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臭流氓

當然聽說過，傳言慕星娛樂老總方艾為人十分好色，而且人傻錢多，包養的小明星能繞地球兩圈。

人有缺點自然也會有優點，方艾在公司內部話題不斷，除了傳言中放浪的形象適合用來八卦以外，她那絲毫不遜於公司藝人的艷麗容貌也是眾人的關注點之一。

方艾的艷恰到好處，多一分嫌俗，少一分則淡。髮型常年黑長直，被那白皙的皮膚一襯，就有股難以形容的色氣和性感，叫人百看不厭，眼尾天生上挑，渾然天成的嫵媚。

妖孽。雲冉在心裡默念這個詞。

因為這張臉方艾在圈子內可謂艷名遠播，如今一看，真人比照片里的更具震撼力。

有個略微眼熟的女生從練習室里跑過去，在方艾身側站定，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方艾笑起來。

那女生是同她們一起上課的小鮮肉，年紀不大，能簽約的長相自然是百里挑一。她們交談的時候方艾一直盯著人家的臉看，透過玻璃都能感受到方艾高漲的情緒。

站在雲冉旁邊的狄焰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表情比起不屑更像是看熱鬧的興奮。

看到自家老闆作風堪憂，還能高興得起來，真是個怪人。

雲冉淡淡地從方艾身上收回視線，然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狄焰雯一眼。

培訓時間一晃而過，午休時間狄焰雯想回公司給她安排的寢室吃飯，順便再睡個午覺，雲冉則想在公司食堂吃飯，於是兩人暫時分別。

她去排隊，食堂大媽問她：「小姑娘，吃什麼？」

雲冉看也不看，隨手指了兩樣菜。

她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這個點正是吃飯高峰期，隔壁桌三個青春洋溢的練習生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飄進雲冉的耳朵。

「方總剛回來，某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爬床了。」

「可不是嘛，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下巴和鼻子一看就是整過的。」

「唉，至少人家引起方總的注意了，多好啊，能被方總記住。」

「小磊你羨慕啊？你就別想了。」說話的人壓低聲音，「方總不喜歡男的，你們沒發現她微博關注的一水兒全是女人嗎？」

「是真的啊？我還以為是謠言。」

那個男生還不死心：「微博關注這種東西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雲冉掏出手機登錄微博，搜索到方艾的微博頁面，猛然發現方艾已經關注她了。

這倒是出乎雲冉預料。

方艾的微博同每個公司領導者的微博一樣，官方味道濃重，從不發私事，只轉發公司官博發出的重要消息。

她的微博頭像是一張樸素的文字圖片——美，是社會第一生產力。

「……」雲冉的手指頓了頓，默默地也關注了方艾。

食堂里的人幾乎走光了，雲冉慢悠悠地喝完湯，抽出紙巾擦乾淨嘴才離開。

孫雷有事出去了，雲冉無處可去，下午還有培訓課，她不想公寓、公司兩頭跑，乾脆拿上耳機準備去老地方聽歌。

為防止有人跳樓，公司頂樓通往天台的門是鎖住的，中間有兩節段樓梯和一小塊空地。

因為天台禁止人去，所以那裡很安靜，來慕星一個多月，雲冉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坐在那塊空地聽歌打發時間。

現在那塊空地被兩位不速之客佔據了。

雲冉閃身躲在牆后，將那兩個鳩佔鵲巢的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方總，我感覺胸罩有點緊，好像小了。」

一本正經的聲音：「哦，那你應該換一個了，我都用歐迪芬的，挺舒服。」

「……這，這樣啊。方總，我排練了一上午好熱，流了好多汗。」

嚴肅的聲音：「你拉領子一直這麼用力嗎？改改吧，藝人最好注意一下形象。」

「……」

雲冉心下不由自主地感慨，傳聞果然是真的，方艾人傻得無可救藥，這麼明顯的聊騷竟然都能被曲解。

那女生似乎是有些氣餒了，安靜了一會，然後破罐子破摔，語言直白起來：「方總，我一見到你胎記就發燙，都快要把我融化了，不信你摸摸看。」

不論大灰狼人種還是小紅帽人種，出生時都會有一塊胎記，小紅帽人種的胎記形狀是一頂帽子，而大灰狼人種的則是一條尾巴。當遇到真正喜歡、真正心動的人時，胎記就會發熱發紅。

雲冉悄悄探出頭去，那開口的女生正抓住方艾的手大膽地往自己胸上放。

方艾背對著她，雲冉看不到方艾的表情，只能聽到方艾回答：「那你在這裡把衣服全脫了吧，裙子也脫。」

胎記長在心臟最上方的皮膚上，一般不脫衣服是看不到的。

那女生呆住了。

這裡很少有人經過並不代表一定不會有人來，而且公司大廈有一面全是落地窗，光天化日之下讓她在公司里脫衣服？

方艾：「你不是說愛我嗎？脫啊，證明給我看啊。」

那女生還是個未畢業的大學生，沒見過世面，被逼得眼淚都出來了，羞憤難當。

傳言方艾好色，公司里但凡有點姿色的都被她潛了個遍，對於眼下的事態發展雲冉不禁感到疑惑。

女生哭哭啼啼地從另一側落荒而逃，方艾在原地站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戲也看完了，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雲冉準備趁機溜走，腳剛動了動就被人叫住。

「在牆角偷聽了那麼久都不走，你跟她目的一樣吧。」

大灰狼人種的嗅覺和聽覺天生就比小紅帽人種的靈敏許多倍。既然被發現了，雲冉乾脆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方艾臉上的表情不大高興。

剛剛那女生早上主動來跟她搭話，青春水靈長得特好看，她本來對那人挺有好感，約她出來她就來了，沒想到又是一個看上她有錢的。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你是不是也想說你愛我愛到胎記發燙？那好，我也不廢話了，脫吧。」方艾上下打量她，三觀正的人聽到這話肯定會發怒，然而雲冉面無表情，更像是齷齪心思被拆穿后心虛的沉默。

方艾有點失望，她之前還覺得這人長得好看，關注了她的微博，沒想到內里如此不堪，真是瞎了眼。

雲冉緩慢地眨了下眼，沒動，然後又眨了一下。

方艾等得不耐煩，卻見雲冉認真地看著她，道：「如果是你想看，那我就脫。」

她愣了愣。

雲冉的目光直直地望進方艾眼裡，毫無停頓地脫去上衣。純白的文胸托著綿軟的兩團，中間一條性感的溝，胎記看起來像是一頂貝雷帽，帽尖朝左。

大灰狼人種靈敏的嗅覺作祟，方艾似乎聞到了從雲冉身上傳過來的體香，淡淡的，卻無處不在。

光著身子面對一個不熟的人，雲冉卻能做到面不改色，她脫完上衣接著去脫褲子，手剛碰到褲腰帶，眼前突然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雲冉把罩在臉上的東西扒下來，那是一件西裝外套，摸起來還是熱的。

方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辦公室，「砰」的一聲，門被她反手甩上。

幸虧她跑得快，不然就要被人佔便宜了。

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方艾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這個世界太髒了jpg.]到處都是臭流氓。