的。」

「沒什麼啊，想戲。」

鍾辰看著這個國民男神,覺得他說的話高深莫測好像很有道理。但轉念一想，有道理個屁啊壓根就是在矯情。

懶得管他，鍾辰把剛倒好的第二杯水下肚。

第二天一大早，冉暖被室友許昕昕的尖叫聲吵醒。

「小暖！你從哪弄到陸綺的名片？」

「恩？」冉暖縮在被子里半夢半醒的,「什麼？」

「名片，我說名片呀，你醒醒。」

冉暖抻了個懶腰，昨晚她洗衣服把兜里的零錢和陸綺的名片一起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早上許昕昕起床看見「陸綺」二字小宇宙就爆發了。

「昨天我去添悅應徵臨時助理,碰到了陸綺,她給我的。」

「你見到簡天明的經紀人了怎麼沒跟我說！」許昕昕的眼睛都亮了。

「昨天忙死了,忘告訴你了。」

「那你見到簡天明了么？」室友蔣真和曲曉帆也湊過來問。

「沒有……」陽光太刺眼,冉暖再次把頭蒙進被子里。

她早該知道許昕昕看到陸綺的名片會尖叫的。

作為一名娛樂圈資深八卦人士,許昕昕擁有八年飯圈經歷，不少明星的大粉都是她朋友，對圈內盛傳的人和事她更是了如指掌，只要是和娛樂圈沾邊的她都十分關注，有什麼八卦問她她都能講得頭頭是道，了解得比專業課知識深好幾個層次。

許昕昕跑過來，扯開冉暖頭上的被子抓著她開始搖：「暖暖，暖暖，你別睡了，你跟我說說陸綺跟你說什麼，有沒有提關於簡天明的事呀……」

「沒有沒有。」冉暖作出哭腔，想讓昕昕放她睡覺。

而許昕昕的思維絲毫沒有被冉暖影響，還在自顧自煞有其事地研究著什麼。

「誒暖暖暖暖！」

「你又幹嘛？」

「拿到陸綺名片可不一般！你是不是要火了？苟富貴無相忘啊！」

冉暖對許昕昕的「聽風就是雨」很無奈，可她又活潑可愛得讓人捨不得說她。

曲曉帆過來給冉暖解圍，拉著昕昕去吃早飯。

被她這麼一鬧，冉暖也睡不著了，起床去圖書館找書，路上經過塗鴉牆，她看到武術社招新的海報，用的是《功夫》里的台詞：

「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這句話出現在影片快結束時，冉暖再熟悉不過。

不只《功夫》，對周星馳的所有電影，她都如數家珍，因為那個如今頭髮花白似老者的星爺，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周氏的無厘頭調調從她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縈繞在她腦中。

後來漸漸長大了，再看周星馳的電影，她不再哈哈大笑，而是哽咽落淚，也是從那時起，她不再滿足於只擁有觀眾這一個身份，她想把熱愛變成生活，她也想拍出那樣的電影，像阿星一樣。

她嘗試拍過短片，給影視公司投過簡歷，希望能求得一個和影視沾邊的職位，她也會像昨天一樣，去影視公司應徵場務，從最底層一點點熬起來，這是做導演最辛苦的一條路。

冉暖來到相應書架找麥基的《故事》，這本書是編導類學生的必看之作，她看過很多次，還是想再看一遍。

書被放在最邊緣的位置，冉暖順著序號找過去。

不巧，書架的盡頭站著陳易。

她有點尷尬，張了兩次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陳易倒是很自然的樣子，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看書。

《故事》在書架最上面，冉暖踮腳嘗試了一下，以她的身高夠不到。放下手來，她轉身看看陳易，投以求助的目光。

陳易先愣了一下，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問：「你要哪本？」

「故事。」冉暖也輕聲回他。

陳易一抬手，就幫她拿到，遞給她然後繼續看自己的書。

冉暖這才反應過來，昨天的事他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能這麼道貌岸然地和她打照面。

想起昨天陳易對著小師妹諂媚的笑容，她忽然覺得兩個書架之間好窄，窄得她一秒也不想和他共擠。

開學就是瑣事一堆，每天忙來忙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

好在九月中旬，這一季的微電影大賽啟動，冉暖報了名，有事忙總好過讓自己閑著瞎想。

九十月份華北地區的日子還算好過，而大西北則是另一番景象。

兩山之間的天然風口黃沙漫天，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農村衛生條件差，沒有柏油路只有泥濘小道，剛下完雨走上去，褲腳上粘的濺的都是泥點，家禽糞便的味道也隨處可聞，讓人感覺似乎連空氣都是髒兮兮的。

簡天明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拍戲。

劇組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當地也沒什麼太好的伙食能夠提供，最高級的住處也只是縣級招待所。他的戲份不多，在電影里演一個老前輩的兒子，但也拍了一個多月。

接這部戲是陸綺給他規劃的轉型第一步，從農村戲入手，先改變熒幕形象有助於開拓更寬的戲路，脫離偶像小生的桎梏，獲得業界認同，往高端方向發展。

西北的環境氣候惡劣，白天大風呼呼地刮，到了晚上就更甚，氣溫也冷的不像話。有一場夜戲需要他在河裡拍，簡天明沒有經驗，只按照平常拍水戲的步驟全身包上保鮮膜，在冷水裡泡了一晚上，結果手上沒有防護措施當即被凍傷。

他這一傷，媒體探班時自然瞞不住，加之組裡其他前輩也都對他讚譽有加，認為他敬業能吃苦，一時間業內好評一片，賺足了口碑。

大西北的艱苦體驗結束后，簡天明回到北京立即開始補覺，睡了整整一天。傍晚陸綺去他家按門鈴時，他還迷迷糊糊。

「你這睡了一天啊？」陸綺看他開門時的雞窩頭和沒睜開的眼睛有點驚訝。

「恩。」剛起床簡天明聲音很慵懶，沉沉地坐在綿軟的沙發上。

「上周給你發的劇本你看見了么？」

「啊，看了。」簡天明揉揉睛明穴，「你的意思是用這種題材來鞏固人氣？」

「對。你現在只是剛涉足電影圈的大資源，一切都不穩定，不能著急。我認為這個時候不能冒險和過去一刀兩斷，萬一有什麼差錯，就前功盡棄，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他明白陸綺的意思，如果不維持他的流量人氣，一旦電影圈混不下去，轉型失敗，他就連退路也沒有了。

「口碑方面你不用擔心，」陸綺接著說，「我會給你擺平，不會造成你腳踏兩隻船的印象。」

「好，聽你的。什麼時候開機？」

「下周。明天先和我去見製片人。」

「明天？我今早剛到北京。」他打斷陸綺。

「心疼你。」

「謝謝你的心疼，姐……」

「不客氣，但還是要去。」這次是陸綺打斷他。

想說的話都被活生生塞回去，簡天明嘆口氣，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可是這麼無縫進組連軸轉，論是誰也吃不消。

陸綺看出他內心的小九九，安慰他：「這段時間你就辛苦了，年前就這一部戲了，明年就會輕鬆很多。」

把陸綺送走，他回去接著睡覺。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簡天明又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期間他做了個夢，夢見高中時他家門前的那片草坪，在他前面跑著一個女孩，穿著他們高中時期的校服，白襯衫小領帶格子裙。女孩不斷回頭朝他招手，一直對著他說：「來啊」「天明，我在這裡」「天明快過來」。

等他跑到跟前看清了女孩子的臉，小小的嘴巴笑得彎彎的眼睛，還有嘟嘟的嬰兒肥的臉蛋，和冉暖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留著短髮而冉暖是長發。女孩沖他笑得特別開心，甜美得不像是夢。

他輕輕的喊：「依漾……」想上前拉她的手一起走，可剛要碰到她他就醒了。

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呆，又看看床頭鬧鐘的時間，時針剛過八點。

簡天明拿出手機翻到一個月前冉暖的照片，他定定地看著手機，嘴裡輕輕念叨著：「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